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慕東霆酒已經醒了大半,他伸出兩指,了下發疼的額頭,然後利落的扣上胸口散開的襯衫。
他從沙發上起身,優雅的套上了西裝外套,並從皮包中抽出一張金燦燦的金卡丟給李蓉蓉。然後二話不說,轉身離開了。
慕東霆從來不是濫/情的男人,逢場作戲可以,但他不想要的女人,他一概都不會踫。
從酒吧出來,外面下著傾盆大雨,與酒吧內的紙醉金迷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慕東霆的勞斯萊斯幻影招搖的行駛在平坦的馬路上,電閃雷鳴的午夜,路上車輛行人寥寥,一路暢通無阻,車速飆到了200邁,道路兩旁冰冷矗立的路燈與一切模糊的景物快速的後退著,雨水不停的沖刷著車窗,擾得人心煩意亂。
刺目的電光閃過,點亮了男人英俊的側臉,他單手握著方向盤,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鑽戒在電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恍惚間,他才記起來,自己已經是結了婚的男人。
而此刻,他卻像是一個流浪漢一樣,將自己弄得無家可歸。
莫名的,他開始想念起天雪,想念她清澈的眼楮,她柔軟溫暖的身體,心中的空洞感在逐漸的擴大,蔓延,那一種空虛感,幾乎讓他無力承受。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調轉了車頭,勞斯萊斯幻影穿/透雨夜,向別墅的方向疾駛而去。此刻,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天雪緊緊的擁入懷抱,他迫切的需要她來填補內心的空洞。
車子沿著莊園彎曲的小路,一路駛入。
信步而入,迎接他的居然是一室通明。從客廳到臥室,別墅內所有的燈都亮著,孤寂而清冷。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的嘎吱聲,在這樣的雨夜中,都格外的清晰刺耳。
他快步上樓,推開臥房的門,只見天雪萎縮在床角,瑟瑟發抖,蒼白的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掛滿了淚痕。
「雪兒!」他驚慌失措的走過去,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將她整個人環抱在胸膛中。
「東霆哥哥,我好怕,雪兒好怕……」天雪伏在他懷中,嚶嚶的哭著,像一頭受傷的小獸。
她的身體冷的像冰一樣,早已失去了溫度。慕東霆心疼的環抱著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他低下頭,精準的撲捉住她微涼的唇片,忘情的吻著。
也許是這樣的夜晚,讓她有太多的不安與恐懼,急切的需要一具結實的胸膛來依靠。也許是她的心太冷了,需要一份溫暖來填補,但無論是怎樣的理由,當他急切的索/取時,她放/縱了他的所有。
當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窗簾縫隙散落在大床尚,溫暖的光影晃疼了人眼,天雪長睫輕顫幾下,緩緩的睜開眼簾,映入眼簾的是男人過分英俊的側臉,此刻,她仍枕著他手臂,窩在他胸膛之中。
柔軟的大床尚,身旁半/luo著的男人依舊在沉睡。天雪臉頰微微泛紅,輕手輕腳的下床,然後從地上拾起散落的睡衣,重新套回身上,快步跑入浴室中。
浴室鏡前,她懶懶的伸了個懶腰,頸間白女敕的幾膚上毫無意外的被種上了斑駁的青紫色吻/痕,一張小臉又紅了起來,她用冷水不停的拍打著,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昨夜只是一時的謎醉與激清,但不得不承認,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中,她睡得十分安穩,多日以來,這是她睡過的最安穩舒適的一覺,舒適的讓她不願醒來。
正是神情恍惚間,鏡中突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慕東霆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雙臂環上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強勢的將她扯入胸膛,下巴輕低在她肩膀。他目光慵懶含笑,帶著幾分剛剛睡醒的惺忪態。
「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他低啞的詢問。
「今天又不是周末,還要上班呢。」天雪低聲回道,在他懷中掙動了幾下,卻沒有掙月兌。她一張小臉泛紅,唇角還沾著未來得及洗掉的白色牙膏泡沫,微微嘟唇的模樣,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活.色生.香,慕東霆真恨不得一口將她吞下去。
他伸出指尖,自然而親/昵的擦掉她唇角的白色泡沫,下一刻,打橫將她抱起,向屋內而去。
「啊!慕東霆,你做什麼?快放開我。」她被動的被他抱在懷中,一雙赤足不停的踢動著。
「鞋子也不穿就四處亂跑,著涼了怎麼辦?」慕東霆說話間,已經將她放在了臥室的布藝沙發上。他半跪在她面前,手中拿著柔軟的毛巾,低頭給她擦拭著玉足,那副認真的神情,讓人不忍心動。
天雪乖乖的坐著,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覺得心口小鹿亂撞,心髒毫無章法的狂跳著,幾乎要跳出來一樣,一張小臉就更紅了。
