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紫應稀里胡涂地逃月兌兩名官差的追蹤,在人群中鑽了許久,終于累得兩腳發軟。她虛月兌地挪到一座小石橋旁休息,上氣不接下氣地嘟噥︰
「不管了,我跑不動了……」
一**攤坐在橋階上猛擦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與物,雖然一片陌生,但好歹她總算是逃離魔窟了。
稍稍歇了歇,頓時覺得口干難耐。伸手在身上模了一遍,找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她向來不喜歡戴首飾,今天本來裝病,頭上只是裝點了一些普通的銀絲綢帶。老天爺!她現在比要飯的還窮啊!她長長嘆了口氣,無力地靠在橋柱上。
連紫應身上的紗衣很是輕薄,半透的效果使得香肩在陽光下若隱若現。引得路人不住回頭觀望。連紫應捂起臉,煩惱地暗吼幾聲,又嘆聲氣,暗暗思量去哪里找一身正常的衣服來穿。
又累又渴又沒錢,還被人圍觀,連紫應心底除了無奈,就只有深深的哀怨了。老天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坐了許久,腳下微微恢復了一些力氣,她腦海里忽然閃出一個念頭。這里不是有當鋪的麼?不如把身上這身衣裳拿去當鋪,看看能不能換一套正常的?她被自己的想法震醒,心中大喜,起身向街上奔去,尋找門外掛著大大「當」字的店鋪。
拐了個彎,迎面忽然跑出兩個人來,擋在她面前連聲哀叫︰
「好心的小姐,可憐可憐吧,施舍兩個銅板……」
連紫應眉頭一蹙,這叫化子怎麼這麼可惡,要飯要到擋路的份上。定眼看去,只見兩個蓬頭垢面的人躬著身子,一人瘸腳,另一人吊著手,形貌也挺可憐的,心下升起絲絲同情。無奈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里還能施舍他們。只好搖手道︰
「對不起,我沒有錢……」
兩個化子听見她的聲音,似乎微微一驚,垂著頭相視一眼,急忙頭也不抬地轉身就走。
連紫應本想不再理會他們,但看著兩人身形,感覺有些眼熟。疑惑地撓了撓頭,驀地腦中一閃,想到什麼,大叫出聲︰
「是你們這兩個混蛋!」
上前一把扯住,一手一個向後猛拽。那兩人本已受傷,哪里經得住她這擒拿,頓時向後翻倒,亂發掀開,露出臉來。
不是李老二和王老三是誰?
原來兩人將連紫應賣到溫香樓後,得了兩百兩銀子,兜轉一番後北上避禍。因為銀子一直由李老二保管,王老三擔心他獨吞,要求分一半給自己。李老二堅持要由自己一人全部保存。結果言語不和,半路上打起架來。打得不可開交時,路過幾個江湖人,听見兩人的爭吵得知銀子也來路不正,干脆漁翁得利,趁著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之際,插手把銀子給搶了。兩人想要搶回,聯起手施放迷.藥,惹怒了對方,反而被打得一個斷手,一個瘸腿。還將兩人的迷.藥等等一應家伙事全給毀了。
兩人別無選擇,只能逃回來。但不敢回彩桐縣,只得到稍富足些的紅菱縣來。重傷未愈,坑蒙拐騙的勾當自然無法實施。餓得慌了,唯有沿街乞討起來。
這日,竟好討不討,撞到逃出了溫香樓的連紫應手里。
真是天理循環!連紫應掀翻兩人,抱起手冷笑道︰
「兩位,拜你們所賜,害得我苦啊!」
兩人嚇得縮成一團,哪里還有往日的半分威風。蜷作一堆連聲求饒︰
「姑娘,是我們壞,我們喪盡天良,我們豬狗不如……我們現在也遭到報應了,求姑娘饒了我們吧……」
「饒?當初你們怎麼沒想過要饒了我?」連紫應恨得咬牙切齒,「你們怎麼沒饒過那麼多女子?現在知道報應了,啊?」
她罵著狠狠地給了一人一腳,痛得兩人滾在地上殺豬似的大叫。
這狀況引得過往路人紛紛駐足觀望,圍在四周議論不休。
「怎麼回事……」
「這姑娘,好好地怎麼欺負叫花子……」
「長得這樣清秀,穿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可不是,真是世風日下……」
听見這樣的議論聲,連紫應心中更是大怒,霍地轉向眾人,指著自己身上的衣裳說道︰
「你們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穿成這個樣子?還不是拜這兩個混蛋所賜!就是這兩個下三濫,用迷.藥將我迷倒,賣到了青.樓!若不是我盡力周旋,此刻清白都被毀了!你們說,是我欺負他們嗎?」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沸騰。連紫應又指著兩人厲聲罵道︰
「你們自己說,毀在你們手上的女子,已經有多少了?除了我,還有沒被你們殲污過才賣的嗎?」
說著兩手相握,壓得關節「 」直響,陰狠狠地咬起牙︰
「還記不記得,當初我說過,若有一ri你們落到我的手里,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人嚇得伏在地上連連搗頭,涕淚橫流地哀求著︰
「姑女乃女乃,我們再也不敢了……求你就看在我們未曾毀你清白,而今你又已順利逃月兌的分上,放過我們吧……」
兩人的可憐相已經打動不了人,圍觀群眾都已經站到連紫應這邊,對兩人叫罵不斷。連紫應冷笑著瞪著兩人,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心下思忖著,可惜剛才那兩名官差不在,否則就可以讓他們將這兩個壞東西押回去了。她自然沒有軒轅昊那個能耐,也沒那麼狠心把這兩人怎樣。
正思慮間,人群中忽然有人指著連紫應驚訝地說道︰
「咦,你不是溫香樓新來的紫煙姑娘?」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陣陣騷動。眾人「嘩」地一聲圍近前來,瞪大眼楮上下打量她。見她的眉目依稀真是溫香樓那位鶯歌曼舞,艷絕群芳,一日內便名滿全城的紫煙,頓時欣喜叫嚷起來︰
「果真是紫煙姑娘!」
「哇,紫煙姑娘,原來你生得如此清秀!」
「妝扮起來又如此妖嬈,好生驚人……」
「紫煙姑娘,原來你竟是被拐到青.樓的麼?」
「紫煙姑娘原來是良家女子……」
「紫煙姑娘,你隨我回家去吧,我定會明媒正娶,好好對待你……」
「紫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