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修教室踫見江源是個意外，踫見顧昀更是個意外。
我和夏玲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江源依舊冷冰冰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愕，顧昀則朝我們揮揮手。
「落笙，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奇怪？」坐下以後，夏玲戳戳我。我勉強笑笑，「啊，我很好啊。」我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剛剛發現顧昀之後。
上課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向顧昀看去。他坐在窗邊，和煦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映照了半邊臉，清晰柔和的臉部輪廓愈加分明。他握拳托腮，听到有趣之處便輕勾嘴角，仿佛有攝人心魂的魔力。
我不好意思再看下去，視線轉向窗外。一輪明晃晃的太陽掛在空中，我整個人都恍惚了。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帶著淡淡的幸福。
顧昀。我情不自禁在草稿本上寫下他的名字。
我沒有注意到，夏玲的目光正油走在這個名字上。
離開教室，顧昀忽然大步走到我面前，「你好，我是顧昀。我有事想問你，可以麼？」
我們三人一起到僻靜之處，顧昀微微一笑，問道︰「你是葉落笙，對嗎？」見我點點頭，他又說︰「頭還疼嗎？」「沒事了，不疼。」我不敢看他的眼楮，那里反射著太強烈的光。
「你那個朋友，上次是來找江源的吧。」大概這才是他真正想說的，聰明如他，一猜就中。見我不吭聲，他問︰「她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猶豫了一會兒，只好說︰「是的。杜苒她……喜歡江源。本來我是想讓她去說清楚的，沒想到……」此時我注意到夏玲驚訝地捂住了嘴。
「她錯了。」顧昀無奈地說。「她沒有錯。」我爭辯道，「她只是喜歡江源，有什麼對錯。」顧昀的眼里有憐憫的神色，「江源的心早就在他失去愛人的時候就死了。杜苒喜歡一個永遠不可能喜歡她的人，本就是一個錯誤。我也是為她好，你是她的朋友，這些話，就當我說給她听的。」說著，他瞥了夏玲一眼。夏玲的臉色突然很難看，躲躲閃閃地低下了頭。
……
「落笙。」餐廳里，杜苒看到江源，叫了我一聲。
「落笙，我要不要現在去告訴他，是不是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她說。
我看著她星辰般明亮的眼楮。
江源的心早就在他失去愛人的時候就死了。杜苒喜歡一個永遠不可能喜歡她的人，本就是一個錯誤。
顧昀的話突然回響在我耳邊。
我毅然搖頭。杜苒迷茫起來，「落笙，你不是之前還鼓勵我嗎？現在怎麼就……是不是，他有喜歡的人了？」「怎麼會！……就算有可能也不是現在，對不對？你應該挑一個勝算大的時候再告訴他呀！」我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顧昀的話，我說不出口。
有江源的地方就有顧昀，我想他應該听見了我和杜苒的對話，但他什麼都沒說。
杜苒羞澀地笑笑，偷偷看看江源。
我頓時沒了胃口，心里一陣難受，愧疚感和失落感壓得我喘不過氣。愧疚在我騙了她，間接地傷害了她；失落在顧昀的那番話，也許也是說給我听的，我不該被他所吸引，不該被一個不喜歡我的人掌控。
可我似乎已經在慢慢陷入了。
可愛情一定要分對錯嗎？錯了的話，大多數人會選擇將錯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