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察覺到自己不自然的神態之後,章秘書穩下心神,恢復到一臉的面無表情。
顧初夏發現東雲上下的助理秘書都是一臉的面癱,難怪她之間當秘書的時候大家都對她那樣好,原來是因為她會笑有表情啊。
「那我站在外面等」
章秘書做了一個請便的動作便自己回到了辦公室。
顧初夏就這樣站在副總裁辦公室門外,靜靜地候著,心里忍不住好奇,東雲證券的總裁她待會兒就能見得到了,真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物。
副總裁的辦公門並沒有關緊,再加上這頂樓幾乎沒有什麼人辦公,是安靜得可怕,所以顧初夏能夠隱隱約約听得到里面人談話的聲音。
「哥,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好了,上個星期的全部新聞和娛樂報紙,已經都被凌牧天一個人給包攬了」
「嗯,我看到了」
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聲音里並沒有任何的喜悅或者欣喜。
顧初夏听著這聲音只覺得有些耳熟。
肖雲剛剛好像叫一聲‘哥’,難道東雲的總裁是肖雲的哥哥?
顧初夏腦子快速運轉著,繼續听著屋子里的談話。
「但是,這次沐風集團剛剛和我們公司有合作,哥你為什麼突然要對凌牧天下手?這對我們公司不利啊」
「凌牧天這次新聞爆出,有心人必定會看出他所在的消費地點是在夜微燻,如此一來,夜微燻和沐風的股票全部都會下跌」
「是都會下跌沒錯,可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這樣我就能乘機收購凌牧天手上夜微燻的股份,把他踢出夜微燻董事會,而你,就能夠入主沐風集團,成為一個集團的總裁」
那涼薄的聲音緩緩道來,口氣卻是大得可怕。
竟然要一口收購夜微燻和沐風,東雲總裁果然威武霸氣。
不過,他用的手段未免也太大膽了吧,這樣風險極高的操盤手段顧初夏只有在大學里上課,學金融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案例,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卻是少之又少。
「是這樣不錯,但是哥,你為什麼挑這個時候,我們完完全全可以賺沐風一筆再來執行這個計劃」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顧初夏本想再繼續听下去,可是突然有人開了門,走了出來。
她順著那人的身高慢慢抬頭,在看清來人的臉的時候,顧初夏整個人都木化僵硬了。
東雲證券的總裁,要奪凌牧天總裁之位和夜微燻股權的人,竟然是談寒冬!
一身西裝傍身,打好領帶的談寒冬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和脅迫感,好像他是天生的帝王一般。
這種感覺,就像她在夜微燻里見到談寒冬一樣。
以前她都是在衣櫃里看到談寒冬有各種的西裝、領帶、領夾,可是從來都沒見他穿過戴過。
她之前猜想談寒冬的身份會不簡單,可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厲害到這種地步。難怪那天他在夜微燻能讓凌牧天低頭。
顧初夏突然想到之前肖雲對她說,總裁幫她請假了。
總裁幫她請的假!
