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喬的話太過于犀利,也是因為這樣一句話,打破了兩人間最後的那絲平和,她與他之間的關系,就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隨著她輕輕的一捅,而破裂糌。
有時候,梁喬覺得,有句話說的不錯,人有時候就是自我欺騙。
她總想著,為了尋尋,忍一忍就過去了,可是其實有時候,她真的有些不待見這個孤傲的男人。
在江州,對于賀家的這個繼子,說法,傳言很多。
可是,也因為這些,傳言,梁喬明白了,傳言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一變十,十變百,到最後,便偏離了原本的軌道,曾經,路曉曉曾經戲說,莊承堯是她所見過,最為完美的男人,多金,帥氣,穩重,細心……
梁喬長大之間甩手走人的動作,多少是欠缺了修養的。
可是,既然已經做出了如此的選擇,便也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一聲車的鳴笛響起。
梁喬只覺得眼前一片車輪濺起的水花險些要濺到她的裙擺。
本就心情大受影響,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口氣,轉頭的瞬間,看到透過車窗看到的男人的臉,所有的好情緒便在這一瞬間當然無存楮。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不願意和他說話,便連咒罵的話,都不想蹦出一句來。
莊承堯的車子平穩而勻速的跟著她。
梁喬的步伐從一開始的急躁最後變得越來越快,帶著幾分小跑。
似乎是真的被她這般的行為給擾到了心緒,梁喬只覺得眼前一晃,伴隨著一聲「吱——」的剎車聲,一輛出租車穩當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莊承堯的表情平靜,一雙黑色的眼楮,有神而漆黑如墨。
梁喬的表情很僵硬,她垂下的手掌握緊,看著坐在出租車駕駛座的男人,只覺得自己的額頭有些隱隱脹痛起來。
這個男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抬頭,看著莊承堯的視線變得越發的復雜︰「莊總,我感激你曾經幫助過一切,但是請你不要逼我做出一些更為不禮貌的事情。
她的聲音盡力的克制著心底燃氣的怒意,以一種自己認為已經極為平穩的話陳述。
「我覺得,莊總你需要好好的冷靜一段時間,或許,過了一段時間,你對我的新鮮感就會過去。」
莊承堯依然沉默,她說了這麼多,他卻是一聲不吭的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不怒不威。
「尋尋是我生的,我承認,我愛他,可是莊總,這不是你用來威脅我的籌碼,如果真要如此,莊總,我希望我們還是劃清界限,彼此不相往來的好。」
若是形同陌路能改變現在這般的局面,梁喬覺得,或許才是最好的。
「然後呢?」
莊承堯沉默了良久,審視著她,開口︰「當陌生人?」
「你是尋尋的媽媽,你以為我會把我兒子的媽當成陌生人看待?」
他的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弧度,過于的意味深長,他眸光深邃,只是,看得出來,他眼底的笑意未達深處,有些飄忽感。
梁喬從來不知道,自己會被一個男人逼迫的面紅耳赤。
坐在出租車內的莊承堯瞟了一眼她腳上的平跟鞋,地上有水坑,她的鞋子也有些髒了。
「帥哥司機,麻煩去天橋路……」
一名穿著洋氣的女人瞅了一眼出租車內的男人,眯著眼笑,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手中拿著手提名品皮包,臉上的妝容畫的很精致,不過若是細瞧,卻能瞧見她臉上的粉底擦的有些厚,所以有些浮的感覺。
臉頰含笑,似乎有些刻意的想要和坐在駕駛座的莊承堯套熟絡。
「帥哥,你這麼帥,當司機實在是太可惜了。」
莊承堯的臉色平靜,薄唇抿著一條弧度,卻是極淡的。
