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離從上空被狠狠重擊落地,那一剎那她只覺得身體里的五髒六腑好像都被瞬間擰碎了一般,似乎呼吸一下就會讓人痛到不行。
然而還來不及緩解身體上受到才創傷,當穆念離看著突然從上空俯沖而下對著自己正正擊過來的賀桓,她暗罵一聲「臥槽」,奮力翻身挪至一側,這才听得剛才躺著的位置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
側目只見沙塵飛揚,賀桓竟就這樣空著手將地面砸出一個洞來!
穆念離嘴角抽搐覺得尼瑪這是基因變異了吧,他就這麼砸下去難道不疼嗎?
而正當她暗自月復誹之際,只听又一聲嚎叫,賀桓從洞中竄出來,半蹲在地。看著不遠處的穆念離他眸中綠光漸濃,突然再度發出怒吼直擊而上。
這一次倒是有些準備,穆念離忍痛翻身揚起地上沙塵迷亂賀桓的雙眼,而就在對方四下亂模的時候她一腳踹向命門處,正欲抽身避退時,卻只覺得腳踝處一陣鑽心疼痛。
竟是賀桓拽住她的腿,硬生生從上面剝下來一塊兒肉!
穆念離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一顆心都停止跳動了,賀桓的身體狀況別人不清楚她可是無比了解的。就這麼直接給她來一刀還真不如立碼捅死她來得痛快!
她難道這輩子就要跟魔教這些妖物杠上了嗎?憑什麼啊!
就這樣被賀桓拽著大力甩向一旁的樹叢中,當後背即將撞上身後無數樹桿的時候,穆念離運足內氣,沖著其余人喊道︰「趁現在,圍攻他!」
雖然不知道自己對賀桓到底有什麼吸引之處,怎麼就被他當成了靶子,穆念離身上盡管很疼,但也沒忘記他們這群人此行的目的。只要能吸引賀桓的注意力讓其余人上去圍攻他,抓住這人也不是沒可能,不過在那之後她恐怕也要被當做怪物一同抓起來了。
腿上的傷這時候已經隱隱有了反應,賀桓身上散發出的邪氣正在通過傷口慢慢滲透進入她的體內。五髒六腑在很快的時間內慢慢開始燒灼,穆念離吐出一口黑血,心想自己真特麼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然而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後背傳來撞擊的疼痛,反倒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逼近她將她一把攬入懷中。
那麼熟悉的溫度讓穆念離登時渾身一緊,尚未來得及思考就突然反手一推︰「誰讓你來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湊什麼熱鬧!」
抬眸就見凌景君正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那眸中閃著的可憐光芒讓穆念離頓時忘了接下來要說的滿腔埋怨。
這樣彼此對視很久才越發覺得體力不支,穆念離一陣頭暈身子一軟就倒下去,凌景君急忙伸手去扶。眼見穆念離這時候還在推搡自己,他不由臉色復雜道︰「阿離,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能別逞強了嗎?」
說完目光瞥向她腿上的傷,一片血肉模糊中似乎有星點綠光在那里閃動。
畢竟那日親眼看過穆念離驗尸,所以凌景君很清楚這一片綠光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然而一點都不擔心也不害怕,他只是從懷里拿出帕子蓋在了穆念離的傷口處,寬厚的手掌將其包裹,聲音柔和道︰
「阿離還記得我說過嗎,如果要死,我會陪你一起。」
怔怔看著凌景君的動作,穆念離耳邊回響著他的這句誓言。
從他們最初認識到現在就一起遇上各種麻煩,大的小的,要死不活的。因為心里可能早已經做好了隨時會死的準備,所以在真正面對的時候除了偶爾幾句月復誹外,她並不會想太多。
而這個不會想太多里面,自然而然也包括了凌景君說過的很多話。
雖然彼此喜歡,可穆念離知道橫擋在他們二人之間的其實也不僅僅只是一個若卿。過往,現實,身份和未來,早已經形成一堵厚重的牆,讓他們有心去忽略,卻又不得真正忽略。
正因為這樣她才沒想過如果自己出了意外,凌景君會真的陪她一起死。
畢竟認識不過幾個月,他們兩人的感情還沒有說到要生要死的地步吧。
可現在呢……
看著他無所畏懼地貼上自己傷口的動作,穆念離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酸,不自覺移開了頭︰「真是個瘋子。」
凌景君聞言悶聲一笑,伸手小心體貼地把穆念離擁入懷里。
