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里地空調開得有些低,暮遲的副駕駛座又離空調這麼近,涼風冷颼颼的,不過比這更冷的是,旁邊這座一言不發的冰塊,從上車時候問了自己去哪,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這位裴總,說話的時候還有幾分人模人樣,可是什麼話都不說的時候,和冰塊沒什麼兩樣,也不知在這樣的寂靜中行駛了多少了,暮遲覺得實在是太困乏了,漸漸的意識也便離自己而去。
此時,某小區內。
兩個人影在不斷的正坐在沙發上,在筆記本電腦前,動來動去,那個正在敲擊著鍵盤的人,不是瑜深是誰?,另一個攢動的小身影不就是瑜非了,
此時電腦屏幕上︰
「伯牙,你是說,現在你的旁邊正躺著個美女?」
「美女算不上啦,最多就是個女的,只是覺得她很像一個故人。」
「興許那就是你的故人呢?」
「不可能,那個人經常可以看到。子期,真搞不懂自己,一般女人睡我車子里,早把她踹下去了,可這次,明明已經送到站了,我還是讓她在我車子里睡了二十多分鐘。」
「喲,伯牙,倒是憐香惜玉起來了,我媽都快回來了,我先下了。」
「真是的,這麼大了還……」電腦屏幕的那一頭,那個人還沒有打完字對方的頭像就黑了。
裴布深放下了手機,回頭看見那個睡在自己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子,她正蓋著自己的西服。脂粉不施的臉蛋卻在月光和路燈光混合的色彩下,被鍍上了淡淡的一層裝,精致的瓜子臉,厚厚的鏡片下,因為折射的原因,只能隱約看出長長的眼睫毛,他突然伸出手,拿下了那副大大的眼鏡框,他的眼楮突然眯成了一道狹長的線。
暮遲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放大版的臉,緊緊地盯著自己看。
「吧唧吧唧」她的眼楮眨了兩下,猛地反應過來,突然抬起頭來,薄薄的兩瓣唇竟然就這樣直直的印上了裴布深的下巴,幾乎要踫到他冰涼的下嘴唇,他的下巴有一些胡渣,扎得她的嘴唇有些疼。他呼出的氣息卻是灼熱的,直直的噴在了她的臉上,視線相交,他的眼里除了微微的震驚,更多的卻是一絲玩味。
暮遲猛地抽身起來,打開車門,「謝謝,您送我回來。」努力平息自己的聲音,禮貌地彎了個腰。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家里跑去,而後面那道目光卻是一直緊緊鎖著她。
回頭家里的暮遲,發現家里頭燈全都滅了,寶寶應該都入睡了吧,她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突然,她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嘶,這件西裝料子看上去這麼好,想來是那位裴總的,真是,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暮遲看著手上那件西服,無奈地撇了撇嘴。
五天後,裴蘇國際。
「白編。」是玉清瑾,「啊,真的是你,白編沒戴眼鏡的樣子看上去很漂亮呢?」
「這麼說我戴了眼鏡就不漂亮咯?」
「啊,不是這個意思了,白編。」玉清瑾看上去有些拘謹了。
「行了,跟你開玩笑的。」暮遲微笑。「你怎麼來這兒了?」
「因為合約的事情還有一些沒有洽談好。」
「嗯。」
「白編,過兩天,就有我的戲份了,白編要來看嗎?」
「好哇,反正我在家里也沒什麼事。」
「謝謝白編捧場。」她突然展開一個像小孩子一樣的笑容。
雖然說編劇不需要時時跟著劇組走,但是戲開拍的前兩天是肯定會去看看的,她是真的不知道。暮遲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毛,「你不用這麼生疏,叫我暮遲就好。」
「好,暮遲。」
「那個,你知道,裴總在哪里嗎?」
「我剛剛看見裴總在他辦公室里,9樓,不過好像剛有個短會要開,你找他有事?」暮遲抬頭迎上玉清瑾探尋的目光。「沒,來還他一點東西。」
「哦,那我還有事,先再見。」
「嗯。」暮遲明顯感覺到,玉清瑾在經過自己的時候,眼角的余光若有若無地瞥進自己手里提著的裝西服的袋子里。
「Mignon?」
「小遲?你怎麼來了?」Mignon看上去有些驚訝,隨即又是有些歉意的樣子,「那天真不好意思,我都沒有把你送回去。」
「沒關系,那天裴總把我送回家了。」說道這里,暮遲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燙著。
