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面上冰冷,「你放心,原來折磨你的人已然盡數被皇上殺死。這里是皇上的心月復。你就如同一粒沙子,此風一吹,將不會在皇宮留下任何痕跡。」
成淒然的笑了起來,原來是這般。當今的皇上怕也是恨慘了他吧。腦海閃過高傲的軒轅辰。心底涼涼的。原來先帝折磨他的人,已然被他盡數斬殺。那麼之後換的這批人,仍舊是無情的折磨他。
他被殘忍的閹割,鮮血淋淋的讓那凶殘的狗兒撲到他的身上,與他交1歡。他周身都掛滿了鐐銬,心痛,身痛,卻是無法逃避。只能悲痛的承受著這些。瞧著那些人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那是譏諷,那是惡毒。還有那享受鮮血淋淋的暢快之意。
這都說明,如今的皇上是多麼的恨他。他怕是在他的心目中就如同一只蒼蠅一般。令他惡心,令他作嘔。他不屑來見他。他在這黑暗的室內,慘敗的油燈之光,映照著他淒慘的狀況。
他一次一次的哀求他們,詢問他們關于皇後的情況,關于太子的情況,他極度擔心皇上軒轅城會對皇後不利。有關皇後的一切他都關心。這是他在這種殘酷折磨下卑微存活的理由。他必須知道她的情況。
換來的是他們更殘酷的刑罰。獵狗再度撲上他的身,近乎撕1裂他的身體。他以成嬤嬤的形象,手腕凌厲的懲戒著對皇後有二心的人,沒想到如今卻落到這副下場。與那狗兒交1歡。他們還讓他發出叫聲,他不肯,他們就在他的身後再度放出一條獵狗。
他只能悲痛的沉1吟。讓他們譏笑看著他是多麼的卑微。只要能活著,只要能知道關于皇後的消息。只要能知道她的情況,無論受到怎樣的折磨,無論他們如何殘忍的折磨他。他強撐著一口氣,只為有幸一天能再度見到她。知道她過的好。
許是他的堅韌讓操縱這批折磨他的人,皇上軒轅辰有了絲異樣的情緒。他自嘲,或許他沒想到他這只令他作嘔的蒼蠅,會這般的倔強,受盡非人的折磨,不死,就只為見皇後。軒轅辰對他開恩了,就讓他心愛的她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一身華服,仍舊那般高貴。她過的好,她如今已然成為高高在上的太後,他何其聰明。他知道皇後與太子盡數平安,太子順利登基,折磨他的人都是軒轅辰後。自然了解軒轅辰讓太後來此的目的。
讓太後親手了結他。也能滿足下他這卑微的念想。他的內心還是很是動容的。他終于見到了太後,見到了他日思夜盼。在這無盡折磨下,渴盼見到的人。
即便她來此,是親手送他走。他也滿足了。他們兄弟二人對其賣命,忠心耿耿。他不該愛上她,可無法控制他的情感。愛一個人,哪怕是無盡的付出,哪怕她的心中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他都要繼續卑微的愛下去。
他深深的望著她,希望能將太後深深記住腦海中。他的眸子澄澈,他極為動容的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看到你好,我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我好想對你說一句話。」
太後眸子仍舊冰冷,面無表情,「說吧。」
成一身頹敗,渾身髒亂,臉上也盡是髒污,可此刻他的樣子卻格外的虔誠認真。聲音仿若太監般尖細沙啞難听。「我愛你!我不能再守護你身邊了。不能為你做事了,你要好好的。」
笑,笑的格外認真。唇角滑出大量的血。
然後慘然倒下,倒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沒有任何生氣。成咬舌自盡了。成臨死前,眸子都是盯著她的這個方向,瞳孔中仍舊倒映著她的身影,他眼楮撐大,唇角浮現心安的笑容,保持著他最後對她笑的樣子。
太後干澀的眸子竟然浮上一層濕潤。心尖上竟然痛了。那尖細的聲音竟然令她心口微痛。她緊緊捂住心口,淚水滑下。他在此受盡折磨,就為知道一個消息,一個關于她的消息。他知道她好,他才能心安。成,成,太後冰冷的面容盡是動容,瞧著他髒亂的身子,她竟然覺的他格外的好看。此後,不會再有像成這般愛她的人了。她的兒子,也不會……
