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穆念離表現得十分冷靜,絲毫不見面對未知事物時候的驚慌。
注意到凌景君跟賀等人此刻正在不遠處十分緊張地看著自己,穆念離回給他們一個清淺的笑意,自己則深吸口氣把手伸進了箱子。
觸踫之間就感覺到一陣潮濕跟粘滑,穆念離微微揚眉,神情中露出幾分古怪。
看來她預料的真是一丁點兒錯都沒有,褚皇後今天這一招明顯是想利用她來鬧出點亂子來啊……
眸中冷色一閃,穆念離輕巧將箱子里的東西纏上手腕,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一扯,接著便見一條足有手臂粗壯的蛇被她從箱子中拉出來,此刻正盤桓在她的手臂上,徐徐吐著信子。
「啊!」
周圍那些原本還等著看好戲的小姐跟婦人們頓時尖叫出聲齊齊後退,而因著氣氛逐漸變得燥熱,連穆念離手腕上的蛇也開始躁動。
見此,穆念離只單手輕撫上蛇的頭頂,輕輕一按,這才見它平靜下來。
轉身就見褚皇後正一臉錯愕的盯著自己,那模樣瞧著仿佛驚得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一般。穆念離淡然一笑,沖著褚皇後就高揚起手臂。
「你干什麼!」褚皇後急忙往後一縮,雙目圓瞪警惕地盯著穆念離。
「娘娘,這不是試膽嗎,臣女只是在按照游戲的規則來做事啊。」十分輕巧地抬高眉毛,穆念離目光柔和地落回手臂上的花蛇,「只是看起來,這試膽的結果似乎很出乎人意料呢!」
可不正是這樣嗎?整個場中除了穆念離以外,就連男眷席的某些少爺們都禁不住驚嚇連連後退。
這樣看起來到底是在試煉誰的膽子不言而喻。
而他們原本還想著給獨孤墨一個下馬威讓他看看凌宣國眾人的厲害,可沒想到這會兒第二個保持鎮定的人,卻是獨孤墨。
只見獨孤墨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沖著穆念離邪魅一笑。
「穆四小姐是吧……你這膽子還真是與常人十分不同呢!不過嘛……」獨孤墨說著,張揚一笑,「我喜歡!」
微微皺眉並不覺得受*若驚,獨孤墨這大庭廣眾之下表達對她的喜歡可不是什麼好事。穆念離轉頭就見凌帝看著自己的目光帶了幾分不悅,顯然是責怪她擾亂了整個宴會的氣氛。
看來今天不管怎麼,都會被潑一身黑了,那麼接下來……
正在穆念離四下觀察的時候,就听一聲「 嚓」不知從哪個方位傳來。類似于瓷器爆裂的聲音頓時叫眾人再度尖叫出聲,而這一刻氣氛的騷動讓她手腕上的蛇再也不受控制,信子長吐,瞬間向她攻去。
蹙眉輕甩,穆念離急忙抽身避開。而那重獲自由的花蛇並未繼續向穆念離攻擊,而是轉頭向著上首的凌帝跟褚皇後爬了過去。
「護駕!快護駕啊!」
不知誰在下面喊了一聲,場面頓時亂作一團。穆念離暗道事情果然沒這麼簡單,如果真讓那條花蛇爬上去,只怕今天她就要背上以下犯上弒君的罪名了!