「是啊,我是個瘋子,但也只是對你才這樣。」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到了這個時候,穆念離原本還因為凌景君生氣的心情已經慢慢緩解了。就在二人之間的溫度持續上升時,卻听那頭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是一道听起來有些沉重的調侃︰
「我說大哥、大嫂,你倆能回家再膩歪嗎?」
穆念離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處在多麼危險的境地,她急忙推開凌景君定楮看去,卻見剛才明明已經分散的紅綢突然間擰成一團貫穿在其余雜色綢緞中。而賀桓正在到處穿梭追趕那一抹紅色的影子,可穆念離瞧著那家伙的情況似乎很不好。
「是你做的?」突然想起身邊的人,穆念離側目問道。
凌景君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在他離開的這幾天,就是派人去查關于魔教這些毒人的消息了。雖然最後還是沒有得到切實的消息,不過有一點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派出去的人里面為首的就是姬無花,可除了他之外其余人身上都只是些輕傷。後來根據同行暗衛的說法,我才確定這些人對紅色極為敏感,而這時恰好賀家出事,賀領著全府的人買綢緞,我心念一動,也就急忙部署趕了過來。」
只是他不知該埋怨自己部署太慢還是慶幸自己來得湊湊巧,當看著穆念離整個人猶如一塊破布被甩進林中的時候,他一整顆心都揪了起來,風一般沖過來才沒讓穆念離受到更重的傷害。
听完這些,穆念離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
其實剛才她已經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可中途被凌景君這麼一干擾,她現在又很不想去死了。
可是看著腿上的傷,身體叫囂的器官也正在提醒她即將發生的事,穆念離嘆了聲決定等下還是好好跟凌景君談談,就算是真的要死,也該有點尊嚴才是。
「不過話說,他怎麼也跟著來了?」
看著此刻正在一堆綢緞中玩兒的樂此不疲的凌景翊,穆念離腦袋上飄過幾縷黑線,這孩子病得好像挺嚴重,是不是該提醒凌景君送他去就醫了?
「咳,小五今晚才回來的,原本是來府上找我,一听說我要抓人也就跟過來了。不過……」
不過早知道這家伙這麼不靠譜,當時他就應該裝沒听見!
然而吐槽歸吐槽,因為隊伍中加入了凌景翊,看起來局勢似乎有所好轉。
在凌家這幾個兄弟里面,就屬凌景翊的輕功是最好的。雖然沒有硬踫硬的重擊,但看他身形飄飛在半空中把賀桓斗得團團轉,很明顯就是在消耗賀桓的體力。
之前因為穆念離他們的行動已經讓賀桓的力量去了大半,此刻他只傻呆呆地追逐著那抹紅綢,倒是一點兒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而一柱香的功夫過後,看著完全被自己耗干力氣的賀桓,凌景翊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就見周圍突然冒出五個手執白練的男子,突然一擁而上將白練綁在賀桓的四肢跟脖頸。
隨著他們一聲怒吼大力一扯,賀桓很輕易地被他們拉翻在地。而後凌景翊欺身而上,手中銀光漸盛,快速在賀桓的主要穴位上狠狠扎下,只听賀桓發出一聲破敗的嘶吼,這才完全安靜了下來。
聲音的低去使得整個郊外都被一股詭異的氣息所籠罩,在場的不管是凌景君的人還是賀家的人,都愣怔看著場地最中央的情況,久久回不過神來。
當第一個暗衛力竭倒下的時候,眾人這才感覺到渾身上下力量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他們一個接一個癱坐在地,只覺得這輩子都沒那麼辛苦過。
穆念離看著場中局面也不自覺松了口氣,依著剛才凌景翊的動作來看,應該是用啐了麻醉散的銀針點住了賀桓的穴道迫使他停止動作。
不過這東西也只能壓住一時,如果還找不到賀桓踫過的帶毒女人,怕是只能將他……
「阿離!」正想著就見賀面色沉重奔了過來,似乎壓根就無視了凌景君的存在,賀伸手握住穆念離的胳膊,滿面焦灼道,「你怎麼樣了,身上的傷……」
話音未落就被凌景君一手揮開,賀正要沉下臉就听凌景君冷哼一聲︰「賀大,你就是這麼替我照顧女人的?」
賀張了張嘴竟然覺得無言以對,低眸看著穆念離腳踝上蓋著的帕子,看著那上面滲出的血跡,他心上一揪,最後卻只是把頭偏開。
實在不願意听這兩人沒完沒了的爭吵,穆念離深吸口氣,突然道︰「如果等下我也跟賀桓一樣……你們就……殺了吧。」
「不行!」
「不可以!」
這一次倒是十分有默契的異口同聲,穆念離看著皺著眉頭的兩個男人,揚眉範圍︰「為什麼不行?難道你們也打算如對付賀桓一樣對付我?」