梁喬杵在原地,想著莊承堯這會兒也沒心思和自己說什麼了,也便轉身離開,似乎是條件反射,這一次,她沒有再沿著馬路走,而是改成了弄堂小道。
莊承堯的眼眸越來越深沉,就像是染上了墨子,漆黑而冷冽。
袖長的手擱在出租車的方向盤上,身上穿著的白色襯衣隨意的解開了兩顆扣子,袖口卷起,許是這出租車實在有些髒,明顯的能看到他身上的白色襯衣有些地兒被染上了灰色的髒痕。
出租車是莊承堯剛才臨時攔下了一個司機,借下來的。
司機老張則是帶著吳媽和尋尋先回去了。
這個點兒,估計已經離開很遠了。
「帥哥,今晚有沒有空……」
莊承堯的耳邊一直環繞著女人喋喋不休的說話聲,如此听下來,莊承堯終究還是不耐的,瞟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不肯下去的女人,冷聲︰「下車。」
兩個字,哪怕是透著磁性,可是那股似是從
tang寬骨子里散發出的冷冽,讓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嚇得迅速的收了聲。
唇瓣微挪,哪怕是涂了一層的粉底,一張臉,卻還是能夠看到那一坨紅浮現在臉上。
似乎是太過于窘迫,女人開門的動作,都連連失誤。
這邊,女人才剛下了車。
車內的莊承堯便踩下了油門,飆著一輛破舊的出租車呼嘯著離開。
站在原地的女人傻了眼。
羞憤的瞅著出租車的背影,站在原地直跺腳。
……
莊承堯這樣的男人,看似沉穩內斂,卻亦是一個相當有脾氣的男人。
車子一路 了一段兒,在一個僻靜的小弄堂停下。
視線落在擱在車頭的那包香煙。
是一包十來塊的煙,沒什麼品位,是剛才開車的司機拉下的,他蹙著眉心,隨手取了一根煙擱在嘴中,拿過一旁準備好的打火機點燃。
火星一明一暗的忽閃,吸了一口煙,味道卻不怎麼好……
……
梁喬身上沒什麼錢,坐出租自然是不舍得了,便尋了一處公交站牌,排著對上了公交。
車站到站的地方,離梁喬外婆所居住的地方有一些路,所以,梁喬下了公交後,走了一段不短的路。
還沒到家,遠遠的,便瞧見男人站在門口的身影。
修長的身形慵懶的依靠在石柱子上,修剪過得手指間夾了一根煙,走進的時候,梁喬還能瞧見那煙上的牌子。
梁喬認得這煙的牌子,是紅塔山,一種極為廉價的香煙,梁喬曾經因為工作,在一個離淮海路較遠的地方上班,在那邊租了一間小出租房,環境並不好,住在隔壁的,是一些在工地上班的男人和女人。
那些男人的模樣黝黑,手中拿著的就是這種牌子的煙,一把煙,煙盒被捏的變形。
而這樣的煙,出現在莊承堯的手中,一如他今天突然開起出租車,是一樣的感覺。
而梁喬唯一的感覺卻是,莊承堯是不是傻了?
「莊承堯,我想我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了,你能不能……」
梁喬覺得生氣,若不是從小的教養讓她起碼懂得該有的禮貌,她一定會將手中的包都砸向他。
莊承堯的臉有些沉,抽著煙,模樣便瞧著越發的嚴謹,他好似是沒瞧見她眼眸中的厭惡,伸手扯住了她的手腕,猛然一撩,將她掙扎的身子扣在懷中。
丟開手中的煙,埋頭穩吻住了她。
口腔內,全是一股濃郁的煙草味,嗆鼻的味道,讓梁喬憋紅了臉。
瘋狂的想要從他的懷中掙月兌,可是男人的力道大的驚人。
他的舌頭探入她的口腔,肆意的親吻,幾乎讓她有些無法呼吸,溫熱的舌頭劃過她的貝齒,勾起她的舌尖,出于本能,梁喬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唇瓣突然一疼。
梁喬睜開眼,看著松開自己的莊承堯,伸手撫上自己的唇瓣,唇瓣上,竟然被男人大力的咬破了唇皮。
口腔中充斥著血腥的味道。
梁喬這一刻,已經拋開了對他的畏懼,奮力的掙扎著被他禁錮的手腕︰
「莊承堯,你要是個男人,就該懂得什麼叫無恥!」
莊承堯眯著眼,視線落在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上,唇角噙著笑,伸手撫過她冰冷的臉頰,指月復的溫度帶著幾分的灼熱,笑道︰「這樣子陪你豈不是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