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緣春 祝壽

作者 ︰ 敏悅

第二天,劉琛如願做了金凌的新郡守,而蕭懌則帶著隨從離開了郡守府,往回行去。

行了不多時,蕭懌無意間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一個梅園,幾枝紅梅探出牆外,似在招手迎客,因蕭懌向來很喜歡梅花,所以遇此梅園當然不可不去,蕭懌下了馬,對隨從道︰「我進去看看,待會就出來。你們先在此等候,說罷入園賞玩。

因剛下過雪,園內除蕭懌外並無其他游人,只能獨賞芳姿.但見紅梅似火,白梅若雪,黃梅如霞,花香淡薄卻能提神解乏。有的花瓣上還帶著雪剛融化後的水珠,更顯妖美可愛,只是少了賞花人,未免冷清孤單,蕭懌干禁嘆道︰「可惜啊,這麼美的花卻無人來賞。他一語甫畢,忽聞從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听來是兩個姑娘發出的,蕭懌心下一喜,知道有人來賞花了,耳聞那說笑聲由遠而近,怕她們瞧見自己,忙隱身在一株紅梅後,透過花枝向聲音來處看去,見一個十六、七歲的紅衣少女手執一枝紅梅,身邊跟著一個頂多十五歲的丫環踏雪而來,但听那丫環道︰「小姐,這里的梅花映著雪真好看。」

那少女輕笑一聲,道︰「那是自然,踏雪賞梅是最好不過了,今天可要好好賞玩一番。」

那丫環向四周看看,奇怪地道︰「小姐,為何我們沒有看見一個游園的人?」

紅衣少女瞥地一眼,道︰「這還用問?當然是剛下過雪,天氣冷,凍得縮在家里不敢出來了,不過這樣也好,起嗎清靜。」

說話間,二女已到近前,蕭懌突然覺得那少女好生面熟,倒像是從哪見過一般,他隔著花枝細細打量她,見她未施粉黛,卻清秀可人,怡如枝上的梅花,清麗淡雅,頓生喜愛之情。

那丫環無意間瞧見了蕭懌,不免一驚,忙扯了一下那少女的衣袖低聲道︰「小姐,那邊好像有人在看你啊。」

紅衣少女一轉臉,果見樹後藏的有人,不禁惱道︰「誰人在樹後鬼鬼崇崇,快給本姑娘出來!」

蕭懌正痴瞧著,忽被那少女一喊,倒吃了一驚,他見二女已發現了自己,情知在藏著也無用,只好撥開遮在面前的梅枝,走了出來。

紅衣少女見蕭懌是個俊美風逸,白衣勝雪的少年,面上干覺露出訝異之色,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她不等蕭懌說話,先道︰「你是誰呀,干嗎躲在樹後偷看?」

蕭懌本不想說,怕她會不相信,但為與她交好,還是道︰「在下是覺著姑娘面熟,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很想與姑娘結識,但怕擾了姑娘賞花的雅興,所以才」紅衣少女睥睨著蕭懌道︰「你腦子有mao病啊!我與你從未謀面,何來的似曾相識?"

蕭懌見她似有嘲笑自己,頓悔不該說,可話已出口,是不能收回了,只得道︰「我只是覺姑娘面熟而已。」

那丫環怯怯道︰「小姐,我看這人不懷好意,咱們還是快走吧。」

紅衣少女瞟了蕭懌一眼,轉身便行。

蕭懌有些不舍,忙道︰「在下有幸與姑娘相遇,能否再多聊幾句?」

紅衣少女回過身來,一雙單鳳眼中滿是提防之意︰「我瞧你不正不經的,倒像個caihua賊,還有什麼好聊的?」

蕭懌驚訝一瞬,笑道︰「看不出你還挺會相面啊,一猜就中,同時向那少女靠近了幾步。

紅衣少女和那個丫環不料蕭懌當真是caihua賊,都感驚訝,不由自主後退兩步,那丫環嚇得躲在了紅衣少女身後。

紅衣少女又驚又恕,用手中梅枝擋住蕭懌,叫道︰「你干什麼?你別過來。」

蕭懌本來只是想逗逗那少女,哪知她會拿梅枝作遮攔,索性道︰「送我花麼?那可多謝啦!」他順手牽羊似地從那少女手中奪過梅枝,放在身邊一嗅,玩笑道︰「哎呀,你就好似這種小花一樣,容貌雖清秀,卻不如牡丹花那樣的姑娘又艷又香,所以嘛,我是不會cai你這種小hua的。」又將梅枝遞給那少女,「還是還給你啦!」

