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國家叫元祁國,該國本是一個奴隸制國家,卻因一個叫蕭展的武人介入,改變了社會制定,成為一個封建國家,說起這個叫蕭展的人,還有一段往事。
秦朝時,始皇贏政曾派遣一個叫蕭展的武人,帶領一千隨從到海外尋求長生不mao之藥,有珍異寶,蕭展遵從旨意,帶領隨從揚帆出海,經過月余時間,來到了一個國家。
蕭展看到這里的百姓衣著裝扮,舉止言談,房屋車馬等都跟本土類似,他感到奇怪又親切,便向一路人打听,才知此國叫元祁國,百姓大多數是在秦朝以前移民而來的。他們與當地民眾友好相處,後來建立了元祁國這個國家,當然這里的百姓看到他們也很奇怪,紛紛打听他們的來路及來意。蕭展簡單相告,有人感到很可笑,認為世上根本就沒有長生不mao藥,有人覺得他們應該去找相國,由相國帶他們入宮見大王。
于是蕭展帶領隨從去見相國,相國問明他們的情況後,同意帶他們去見大王,當大王得知蕭展等人來此的目的,也覺得挺可笑,但還是召見了他們。大王見蕭展氣宇軒昂,豪爽耿直,知是有用之士,遂有了留下他的想法,勸說他世無仙丹妙藥,若歸,只怕會有殺身之禍,還不如留下來為王所用。蕭展也擔心找不到長生不mao藥,回去後會被生性殘暴的皇帝殺死,就答應留下來。大王很高興,承諾蕭展若有本事打敗敵國夷茲,就許以高官厚祿蕭展道謝。大王令人經蕭展安排了住所,將他的一千隨從編入軍隊。這樣,蕭展等人就在元祁國安家落戶,等待建功立業的機會。
在元祁國之外,有一個與它毗鄰的國家,叫做夷茲國,該國地處草原,氣候較惡劣,只靠畜牧,狩獵和劫掠為生,很像匈奴國家,他們常騷擾元祁國邊境,燒殺搶掠,無惡不做,元祁國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派兵出擊,致使兩國關系緊張,常有戰爭發生。
就在蕭展等人在元祁國住下沒多長時間,夷茲國又派兵犯境生事,大王決定試試蕭展是否有真才實學,就拜他為將軍,讓他同其他幾位將軍一起領兵打仗,看他本領如何。蕭展領著一路人馬與夷茲兵發生激戰,他身先士卒,十分英勇,不久就打敗了夷茲兵,然後他又邦別路將士擊潰了夷茲軍隊,凱旋歸國。大王見蕭展打了大勝仗,非常高興,加封他為大將軍,此後,就常派他領兵打敗,時日一長,蕭展在臣民中威望高漲,得到了他們的尊重和擁戴!
大王是個心胸狹隘,陰郁多疑的人,雖然很想重用蕭展,但又怕他功高蓋主,有一天會取代自己稱王,內心十分矛盾。大王身邊的謀士看出了他的心思,固其也不喜蕭展,所以想借機追害他,便屢向大王進讒言,說蕭展位高權重,很可能有篡權野心,使大王更疑忌起蕭展來,遂起殺心,決定除掉蕭展以絕後患,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一個與蕭展要好的官員事先得知消息,悄悄告訴了他,並讓他早作打算,蕭展聞言很驚訝,忙向自己的謀士詢問對策。謀士認為蕭展現在再向大王表明他的忠心,也無法消除嫌隙,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殺掉大王自己做皇帝。可蕭展不忍心殺掉大王,經謀士再三苦勸,才終于同意並與謀士商量了一個周密的計劃。
第二天夜里,有人率先在王宮里縱火,隨後蕭展以救駕為名,帶領千余士卒乘亂闖進王宮,殺死了大王。此事被大臣們知道後,朝野震驚,但他們清楚蕭展是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殺掉大王的,旦蕭承手握重兵,沒人敢指責他,還擁立他為新國君,蕭展因受秦朝影響,建立了封建王朝,國號大齊,成為元祁國第一位皇帝,在他與子孫後代的不斷努力下,元祁國日漸成為一個強國。
