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墨軒看著躺在床上的女子,一下子眼楮瞪得比雞蛋還大,還只看見她的側臉,他就知道這一定是個絕世美女,這,這什麼情況?大師兄這才離開多久的功夫啊,怎麼多了個女人,還是美女欸,莫非英雄救美女?那她醒過來豈不是?哇哇,沒想到我的面癱師兄逆襲這麼快啊!
「哎呦!」
「你小子,想什麼呢?」就在墨軒想入非非之時,南宮羽一個彈指飛來,讓他捂著額頭直叫疼。
「大師兄!」墨軒揉著頭指著床上的絕子,立即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她是誰啊?」
「哦。」南宮羽坐在床沿,輕輕的替花散掖了掖被子,生怕怕驚擾了她的休息,很輕聲的隨口答了句,「路上救的。」
墨軒被他溫柔的舉動嚇得不輕,他的大師兄可從來沒有這麼溫柔過啊,他忙將臉湊了上去,但看到花散那張正臉時差點沒失了心魂︰天 !
南宮羽見他愣住,以為他認識這個女子,忙拉了拉他衣袖問,「怎麼了?」
墨軒這才回過神,他看了看南宮羽那張柔美不失冷俊的臉,又看了看床上那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不禁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大師兄,你真行!救人都救了一絕世美女!」
南宮羽頓時垮下了臉,他當以為是怎麼了,原來純粹是想歪了,「你小子別添亂。」
墨軒趕緊點點頭,舉雙手保證,一臉的堅定,「不會不會!墨軒一定不會搶嫂子的!哎喲!」
又是一彈指飛來這回可是真的出了一個包,南宮羽有些生氣,小孩子不知道就算了,還亂說,特別是已經成年的孩子,「你一天到晚腦袋里想的都是些什麼啊!」
「知道了。」墨軒哭喪著臉點了點頭,心里直報怨見色忘義的人最可惡,恨不得馬上告訴師父去給他伸冤,但見南宮羽一臉怒容貌似是真的生氣了,墨軒又只得乖乖听話。
南宮羽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付墨軒就是要用這個辦法,小孩子耍性子就該打,否則不會听話,果然用這招是對付墨軒最好的辦法,不吵的孩子才最乖嘛。
「你啊!我去看看老板娘衣服洗完沒有,你好好照顧她。」
「哦。」墨軒眨眨眼,非常認真的點點頭,美女誰不會用心照顧啊,何況她說不定還會成為他的嫂子呢,「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看著墨軒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南宮羽便放心的走出了房間去樓下取衣服了,其實小師弟是一直讓他最放心師弟,從小就只听他的話,怎麼不放心呢。
「唉。」
墨軒目送南宮羽離開,看著花散那簡直要驚天的容貌嘆了一口氣,不禁為南宮羽感慨了一把,英雄真是難過美人關,南宮羽此時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嚶嚶嚶,今天他們總共才幾句話的功夫,為了她救彈了他;兩下,而且下手特別重!
「花,你一定要記住,你是王,守護這片江山是你的職責,江南是祖上拼死守住的樂土,你一定要保住它!」
「娘,我記住了!」
又是血一樣的紅,滿地都是血紅色的薔薇花,而花海中央站著一個身穿藍色錦繡華服,頭束玉冠的男子,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微風吹過,額前的劉海被風吹起,俊美熟悉的側臉映入眼簾。
呆子?是你嗎?
花散向花海中央跑去,想要追上那個身影,但是越是努力的想去他身邊,離他卻越來越遠,用盡全力也無法到達他身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追不上你?
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周圍的景色也褪了去,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了方向,血紅色的花瓣從空中飄落,落滿了一地傷悲。
「你,為什麼而活?」
「孤為自己活。」
「是嗎?你確定不是為了復仇?」
「孤的事情,不用你管。」
「听我一句,人生在世,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啊。」
我身邊的人,終究都離我而去,連我最親的妹妹,為了男人差點失去生命!我永遠都忘不了看見的那一幕,如果我當時再晚去一步,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如果當時我沒有經過那里,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怎樣離開自己的,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帶走了她的心。
而最忠心的紅葉,也在那個冬天離開了我,她叱 風雲一生,終敵不過一個是人都無法逃離的命運——死亡,果然,最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嗎?
墨軒坐在床沿看著眼前人,花散眼角滑下一滴淚,他趕緊找了一條毛巾想替她擦干,但是毛巾才剛剛踫到她的臉,一雙如從地獄浴血歸來的修羅眸子已然睜開,那目光里的冰冷讓人從心里害怕,將墨軒嚇得將毛巾丟掉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雙玉手就已經到了脖間將他按在了桌子上!整個房間剎時變得殺氣騰騰。
「欸?你干什麼?」
墨軒看著眼前前一秒還無害的女子,此時稍稍一動便可要了他的性命,而且,這濃重的殺氣啊!這哪里還是病人,分明就是一殺手嘛!