正在躊躇該如何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哨音。穆念離隨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獨孤墨正面上含笑看著自己,隨後他長臂一揮就將一支短笛甩了過來,穆念離伸手接住,腦中靈光一閃。
沒時間去管獨孤墨怎麼會這麼清楚她的本事,穆念離深吸口氣把短笛放在唇邊,清脆的笛聲順勢而出。
仿佛像有幾根線隨著音調迸發而出,接著緊緊拴在了那條花蛇身上。原本還在四處亂闖繼續往上強攻的花蛇像是突然被抽離了意識,停在原地許久,接著竟慢慢轉身,重新往穆念離的位置爬了過來。
全場的氣氛因著穆念離的這一舉動而停滯下來,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目瞪口呆看著她的動作,看著隨她的音調而漸漸舞動起來的花蛇。
水紅色長裙的女子手中笛音飄揚,雖然說不上那曲子有多美好,卻因為她抑揚頓挫的表演而頗有異域風情。涼風清徐,將她三千發絲高揚,旋著身的女子與花蛇的動作逐漸搭配在一起,場地因她的舉動而不再空曠,清淺的笑容,靈動的眸子,一同織成一曲動人的樂章。
「這是……馭蛇之術!」
過了很久不知道誰在場中喊了一聲,隨後就听眾人紛紛符合,表情似羨慕又似凝重。穆念離抬眸掃過去心里卻冷哼一聲,真是一群孤陋寡聞的家伙,說什麼馭蛇之術,這種把戲如果放在現代不過就是哄人玩兒的小把戲好嗎?
不過是借用不同音階的調子來刺激蛇的感官,然後達到控制的效果。印度那邊經常喜歡做這種表演,她曾經跟著看過幾次,好奇之下倒也詢問過其中關竅。
但穆念離此刻比較在意的是獨孤墨為什麼會知道自己可以操控蛇,又或者說,他怎麼會隨時攜帶著可以變換音階的短笛?
腦海中懷疑的那根線逐漸明晰起來,穆念離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並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而此刻隨著她的調子,那條花蛇已經慢慢回轉腦袋重新爬上了剛才那口大箱子,接著在穆念離笛音的授意下,爬進了箱口,蜷縮進去。
看著一邊早已嚇傻的宮人們,穆念離無聲翻了個白眼,估計這些家伙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抬了一個多麼危險的東西吧!
見宮人們不肯上前,凌景君也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起身走過去一臉凝重把箱子蓋起來。而隨著箱子合上,穆念離的笛音戛然而止,原本還陷在樂聲中的人們也因為這生硬的停止而回過神來。
很想拉著穆念離看她有沒有受傷,然而因為凌帝就在上面坐鎮,凌景君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只好滿目擔憂地望過去。
心知他的想法,穆念離回報一個淡定的笑容,示意他不必憂心。
「穆念離,你可知罪!」
而就在凌景君前腳剛剛下了台子,上首的褚皇後突然開口質問起來。
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穆念離回身,神態平和︰「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剛才你操控那條花蛇準備襲擊陛下,你當在場所有人都瞎了嗎!」
這麼急著給她定罪的樣子可一點兒也看不出褚皇後往日的溫婉跟和善,穆念離輕巧一笑,反問道︰「如果事情真得按照娘娘所說,那我為何不繼續襲擊下去,反而還要把那條蛇喚回來呢?」
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穆念離竟如此大膽,褚皇後臉色一沉,冷笑道︰「哼,你不過是見自己討不到好處所以才及時抽手,不然憑借一條蛇,以為就能動得了陛下跟本宮嗎!」
褚皇後話音落下,穆念離很久都沒有說話。她只是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目光看向褚皇後,而因著她的無聲無息,眾人在慢慢回想了剛才褚皇後的話後,也都用類似的表情看了過去。
愣怔許久還是沒發現自己說錯了什麼,褚皇後正要發火的時候,卻見穆念離突然頷首沖著凌帝道︰「陛下,今日提議抽簽游戲的不是臣女,準備抽簽內容的也不是臣女,而關于那個箱子里裝的東西就更不是臣女自己準備的了。既然這樣,陛下覺得臣女是如何未卜先知今天的游戲內容,又能提前準備好襲擊您的花蛇呢?」
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大膽,穆念離說完後就見凌帝的表情頓時變得鐵青。