除了談寒冬之外,就真的沒有其他人知道顧初夏失血住院昏迷了。
如此聯想起來,答案應該很明顯才對,她居然沒有想到,還傻乎乎地跑到談寒冬的書房去偷看他的電腦。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深水炸彈,把顧初夏給炮轟得體無完膚。
而且,談寒冬和肖雲居然是兄弟。
東雲證券顧初夏此時再琢磨起這兩個字,發現答案也是如此地顯而易見。
東就是談寒冬,雲就是肖雲。
顧初夏又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她被方如煙從彼岸公司趕出來,談寒冬對她說的那句,讓她去東雲證券投簡歷試試。
那時候她還覺得東雲證券那麼大的證券公司肯定不會要自己的,可是沒想到卻真的被錄取了,現在想起,也是因為談寒冬的原因吧。
他是總裁,自然想讓誰進入公司就能讓誰進入。
顧初夏愣著神,回想著過去那些一點一滴的蛛絲馬跡。
談寒冬開門見到顧初夏以後,卻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以後就往電梯走去。
直到談寒冬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的背後,顧初夏還久久不能緩過神來。
肖雲見顧初夏愣愣地站著,叫了一下她,讓她進來。
顧初夏走進辦公室,心里卻依舊滿滿都是談寒冬。
肖雲見顧初夏奇怪的神情,問了一句︰「你們認識?」
顧初夏頓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是說,對呀我們很熟,每天晚上同chuang共枕;還是說,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我我在想事情」
肖雲本來就問得不甚在意,見顧初夏這樣回答他也沒說什麼,拿過顧初夏手中的文件看了起來。
在公司的這整整一天,顧初夏都魂不守舍,心神不寧的。
她今天知道的事情對她來說實在是沖擊力太大了,大到她一時難以接受的地步。
甚至在談寒冬傍晚時候發她信息,讓她回家燒飯,這一條簡單的短信,顧初夏都盯著整整看了一個小時。
因為腦子短路,顧初夏又開進了下班晚高峰。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心急,只覺得這個高峰來得正是時候,因為她現在還沒有準備好要如何面對談寒冬。
談寒冬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到七點半,顧初夏終于回家了,只見她開門進來的時候瞅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地低下頭去,拿著手中的菜,快步走到了廚房。
那模樣,像一個嬌羞的小媳婦兒一樣。
談寒冬對今天在公司遇到顧初夏本沒有什麼意料之外的,所以一直很淡定。
他根本不知道,他在顧初夏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讓她一直不安到現在。
顧初夏沒想到一回家就會踫到談寒冬,她連忙跑到廚房躲了起來,深呼吸了很久以後,才漸漸平復下緊張的心跳,開始做菜。
切菜的時候顧初夏一直在手抖,沒切到手已經是萬幸了,好不容易要到下油鍋的時候,她忘記先瀝一瀝菜里的水,直接把整把菜都倒了進去。
油鍋頓時發出‘刺啦’地一聲響,油踫到水直接濺了起來,好一些落到了顧初夏那白|皙的藕臂上,頓時上面出現了好多紅色燙點。
顧初夏只急促地叫了一聲,廚房里油煙聲音很大,一下子就把她的聲音給蓋住了。
但是過了五秒,廚房的門被談寒冬打開了,他走了進來。
「怎麼了?」
顧初夏見自己竟然把談寒冬給引進來了,連忙用一只手捂著另一只手的手臂。
「沒什麼」
談寒冬走上前去,拉開她的手,之間上面的紅色斑點一點點小小的,卻是有點多。
「燙到了?」
「嗯」
談寒冬隨即拿了燙傷的藥膏來給顧初夏涂了以後,把她趕出了廚房。
見著談寒冬的動作,顧初夏有些不解道。
「你干嘛呀?」
她雖然手臂是燙傷了一點,但是她還要燒菜的呀。
「出去坐著」
「哦」
如果是平時,顧初夏早就跳起來問‘為什麼’了,但是她今天非常順從地走到了客廳,好好地坐了下來。
之前不知道談寒冬的身份,她跟他大呼小叫的,而現在,她有些不敢了。
談寒冬實在是太高大上,她只有膜拜的地步。
顧初夏愣神著,一直到談寒冬喊她來吃飯。
她見著面前的三菜一湯,看了許久,終于反應過來。
「你會燒燒飯?」
談寒冬淡淡應了一聲,示意她坐下吃,「嗯」
「你會燒為什麼之前要我燒?」
她還以為他是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爺呢。
「我會燒不代表我要燒」
談寒冬很理所應當地說道,「老婆娶回家,當然是老婆燒」
顧初夏被他的話給噎住了,只能低下頭乖乖吃著。
此刻,顧初夏心里又不滿意了,憑什麼她這麼精神恍惚的,他就這麼淡定。
之前他不是一直都在隱瞞他自己的身份的麼?