當皇位傳到第十位皇帝蕭翁業時,國家已被治理的較強盛了,而夷茲國由于敗多勝少,致使國力大為削弱,民不聊生,為恢復大傷的元氣,國主赫莫邪只好向元祁國稱臣納貢,並請求和親,以結永久之好,蕭翁業考慮到連年爭戰而勞民傷財,也需要休養生息,恢復國力,就答應了赫莫邪的請求,遣皇三女陽則公主蕭淑貞到夷茲國和親。
蕭淑貞去了夷茲國,赫莫邪見她儀容雅麗,舉止端莊,十分喜愛,便封她為王後。
至此,兩國間不再有戰爭發生,關系有所緩和,可是五年後,夷茲國國主赫莫邪痛逝,其子呼爾得即位為新國主,要求蕭淑貞從其國俗改嫁給他,蕭淑貞當然不樂意,但考慮到國家的利益及兩國間能和平共處,只好答應了這一無理要求,嫁給了呼爾利,然而呼爾利見國勢已有所恢復,就想對元祁國發動戰爭,欲雪國恥。蕭淑貞心中憂慮,便勸呼爾利放棄攻打元祁國的計劃,呼爾利卻不听勸,一心想要復仇,還威中蕭淑貞說,若她再敢出言相勸,就先殺了她,蕭淑貞見呼爾利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情知再勸也無用,只好沉默了,她心里十分愁苦,不知該如何做,才能使兩國繼續保持友好的關系。而呼爾利斷絕了與元祁國之間的關系,不再定期遣使入朝納貢,開始積極為戰事做準備。
元祁國皇帝蕭翁業得知此事後非常生氣,很想派兵去攻打夷茲國,但考慮到兩國交戰,勢必大動干戈,會有損國力。但女兒蕭淑貞在那里生活,不想讓她受到傷害,只好遣使到夷茲國和談。
這是二月末的一個清晨,有些陰暗的天空中紛紛揚揚飄著些小雪花,因為時尚早,許多宮人們還沒有起身,顯得諾大一個皇宮里十分靜謐,好似無人居住一般,更增一分寒意。但有一個年約三十bajiu歲,身著華服的女子,一動不動地站在寧和宮棲鳳殿的朱漆廊柱旁,舉目向遠方凝望著什麼,似乎並未感到天氣的寒冷,而這個女子就是元祁國的皇後,姓孟名錦雲,一個听起來挺好听的名字。
「錦雲,你站在這兒作甚?」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孟錦雲身後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孟錦雲心下一驚,轉過頭,借著宮燈發出的光亮,看到是皇上蕭翁業,不知他何時已來到自己跟前,而自己竟全然不知,或許是自己剛才想事太出神了吧?她忙施一禮,「道聲,皇上。」
蕭翁業見孟錦雲只是一味低頭,始終不敢抬頭正視自己,便伸手相扶,溫聲道︰「皇後無需拘禮。」
孟錦雲這才抬起頭,見他身上的墨緞獸紋綿袍浸染上昏黃的燈光,失去了本來的顏色,略顯清疫的面容朦朧而千真實,一雙惺忪的眸子半張半合,斑白的鬢發微亂,顯然是剛起來,還未及梳理,她問道,「才剛過五更,皇上就起來了?」
蕭翁業唇角噙起一絲笑意,「你起的不是比朕還早麼?」
孟錦雲低置垂眸,聲音里帶了幾分自責︰「臣妾醒來時,見天還未亮,本想再睡會兒,可不知怎的,竟睡不著了,只好起來到外面透透氣,不想卻驚擾了皇上休息,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蕭翁業臉色平和地說︰「其實朕在你之前就已經醒了,只是見你睡得正熟,就沒作聲,哪知你醒後竟悄悄離殿,朕感到奇怪,就跟了出來。」
孟錦雲蛾眉微曲,似是難以作答,只道︰「皇上」忽然一陣刺骨的寒風貼身刮過,她冷得一哆嗦,想要回殿,卻見蕭翁業以手捂上咳嗽起來,不免有點驚慌︰「皇上,你怎又咳嗽了?要不傳太醫來瞧瞧?」