紅衣少女恨他輕薄,接過摔在地上,罵聲︰「神經病!」扭頭就走,那丫環緊隨她而去。

蕭懌見那少女生氣走了,登時後悔不該tiaodou她,眼見那少女漸行漸遠,想到說了半天話還不知她姓名,未免太無趣,揚聲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在下姓蕭,敢問姑娘高姓芳名那?」

紅衣少女止步回道︰「本姑娘的姓名你不配問。」

蕭懌訝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氣啊!」

那丫環見已離蕭懌挺遠了,就大著膽子道︰「我家小姐又不認識你,怎能隨便告你姓名?」

紅衣少女不耐煩地道︰「惠兒咱們走,不跟他這無賴嗦。」拉著那個叫惠兒的丫環疾步離去。

蕭懌望著那少女的背影隱沒在一片花影之後,竟有種惆悵之感,他正也要離開,腳下卻踫到一物,低頭一看,卻是適才被那少女生氣丟下的梅枝,蕭懌蹲子,拾起那枝梅,見枝上只余有三、四朵梅花,其余的已落在地上了,憐道︰「可惜啊,好好的枝上沒幾朵好花了。」他將梅枝輕輕插在了雪地上,一抬眼,見旁邊還有一物,就好奇地撿起來看,原是一方繡著一枝紅梅花的羅怕,只見那枝紅梅繡工精巧,紅艷艷的很是好看,比樹上的真梅花還美了三分,知是那少女丟的,忽想那姑娘名字中是否會有一個「梅」字呢?蕭懌很喜歡這手帕,可畢竟是那少女的,總不能因喜歡就倨為已有。正欲去追那少女,好把手帕還她,但想到她對自己沒禮貌,又何必還?想到此,便將那手帕放在袖中,喜滋滋地離了梅園,尋見隨從,與他們一路往都城俞安去了。

在離蕭翁業壽辰前一天傍晚,蕭懌一行人終于回到了皇宮。

蕭懌想著自己走了十幾日,父皇和母後一定等著著急。

他向宮人們問清父母都在萬壽宮,章德殿,就匆忙趕到章德殿,見父皇和母後坐在殿里說話,便快步進去向他們行禮道︰「兒臣叫父皇、母後久等了。」

孟錦雲見是蕭懌回來了,忙從席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跟前道︰「懌兒,你才回來呀,可把母後擔心死了。還道你是出事了,這不還與你父皇商量著是否要派人去找找你呢。」驚喜的語調中帶著些許埋怨。

蕭懌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母後,兒臣這不是回來了嗎?」

孟錦雲端視了一下蕭懌嗔道︰「你瞧你,怎麼跑得一頭的汗?」抬手要給他拭臉上的汗水。

蕭懌哪敢讓母後給自己擦,用手一檔道︰「還是兒臣自己擦,免弄髒了母後衣服。」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孟錦雲伸手拍了一下他的頭,笑嗔道︰「你這孩子。」

蕭翁業見他們母子倆說笑,也不禁莞爾,用手捊了捊胡須問道︰「懌兒,你去了這許久才歸,可是遇到難事了?」

蕭懌在威嚴的父皇面前不敢隱瞞,如實答道︰「兒臣本來可以早點回來的,但由于那座堤壩所用石料不好,已出現裂紋」

蕭翁業插口道︰「你是說那座堤壩有問題?」

「是的,兒臣不敢欺瞞父皇。」

蕭翁業思索少許,問道︰「那金凌郡守堤壩動用了多少銀兩?余銀呢?」

蕭懌見問,自知擅自做主很不應該,跪下道︰「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

蕭翁業和孟錦去見蕭懌此舉,都大感意外,孟錦雲問道︰「懌兒,你這是作甚?」欲扶兒子起來,但他卻不肯。

蕭翁業疑惑地道︰「你有話直言便是,跪著干嘛?」

蕭懌低首道︰「兒臣有罪,不敢起來講。」

孟錦雲既不解,又生氣︰「懌兒,你……」

蕭翁業覺得事情恐怕真的有點嚴重,向孟錦雲擺擺手,說道︰「你貪污的來的了。」見蕭懌點頭,又問︰「那你怎麼處理他了?」

蕭懌眼見父皇生氣,自不敢提趙顯的府邸氣派,趙越花錢中舉之事,免父皇听了更生氣,想為趙氏一家求情就更難了,只道︰「兒臣帶趙顯回到正堂審問,這次他不能再隱瞞,都實招了,說其他財物都是別人送給他的,有些是………從百姓那兒得來的………」