現在他在辦公室門*見她,明顯地可以判斷出來,她一定听到他和肖雲的談話了,可他為什麼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到了晚上臨睡前,顧初夏還用那種打量的眼光看著談寒冬。
談寒冬本來不甚在意,現在終于察覺到了。
「你怎麼了?」
顧初夏等談寒冬開口很久了,但是等他真的啟唇問時,她又猶豫了。
想了半天,顧初夏決定,還是自己先坦白好了。
「我我知道你的身份了」
「嗯然後呢?」
見談寒冬還是如此地雨打不動,顧初夏激動了,「你不是一直在隱瞞你自己的身份的嗎?」
如果不是,他何必那麼防著她,不讓她一個人獨自靠近書房。
而且,談寒冬在海豐西點的工作更像是一個打掩護的工作一樣,來掩護他是東雲總裁,和夜微燻最大股東這兩個身份。
畢竟誰會想到每天在一個甜品店里端盤子的服務生會有那樣強大的背景。
「那是之前」
「現在有什麼不同?」
談寒冬撇了她一眼,說道︰「早點睡,明天還要去你家」
顧初夏沒想到談寒冬突然轉移了話題,驚訝道,「去我家干嘛?」
「自然是拜見你的家人」
「可是你們之前都見過了呀」
那個時候在醫院,他們可謂是朝夕相處呢。
顧初夏的爸爸本來對談寒冬不滿意的,到後面已經開始催促她和他了。
「這次是正式見面」談寒冬伸手關了燈。
于是顧初夏就在黑暗里,和談寒冬蓋著空調被純聊天。
「為什麼這麼突然?」
「突然嗎?我覺得還好,畢竟,我們結婚都這麼久了」
經談寒冬一提醒,顧初夏開始算起時間來,她和談寒冬結婚的時候是在深冬,而現在已經快將近盛夏。
都已經半年了!
不知不覺,她和他變成夫妻竟然已經有半年之久。
顧初夏頓時覺得時光這種東西好不可思議。
從剛開始她在歌廳重遇他的跌跌撞撞,直到現在她和他躺在同一張chuang上,相依偎在一起,討論著明天要回娘家的事情。
「你爸喜歡什麼?」
談寒冬這是問她要帶回家的禮物,顧初夏想了半天,卻回答他︰「我爸喜歡炒股」
「還有別的呢?」
「他還喜歡散步」
「」談寒冬繼續有耐心地問道,「還有呢」
顧初夏再想了一會兒,很肯定地對談寒冬說了一句,「沒了」
「」
再然後,談寒冬就沒回答她了,顧初夏估計,他應該是睡著了,而不是被她氣著了。
翌日傍晚。
許晨突然打電話給顧初夏。
「談夫人,您可以下來了」
顧初夏正在和何瑩交代事情呢,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我來接您回娘家」
顧初夏听到這句話,剛喝到嘴里的水差一點噴出口,她看了看手機,確實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她跑到窗戶旁邊,往下看了看。
在公司的正門口,光明正大地停著那晚她看到過的香檳色的帕拉梅拉。
顧初夏對著電話里輕聲說道︰「你們這麼招搖干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談寒冬的身份嗎?」
許晨在電話里的聲音有了笑意,輕聲說道︰「沒關系,談少昨天已經開新聞發布會公布他的身份了」
「什麼?!」
顧初夏頓時覺得談寒冬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難怪他昨天那麼淡然呢。
她想到今天早上她進公司時,公司那平靜中的騷|動,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整個公司更是沸騰了,她看著食堂里那麼多人她就沒進去,去外面吃去了。
沒想到錯過了這個天大的新聞。
「談夫人,您還是快點下來吧,停久了,公司的人怕是都看到了」
「好,我馬上下來」
顧初夏拎起包就往外跑,趁著現在大家都還在收拾東西,走出公司的人還只有寥寥幾個。
她幾乎是以飛的速度上了車,然後催促著許晨快點開車,生怕被人看到。
談寒冬見她這像是做賊的模樣,不滿地說了一句︰「我有那麼見不得人?」
顧初夏隨即回了他一句,「是你買的車見不得人!」
鑒于顧初夏昨晚什麼東西都沒說出來,所以今天談寒冬讓許晨準備了各種補品、冬蟲夏草、西洋參什麼的。
大大小小加起來有十盒左右。
許晨在外面,沒有進去,談寒冬親自拿著那麼多盒東西,淡定地上了四樓。
家里似乎是早就知道他們要回家來了,應蓉已經在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現在還在廚房里忙活呢。