「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慕東霆抬頭看著她,眉宇間隱隱含笑,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伸手便扶上了她細膩的臉頰幾膚。
天雪一驚,沒好氣的推開他,「慕總裁,我似乎應該提醒你一下,我們還在冷戰中。」
慕東霆唇角揚笑,帶著幾分不以為意,薄唇曖寐的貼在她耳畔,「我以為經過昨晚,我們已經和好了呢。」
「那是你以為的,我可沒打算講和。」天雪耳根子都要燒紅了,丟下一句後,起身便要離開。
而慕東霆的動作更快一步,將她反鎖入懷,緊緊的環抱著。天雪被迫坐在他膝上,瞪大了明眸看著他,帶著幾分不屈與倔強。
慕東霆無奈失笑,出聲詢問道,「如果我不回來講和,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去找我?讓沈大小姐低頭就這麼難嗎?」
「我沒有錯。」天雪看著他的眼楮,目光執著而堅定。
邪魅的笑意在慕東霆唇邊一點點凝固,取而代之的是太多的無奈。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慕東霆自然是了解她的,在沈天雪的世界中,凡事都必須要分是非對錯,她自認為沒錯的,想讓她主動低頭,只怕比登天還難。
若不可謂的嘆息後,慕東霆再次開口,「好,錯的那個是我,我認錯,天雪,我們講和好不好?我不想這樣繼續下去。」;
天雪微微低斂了眸子,薄唇輕動幾下,猶豫著,遲疑著,最終卻沒有發出聲音。
慕東霆伸出手掌,托起她小巧的下巴,他不要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揣摩不透她的心。
而天雪抬起小臉的剎那,慕東霆才看到她的臉頰上已經掛慢了斑駁的淚珠,卷曲的睫毛都是濕漉的。
慕東霆心口一痛,慌忙的擦掉她腮邊的淚,「乖,不哭。」
天雪沉默的側開臉,氣氛再次陷入僵持。
慕東霆深深的凝視著她,輕擁她在懷,微微的嘆息,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低啞,「磨人的小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天雪依舊沉默不語,卻听他繼續說,「雪兒,你不想听,我也不會再解釋。我只想告訴你,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我已經將林初夏留在了曾經的記憶中。一輩子那麼長,我們向前看,以後都好好的過,好不好?」
天雪的側臉靠在他胸膛,良久的遲疑後,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啊,一輩子那麼長,總不能新婚就開始僵持著吧。除非他們不想過了,可是,結婚不到一周就離婚,她老子不氣吐血才怪。何況,她也)7e)7e舍不得。
「慕東霆,我餓了。」
慕東霆溫笑著,寵溺的捏了下她鼻尖,「我們下樓吃飯吧,吃完飯我送你去公司。」
「我可不敢勞煩慕總裁大駕。」天雪月兌離他懷抱,從衣櫃中取出一套干淨的香奈兒套裙。
「願為慕太太馬首是瞻。」慕東霆笑著摟過她,在她粉女敕的側臉偷了一個香/吻。
慕東霆開車,兩個人一起去公司,車上慕東霆還在與她嬉笑調清,而一旦踏入公司,又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兩個人開始各自忙碌。
天雪桌面上堆積著各部門新遞上來的文件,芊芊十指快速的在鍵盤上游/走,將資料輸入電腦中。
快下班的時候,劉芸來到天雪的辦公室,如往常一般抱著文件,一**坐在她辦公桌一角,「老板娘,您都忙了一天了,該歇歇了吧,晚上有沒有時間,陪我去酒吧坐坐?」
天雪合起手中的文件,身體疲憊的靠在老板椅中,兩指揉了揉發酸的鼻梁,然後說道,「好啊,你請客。」
「沈天雪,摳死你得了。」劉芸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天雪無所謂的笑,清亮的眸子卻暗淡了幾分,好似回憶起什麼。
在十八歲之前,她過著公主一樣的生活,錢對于沈家千金來說,只不過是數字而已。在出國之後,外公斷了她所有的經濟資源,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明白,沒有錢她連生存的權利都沒有,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變得很摳門,後來,這個毛病居然改不了了。
天雪合起電腦,從衣架上取下外套,兩個人剛走出辦公室,慕東霆和秘書蔣欽迎面走過來。四人一前一後步入電梯。
慕東霆站在天雪身旁,他目不斜視,淡漠的開口,「晚上陪我參加一個生日宴。」
天雪遲疑的抬眸看向他,「可是,我晚上有應酬了。」
「那就推掉。」慕東霆清冷的回了句,絲毫不給她反駁的余地。
天雪還想說什麼,而此時,叮咚一聲,電梯門打來,慕東霆帶著秘書直接走了出去。
……
勞斯萊斯幻影疾速行駛在道路上,天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側頭看向窗外。
慕東霆單手握著方向盤,伸出另一只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真生氣了?和閨蜜喝酒比陪老公還重要?」
「慕東霆,你明顯在偷換概念。」天雪負氣的說道,「如果有應酬,麻煩慕總裁下次提前知會我一聲可以嗎?我並不是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的。」
「好了,下不為例。」慕東霆溫笑著回答,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天雪又問,他說是生日宴,今天究竟是誰的生日?
