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小若見眼前的四人已知自己用的魅術,便收了笑容,繼而看向夕殘,「前輩,小女子武功不高,花散與南宮羽不如讓您來對付,這灕瓊與墨軒就交給我了。」
夕殘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雖然這十年來他隱居山林,不與外界聯絡,但江南王在江湖中迅速崛起的聲望蓋過了武林盟主,這一點夕殘在隱居時早有耳聞,況且,「血色飛花」他很早就很想知道這套武功到底有何神通,當初花散宗第二代掌門人竟以一人之力毀一萬精兵,當時她的血色飛花已達到了第九重,如果第九重有如此威力,那麼眼前這位將血色飛花修煉到第八重的花散,一定比任何人都值得挑戰。
見夕殘已經答應,小若嘴角浮起一絲邪笑,眸子里有看不透的笑意,很好,事情如她原先預料一般。
收斂住嘴角的笑容,小若指了指墨軒與灕瓊兩人,「倘若想要解藥,你們兩個就和我來吧。」說完便御蛇往岸邊去了,而夕殘站在水面上饒有興致的看著花散與南宮羽兩人,嘴角浮起了一絲旁人不可察覺的笑意,他想證明的,等的太久了。
見兩人指明要將她四人分開,花散看了看小若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這個丫頭,心里想的恐怕不與夕殘同路吧,藍眸下是看不透的心機,「灕瓊,你們去吧。」
「可是……」畢竟花散要面對的是夕殘,灕瓊很不放心,十年前就是一代宗師,只怕今日的造詣更加厲害,加上蒼龍牙,或許那蒼龍七劍已是達到了最高峰,何況花散上次新傷舊傷都未好全,如若與他一博,只怕自己也會傷得不輕。
「沒有可是!」花散指了指身後已被毒霧包圍的江南行宮,語氣堅決,「難道還有什麼比救人更重要嗎?」
「是。」灕瓊雖不放心,但那異族女子聲稱有解藥,她也總不能放著整個行宮的人生命不顧吧,幾萬人的命,等不起自己的猶豫,「那你自己也要小心。」
「那大師兄……」花散他倒是不擔心,南宮羽這一失憶,好像根本不記得自己會武功,墨軒有些擔心南宮羽的處境,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只怕是活靶子吧。
「放心。」花散看了看身邊一臉茫然的南宮羽,微微一笑,一如陽春白雪,沒有任何的雜質,「夕殘前輩向來只對強者感興趣,是吧?」
「哼哼。」夕殘看了看花散身邊的男子,一張白淨好看的瓜子臉,全身儒衣,到還真像個書呆子,完全就是個禍水胚子,雖然有男人氣場,但見他一臉不知所然的模樣,夕殘不禁搖了搖頭,「對于弱不禁風書呆子我可不感興趣。」
「好吧。」墨軒听到夕殘這句話倒是放寬了心,很自然的抓著灕瓊的手就向小若離開的地方奔去。
「你坐在這別動。」花散輕輕將南宮羽拉在船尾坐下,笑了笑,語氣十分溫柔,「很快就沒事了」
見花散臉上是輕松的笑容,南宮羽便放心點頭像個孩子的沖她微笑,「嗯!我知道了。」
花散看著南宮羽無害的笑容,她心里卻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迎上夕殘那雙頗有些譏笑意味的眼神。
「現在只剩下我們三人了,希望前輩如約不要傷了他。」花散臉上的笑容消失眸中的柔情也瞬間消失,周身散發著濃重的殺氣,仿佛剛才那個溫柔安慰別人的,並不是她。
「怎麼?江南王不是從不輕易對人好的嗎?」夕殘嘴角浮上一絲戲虐的笑,剛剛那一幕,如若不是他親眼所見,恐怕無人相信吧,沒想到江南王竟好這口,那男子真是如今盡是妖孽麼?
