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瑤的話,再次讓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了。
「她說有辦法能讓我們盡快把活干完?」
「那我們不如就試一試?」
「對,若不試,我們橫豎今天是沒飯吃了。」
「也許她說的是真的也不一定。」
「那我們就試試,量她也不敢把我們怎麼樣。鹿」
于是,眾人一致商定︰「好,我們願意試試,但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睿瑤望著眾人淺淺一笑。
既然老天都讓她做「打不死的小強」,她就更不該自暴自棄,將這第二次的生命白白浪費掉,她要讓那些陷害和糟蹋她的人都知道,她,宮睿瑤,在哪都可以混的風生水起。
而現在,便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將一切的憔悴和傷痛都埋在心里,將身上各處的疼痛全部忘掉,她一定要絕地反擊。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麼大家現在就得一切都按照我說的去做,只要大家都按我說的做,我可以保證大家中午都可以用到午膳。」
眾人相互看了看,點了點頭。
睿瑤將目光掠過眾人︰「現在,請你們當中洗衣最快的將手都舉起來。」
睿瑤話畢,人群中便陸陸續續有十幾人將手舉起。
睿瑤從中挑選了十人,讓她們將衣服平均分為十摞到浣先洗台邊等待,又從剩下的人里挑了十個手腳利索的端了洗衣盆盛好清水圍坐在浣洗台邊,最後,人群中包括睿瑤在內,還沒分到任務的剛好還剩五人。
眾人圍在浣洗台邊,面面相覷,心里打鼓,不知道睿瑤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現在就請洗衣快的姐妹直接在浣洗池內清洗衣服,洗完以後直接將衣服扔到你們腳下的盆內,由第二批選出的十人負責漂洗。」
「負責漂洗的姐妹將衣服漂干淨後,也只需要丟到你們身後的盆里即可,晾曬衣服就由我和剩下的姐妹負責。」
「記住,你們每個人只需要負責一項工作,不需要像過去一樣一個人洗、漂、曬都做,听明白了嗎?」
眾人略微思索了一會,有些似懂非懂道︰「明白了。」
「沒明白也沒關系,等大家按照我說的做了,就自然會明白其中的道理了,」睿瑤再次掠過眾人,朗聲道︰「開始。」
眾人也就紛紛按照要求各就各位的忙活了起來。
等到第一波衣物清洗晾曬完,眾人才明白了這其中的奧秘。
一,過去人多,人們沒辦法都擠到浣洗池邊洗衣,便有一些人需要打水到盆里洗衣,而現在這個辦法有效節省了打水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大大提高了效率。
二,過去不論是在浣洗池還是在盆里洗衣,人們都需要換到漂洗池或換水後再進行漂洗,而現在這個辦法將中間更換漂洗池和水的時間也都直接省略掉,省時又省力。
三,過去洗好衣服還要晾曬,這來來回回要多走多少路,浪費多少時間,而現在這個辦法,洗衣的人只管洗衣,由專人負責晾曬,晾曬一波衣服的同時便有新一波衣服正在洗滌,晾曬完畢一波便正好可以晾曬新洗好的一波,一波接著一波,無縫對接。
現在洗一波衣服所用的時間比起過去所用的時間至少能夠節省數十倍,何愁正午之前不能完工?
眾人紛紛向睿瑤投去了贊許的目光,心里對睿瑤的感覺也由鄙視轉為欽佩。
有了希望便有了干勁,還未到正午,眾人就已經將全部衣服都已經洗曬好,連崔管事見了都大吃一驚。
午膳的事情便順利得到了解決。
眾人在飯桌上不僅對睿瑤能夠想出如此令人叫絕的辦法嘖嘖稱奇,而且紛紛給睿瑤盛飯夾菜表示欽佩和感謝,而對于眾人的褒獎,睿瑤卻只是笑而不語,因為這對于她來說不過都是些雕蟲小技,她只是巧妙的運用了分工協作,流水化作業,時間統籌這些簡單的現代知識而已。
但不管睿瑤心里是怎麼想的,現在在這些浣衣奴心里睿瑤的地位簡直就是超然,再加上與早上的詭異的事情聯系在一起,有些人已經在心里暗暗將睿瑤和狐仙畫上了一個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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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勤政殿的上官昊,就被哭哭啼啼的臘梅擋了下來。
「七王爺,求七王爺救救我家小姐,要不然我家小姐恐怕」臘梅剩下的話已經悉數被嗚咽聲取代。
「臘梅,你先別哭,你先說碧瑤究竟怎麼了?」
一听說和睿瑤有關,上官弘也萬分焦急。
「小姐她被皇上貶到了浣衣局,就快要被那些人給打死了,嗚嗚。」
說到這里,臘梅放聲痛哭。
「什麼!臘梅,你快告訴我就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官弘心里一驚,他這才出去了兩日,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日在迷松林」
「算了,臘梅你還是先帶我去浣衣局,咱們邊走邊說吧。」
不停哽咽抽泣的臘梅很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上官弘心里著急,哪里能等的住。
「恩。」
臘梅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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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達浣衣局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浣衣奴洗衣的場面比農民割麥是的場面更加井然有序,更加節奏清晰。
這完全不想是一個洗衣房,更像是一場有組織的耕作。
「你們有什麼事嗎?」
一道冷厲的女聲驟然響起。
臘梅循聲望去,看到說話的人是崔管事,不由得往上官昊身後躲了躲。
「大膽刁奴,見到本王還不行禮!」
上官弘斜睨了一眼崔管事,冷聲道。
男人的話,讓崔管事一怔,再仔細一瞧,這一身紅衣,這妖冶的氣質,竟是當朝的七王爺。
七王爺怎麼會來此地?