可是成,只能死。太後昂高了頭,她今後只為她的皇兒軒轅辰而活,為趙氏而活!她如今貴為太後,為了保住趙氏的榮譽,鞏固軒轅辰的帝位而活。先帝,你不讓我入住皇陵,何其殘忍。太後笑看著她的雙手,這雙手沾滿了血腥,可這次看著成在她面前這般慘然的死去,她的內心無比復雜。
成竟然這般愛她?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受盡折磨,與狗交1歡。若是他人早就死去,他卻強撐著這口氣,只為見到她。只為知道她的消息。
悲傷的情緒,盡數席卷了她。先帝啊,先帝,若是你能同成這般愛她,該有多好?那她就不會做那般多的壞事。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先帝,先帝,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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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命人將成安葬。返還成的家鄉安葬。那日下的雪異常的大,就如同太後的心情一般,太後瞧著外面那白茫茫的大雪,心情異常沉重。
此刻慈寧宮內的炭火燒的正旺,因為下雪的緣故。內務府加了很多的炭。炭火茲茲的燃燒著,室內也異常的暖和。
太後親自摘抄佛經。她想借摘抄佛經來洗滌內心的煩亂,淒楚。
婢女在旁邊輕道,「太後,您已然在此摘抄佛經抄了一個晌午了。應當歇歇了。」
太後面上冰冰的,放下手中的筆。然後徑直坐于蒲團之上,咚咚咚的敲擊著木魚。手持佛珠,面上祥和虔誠。
不知敲了多久,方才挑眉問道。「不是命你去請皇上來慈寧宮麼?皇上怎的還不來?!」
婢女趕緊規矩的說道,「太後,奴婢已然告知皇上了。想來皇上這會子就要到了。」
太後輕嗯一聲,兩人正說話的功夫,太監尖細的唱報一聲,「皇上駕到!」
緊接著就瞧見軒轅辰身上披著一件裘袍,奢華的裘袍上或多或少沾上了些許雪花。婢女太監趕緊利落的為其除去裘袍。然後遞給軒轅辰一個暖手的套子。
軒轅辰淡淡說道,「兒臣給母後請安。」
太後緩緩起身,將佛珠放于桌案之上。太後命婢女太監盡數退下。「皇兒,哀家今日讓皇上來此,就是為封後一事!」
軒轅辰瞧了眼桌案上的佛珠和佛經。眸中閃過一抹冷光。眸中一抹了然之意。「哦?母後是想讓兒臣立西妃為皇後,還是雲妃為皇後?」
軒轅辰言語間盡是玩味,「亦或者是藍妃?」
「皇兒,你還是對哀家有成見?」太後面上慍怒,對皇兒如此調侃她很是不快。「哀家既然貴為太後,自然有權過問後宮之事!歷朝歷代皇上封後都是朝中大事。哀家自然要過問。」
軒轅辰墨玉般的眸子浮起一抹笑意。皇上的後宮之事都是大事。甚至都要權11衡,無法隨心所欲。
太後忖了忖,神色稍緩,再度說道,「皇兒,哀家前塵之事,還望皇兒能放下對哀家的成見!皇兒要知道,哀家的存在有哀家的意義。哀家的身後是趙家,皇兒定然明白趙家的意義。」
軒轅辰一瞧見太後,就思及父皇是因她齷齪之事,而氣死。態度就異常的冷硬。
「皇兒,哀家如今已然是太後,你已然順利登基,哀家不會再做有損國體之事。皇兒無需對哀家有成見。哀家曾經是犯過錯,可皇兒要知道,哀家是盡心盡力輔佐你為帝。當年皇上極為chong愛如妃,若是哀家不讓此女消失,她的兒子軒轅凌蒂,你也知道,你的父皇極為喜歡。哀家也只是將他們對你的威脅扼殺于搖籃之中!不然依照先帝對晉王的喜歡,他很有可能會做出立晉王為帝這種事。」太後思及如妃,面上閃過一絲記恨,「軒轅凌蒂福大命大,當年在如妃懷他時,哀家就秘密在如妃飲食中下藥,想將其胎死月復中,接著滑胎。沒想還是保住了他。不過他染上了哮喘,也算哀家沒有白做這些事。如今他已然痴傻,你的父皇已不在人世,晉王軒轅凌蒂根本對你不會有任何威脅!」
軒轅辰面上深沉,他輕哼一聲,「母後果真費盡心思。」眉頭深深鎖起。「母後如此這般說,想來辰太妃月復中龍兒也不一定是榮妃所為。怕也是母後從中做的手腳。只不過榮妃也有陷害辰妃的心思,真正造成龍裔流產是那味麝香。怕也是母後精心所為。欲蓋彌彰,假借榮妃之手,陷害辰妃,做的是天衣無縫,榮妃在父皇跟前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人證物證具在,任何爭辯都蒼白無力。」