「誒?你怎麼了,連怎麼這麼燙?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裴總在嗎?我只是來還衣服的。」說著提了提手上的西裝,「那天我有些冷,他借我的。」暮遲似乎生怕她誤會似的,立馬解釋清楚。
「哦~裴總可一向是有潔癖的,他居然……」
「放心,我送去干洗店,洗干淨了的!」
「啊,不是這個意思。」Mignon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不過你可能要等一會了,裴總剛去開會了,要有一陣呢?要不你先出去逛逛?」
「不用了,我在這里等沒關系。」
Mignon也沒有多說什麼,領著她進了裴總的辦公室,給她泡了杯牛女乃,也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裴總的辦公室的確很大,連個接待室都這麼大,不過暮遲倒也沒什麼興趣欣賞他的辦公室,畢竟以前看修的就夠她大飽眼福的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時間過得好慢,等著等著某人開始玩手機了,等著等著,某人開始打呼了……
睜開眼楮,誒?這里是哪里,難道自己昨天晚上沒有睡在家里?不會吧。
「你醒了?」這聲音,听起來怎麼有些耳熟?額,對了,像魔王,像吃小孩兒的魔王魅惑的聲音,不是吧,魔王看上自己了,暮遲揉了揉眼楮,待看清時,卻是嚇了一大跳。這個半蹲在自己前面的美男子,不是那個撲克臉嗎?
他正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魔王?什麼魔王?」
要死,自己在模模糊糊地時候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啊?「沒,我說……魔術,呃,對魔術。」暮遲煞有其事地說著,「你說在劇本里加些魔術的元素是不是也挺好?」
「呵,睡覺都想著劇本?」
不得不說這個撲克臉,笑起來還真是好看啊,整一個妖孽,就像是小說里頭的男主角似的。
「嗯。」
他突然起身看了看手上的表「你還真是能睡啊,一睡就是三個小時,已經十二點多了,一起去吃個飯吧。」
這是來自花美男的邀請啊,「去?」「不去?」腦子里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不去了,我就是來送件衣服,現在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說著就要起身。
剛要離開,卻被一把拽了回來,因為睡得太久,腳都有些麻了,突然一股沖力,就使自己直直地倒了下去,驚呼出聲,背後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暮遲像是觸了電似的立刻跳起來,「怎麼?我那麼可怕?」
「沒,只是你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和別的女人搞得曖**昧不清不楚的,不怕別人講閑話?」
「別的女人?我們好像才剛認識吧,只是請一個普通朋友吃頓飯而已,你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布深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而暮遲早已連著耳根子都紅透了。
十分鐘後,某人的車上。
「呀,我突然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事情。」
「……」某人專心開車。
「我前兩天把眼鏡弄丟了,還沒找回來。」
「……」某人繼續開車。
「真的,我沒眼鏡不能活的,我市高度近視,快瞎了的那種。」
「……」某人繼續專心開車,用一種那你前兩天是怎麼活過來的眼神看著她。
某人剛要繼續開始自己的濤濤辯論,裴布深突然開了車子煙灰缸上面的閣子,一副眼鏡就被眼鏡布包著,正安靜地躺在里面。
阿 ?「我的眼鏡?怎麼會在你這兒?」某人有些石化。
「才一百度不到,沒必要天天帶著吧?」答非所問。
「可是就是看不清,不行嗎?還有我眼鏡為什麼會在你這?」
「某人前兩天睡姿太差,自己拍掉的。」
暮遲覺得要是把現在的場景化成漫畫的話,自己額上一定會有三道黑線的——
下一章葵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