身體器官的叫囂讓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然而不願意跟賀桓一樣把事情變得那麼狼狽,那她就只能在還沒開始前就讓事情結束。
顫抖著手揭開蓋在腳踝上的帕子,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連穆念離都覺得看不過眼。
可仍舊強硬著態度沒有繼續遮住,她指著那從血液中帶出的星點綠光,沉聲道︰「這東西是什麼你們都清楚,連我都沒辦法解得了更別說你們了。除非現在就能把那個有毒的女人帶來,這樣我跟賀桓就都能得救。可……事情都過去五天了,你們找到人了嗎?」
凌景君跟賀面上一僵,誰都沒有說話。
「我不想跟賀桓一樣變得那麼狼狽,雖然我只是個沒什麼名氣的庶女,但我也希望死的時候可以是有尊嚴的離開。」見二人不開口,穆念離復又道,「如果你們不肯,我會去找別人,這世上總不缺樂于助人的人。」
穆念離說完話很久都不見凌景君跟賀再度開口,隨著凌景翊跟穆子清等人靠過來時,只能察覺到氣氛的壓抑。而如此壓抑的環境中,也掃清了剛才短暫勝利帶來的喜悅。
「這……大哥,大嫂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不送去就醫啊?」
凌景翊把頭伸過去卻不見三人有什麼反應,一眼掃到穆念離腳上的傷,他急忙推搡著凌景君,鬧不懂這人到底在愣什麼神。
雖然凌景翊這孩子腦筋缺根弦,但穆念離卻不得不承認他是真正在關心自己。這樣想著便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容,她伸手示意凌景翊別靠過來,語氣卻和善道︰「不必擔心我,已經這樣也沒什麼就醫的必要了。你大哥現在正在想事情,等他想明白再說吧。」
不知怎麼凌景翊看著穆念離臉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心酸,雖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但從在場三人的臉色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撇了撇嘴不再吭聲,與身後的穆子清互相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後退。
而就在這時,剛才還很平靜的場地中央突然迸發出一股濃重的煞氣。眾人察覺到不對勁回頭看時就只听幾道淒厲叫聲,緊接著就見賀桓猛地揮開壓制自己的那幾名暗衛,他發出一聲嚎叫,在這漆黑的夜晚听起來,竟像是在呼喚什麼人。
「糟糕,快點讓他們閃開!」
穆念離第一個察覺到周遭氣氛的不對勁,就在她出聲叫喊之際,就見半空中突然出現一股紅色氣團,帶著絲絲血腥的味道瞬時將賀桓籠罩在其中。
強有力的風勢吹得穆念離他們根本無法靠近,耳邊只能听到此刻還位居中央的暗衛們發出的淒慘嚎叫。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們根本分不清這到底是那紅色氣團發出的還是在場暗衛身上的。
如此情況持續了有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就听「 」的一聲,那氣團升至半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而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賀桓。
心中詫異時穆念離急忙由凌景君攙扶著往正中央走,可幾人走了十幾步就再也無法上前。滿地的殘肢斷臂和被血染紅的土地正在沖擊著他們的雙眼,盡管強壓著心頭那股驚懼跟惡心,但從他們微微僵硬的臉上還是能看出對此事的反應。
如果這就是魔教的實力……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幾乎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對于凡人來說這力量的對決簡直太過懸殊。
穆念離站在那兒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在慢慢流失,心里面總覺得這整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可眼下越發加劇工作的五髒六腑已經讓她沒有能力再去思考。
就著凌景君的胳膊,穆念離突然側開頭噴出一口黑血,看著那血色與地面污穢融為一體的樣子,她突然就這樣暈了過去,再也听不到耳邊的呼喚聲音。
由于這一次在郊區的動靜太大,事情最終還是驚動了凌帝。
雖然罪魁禍首的賀桓已經消失,但畢竟還留有潛在的危險,所以凌帝在重重責罰了賀家之後,也明令要求賀親自帶人,務必活要見到賀桓的人,死要見到賀桓的尸!