太後瞧著軒轅辰如此冷漠的說著她曾做的事。面上慍怒,「哀家痛恨辰妃那個賤1人。怎可能讓她的孩子存活于世!哀家這是將這些對你的威脅扼殺于搖籃之中。」
軒轅辰眸子深邃,「母後果真高明。秋靈那個婢女會那般栽贓榮妃,怕也是收了母後的好處。母後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朕非常佩服。」
「秋靈那個婢女拿了哀家的錢,自然為哀家辦事。她當初跟著辰妃有什麼出息。她想跟著哀家,哀家見她忠心,自然就讓她辦此事。哀家對她說,若是東窗事發,就一口咬死榮妃。是榮妃命她這般做。不然她遠在家鄉的親人就性命不保。她此番死去,哀家還能好生照顧她的家人。她為了她的家人,自然咬定榮妃所為。」太後眉頭緊擰,「哀家只是想借此事把榮妃打入冷宮。那麼軒轅錦就沒有任何仰仗,也不會對皇兒構成任何威脅。」
軒轅辰眸中精光一閃,「母後沒想到父皇還是心疼軒轅錦這個兒子,不可能讓他遭人閑言碎語,不僅將榮妃從冷宮中釋放出來,還封軒轅錦為睿王。」
「皇兒,睿王軒轅錦的側妃是司徒雪華,背後也有鎮遠侯爺司徒秋明做靠山。他曾是武將,如今被封睿王,想來也會有他的勢力。不得不防著他。」太後神情冷冽,「你父皇這般安排,哀家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你父皇是想讓他牽涉住趙家。制1衡趙家。你父皇一向心機深沉。他所做的就是牽1制。對了,皇族鐵甲可有消息?」
軒轅辰頹然搖頭,聲音沙啞,「父皇走的那般急,還未交代就去了。」
太後眸中精光一閃。「既是如此,皇兒,你必須立趙小雲為皇後。借此來鞏固趙氏的地位。更是穩住你的皇位。」
軒轅辰眸中了然,「母後,朕早就料到母後會這般說。可是朕心儀之人不是她。」
「皇兒,你初登基,根基不穩,還有睿王虎視眈眈,我們不得不依附你外公手中的兵權。趙小雲必須封後!」太後瞧著軒轅辰神思不定,「皇兒,你存了什麼心思,哀家會不了解你?你要記住,她是晉王妃!即便如今你貴為九五之尊,也不能犯這種錯誤!」
「可是朕只想讓她做朕的皇後!母後,為何不可以?她是司徒秋明的女兒,她嫁給了晉王,晉王如此痴傻。朕要將她納入後宮,有何不可?朕將雪茹納入後宮,立其為後。司徒秋明不可能不幫襯著朕。他將會是國仗!司徒秋明不僅有財富,還有人脈。朕立雪茹為後,不僅能娶朕心愛的女人。還能取的鎮遠侯爺司徒秋明的全力協助,為何不可?」
太後震怒,「皇兒,你瘋了!哀家說了,她已是晉王妃!你與她根本不可能!哀家決不允許此事發生。皇兒,若是真這般做,你將會是整個朝廷的笑柄!你至趙家,夏家如何地?更至你的藍妃為何地?!」
軒轅辰氣息不穩,怒吼,「朕貴為九五之尊,難道連立後這種事都做不了決定?娶心愛女人都不可以?」
「既然知道你是九五之尊,就該知道他是你弟弟的妃子!!」
「母後,會有辦法的。朕會有辦法,將雪茹納入後宮,立其為後!」
「啪!」太後重重的掌摑在軒轅辰的面上。軒轅辰怒不可遏。怒目看著太後。
「皇兒,你瘋了!你好生清醒清醒。你一向聰慧,怎會在兒女私情之事,如此執著,將會萬劫不復!哀家絕不允許,你這般做!」太後極為震怒。「哀家不可能讓你因此事,與你外公反目成仇,皇後必須是趙氏一族的趙小雲,司徒雪茹想都不能想!」
軒轅辰怒吼,面容鐵青,「天下女人何其多,朕就只想要她!母後,朕對她夜夜思念,她的傾城一舞,午夜夢回朕都會憶及。她的一顰一笑,如此生動的印入朕的腦海,朕揮之不去。曾今朕不能,如今朕是大周國的皇帝,掌管著周國一切的生殺大權。朕可以得到朕想要的一切。」
「哀家絕對不會同意!皇兒,這個司徒雪茹與如妃皆是狐媚樣子,哀家怎會允許這種狐媚之人,進入皇宮!更遑論她已然是晉王妃!」太後氣息不穩,面色蒼白,「她與如妃那個賤1人如此相像,哀家不會允許她進宮的。」
「說來說去,母後還是無法擯除心中對如妃的記恨。」軒轅辰冷哼,「朕喜歡的是雪茹這個人。她與如妃相像,又如何,朕喜歡愛的人是她!」