蕭翁業略彎著腰擺擺手,又咳了數聲才止住,他緩了口氣,嗓音稍帶沙啞︰「不必了,這已是maomao病,一遇到天寒時就容易犯,就算現在把太醫傳來也不濟事。」
孟錦雲抬頭望了一眼仍陰沉沉的天氣,心中不免煩亂︰「外面冷,臣妾扶皇上回去吧。」
蕭翁業微微領首,由孟錦雲攙扶著緩步回到殿內。
殿里較外面暖和些,卻也有些陰冷,孟錦雲扶著蕭翁業在席子上坐了,一抬眸,見旁邊炭盆里的炭火火光微弱,
快要熄滅的樣子,不禁蹙眉,轉頭向殿外叫聲︰「來人!」
稍隔一會,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片刻到了門口,只見三名綠衣宮女急急忙忙趕進來,齊齊行禮,問道︰「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孟錦雲掃視了她們一眼,面上如同遮著一層陰雲,厲聲責備道︰「這都過五更了,皇上和本宮都已起來,你們卻一個個睡得像活死人一般,要不是本宮叫你們,還不知你們幾時才醒呢。」
三名宮女見皇後生了氣,心中懼怕,大氣不敢出一聲。
孟錦雲見她們像木偶人一般站著一動不動,更覺有氣︰「還愣著干什麼?沒瞧見炭火快燃盡了?」
地話音剛落,就有兩名宮女到殿外搬來些炭,將炭盆生起來。
孟錦雲又吩咐另外那名宮女︰「適才皇上又咳嗽了,你們去御膳房給皇上煲碗參湯來。」
那名宮女忙答應一聲,告退出去。
殿中漸漸暖和起來,已不如先前涼了,人的身上也有了溫暖感。
孟錦雲見炭火已燒旺,就讓那兩名燒炭火的宮女出去了,然後向蕭翁業道︰「皇上的發髻有點亂,臣妾替皇上梳梳吧。」見蕭翁業點頭同意,便為他打開頭發,從青銅雕花妝台上拿起一把桃木梳子,細心地梳理著,她想到剛才進來的宮女,不禁埋怨著︰「這些宮女睡覺也不看時辰,都過五更了,還不想起來,真是沒點規矩。
蕭翁業似不太在意,「算了,天氣冷,她們難免會貪睡些,你叫他們以後早點起來便是。」孟錦雲應了。
蕭翁業稍稍側著問道,「適才你在殿外站著,可是想貞兒了?」
孟錦雲拿著梳子的手微微一顫,驚訝道︰「原來皇上已經猜到了。」
蕭翁業目光沉靜︰「朕見了你的神色,就已猜到了七八分。」
孟錦雲眼圈一紅,有些濕潤︰「貞兒十五歲就離開我們,遠嫁夷茲,臣妾身為她的母親,心里難免會不舍。」她為蕭翁業挽好了發髻,又道︰「現今夷茲又想侵犯我大齊,而貞兒還在那里,臣妾實在為她的安危擔憂。」
蕭翁業眼底劃過一抹憂慮,郁盅道︰「當初朕看到你是流著淚送貞兒走的,朕心里也不好受,卻不能繼續留她在宮里。」他唏噓道︰「朕原想遣宗室女子到夷茲和親,可那些女子不是年齡不合適,就是容貌不中意,且都是從小嬌生慣養出來的,若叫她們中哪個遠嫁別國,就算去了,也不能讓朕心安,而貞兒雖是公主,卻不嬌氣,且深明大義,朕覺得她可擔此重任。即便不舍,但為了兩國之間能和平共處,只好忍痛將她嫁過去,你現在就算怨恨朕,朕也沒辦法。」
孟錦雲心中一凜,忙道︰「臣妾哪敢怨恨皇上呀,臣妾只是一時思念貞兒才那麼說,且臣妾也明白皇上遣貞兒到夷茲和親是有苦衷的。」蕭翁業從席子上站起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也別太擔憂,朕不是已遣,使去夷茲和談了嗎?諒那呼爾利也敢輕舉妄動,貞兒應該不會有事。」這話說的有點底氣不足,畢竟他也不知道呼爾利肯不肯休兵免戰。
「娘娘,參湯來了。」
孟錦雲轉過身,見那名官女雙手端著一只托盤,盤中放著一印花纏技牡丹加蓋瓷碗,她伸手掀開碗蓋,登時從碗中冒出一般熱氣,孟錦雲端起碗,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說道︰「皇上乘熱喝幾口吧.」
蕭翁業「嗯」了一聲,接過湯碗喝了幾口。