「去我二姨家,今天是姨父的生日。我們婚禮的時候,他們在國外度假沒能出席,禮貌上我們應該去拜訪,今天又正好是姨父的生日,時機合適。」慕東霆簡單的解釋著。
而天雪卻微愣住,慕東霆的二姨和姨夫,不正是顏飛的養父母嗎。剛回國的時候,顏飛曾經帶她去拜訪過一次,顏父很熱情,可顏伯母似乎非常不喜歡她。
車子一路駛入位于東城區的一棟莊園中,看來是已經打好了招呼,佣人早早的便在門口迎接。
「表少爺您可來了,先生和太太已經等候多時了。」
「嗯。」慕東霆溫笑點頭,客套的詢問道,「姨媽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太太挺好的,就是老念叨著你。」佣人臉上堆滿了笑。
慕東霆的二姨潘婉茹年輕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次意外,導致無法生育,後來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大概是沒有孩子的緣故吧,潘婉茹對待慕東霆像親生兒子一樣,好的不能再好,甚至把名下的一些資產都轉移給了慕東霆。
顏家的別墅中,顏飛正與養父顏建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下棋。
「爸,我又輸了。」顏飛笑著開口,一連輸了三盤,輸的他頗為無奈。
而正是此時,慕東霆與天雪走進來,禮貌的打了招呼,「姨父,顏飛。」
「你們小兩口來的正好,東霆,快過來陪我殺兩盤。顏飛這小子的心思根本沒在這上面。」顏建輝熱絡的招呼著,看著慕東霆與天雪的目光十分祥和。
慕東霆陪著顏建輝下棋,天雪拖著腮幫在一旁看著,偶爾會插話幾句,「顏伯父,不能走這里,東霆會將您的馬吃掉的。」
她從小和慕東霆在一起,對他的棋路多少了解一些。
「你這個小叛徒,巴不得你老公輸是不是。」慕東霆伸出手臂,親/昵的將天雪攬入懷中。
對面,顏建輝笑意溫和,糾正道,「怎麼還叫伯父,應該隨著東霆叫我姨父了。」
「姨父,改口可是要給改口費的。」慕東霆玩笑著開口。;
而顏建輝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從一旁的抽屜中取出一疊厚厚的紅包遞給天雪。
「謝謝姨父。」天雪也不扭捏,伸手接了過來。
顏建輝格外的高興,繼續說道,「東霆年紀也不小了,你們抓緊時間要個孩子,等明年我給小外孫封個更大的紅包。」
天雪低垂著頭,臉頰微紅。而慕東霆手臂摟在她腰肢,溫笑不語,好似默認一般。
顏飛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劍眉輕蹙。這幅畫面落在旁人眼中,儼然就是溫馨和睦的一家人,不,更確切的說,他們本來就該是一家人。
而這份溫馨與和睦很快潘婉茹打破,她腳踩著實木樓梯,從樓上走下來,蒼白的面容略帶著幾分憔悴。她比慕東霆的母親小三歲,但看起來還不如慕母年輕。
「東霆來啦。」潘婉茹見到慕東霆,臉上才難得有了幾分笑意。
慕東霆牽著天雪的手來到她面前,天雪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姨媽。」
潘婉茹看著她的目光微冷,只淡漠的點了下頭算作回應,然後走進廚房,吩咐佣人準備晚餐。
天雪僵硬的站在原地,她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潘婉茹,她對她幾乎是完全無理由的排斥。
而此時,慕東霆握著她的手突然緊了一分,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般,安慰道,「別介意,姨媽很少與外人接觸,性情才會這樣。」
「哦。」天雪點頭,表示理解。
因為是顏建輝的生日,慕東霆送了一尊古董唐三彩,現在的古董市場上已經極少見,可謂價值連城。哄得顏建輝十分開心。
席間,潘婉茹不停的給慕東霆夾菜,雖然是顏建輝生日,但桌上一大半都是慕東霆喜歡吃的菜,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姨甥之間的關系很好。
「東霆啊,你都多久沒來了,你姨媽經常念叨你呢。」顏建輝一邊喝酒,一邊開口說道。
「最近公司比較忙,我和天雪以後會常來的。」慕東霆溫笑著回道,並夾了塊鱈魚,細心的挑去了魚刺後,才放在天雪碗中,而她卻並沒有動筷。
「怎麼不吃,你以前最喜歡吃鱈魚的。」慕東霆不解的詢問。
而未等天雪開口,坐在對面的顏飛突然說道,「她現在不喜歡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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