顧父則是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見著初夏和寒冬回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怎麼拿來了這麼多東西,真是讓您破費啦」
顧父剛從新聞上知道,原來談寒冬的背景如此強大,比他想象的還要再強大許多。
「哪里的話,都是一家人」
談寒冬隨和地說道。
顧父把東西放好以後,隨即照顧顧初夏和談寒冬吃晚飯。
應蓉端著最後一盤菜出來以後,也坐了過來,給談寒冬不斷地夾菜吃。
顧初夏見一家這樣和睦的氣氛,臉上滿是笑容,對著談寒冬吹噓道︰「我姐做的菜可是一級的好吃,你今天不多吃一點會後悔的」
談寒冬應了一聲,把應蓉放在他碗里的菜給放進嘴里。
「是啊,是啊,初夏最喜歡我燒的菜了」應蓉這樣說著,也給顧初夏夾了一些。
談寒冬吃飯的時候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細嚼慢咽,動作優雅有利,一看家教就很好。
顧父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這樣和睦融融的樣子,咳了一聲開口道︰「寒冬,初夏,你們倆有想過結婚嗎?」
中秋節小劇場
還有沒兩個月就結婚滿一年了,顧初夏頓時覺得自己身為人婦的境界又提高了一層,因為此時此刻,她正在廚房,自己倒弄這月餅這種神奇的節日食物。
弄了半天,手的東西依舊水是水,面是面。
顧初夏正想打個電話跟縈紆討教討教,真不知道她之前那麼多年的月餅都是怎麼做的。
她正用沾滿面粉的手拿出手機呢,家里就傳來了開門聲。
顧初夏連忙放下手機,歡月兌地跑到門口去,見談寒冬正好回家開門月兌鞋,只見他手上還拿著好幾盒各種不同包裝的月餅。
「哪來的這麼多月餅啊?」
顧初夏接過那些五顏六色的包裝盒子,有些不滿。
「不喜歡吃?」
他本來是不收這些東西的,想著她可能會想吃,他還特意拿了回來。
「不是啦,我自己在做月餅」
談寒冬聞言,連月兌鞋的動作都頓住了。
「你在做月餅?」
見著談寒冬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顧初夏不開心了,「怎麼了,我就不能自己做嗎?」
談寒冬含笑答了一聲,「能」,不過隨後他又緊接著問了一句。
「能吃嗎?」
「哼,當然可以」
顧初夏傲嬌地回答了一句,轉身回了廚房,談寒冬跟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她沒想到談寒冬會突然進來,平時他回家都是直接上樓進書房的。
她連忙用手捂住那一坨不知道應該稱為什麼的東西。
「別別看」
談寒冬嘆了一口氣,問道︰「今天晚飯呢?」
顧初夏愣了一下,自己只想著做月餅,忘記燒晚飯了。
談寒冬又嘆了一口氣,看來今晚只能吃一團不明物體了。
他洗了手,拉開她,把她身上的圍裙給解了下來,讓她套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談寒冬竟然挽上袖子,開始揉面。
顧初夏舉著兩只滿是面粉的手站在廚房外,看著談寒冬穿著藍色小貓的可愛圍裙,身上的襯衫和西裝褲都還沒月兌掉。
但是,這畫面竟然沒有一點違和感。
待到談寒冬從烤箱里面拿出成形的月餅,和顧初夏兩人坐在後花園的千秋上賞月的時候。
顧初夏不禁感嘆一聲,「看來我嫁的不止是個總裁,還是個廚子啊」
談寒冬拿著月餅的手頓時一抖,隨即鎮定下來,將月餅送入口中。
顧初夏繼續語出驚人,「你說,等你老了退休了,不當總裁了,我們開個蛋糕店,你來當蛋糕師做月餅好不好啊?」
談寒冬繼續無語,他很想告訴她,蛋糕師應該不做月餅。
「哎你說,我們以後用月餅」
顧初夏還沒說話,就被談寒冬用嘴堵住,然後她嘗到了嘴里甜甜的味道,隨即感覺到身上的觸感。
她連忙按住他的手,卻沒有任何作用,最後她變成了月餅,被他吃了。
圓月合家歡,月下情|色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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