孟錦雲見蕭翁業面色轉紅,想已無事,但還是問道︰「皇上可感覺好點了沒?」
蕭翁業寬心一笑,道︰「朕喝了參湯感覺身上暖和多了,已不礙事。」
孟錦雲稍稍心安,她猶豫一瞬,說道︰「皇上咳嗽剛好點,臣妾擔心皇上龍體,不如晚點再去上朝。」
蕭翁業臉色一變,嚴肅道︰「不行!朕不過咳了幾聲,不礙事的,朕不能讓那些文武大臣在這大冷天里候著,況且國事較多,絕不能耽擱。」見孟錦雲面色蒼白,溫緩了聲音道︰「你起早了,到上再歇會。」
孟錦雲搖搖頭道︰「臣妾沒事,謝皇上關懷,見蕭翁業還未穿朝服,便從寶架上拿起衣服,「臣妾幫皇上更衣。」
蕭翁業由著她幫自己穿好朝服,又將九旒冕冠戴在頭上,然後向殿外叫了聲︰「王安.」
片刻,黃門令王安走進來,向蕭翁業扣躬︰「皇上。」
蕭翁業問道︰「輦可備好了?」
「就在外面候著呢。」
蕭翁業向孟錦雲道︰「那朕走了。」
孟錦雲曲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義安殿內,蕭翁業正與群臣商議政事,忽有一黃門走進來扣躬道︰「皇上,殿外有一個自稱是懷奐郡郡守劉登派來的人,說有急事要見皇上。」
蕭翁業感到詫異,懷奐郡地處邊關,難道是邊陲出事了?忙道︰「宣他上殿。」
那黃門答應一聲,轉身出去將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人宣進。
那人行了叩拜大禮︰「小人趙武叩見皇上。」
蕭翁業不動聲色地道︰「你是懷奐郡郡守劉登派來的?」
趙武答道︰「是。」
蕭翁業又問︰「他有何事派你來見朕?」
趙武從懷中取出一卷東西,雙手托著道︰「劉郡守要小人把這封書信呈給皇上。」
「呈上來。」
站在一側的王安快步走過去,從趙武手中接過書信,呈給蕭翁業。
蕭翁業打開來看,見上面寫著︰「派官從夷茲國得到消息,前幾日他們已將皇上派去的兩名使者斬首示眾了。下官猜測夷茲國可能會在近期大舉來襲,而懷奐郡兵不過萬人,到時恐難抵抗得住,望皇上考慮杜稷安危,早做定奪,出兵緩助。」他看罷又驚又怒,「啪」的一聲將書信摔在龍案上。
群臣俱是了驚,不知皇上為何突然動怒,卻不敢詢問,只听蕭翁業氣憤得道︰「夷茲國竟連朕的使者都敢殺,真是斯我大齊太甚!」群臣才知是使者被殺,難怪皇上會動這麼大的氣,都不覺臉上變色。
蕭翁業驚怒交加,只覺胸口作痛,口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將放在龍案上的書信染紅了。
群臣大驚失色︰「皇上!」他們想近前關心一下蕭翁業,但怕失了人臣禮數,腳剛邁出,又即縮回。
王安驚慌,趕忙遞上一方白絹︰「皇上,您要不要緊了,要不奴才給您傳太醫去?」
蕭翁業從他手中接過白絹,拭去了唇邊的血痕,搖了搖手,王安不敢再多言,退到了一旁。
蕭翁業緩了口氣,一抬眼見趙武還垂手立在殿下,說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復命吧。」他一眼也不想再看案上的那封書信,將它隨手丟在一邊,沉思一會說道︰「夷茲國殺害了朕的使臣,實在太不講情理!朕決定出兵痛擊夷茲,揚我大齊神威,不知誰願領兵作戰?」
「臣願往」說話的人正是上將軍秦子聃。
蕭翁業心下一喜,問道︰「秦將軍,朕讓你領兵十萬征討夷茲如何?」
秦子聃略一思忖,說道︰「可以」。
蕭翁業面露喜色︰「好,朕就封你為征西大將軍,」領兵十萬征討夷茲。
秦子聃躬身道︰「諾」。
蕭翁業停一停,又向另兩個武官道︰「魏長君,白凡,朕分別封你二人為左將軍和右將軍,跟隨秦將軍出征。」二人答應了,蕭翁業神色凜然,「朕命你們五日後出發,不得有誤」!