「哦?」
听到夕殘略帶嘲諷的口吻,花散反倒盈盈一笑,但明顯藏了刀,「那前輩知孤是如何的一個人了?」目光如炬,似乎能將他釘住。
被她這一反問,夕殘竟無語反駁,這個女子身上散發著的,是濃重的王者之氣,一時之間,他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站不住,竟有種被威懾到的感覺,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夕殘頭一次被對手的氣勢壓倒,看著眼前女子的雙眼,目光交錯間,竟然讓他無法與之對視!一種久違的感覺浮上心頭,這個對手,倒是很合胃口。
江岸。
「魏忠賢令夕殘攜蒼龍牙至江南,與花散相斗,小若不知如何再執行原計劃,煩請師傅指點,速回!」將信條綁在鴿子的腿上後,鴿子便帶著信向北方飛去。
看著鴿子遠去的身影,小若輕輕嘆了口氣,對一旁匍匐的蟒說,「你先走吧。」蟒似乎听懂了她的話,乖乖的向樹林游去。
「把解藥交出來!」還沒等小若回過神,灕瓊就已一掌直向她胸口劈來,凌冽的掌風吹亂了海藻般的綠色長發。
「啊呀呀。」小若微微一笑,腳尖輕點,閃開了灕瓊的攻擊,「兩位,如此急切作甚?我下的又不是什麼劇毒,頂多讓他們睡著一下嘛,我們不妨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聊?」
「誰要和你喝茶!」剛躲過一掌,緊接著又是墨軒一劍刺來,小若倒也不急,反手夾住了刺來的長劍。
「你!」墨軒慌忙收了劍,能夾住他的劍,功力定不在他之下,「快把解藥拿來!」
「小墨軒,在劍法上你可不及你大師兄一半啊。」小若依舊是滿面春風,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哈,她可從來沒有打架的打算,弄傷多不劃算。
「閣下到底是何人?」灕瓊思量著他說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是魏忠賢的人,應該置他們于死地才是,為何這般語氣同他們說話,雖然這異族女子舉止間古怪,但還是隱隱感覺到,她,沒有惡意。
「嗯。」仿佛听到了一句舒心話,小若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終于有一個開了竅,「如你所想!」小若吐了吐舌頭,笑容無害,「我不是壞人,但,也不是非常的好人,嗯……人家是中立者呦∼」
「中立者?」這三個字一出,灕瓊與墨軒都有些懵了,莫非現在江湖上正劃分黨派?可是明明一點動靜也沒有,劃分黨派的話,江湖上應該有些大動靜,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風平浪靜。
兩人正在猜想她剛說的中立者,一個白色瓶子卻向灕瓊飛了過來,想也未想,伸手接過了瓶子,但結果很出人意料,「咦?這是……」只見瓶子上寫著「解藥」二字。
「這是長眠之毒的解藥。」小若拈起一朵荷花在手中把玩著,有種濫好人的罪惡感,「放心好了,倘若我想害人,整個行宮都會片刻之間覆滅!」
灕瓊與墨軒兩人都不住一驚,看著手中的「解藥」,心里是百味夾雜。
如果這是真的解藥,那這個異族女子為何下了毒之後,卻又給他們解藥呢?灕瓊有些費解了,握著解藥,他不知是說謝謝,還是繼續質問。
墨軒見灕瓊有些疑惑,知道她一定是想問清楚,他也想知道,畢竟敵人從恩人的角色轉換的太快,「姑娘,能否讓我們知道你這樣做的緣由?」
「不能!」小若立即一口回絕了墨軒的問題,妖媚的笑容浮上嘴角,藍色眸子有些小小的欣喜,「因為很快你們就知道答案了,在這答案揭曉之前,我會保持應有的沉默。」
小若抬頭一看,一只大鵬從遠處飛來,似乎是接她回去的,「看來就算我不說,他也來接我了。」
灕瓊兩人被小若一番話說的一頭霧水,看著他們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小若倒是很歡喜,輕點腳尖,躍上天空,輕輕落在鵬背上大笑。
「誒?」墨軒見她要走了,一句明白話都沒說,一向好奇心重的他不禁又問,「姑娘此話到底何意?」
小若倒像沒听見似的,坐在鵬背上頭也不回。
鵬越飛越遠,就在兩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小若的聲音悠悠的從空中飄下傳入耳中。
「過不了多久,天下將有一場大戰在即,誰也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