蘇佩晨笑得如同一只狡詐的貓,懶洋洋地說道︰「怎麼不繼續了?我還沒听完呢。」
秦犀思大氣都不敢出︰「又、又……細心周到,為人著想。」
蘇佩晨听著她180度的轉變,眼神更加危險︰「秦犀思,你膽子越來越肥了。」
秦犀思一邊往後退,一邊在酒精驅使下繼續嘴硬︰「我膽子一直也不瘦,那個……我挺苦惱的。」
蘇佩晨抬腳向她走過來,百志林自覺地讓開,與其余三人默默地縮到了角落。
為什麼不走?這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場景啊,他們可是頭一次看見秦犀思被嚇成連說話都結巴。
齊瓴軒不安地想要起身︰「我先撤了,這場景偷看不太好。」
一只手大力地把他按下︰「走什麼,不看你才會後悔!萬一哪天惹著他們中的誰,也好拿這當擋箭牌啊。」
齊瓴軒瞪大眼楮︰「你是江家的江路!你怎麼在這里?」
江路沉默片刻,不著痕跡地笑道︰「我是蘇傻缺的冤家,專門來黑他的,你就安心看吧。」
他刻意沒有提起自己和秦犀思的關系,是為了繼續那個謊言,同時也在心酸,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失憶就失憶了呢。
齊瓴軒沒有懷疑,只是嘆口氣︰「你們這樣會長針眼的!」
「怕什麼,要長一起長,這場面要是看不到,我寧願眼楮瞎掉!」百志林握著拳慷慨激昂地說。
齊瓴軒捂臉,他為什麼會認識這麼一群奇葩……
房間的另一邊,秦犀思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你要干什麼?」秦犀思警惕地看著蘇佩晨。
「我是個神經病,又霸道、又蠻不講理、又臉皮巨厚不是嗎?」蘇佩晨湊近她,笑得危險,「我還是第一次听人敢這麼說我。」
「我、我瞎說的……」秦犀思低下頭去。
蘇佩晨單手捧著她的臉逼她看著自己,語氣不善︰「喝酒了?」
秦犀思點點頭,又連忙辯解︰「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蘇佩晨不說話,只是慢慢地把臉湊得更近。
秦犀思嚇得閉上眼楮,這貨不會是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吻她吧?我的一世英名啊……秦犀思哀嘆。
蘇佩晨看她被嚇到連話都不敢再說一句,滿意地笑笑,然後攔腰一把把她抱起來。
「喂!」秦犀思驚呼,「放我下來!」
「你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權利嗎?」蘇佩晨盯她一眼。
秦犀思心虛地低下頭去。
蘇佩晨對著角落里擠成一團的人們說︰「你們繼續玩,她我先帶走了,沒意見吧?」
眾人猛搖頭,你都把這里最厲害的秦犀思收拾成這樣了,誰敢有意見?找死麼?
蘇佩晨點點頭,放下秦犀思把她的包背到肩上後重新抱起她,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出了包間,秦犀思就立刻掙扎起來︰「放我下來啦,你想被記者拍到嗎?我可不想上頭條!」
蘇佩晨哼了一聲,「知道害怕了?」
「我錯了。」秦犀思苦著臉投降。
然而他沒有絲毫要把她放下來的意思,就這麼抱著她在眾目睽睽下走了出去。秦犀思臉上面無表情,可紅到能燙熟雞蛋。
「誒,那個是蘇家的公子吧?」
「長得可真帥。他抱著的那個冷冰冰的姑娘是誰啊?都有女朋友了嗎?」
「倒是挺配的,你看蘇少多體貼,公然抱著她走誒。」
蘇佩晨!你是故意的!秦犀思在听到幾個人的竊竊私語後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跑了,被逮到還出了個大丑!
蘇佩晨抱著她一直到停車場才把她放下來,斜靠在一輛車上懶懶地問︰「敢不敢了?」
秦犀思搖搖頭,表情認真態度誠懇。
「不敢就上車。」蘇佩晨下命令。
秦犀思機械地拉開門坐上去,突然反應過來︰「你會開車?你有駕照麼?」
蘇佩晨坐到駕駛座上沒好氣地敲她的腦袋︰「沒駕照我敢讓你坐麼?」
他熟練地開動車子,突然問了一句︰「你和瓴軒和好了?」
「……嗯。」秦犀思悶悶地答。
那一百六十萬還沒有著落。
她是斷斷不會找齊家的,因為她甚至想得到齊庭盛會怎麼拒絕她。至于江路她也不會找,以他的火爆脾氣,可能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她微微皺起眉頭,要向蘇佩晨求助嗎?
他會怎麼反應?畢竟一百六十萬不是小數目。
「怎麼了?」蘇佩晨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酒喝多了。沒事。」秦犀思把頭靠在靠枕上,閉上眼楮。
還是不要說了。這是她的哥哥,沒有必要再拉他下水。他的煩惱她還沒有幫他分擔過,這種事情還是自己解決吧。
她正沉浸在思索中,額上突然附上一只手。
「我說我怎麼一離開你你就出事情啊小不點?你酒量好也不要喝這麼多。難受了吧?」蘇佩晨語氣里毫不掩飾的擔心。秦犀思睜開眼楮,抓下他的手。
蘇佩晨正準備抽出手專心開車,不料秦犀思竟抓著他的手鬼使神差地蹭了蹭。他的心跳不自覺地有些加快,皺眉低聲呵斥︰「別鬧。」
秦犀思臉上表情一點都沒變,放下他的手又閉上了眼楮。
蘇佩晨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她對江路模她腦袋的習慣性動作,一般她坐的都是江路開的車,剛剛這是在走神呢。他無奈地搖頭,蘇佩晨啊蘇佩晨,才這麼一個小動作你就收不住心了?