空氣中彌漫開的是簇簇的火苗,怒意駭人。久久,太後面上緩和幾分,「皇兒,她是晉王妃!你貴為九五之尊,怎能搶奪臣子之妻,更遑論這個臣子還是你弟弟!」
「你初登大寶,絕對不能犯這種過錯!哀家不會讓你萬劫不復!天下女子何其多,哀家允你充實後宮,但堅決不能再動司徒雪茹的心思。」
「若是你犯這種錯,滿朝文武都會因此震怒,皇兒覺的你的皇位還能保住?流言蜚語何等可怕,睿王稍微動用側妃司徒雪華娘家後的勢力,難保睿王不會趁此上位?皇兒,你要想清楚!」太後神色疲憊。
軒轅辰高大的身子禁不住頹然,譏諷,「朕貴為九五之尊,卻還是做不得。」
軒轅辰冷哼,「好,母後,朕下旨立趙小雲為後!」終有一日,他要用他的威名,讓滿朝文武鎮服,讓他們無法左右他。趙家,夏家,他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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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辰聖旨下冊封趙小雲為皇後。夏子西簡直不敢置信,她曾經是太子妃,太子如今繼位,理應封她為皇後,她只是一個西妃娘娘,反而那個昔日的側妃趙小雲竟然被封為了皇後。這是多麼的諷刺。以前都是趙小雲要對她行禮的。
如今倨傲的她竟然得向她低頭,可恨。趙小雲為何會成為皇後?太子能坐上皇位。她爹丞相夏楚寒也是費了很多心思,下了很多力的。憑什麼?夏子西在宮中踱步,異常不甘。
反觀司徒雪藍反而冷靜許多。她如今是藍妃娘娘,昔日倨傲的司徒雪茹見到她還是要行禮的,如何不暢快?原本都以為西妃會成為皇後。沒想昔日側妃趙小雲卻是成為了皇後。想必西妃定然氣壞了吧。就讓她們兩個斗去吧。
她對如今她這個藍妃娘娘的身份很是滿意。藍妃,也是異常尊貴的位份。她果真是嫁對了人。她的夫君可是當今聖上。以後司徒府還得有半分仰仗于她。司徒雪藍妖嬈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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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大雪下的很大,雪花紛飛。路上四處皆是蒼白的一片。很是琳瑯奪目,異常絢爛。冬日里的天氣雖然冷,可司徒雪茹還是極為喜歡的。因為可以堆雪人,囤雪球,還可以打雪仗。
這次她與軒轅凌蒂二人一同回鎮遠侯爺府。是專程讓娘親為軒轅凌蒂解其身上的鎖身蠱。
娘親是巫族後人,凌蒂身上所中的巫蠱之術,娘親定然會有法子。
在馬車上,司徒雪茹隔著轎簾,瞧著外面蒼茫的雪景。原來會以為夏子西會是皇後。沒想到趙小雲卻做了皇後。或許又是其中的利益糾纏吧。昔日的皇後已然成為了太後,她代表著趙家,太後想讓趙家再出一個皇後,果真是費盡心力。
司徒雪茹冷哼一聲。
軒轅凌蒂瞧著司徒雪茹柔美的側臉,馬車吱吱呀呀的在路上行駛著。為了安全,他們出動的侍衛很多,全部都是精衛。林青全力負責這一切。
到了鎮遠侯爺府。
司徒雪茹與軒轅凌蒂見了司徒府的眾人。好生客套寒暄一番。
爹今日的心情不錯,吩咐大夫人準備了很多東西,盛情款待他們。司徒雪茹也帶了一些禮物給他們。
飯後隨意寒暄了一番。然後司徒雪茹與軒轅凌蒂二人徑直去那偏僻幽靜的小屋中去。
門口的婢女見是司徒雪茹過來,恭敬有禮的跪拜,「參見晉王,晉王妃。」
軒轅凌蒂眸中無波,司徒雪茹示意她下去。推開門,徑直進去。撲鼻的是滿滿的藥香味道。司徒雪茹不禁輕咳兩聲。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吱呀門被輕輕關上。
司徒雪茹瞧著在靜靜撫琴的水雲仙。她今日的氣色好了些許。不復曾經的慘白,面上多了幾分紅潤之色。
水雲仙輕撫琴面,琴聲恍若一個柔婉的女子對心愛的男子款款訴說著情話,哀婉動人。彈到高1朝處,不禁令司徒雪茹想到皇上與如妃兩人之間慘然淒美的愛情。
一陣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