崔管事眸光一閃,立刻面帶笑容,雙膝跪地︰「老奴參見七王爺,是老奴有眼不識泰山,還望七王爺贖罪。」
「行了,起來吧,去將碧瑤給本王找來,本王要見她。」上官弘垂眸看著地上的崔管事,沉聲道。
「這」
崔管事略顯猶豫。
「怎麼?」上官弘劍眉一挑,語氣不善。
「是,老奴這就去。」
見上官弘馬上便要發怒,崔管事趕忙應道。
很快崔管事就帶著睿瑤走了過來。
「瑤兒,你沒事吧?」
上官弘幾步趕到迎面走來的女子身前,一臉擔憂的問道。
女人雖然看起來憔悴,但是表情倒還算愉悅。
「沒事啊,你怎麼來了?」
睿瑤一臉驚訝。
「瑤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上官弘看著睿瑤身上的淤青,滿眸疼惜與自責。
若是他在的話,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他說好會守護她的,卻總還是讓她身陷險境,飽受折磨,如何能不自責。
「上官弘,我沒事,和你沒關系,謝謝你能來看我。」睿瑤淺淺一笑。
「臘梅將那天」
「小姐嗚嗚」
身後的臘梅也趕了上來,將睿瑤擁住,哭成一團,將上官弘正要說的話打斷。
「臘梅,別哭了,我沒事。」
看見臘梅,睿瑤也忍不住了,雙眸含淚,哽咽道。
「可是,她們明明對你」
想想昨天那些人的樣子,臘梅哪里肯信。
「放心吧,真的沒事,傻丫頭,別再哭了。」
睿瑤輕拍著臘梅的背,安慰道。
「臘梅將那天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瑤兒,我信你。」
見臘梅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逐漸安靜了下來,一旁的上官弘接著剛剛被打斷的話道。
「謝謝你。」
上官弘的話,讓睿瑤再一次紅了眼眶。
這一句「我信你」對她來說是簡直是這世界上最動听的句子。
「瑤兒,你現在就跟我回去,我去找皇兄說清楚,告訴他你是被人陷害的。」
睿瑤的模樣讓上官弘心頭一顫,拉起睿瑤的手就要往外走。
「沒用的,口說無憑,沒人會信的,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睿瑤將手從上官弘的手里抽出,輕輕搖頭。
曾經她是多麼希望說「我信你」的會是那個男人,卻沒想到他不僅不信,竟然還
她不想再見他。
她需要一些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更需要時間面對已經發生的一切。
「瑤兒,你和我走,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說服皇兄。」
上官弘焦急道,
「是啊,小姐,你就和我們走吧。」
一旁的臘梅也拉著睿瑤的手臂勸道。
「你們要是真的為了我好,就走吧,我還有事要做,你們走吧。」
睿瑤撫掉臘梅拉著她手臂的手,淡淡道了一句,轉身離開。
有太多事情她沒辦法和他們言明,以她對他們兩個人的了解,為了避免二人強行帶她去見上官昊,她只有這樣,故作冷漠。
「瑤兒」
「小姐」
不明白睿瑤為何突然如此冷漠,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們要真想幫我,就走吧,放心吧,我不會有事。」
睿瑤繼續向前,並未回頭,聲音很淡很輕。
二人心疼的望著著那一抹縴細清瘦的身影,直到那一抹身影在
視線里消失,才默默的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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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勤政殿。
上官昊一臉怒容的高坐在龍椅之上。
上官弘垂眸跪在大殿中央。
在上官弘的周圍是散落了一地的奏折,看樣子,應該是帝王盛怒之下推下桌案的。
「朕說了不行。」
上官昊的聲音果斷沉冷。
「皇兄,臣弟也說了,若皇兄不答應,臣弟就長跪不起。」
上官弘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連眼眸都不曾轉動。
「你願意跪,就在這里跪著,不論如何,朕都不會答應為你和睿瑤賜婚。」
話畢,上官昊拾步走下台階,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上官昊,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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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負手而立,眸光落在遠處,手里捏著一個小瓶,似有所思。
「皇上,今夜還要過去嗎?」
玄武對著男人的背影,輕聲問了一句。
男人不語。
等了好一會兒,男人依舊並未開口,玄武只能再次出聲詢問︰「皇上」
這一次男人出聲將玄武的話打斷︰「讓人把這個給她。」
男人轉身將一直捏在手里的瓷瓶遞在玄武的手上。
「是。」
化淤活膚膏,玄武看了眼手上的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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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瑤,這個給你。」
崔管事將一個瓶子丟給正準備就寢的睿瑤,轉身離開。
「崔管事,這是?」
睿瑤一臉不解的問道。
「活血化瘀的,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
崔管事腳步一頓,淡淡道。
睿瑤一怔。
這個崔管事昨天不是還一副恨不得她將她立刻整死樣子嗎?
今天怎麼會這麼好心?
難道又有什麼陰謀?
而崔管事倒像是知道睿瑤的心里在想什麼一樣,冷冷的拋了一句「我是看在七王爺的面子上」,便大步離開了。
睿瑤將視線從崔管事的身上收回,凝落在手中的瓶子身上,淺淺一笑,看來這一次,她又沾了人家上官弘的光了,伸手將瓶塞取出,藥味撲鼻。
怎麼會?
這個味道
睿瑤瞳孔驟然一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