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兒,你……你這是……」蘇佩晨一臉震驚。
其他人也目瞪口呆。
秦犀思身著粉色的線衣,外套白色的披肩,蘇格蘭風的格子短裙加上及膝的米色長靴,頭發打散了披散下來剛好及腰。配上她化了淡妝的臉,簡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她平時除了校服外要麼是一身黑,要麼是一身灰,從來扎著利落的馬尾擺著生人勿近的冰山臉,一派女王架勢,此刻簡直是180度大轉變,成了甜美可人的乖乖女——除了表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冷。
「你什麼你?快上車。」秦犀思不耐煩地說道。
「咳咳,」百志林悄悄附在她的耳邊,「我們約好的……」
秦犀思不自在地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氣,驀地轉身換了個溫柔的表情,語調也軟了下來︰「不要看了,快上車走吧,好麼佩晨?」
「啊?……哦。」蘇佩晨愣愣地回答。
秦犀思立刻轉身上車,干脆利落。
「你事先知道這個麼?區澈?」蘇佩晨還沒緩過來。
「一點也不。」區澈也有些震驚。
等到落座,百志林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作戰成功咯,不僅是蘇佩晨,連其他的男生也都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了。快叫老娘造型大師!」
秦犀思扯了扯裙角︰「可是,穿裙子真的別扭……」
早知道就不要答應她。秦犀思在心里嘆了口氣。
事情追溯到幾天前,鄭慧茹和百志林在八卦女生怎麼才能更受男生歡迎的時候,秦犀思正好路過,便被抓過去詢問。
她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說,應該是溫柔一些吧……佩晨說過我太冷了來著。
她只是隨口一說,誰想到百志林放在了心上,半是威脅半是央求地要她答應了形象轉變的計劃。
秦犀思本來想拒絕,但是百志林一句「難道你不想為了蘇佩晨改變一下」打動了她,于是便一口答應了下來,結果……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上次穿裙子是多久之前啊?」百志林問道。
「好像是……還在南城的時候,一次宴會上。」秦犀思想了想道。
「兩年前嗎……對于你這種女漢子來說,還不算時間長。」百志林舒了口氣。
「但是,那是為了吸引敵對的頭兒的注意力,還有遮住長靴上綁著的鋼刀。」秦犀思接著說。
「……」你沒救了,百志林默默地想。
軍訓的目的地在鄰城的一座山上,那里的環境比較原生態,一年里只有季城的大一新生們來軍訓的這半個月才會熱鬧起來。但是也是因為這個關系,手機、網絡一概沒有,甚至是生火做飯,都得學生們自己來。
到達之後已是下午。老師們把分組的名單交到每個組手里,安排了一下第一天的日程,就把管理權全部交給了教官。總教官是個高大威猛的漢子,符合了眾多人心目中的軍人形象。他言簡意賅地留了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又強調了一遍注意事項,隨即解散了隊伍。
「啊,為什麼我們這一組會有安若琳啊!」百志林撅嘴抱怨。
「學校不是一般首先考慮熟悉的學生分在一組嗎?」秦犀思看了一眼手上的名單,他們這一組有蘇佩晨、秦犀思、百志林、鄭慧茹、辛蕭、區澈、齊瓴軒以及安若琳。
的確,安若琳在這一組太過扎眼,簡直就像一群白鴿里混進了一只烏鴉。
「誰知道,說不定是幕後操作。」百志林哼了一聲,「先不說這個,犀思,這里的風景真的很棒哦!」她走到路的盡頭,踮起腳尖,向坡下望去。到了九月,森林里仍是一片綠色,隨著地勢的高低起伏而變化,風一吹就會泛起波浪來,讓人心情舒緩。
「什麼好風景,能比得上我們聖翔中學的女神秦犀思啊。」一道尖尖細細的聲音響起,甜得讓人發膩。
「安若琳,什麼景色一有你就是渣。」百志林拉起秦犀思就要走,在經過安若琳身邊的時候用力地用肩膀撞開了她。
「糟了!」秦犀思低聲叫道,已經掙月兌開百志林向她身後沖去。百志林只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一聲尖叫響起。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秦犀思趴在懸崖邊,下半個身子已經吊在外面,看起來搖搖欲墜。而安若琳好好地坐在旁邊,卻在花容失色地捂著嘴尖叫。
百志林撲出去抓住秦犀思,想把她拖上來,無奈她是嘴上厲害但沒什麼力氣的女生,加上山里剛下過雨地面濕滑,眼看著就要拉不住她。
「志林放手。這樣你會一起掉下去的!」秦犀思皺起眉頭。
「我靠!你倒是搭把手啊!」百志林轉頭對著安若琳怒道。秦犀思明明是為了把她拉上來才腳滑變成這樣,她安安穩穩地坐在那里看是怎麼回事啊!