蕭翁業更怒,大聲道︰「他還敢搜刮民膏!」話未完,咳嗽起來。

孟錦雲和蕭懌俱是一驚,孟錦雲快步走過去,關切地問︰「皇上,要不要傳太醫?」

蕭翁業擺了下手,又咳了兩聲,聲音嘶啞地問向蕭懌道︰「你再接著說。」

蕭懌後悔把事情說重了,惹得父皇咳嗽,正欲起身看他,見他沒事,稍稍心安,道︰「兒臣問刺史該如何給郡守趙顯定罪,刺史說趙顯貪污受賄,還搜刮民財,應判連坐之罪,並沒收全部家產.」

蕭翁業點點頭道︰「那趙顯翻了這麼大的罪,理應正法,他和他的家小現在是否已處斬?」

蕭懌囁嚅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臣不敢擅自做主,因此還未處斬趙顯及他的家眷.」

「這也說得是.」他見蕭懌欲言又止,問道︰」你想說什麼?」

蕭懌遲疑著開口道︰「趙顯固然有罪,可他已經招供,況且他還有家眷…………」

蕭翁業立刻明白,道︰「你是想為趙顯一家開月兌?」

蕭懌懇切地道︰「父皇,趙顯雖然失職,但他已經知罪,兒臣希望給他一次從新做人的機會,而他的家眷都是無辜的,兒臣不想讓他們因趙顯一人犯罪受牽連,所以請求父皇能饒恕他們。」

蕭翁業臉色一冷,嚴肅道︰「懌兒,你有仁愛之心是好,但得用對地方,金凌郡守趙顯犯了大罪,罪不可赦,他的家眷就算不知情,平日里也該提醒著他點,而今趙顯身有大罪,他們陪他一起死也應該,否則又拿什麼來警醒別人?你是皇太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就必修的硬起心腸來,決不能手軟,不然你就治理不好齊國.」

蕭懌覺父皇這番話有點狠了,卻不敢違拗父意,只得應道︰「兒臣記下了.」

蕭翁業見蕭懌還跪著,有點不耐煩問︰「你說你有罪,你到底還有什麼罪?」

蕭懌糾結地道︰「兒臣想著趙顯被罷免,金凌不能沒有郡守,就未經父皇見許,私下選了新郡守,實在不該,所以兒臣覺得自己有罪。」

蕭翁業哈哈一笑道︰「你何罪之有?你體恤金凌百姓疾苦,拿出銀兩救濟是你仁義;你查辦貪官趙顯,另選郡守是關心百姓的表現.雖然你未經朕允許就擅作主張,但這是當務之急的事,朕不會怪你.」他鄭重地道︰「不過朕可不是說你以後凡事都可以擅自做主,只是在必要的時候才可以,他溫緩了聲音道︰「好了,快起來吧。」

蕭懌見父皇不不怪自己,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道聲︰「謝父皇。」站起身來.

孟錦雲的心也一直緊繃著,生怕蕭翁業生氣而治蕭懌的罪。現下見蕭翁業沒有責怪蕭懌,這才放輕松下來,露笑道︰「原是懌兒辦那些事情耽擱了,好在沒誤了皇上的壽辰。」

蕭翁業看了蕭懌兩眼道︰「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蕭懌答應一聲,正要走,忽想起一件事,問道︰「父皇,不知道素將軍在夷茲國那過的戰況如何?」

蕭翁業怔了一下,道︰「難得你還惦記著這件事,前幾天有人送信說秦子一攻下夷茲國兩座城池,現在正與敵軍在召野交戰,暫未分勝負。」

蕭懌听了,知勝利有望,先下欣慰,又問︰「那姐姐她」……」蕭翁業平靜的眼波中微顯憂色,「這就不知道了,想來她現在應該沒事,」

蕭懌見沒有姐姐的消息,不免擔心,但又沒辦法,只輕輕「哦」了一聲。

蕭翁業又道︰「對了,你的幾位王叔已在宮外館舍住下了,明天就會進宮.」蕭懌應了,告退離開章德殿,往東宮行去,他想著前方戰況未知勝負,有掛念姐姐安危,心中憂慮難安.蕭懌回到東宮,未看到秋風和斐煙,就走到她們所在的屋前喚道︰「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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