他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巨大背包,想了想就開車到了她家。
「羽兒,到家了,起來。」他晃晃她。
「嗯……」秦犀思迷迷糊糊地睜眼。
蘇佩晨愣了一下,這張毫無防備的臉現在的表情對他簡直是致命誘-惑。秦犀思,不愧是被叫做「妖」的姑娘。
「你離我這麼近干什麼?」秦犀思小聲地問道,聲音軟軟的。
這下真是徹底點燃導火索了。
「當然是……想吻你。」蘇佩晨眼楮一眯,迅速低頭吻住了她。秦犀思滿腦子事情,出奇地沒有反抗——其實是喝高了沒力氣反抗。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格外地長,秦犀思覺得自己肺里的空氣全部被壓榨干淨,慌亂地掙扎起來,他才肯放開她。
「你又佔我便宜。」秦犀思白他一眼。
「有意見嗎?」蘇佩晨看著她。
「沒、沒有。」秦犀思迅速拉開車門跳了下去,卻沒走兩步就扶住了額頭,她頭暈。
蘇佩晨早就跟在她後面下了車,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皺眉道︰「是不是惡心?想不想吐?」
秦犀思無力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許是在被關在南城的那三個月里被打過很多稀奇古怪的針,導致她的體質和常人有了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她很少生病,但一旦病起來就是能把人心髒嚇出來的嚴重程度;她的傷口總是好的比別人快一些,並且基本不會留疤,但疼痛會翻好幾倍;再有就是酒量上升了很多,而且喝得再醉也會有一點點理智存在,可是她惡心得再怎麼厲害也不會吐。
尚雅說過,這大概是她的自我修復機能因為那些藥劑得到了加強,可它的副作用也全部展現在她身上。那些痛苦,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我去休息會兒就好了,沒事的。」秦犀思看著蘇佩晨擔憂的神色,輕聲安慰道。
「喝這麼多,你不是受了什麼委屈吧?」蘇佩晨問道。
秦犀思的心漏跳了幾拍,臉上卻不動聲色︰「除了你蘇佩晨,誰敢給我委屈受?」
果然是一喝多了就開始吐毒液。蘇佩晨黑了黑臉。
秦犀思站好正要走進院子里,路邊突然沖出來一道影子,直奔她而來。蘇佩晨下意識地想要護住她,可那影子太快了,比他更快了一步撲到秦犀思面前撞進她懷里。
「羽兒!」蘇佩晨驚道。
秦犀思雖然做好了準備,可無奈她喝了太多酒,身上沒什麼力氣,被這一撞就摔在了地上。
「淺淺,你慢一點啊。」她搶在蘇佩晨發飆前出聲道。
「淺淺?」蘇佩晨收住了準備打在黑影身上的拳頭,驚訝地問︰「你怎麼跑來了?又是大晚上一個人嗎?」
最後一句他冷下了聲音,一個這麼小的丫頭成天亂跑,叔叔他們到底是怎麼看孩子的?
淺淺卻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抱著秦犀思不撒手。
秦犀思無奈地輕聲說道︰「淺淺,你先從我身上起來好嗎?姐姐喝了酒,燻到你不太好哦。」
淺淺听話地從她身上爬起來,等她站起來後又抱住她的大腿。秦犀思莫名其妙︰「你這是怎麼啦?有誰欺負你嗎?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淺淺聞言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大聲叫︰「我不要回去!我再也不要回去了!」
秦犀思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蘇佩晨,他也有所感應似的看向她。
同樣的話……她也沖他說過。
那時她百般無助,敲開蘇佩晨的家門,明明應該是被趕出去的,他卻仍給了她最大的溫暖,當他問及要不要送她回去時,她內心緊繃的弦突然間斷掉,抱住他拼命搖頭。
——我再也不要回去那個冷冰冰的家!再也不要!
蘇佩晨的心驀地軟了下來,蹲下來模模淺淺的頭,「那就先在這里住好嗎?我們進屋再說。」
淺淺松開秦犀思,神情沮喪︰「爸爸媽媽……連過年都不會回來陪我了,那麼大的家只有我一個人,我好孤單。」
「那就跟著我們一起過吧。」秦犀思牽起她的小手說道。
「真的嗎?瓴羽姐姐不用和你的家人團聚嗎?」淺淺抬頭看她。
「你可以一起來啊。到時候還會有個二貨哥哥叫江路的和你一起玩。」秦犀思笑笑。
「啊嚏!」從包間出來的江路猛打了個噴嚏。
蘇佩晨看著再次擅自決定的秦犀思無奈地嘆氣,追上去道︰「淺淺,姐姐今天不舒服,別鬧她了,讓她好好休息。」
房間內。
趁著蘇佩晨和淺淺去超市,秦犀思迅速撥打了一個電話。
「慧茹嗎?我有事要拜托你,幫我找份工作。具體的……明天晚上我去找你細談。」
秦犀思掛掉電話,盯著桌上的相框久久地出神。
那上面,包括齊瓴軒在內的五個孩子對著鏡頭,笑靨如花。
****************************************************************************************************
小十注︰謝謝支持~秦犀思同學要開始奮斗史啦,同時「區大美人」(……)即將出場~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