「犀思!」不遠處的辛蕭看見,連忙丟下手中的東西,也沖了過來,一把抓住秦犀思把她拉了上來,但由于慣性沒收住力道,所以兩個人摔在了一起。百志林見她已月兌險,這才躺在一邊舒氣,心跳的巨快。
突然安若琳捂臉哭了起來,本來還算平靜的秦犀思被這哭聲嚇得猛地一縮,不好的記憶沖上了她的腦袋。
「沒事了,沒事。」辛蕭心有余悸地下意識抱住秦犀思,把她的頭埋在自己懷里,拍著她的背安慰道。
「謝謝。」秦犀思被他的動作弄得怔了一下,反而清醒了許多,想要退出他的懷抱。
但她還沒來得及動作,就已經被人扯了起來,動作有些粗暴。
「辛蕭,趁火打劫這一套做的不錯嘛。」含著明顯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蘇佩晨。
秦犀思馬上就明白他誤會了,連忙開口解釋︰「佩晨,他不是……」
「我在和他說話。」蘇佩晨冷冰冰地打斷。
辛蕭喘著氣,抬起眼楮,一直溫潤的臉上此刻有些不悅︰「她剛剛差點掉下去,你現在該做的不是這個。」
「我該做什麼,用不著你來說。」蘇佩晨盯了他一眼。
辛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最終轉身離開。
「喂!要怪應該怪這個女人吧,是她不好。」百志林站起來指著安若琳說道。
安若琳抬起紅紅的眼楮來瞪了百志林一眼,生硬地向秦犀思丟下「謝謝」兩個字揚長而去。
「什麼女人啊!」百志林沖著她的背影大吼。
「好了志林,要是她真的掉下去你月兌不了干系的,到時候會更嚴重。還有,佩晨,你話說的是不是重了點?辛蕭畢竟救了我。」秦犀思淡淡地說。
「比起這個,」蘇佩晨看著秦犀思,語氣慍怒,「有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才更嚴重吧?一進大學就丟這麼個重磅炸彈,是準備吸引多少人啊,秦犀思女神?」
說罷他轉身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她。
「蘇佩晨!她是為了……」百志林想要追上去解釋,卻被秦犀思拉住。
「算了,他不會听的。」秦犀思低頭,遮住了眼里的失落。
明明……是為了他才這麼打扮的,好像適得其反了。
她撇下志林獨自走回營地,發呆直到休息結束。第一天沒有訓練內容,全部都是搭建帳篷之類的活兒,學生們大多都帶著新奇的情緒全力以赴,而秦犀思卻悵然若失無心出力,被教官批評了很多次,後來辛蕭向教官說了什麼,他突然改變了態度,讓她去休息了。
不用問,秦犀思也知道辛蕭說了她為了救安若琳差點掉下去的事,所以教官一定是出于獎勵以及安慰才準她休息的。秦犀思懶得解釋,也就順了他們的意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在那里坐著發呆,看著太陽從遠處的山頭慢慢落下去。
她回到營地的時候,晚飯已經結束了。百志林急匆匆地跑過來抱住她罵道︰「臭丫頭你跑去哪里了!連飯也不回來吃,你是要活活擔心死老娘嗎?要分帳篷了,快跟我回去。」
秦犀思點點頭,跟著她回去。
到了帳篷邊,發現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秦犀思看了一眼分帳篷的名單,才知道問題所在︰他們這組分到的是兩人一頂的小帳篷,辛蕭和齊瓴軒,蘇佩晨自然是和區澈,百志林和鄭慧茹分在了一起,于是她自己便要和安若琳睡一頂帳篷。
她們倆高中時就有那麼大的恩怨,加上剛剛在懸崖邊那一幕,要她們睡一起簡直是把兩只炸彈綁在一塊兒。
秦犀思反而很平靜。她一言不發,看了看蘇佩晨,在瞧見他依舊冷冰冰的眼神後,嘴角出現一抹冷笑,隨後坦然地鑽進帳篷里,消失在眾人眼前。
在她的心里,什麼都比不過他對她的看法。拋開這個,就算是和安若琳住在一起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安若琳此刻正在帳篷里坐著,見她進來,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挪,然後輕聲丟出一聲「晚安」便背對著她躺了下去。
秦犀思頓時覺得不可思議。安若琳的性格也是出奇的倔,如今能對曾讓她在學校有「被利落收拾掉的人」稱號的秦犀思放軟態度,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秦犀思笑了笑,也躺了下來,回應道︰「晚安。」
或許,原諒也是一種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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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一個人在草叢中布置著什麼。很快,那人便悄悄做好一切走了出去,草叢里恢復了平靜。
但那人沒有想到的是,片刻後,另一個人走了出來,在草叢中放了什麼。
月影閃過,照亮那人的臉,陰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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