二位將領齊聲應道︰「遵命。」
退朝後,蕭翁業來到寧和宮棲鳳殿門前向里一張,見孟錦雲正與太子蕭懌坐在席子上說話,就輕輕咳嗽一聲,以示提醒。
孟錦雲和蕭懌听見聲音,轉頭一看是蕭翁業來了,連忙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禮。
蕭翁業徐步走進來,在上首坐了,然後讓妻兒也坐下。
孟錦雲見蕭翁業面色蒼白無半點血色,不安道︰「皇上還是不舒服?」
蕭懌憂道︰「父皇,兒臣適才听母後說您今早又咳嗽了,很擔心父皇龍體,還是讓太醫為您調治一下較好。」
孟錦雲勸道︰「是啊皇上,你可要保重龍體才是,不能硬撐著,就听臣妾一句,叫太醫給您瞧瞧病吧。」
蕭翁業不想讓妻兒為自己擔心,就道︰「那好,朕待會就讓王安傳太醫。」他猶豫片刻說道︰「有一事朕不想告訴你們,但你們遲早還是會知道的,只是朕說出來後,你們可別著急。」
孟錦雲隱隱猜到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聲音還算平穩︰「不知皇上說的是何事?」
蕭翁業于是將夷茲國殺了使臣,他要派秦子聃等人前去征討夷茲國一事簡單告知。
母子倆都吃了一驚,孟錦雲失聲道︰「那我的貞兒豈不是會有危險!」
蕭懌寬慰道︰「母後您別擔憂,姐姐是夷茲國的王後,呼爾利應該不會為難她的。」
蕭翁業沉著道︰「秦子聃乃是朝中的一員大將,向來作戰勇敢,所向披靡,這次有他領兵出征,定會打敗夷茲國,救回公主。」
孟錦雲勉強鎮定下來,含淚問道︰「皇上,貞兒真能平安回來?」
蕭翁業當然無對這次征戰能否勝利,女兒能否平安歸來,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為免孟錦雲擔憂,還是道︰「你們放心,一定會的。」
孟錦雲心下稍慰,思恃片刻道︰「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蕭翁業溫和道︰「你和朕是夫妻,直言無妨。」
孟錦雲低緩了聲音道︰「臣妾身處後宮,不問朝政,卻也知道秦子聃驍勇善戰,年紀輕輕就當了上將軍,成為朝中重臣,實屬難得,可他一表人才至今還未曾婚配,臣妾想」她向蕭翁業投去請求的目光,「如果他能將貞兒平安帶回來,不如就把貞兒許配給他,皇上你看」
蕭翁業一怔,轉即明的了她的心意,若自己答應把女兒嫁給秦子聃的話,那麼秦子聃一定會很高興,從而更盡全力作戰征討夷茲國,就大有勝算了,但這是婚姻大事,不能草率決定,說道︰「此乃婚姻大事,馬虎不得,再容朕好好想想。」他站起身來,「朕要去批奏章了,懌兒,你若無事就再陪陪你母後。」
蕭懌答應了,待父皇一走,就急著問道︰「母後,您當真想把姐姐嫁給秦子聃?」
孟錦雲挑眉︰「怎麼,你不同意?」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蕭懌憂慮道︰「兒臣也知道秦子聃為人不錯,只是不知道他如果真把姐姐救回來後,姐姐是否願意嫁給他。」
孟錦雲不悅道︰「這是母後和你父皇的事,跟你無關。」
蕭懌感到郁悶,稍坐片刻,即告退離開。蕭懌想到秦子聃過幾天就要離開都城俞安去打仗了,總該去看看他才是,于是蕭懌乘馬出宮,向秦子聃的府邸而去。
正行間,蕭懌忽見從前面一巷子中轉出一騎馬,馬上坐著一個身形偏胖的錦袍男子,雖未看清那人面容,但從衣著打扮和輪廓上便可斷定他是自己的表弟孟清蕭懌,興奮地叫道︰「表弟!」同時快馬加鞭趕了上去。
那孟清是相國孟元昭的獨子,而孟元昭與皇後孟錦雲是親兄妹,因此他和太子蕭懌是表兄弟,身份非比尋常,他現在宮中任侍中一職。
孟清听到聲音,勒住馬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表哥蕭懌,高興地叫了聲︰「表哥。」