花散快速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四周的陳設簡單樸素看起來是一間普通的客棧,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粉紅色桃花邊寬袖長裙的淑女裝,她不禁皺起了眉,「這身衣服,是誰給孤換的?」
啊?墨軒看了一眼花散的眼楮,早就嚇得說不出來話了,額!殺氣!大師兄,救命啊!「不……不知道啊。」
「哦?」花散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想掐斷他的脖子,目光清冷如月光寒入心扉,「真的不知道?」
墨軒疼得眼淚直打轉,真不明白眼前明明大病初愈的女子哪來這麼大力氣,「真的不知道嘛。」
「墨軒!」門被推開,南宮羽一臉焦急的抱著一個包袱出現在門口,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他心里被震驚到了,這還是那個柔弱的小女孩嗎?「姑娘手下留情!」
「大師兄」墨軒看著南宮羽,似是看到了救星,兩只手恨不得馬上抱住他,終于不用擔心會死掉,大師兄在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看著墨軒眼淚快出來的可憐樣和花散身上的殺氣,南宮羽差不多就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了,「姑娘放心,你身上的衣服是這里的老板娘換的。
花散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男子,莫名的熟悉感讓她放開了手上的人,就連自己也奇怪,直至很多年以後再回憶這段,才知這是因為某些已經刻入骨髓的事情,讓她第一次饒恕一個犯了自己大禁的人。
「咳咳咳」墨軒捂著自己的脖間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似是溺水剛得救的人,從死亡線上回來太不容易了。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南宮羽向花散微微鞠了一躬,基本的禮節,他從不會忘記,即使自己心中已有太多問題。
「是你救了我?」看著眼前莫名熟悉的人,花散的語調也不禁變得溫柔起來,連她自己都未發現改變。
南宮羽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包袱遞到了花散眼前,「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衣裙上沾滿了血,所以就叫老板娘給你換了一套衣服。」
「哦。」花散接過衣服,淡淡的回了一句。
「姑娘你是惹上什麼人了嗎?」墨軒忍不住問了一句,但是很快就後悔了,因為,有一道比劍還鋒利的目光差點殺了他!好奇心害死貓還是真有限度的。
南宮羽見狀趕緊轉移了話題,每次替人收拾爛攤子,但這次他也算是找了個借口來問她,「那姑娘接下來去哪兒?」
看著南宮羽斯文的樣子,花散也就發不起來火了,莫名其妙的說出了目的地,「江南。」
「那我們同路吧。」南宮羽微微一笑,溫文爾雅,讓人難以拒絕,「我們也去江南。」
花散有些驚訝,看著眼前人,莫名的熟悉讓他不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羽。」南宮羽溫柔笑道,他知道,終會回歸正題,「南宮羽,復姓哦。你呢?」
羽有那麼一瞬間,花散的腦海一片空白,無數回憶疊加讓她幾乎就要問眼前人是不是但終究還是冷靜了下來,是南宮羽,只是名字里有個羽字而已,那個人,在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
南宮羽看著她臉上的變化,似乎在期待什麼,對,他很期待,因為是對他很重要的問題,但終究沒有他期待的表情出現。
「是這樣啊。」花散坐在椅子上,心中湖水已歸于明鏡,見桌上有茶,很自然的倒一杯喝了起來,「我叫花。」
花,真的是花!南宮羽很激動,但是花散一句,「我餓了。」扔過來,讓南宮羽被潑了一盆冷水,熱情歸于平靜。
兩人都被這句話給懵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見兩人均愣在原地,花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莫非你們吃過了?」
「啊沒有。」南宮羽這才反應過來,心里有些失落,「我去叫小二。」說完趕緊轉身走出了房間,墨軒也忙跟著出去。
「呵呵。」
花散微微一笑,對兩人的反應有些哭笑不得,打開包袱,完好無損的煉血紅裳和花傘讓她松了口氣,走近梳妝台,看著銅鏡中臉上的紅妝和高高挽起的頭發,想︰現在離江南還有一段路程,如若再一身紅裝,必定會引起注意。
斷腸崖。
「找到了嗎?」
諾離一身綠儒衣站在崖邊,懷抱著一把精致的玉琵琶,看著崖底深不見底的雲海,仿佛若有所思。
一個黑衣勁裝武服的女子跪在她身後,頭低的與手同齊,「據探子回報,有人稱曾在蝴蝶谷內見過高以軒。」
「哼!」諾離看著崖下得萬丈深淵,從深思中回過神,冷笑道,「以為躲起來就一了百了了嗎?不要以為我找不到你。集結人手,明早動身去蝴蝶谷。」
「是!」
黑衣女子立即起身離開了原地,沒有絲毫遲疑的執行了命令,退了幾步消失在了懸崖邊上。
過了許久,諾離轉過身,看著空曠的四周,只听得見嗚咽的風聲,回想到某些曾深入心扉的事,不由得嘆了口氣離開了,只剩下一陣木蘭花的香味在空氣里飄蕩,似乎在尋找著已經消逝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