就在整個凌城都人心惶惶的時候,此刻的莫府上空卻凝聚了一團低氣壓,幾乎快要將莫宅整個包裹在其中。
穆念離此刻正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凌景君等人圍在四周卻是誰都沒有辦法。
原本賀是想繼續帶穆念離回去賀府,可由于凌帝怒火當頭,賀家自身都難保,自是無力護得穆念離的周全。
至于太子府就更不可能了,穆念離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住進去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被人說三道四。
可如此就把她送回穆府更是讓凌景君放心不下,最後經過商議就暫且先將她安置在了莫府。
莫嬋對此沒有任何意見,更何況她本人就是大夫,如此一來也省了不少事情。雖然穆威對這件事的安排很不滿意,可畢竟是凌景君親自出面去說,他再不樂意也不敢當面表現出來。
只是在看過穆念離的情況後,饒是連莫嬋都沒有辦法。每日里用補藥吊著她一口氣,莫嬋也曾用金針刺穴,但如此也僅僅只是延緩她的器官運作,完全治標不治本。
就這樣過了整整三天都沒見動靜,就連陪著她的凌景君等人也是消瘦了一大圈。
「阿君,阿,你們還是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莫嬋端著廚房準備的藥粥,看著那兩個陪在*前三天都沒動過的男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真不知該說他們眼光相同還是造化弄人,幾年前這兩人似乎也是這樣圍在另一個女人*邊,如今歲月變遷,該來的還是來了,情況卻一點兒沒變。而看著他們此刻的表現,明顯要比當年更甚。
想想這又是何苦呢……最後終究是有一個人要退出的啊……
「別固執了,你們總不想她還沒醒,自己先倒下吧。」無奈上前拉扯二人,莫嬋皺眉道,「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孰輕孰重,難道分不清嗎?」
莫嬋話音落下就見凌景君跟賀二人齊齊轉身走到桌前,端起早已晾好的藥粥放在嘴邊一口吃下。放下碗又再度起身重新靠回*邊,兩人動作一致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們是孿生兄弟了。
見狀莫嬋也只得無奈搖了搖頭,走過去將剩下的藥粥添在凌景翊跟穆子清碗里,壓低聲音道︰「多吃點,等那兩人趴下了你們就可以繼續上了。」
扯了扯嘴角總覺得這個說辭有些奇怪,凌景翊舀了勺藥粥吞下,砸吧著嘴突然道︰「莫姐姐,我大嫂的病真的沒得治了嗎?」
雖然他聲音壓得很低,可還是引得*前那兩只後背一僵。
莫嬋再度嘆了聲也懶得去管那兩人,她垂首想了片刻才緩緩道︰「她中的毒太霸道,根本不是我的水平能夠解的。雖然我也用我自己的方法替她壓制了不少,但總歸沒什麼大用處。」
沒敢說得如果穆念離再這樣躺下去,估計不出三天,就會心力衰竭而死。
更沒敢說的是這個丫頭竟然在昏迷前替自己注射了一劑尸毒,她或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用這種方式來防止自己變成如賀桓那樣神智全失的人。