蕭懌緩緩停住馬,說道︰「真巧啊,在這兒遇見你,這是要去哪啊?」
不知表哥听說了沒,秦子聃秦將軍五日後就要出征攻打夷茲了,我這是準備過去看看他。」
蕭懌頗感意外︰「這麼巧啊,我也是想去秦府看望秦將軍的,既然我們同路,那就一起去吧。」
孟清歡喜︰「好啊!」便與蕭懌同行。
不多時,二人來到了秦府門前,蕭懌下了馬,對站在門口的兩名當值道︰「麻煩你倆向秦將軍通報一聲,就說我與孟侍中來了。」
那兩名當值欠身道︰「請太子殿下稍候,轉身入府。
片時,秦子聃身著武裝疫步走了出來,行禮道︰「臣恭迎太子殿下。」
蕭懌彎腰相扶︰「秦將軍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秦子聃又與孟清答了禮,然後請蕭懌和孟清來到正堂中。
蕭懌見幾上放著一泛著寒光的長劍,忍不住拿起來使了幾下,但聞唰唰有聲,不禁贊道︰「好劍!」他不舍得放下劍轉頭問道︰「秦將軍多久沒有出征了?」
秦子聃不知他為何會問這個,想了想道︰「應該有四年了。」
蕭懌面顯憂愁之色︰「四年沒有戰爭了,可如今夷茲國毀約,又要侵犯我大齊,眼看一場戰爭再所難免,就要殃及無辜百姓,我身為太子,卻沒辦法阻止這場戰爭發生。」
秦子聃心里也不是滋味,正想寬慰蕭懌幾句,卻听孟清說道︰「表哥,你現在擔憂也沒用,誰叫那個該死的夷茲國不講信用,又想入侵我大齊,不過話又說回來,爭是挺殘酷,可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依我看啊,夷茲國的那些破兵爛將,定然打不過秦將軍的精銳部隊,到時將軍你肯定會把他們打得去盔棄甲,落荒而逃,然後將軍你就可以乘勝打進他們國都,殺了那個可惡的國主呼爾利,使他們亡國。這樣,我們不就高枕無憂,可以永遠過太平安穩的日子了。」
蕭懌和秦子聃听了孟清之言,既覺好笑,又覺過頭,蕭懌拍拍孟清的肩膀︰「表弟,你這話可說得有些過分了,夷茲國固然有錯,但錯的只是他們的國主呼爾利,跟百姓無關。如果滅了夷茲國,那里的百姓定會怨恨我們大齊,郡起反抗,那齊國不光會落一個殺君欺民的罵名,還會得不償失,其實只要秦將軍給他們一個教訓,使他們不敢再入侵也就是了。」
秦子聃贊同道︰「太子殿下說得是,凡事不能做絕,應給人留余地,以免會遭報應,只要可以打敗夷茲國,使他們還能與我大齊友好相處,就是最好。」
孟清搔搔頭,很不好意思地道︰「你們說得有理,是我說得不對,你們別見笑。」
秦子聃爽朗一笑道︰「哪里,孟待中也是想為齊國好嘛!」他忽想到自己還未請蕭懌和孟清坐下,忙以手禮讓︰「快請坐。
蕭懌便在上首坐了,秦子聃與孟清分別坐在了左首和右首,蕭懌說道︰「我們此番前來沒有別的事,只是過來看望將軍的。」
秦子聃慚愧道︰「臣何德何能,竟勞殿下親來看望臣。」
蕭懌緩聲道︰「將軍乃朝廷重臣,很有聲望,絕不同于別人,何況將軍過幾日就要出城遠征夷茲,我代父皇來看看你也屬應該。
秦子聃喜歡道︰「難得殿下與孟侍中來看我,如果二位不急著走,就在我府中多留一刻如何?」
蕭懌笑應道︰「好,那我們今日就好好聊聊。」
孟清微微正色道︰「既要聊天,那就不能沒有酒喝,秦將軍,你這兒有酒喝沒?」
秦子聃笑答道︰「有,有,」他朝門外喊了聲︰「來人!」
站在外面的一名侍者應聲進來問道︰「將軍有何吩咐?」
「把府中最好的酒拿來。」
侍者應了聲,不一會拿來一罐酒,遞給秦子聃。
秦子聃打開罐子,登時從里面冒出一股清香之氣。
孟清咂咂嘴,贊一聲︰「好酒!」見秦子聃要往杯中斟酒,忙用手一攔,從他手中奪過酒罐道︰「我來,」說著一手扳住罐口,一手托住罐口,一手托住罐底,滿滿斟了三杯酒。
秦子聃過意不去,說道︰「其實由我來斟就行。」
孟清爽快地道︰「將軍客氣什麼,由我來斟不也一樣嗎?」他舉起酒杯,來,干杯!仰頭一飲面盡,蕭懌和秦子聃也各飲一杯,孟清又即滿上,大聲道︰「今天我們三個就好好唱一回,一醉方休!」說著又喝了一杯酒。
蕭懌正色道︰「表弟,秦將軍現在正忙著為應戰做準備,是不能多飲酒的。」
孟清一拍腦門︰「哎呀,我一時喝得高興,竟忘了秦將軍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好意思啊!」
秦子聃沖孟清微微一笑︰「沒關系,我挺喜歡孟侍中你的豪爽性情。」
「是麼?」孟清由喜轉愁︰「說句實話,我很想隨將軍一起出征,可是不管我說啥,我爹就是不肯答應,唉!」聲音里滿是無奈和不甘。
蕭懌拍拍孟清的手,安慰道︰「你爹也是為你好,畢竟打仗是有危險的,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爹豈不是會很心疼?」
秦子聃勸道︰「孟侍中,你的愛國之情我很佩服,但相國只你一個獨生愛子,不舍得你去打仗也在情理之中,你就別再埋怨相國了。」
孟清思忖片刻道︰「嗯,不過以後如有機會,我還是希望可以隨將軍一起去打仗。」
秦子聃不便拂去孟清的一片誠意,就應道︰「好,我答應你。」
蕭懌靜默片刻敬懇地道︰「我有一事想求將軍,就是希望將軍這次出征能設法把我姐姐陽則公主救回來,畢竟我只她一個親姐姐,不願讓她受到任何傷害,還望將軍能答應我的請求。」
秦子聃由衷地道︰「請殿下放心,臣定盡全力救公主平安回來。」
蕭懌喜慰,起身作了一揖︰「那我先謝過將軍了。」
秦子聃趕忙扶住蕭懌道︰「太子殿下快別這樣,折殺微臣了。」
孟清寬慰道︰「表哥不用擔心,秦將軍這麼厲害,定會把表姐平平安安帶回來的。」
蕭懌舒心一笑︰「沒錯,秦將軍打仗從未失利過,定可把我姐姐平安帶回來,」他手執酒杯道︰「我敬秦將軍一杯,祝秦將軍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孟清也忙舉起酒杯道︰「我也敬秦將軍一杯,祝秦將軍一舉擊敗夷茲國,早日得勝歸來!」
秦子聃甚喜︰「好!」與他們對飲一杯。
孟清喝得高興,又為他們滿上︰「來,來,來,再喝,再喝。」
如此幾杯下去,蕭懌微微有了些醉意,抬眸瞧了孟清一眼,見他面上透出酡紅,半趴在桌子上,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知他是喝多了,不免擔心起他來,拍拍他肩膀說道︰「表弟,我們該回去了。」
孟清抬了抬漸沉的眼皮,「哦」了一聲,用手支著桌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向秦子聃道了聲︰「告辭。」腳步踉蹌地向外走去。
秦子聃趕緊扶住他道︰「孟侍中還能走否?」
孟清暈暈乎乎地道︰「能,能,秦將軍就不必相送了。」他話音未落,雙膝一軟,差點摔倒。
秦子聃見孟清跌跌撞撞的,肯定是回不去了,就拉住他道︰「孟侍中你先等一下。」他走到門口向一侍者道︰「你去叫輛馬車來。」
過了一會,侍者回來道︰「屬下已把馬車叫來了,現下就候在門外。
于是蕭懌與秦子聃一邊一個扶著孟清出去上了馬車,蕭懌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車夫道︰「麻煩你把車上的那位公子送到相國府去。」
車夫見蕭懌給了自己一綻分量不輕的銀子,又听到「相國府」三個字,猜到孟清定是相國之子,忙答應了,駕起馬車絕塵而去。
蕭懌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笑道︰「這個孟清一高興就喝得酩酊大醉,他這樣醉醮醮地回去,恐怕相國又要生氣罵他了。」
秦子聃後悔道︰「臣忘了勸他少喝點酒了。」
蕭懌則笑道︰「將軍你有所不知,我表弟這個人酒癮一上來,任憑誰也勸不住的。」他稍稍一停道︰「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就不叨擾將軍了,告辭。」