正因如此她才能成功幫她壓制體內余毒防止它們擴散,可這樣的後果卻是……
一旁的穆子清突然起身往門口走去,凌景翊見勢急忙拉住他︰「你干嘛去啊,別干傻事兒!」
穆子清頭也沒回只冷淡說了句「放手」,他渾身被低氣壓籠罩,過了好久才听他復又道︰「我想出去透透氣。」
這才慢慢將他松開,看著穆子清瞬間消失的身影,凌景翊嘆了聲︰「都是可憐人啊……」
比起他們這些人來說,最難過痛苦的應該只有穆子清了吧,畢竟是他的親姐姐啊……
穆子清這一走,回到莫府的時候竟然是一天之後了。
莫嬋對他的下落很是好奇,不過更讓她奇怪的卻是穆子清身上的變化。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仿佛這個人從里到外都換新了一般,不管從氣質還是容貌上都隱隱帶著一種讓人說不出的神秘。而他手里握著的一個錦盒,也在向外擴散著一絲很奇特的氣息,讓人覺得有些不安。
見此莫嬋不得不擋住正要往穆念離房中去的穆子清,她清眸瞥了眼那錦盒,沉聲道︰「這是什麼?」
穆子清眼波微動,輕描淡寫道︰「救命的。」
「是什麼?」
「我說,是救命的。」語氣突然帶了冷意,穆子清終于看向莫嬋,「她是我姐姐,我總不會害她。」
張了張嘴卻不知再說什麼,而這時聞聲走出的凌景君跟賀也都听見了穆子清的話,紛紛圍上了皺眉道︰「你說這里面的東西能夠救阿離的性命?」
點點頭卻是一貫面無表情的樣子,穆子清目光投射在錦盒上,聲音輕飄︰「這是我們母親留下的,我很小的時候見過,不過那時年幼且不識字,所以尚未有印象。前天突然想起來就回穆府找出來,結果看到了這個。」
把手中握著的字條呈給眾人看,因著時間流逝,紙張已經隱隱有些發黃,不過上面的字卻仍舊很清晰。
「吾兒病重時,用此物方能化險為夷。」
莫嬋念出字條上的內容,心尖突然快速跳了幾下。雖然還沒看到錦盒里的是什麼,不過從她所學的知識來看,這世上絕對沒有十分好或十分壞的東西。
萬事總歸是要尋求一個公平的狀態,才能達到超出想象的效果。
也就是說如果錦盒里的東西能救穆念離的命,那麼她所要承受的痛苦跟罪責又要誰來背負?
心里面隱隱有了答案,莫嬋看著面無表情的穆子清,突然覺得有些揪心。
不過還沒等她再說什麼,就見穆子清同凌景君跟賀一起走進屋中。莫嬋嘆了聲緊隨其後,剛一入內就察覺到一股凜然的氣息回蕩在房間上空,而已經被打開的錦盒里竟然只是放著一顆珠子。
那珠子幾乎有嬰兒拳頭大小,在有些昏暗的房間光線中閃著金色的光芒。當穆子清緩緩把錦盒放在穆念離*頭時,就見那金色光芒突然大現,整個籠罩起穆念離的身體。
而後只听「噗」一聲,珠子飛起懸空位于穆念離額頭正上方,一陣又一陣金色的光束不斷射進穆念離體內。如此帶著陣陣暖意,讓整個房間的壓抑氣氛一掃而光。
在完成這些工作後珠子卻從實心變成了幻影,在眾人可見的視線里它慢慢沒入穆念離的額頭中,隨著金色光束的消失,珠子也沒了蹤影。
就在幾人為這一幕奇妙的景象而內心倍感詫異時,卻听莫嬋站在最後倒吸一口冷氣,掩唇驚呼︰
「這……竟然是修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