秦子聃躬身道聲︰「太子殿下慢走。」他待蕭懌乘馬遠去,方才回府。
出征那日,天氣格外晴朗,碧藍的天空中一輪紅日高照,將溫暖的陽光灑向大地,灑在皇宮校場中,兵士身上 亮的鎧甲上。
十萬甲兵列隊工整,筆直地站在偌大的場地上,場面甚為壯觀。
皇帝蕭翁業帶領皇後孟錦雲,太子蕭懌及文武百官,一起來到校場,為即將出征的十萬大軍餞行。
蕭翁業站在忠武殿前的點將台上,居高俯瞰著整裝待發的滿場兵將,見他們個個精神抖擻,自信滿滿,精神不由為之一振,高聲問道︰「諸位,你們可有取勝的把握?」
「有!「眾兵將齊聲回答。
蕭翁業收回凌厲的目光,神情嚴肅地看向站在隊伍前面的魏長君和白凡二將,叫了他倆一聲。
魏長君和白凡上前一步,躬身道︰「末將在。「
蕭翁業肅然道︰「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你二人務必要听從秦將軍指揮,不得違令。」
魏長君和白凡齊聲道︰「諾!」
蕭翁業又看向秦子聃,承諾道︰「秦將軍,如果你能把朕的女兒陽則公主平安帶回來的話,那麼朕願將她許配給你為妻。」
秦子聃驚愕不已,轉即恭謹道︰「臣只願早日打敗夷茲國,把公主平安帶回來,絕不敢另有他求。」
蕭翁業點點頭,向全軍將士大聲道︰「今夷茲無故來犯,是我大齊子民所不能容忍的。朕要諸位拿出十倍的勇氣和信心,早日取勝,還邊陲靖定。」
眾將士振臂高手︰「誓死保衛大齊,誓死保衛大齊!」喊聲震天。
蕭翁業手一揮,眾將士立刻安靜下來,蕭翁業眼中射出精光,中氣十足︰「朕會等著你們凱旋歸來。」
秦子聃與魏長君,白凡向蕭翁業行了一禮,然後各自跨上馬背,秦子聃掉轉馬頭,向身前的眾將士喊聲︰「出發!」率先離去。十萬甲兵隨著三位將領緩緩離官。
蕭翁業望著將士們漸漸遠去的背影,心情無比沉重,明白他們又將迎來一場激烈而殘酷的戰爭。將士們走了,也帶去了他的憂慮和期盼。
送行儀式結束後,眾人就都散去了。
蕭懌見父皇到底還是答應要把姐姐嫁給秦子聃,不免有些無奈,他正想回東宮去,卻听身後腳步聲急促,有人叫了聲︰「懌兒.」蕭懌轉頭一看,見是母親,回身道了聲︰「母後。「
孟錦雲神色莊重,問道︰「懌兒,你能隨母後到佛堂一趟,給秦將軍和你姐姐祈福?」
蕭懌知道母後是個信佛的人,她要自己跟她一起去佛堂,給秦子聃和姐姐祈福,也是應該的,便道︰「兒臣願隨母後去佛堂。」
蕭懌隨孟錦雲穿過九重高大華麗的殿宇,來到一個大院子里,院中載著數株楊柳及松柏,只是天氣尚冷,除松樹青著外,其他樹木還光禿禿的未發芽吐翠,有種蕭瑟的感覺,院正前方有座灰牆青瓦的矮殿,那便是佛堂了。看守佛堂的幾名僧侶在打掃院子,他們見皇後和太子來了,都停下手里的活紛紛行禮。
孟錦雲徐步走進佛堂,蕭懌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佛堂內十分靜謐,幾乎可聞自己呼吸之聲,只見正中香案上端擺著一尊慈眉善目的銅鑄金裝佛像,下端擺著一只銅制飾紋銀香爐,及幾樣水果,點心。
有兩名僧人取來兩個薄團放在地上,孟錦雲和蕭懌跪了上去,俯身拜了三拜,孟錦雲直起身子,雙手合十眼望佛像,一片至誠︰「我佛慈悲,請佛祖保佑我大齊的將士們能早日凱旋歸來,保佑我的女兒陽則公主平安回來。」蕭懌則在心中默默祈禱。母子倆起身從主持手中各接過一炷香,又拜了兩拜,然後緩緩插進香爐中。
蕭懌見已祈禱完了,想詢問母後是否回去時,卻听孟錦雲道︰「懌兒你先回去吧,母後還想在這里多留一刻。」蕭懌應了,只身出去,忽听母後在身後喚了自己一聲。蕭懌轉身問道︰「母後還有何事?」
「若你父皇問起,就說母後在佛堂,待會兒就回去。」
「兒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