不過她有足夠的把握凌帝不會沖著自己發怒,果然在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後,才見凌帝緩緩長出口氣,淡然道︰「朕知道,不會是你。」
說著,他又轉向褚皇後︰「皇後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剛才若不是穆四小姐挺身而出,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可是陛下……」
「好了,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來人,賞穆念離!」
一句賞,結束了穆念離的全場表演,而因為剛才的插曲,凌帝也無心再繼續看節目,只吩咐宮中樂坊繼續表演。
穆念離知道以凌帝的腦子恐怕也已經看出了今日游戲的端倪,他會向著自己並不是因為看重自己,而是自己跟褚皇後比起來,他更願意看到褚皇後吃癟。
今天這一局抽簽試膽,看似只是個游戲,實際卻是給她下了個套。只是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就結束,穆念離深吸口氣按下心頭疑慮,謝賞之後轉身走向獨孤墨。
「多謝獨孤陛下相助。」伸手遞過去短笛,卻不見獨孤墨去接。
秀眉輕挑知道這家伙又開始矯情了,穆念離笑了笑重重放下短笛轉身就走,也不顧獨孤墨瞬間詫異的表情。
「穆念離,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
剛走不到幾步的距離,就听獨孤墨在背後這樣說道。
依舊沒有回頭,她當然也知道事情不會這樣簡單。只是不明白這群人想趁著宴會到底要搞什麼,她抬眸看著身後宮殿林立的模樣,心情越發沉重。
走回女眷席才發現剛才坐在在她們周圍的小姐們早就沒了蹤影,此刻只剩下穆欣芸一人帶著西華跟她的婢女孤零零在那兒,景象頗有些狼狽。
抬眸觀向四周,眼見那群人早已離開她們三五米遠,穆念離哼了聲,朱唇輕啟。
「廢物。」
說罷,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坐回原位。
「四妹,你沒事吧?」拽著穆念離上下看了看,穆欣芸皺眉道,「今天這事……」
點了點頭,穆念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雖然那群人離得遠了,但為防隔牆有耳,有些話並不適合多說。
更何況之後還不知道有什麼妖魔鬼怪等著她呢!
由于剛才的插曲影響了大部分人的心情,所以宴會的氣氛再也高漲不起來。人們一臉悻悻喝著酒,看著十分無趣的歌舞表演,沒有觥籌交錯,沒有互相吹捧,仿若一潭死水,氣氛越見壓抑。
凌帝畢竟年事已高,又待了一會兒後這才跟獨孤墨說了聲自己先行離開宴會。獨孤墨對此倒也沒什麼意見,原本凌帝就是他父親一輩的人,即便眼下他是天盛國的皇帝,卻也不敢太過放肆。
而隨著凌帝的離開,褚皇後當機立斷停了歌舞表演,要求眾人換場前去戲台處看戲,這才重新調換了氣氛,引得眾人臉上再度出現笑容。
穆念離本就不喜歡跟一群人摻和在一起,所以與穆欣芸一直等到眾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才起身往戲台處走去。而當她起身時這才看到對面的男眷席上也有幾個人,凌景君、賀、穆子清等自然不在話下,只是沒想到連獨孤墨都在那兒。
一伙兒人對上一個人,怎麼看好像都是他們在欺負人的樣子啊……
「都在啊,那就一起過去吧,反正朕也不知道你們這凌宣國的皇宮應該怎麼走。」非常自來熟地站起來沖眾人打招呼,獨孤墨二話不說徑直就向穆念離走過去,卻被中途出現的凌景君擋住了去路。
「那就由本宮來給獨孤陛下帶路吧。」笑說著拽住獨孤墨的胳膊就往外拖,凌景君遞過來一個眼神,示意穆念離等他們離開以後再出去。
哪知獨孤墨輕巧掙月兌凌景君的手,語調輕揚︰「凌太子,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麼朕覺得你好像十分害怕朕接觸這位穆四小姐?」
說著,在見凌景君眸底一抹冷光閃過時,獨孤墨再度哈哈一笑︰「說起來剛才穆四小姐可是用了朕隨身的短笛呢,那短笛朕也經常用,這是不是說明我跟她也算是間接接吻了?」
獨孤墨剛一說完就感覺場中的氣氛微變,在場的幾個男子身上瞬時都放出了等量的殺氣將他緊逼。忽然就收起了玩味的心情,獨孤墨有些詫異地看著仍舊一臉平靜站在旁邊的穆念離,這才發現自己並不應該一直抱著看笑話的心情看待她。
她並不是恃*而驕,而是真得有本事。
單從剛才馭蛇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就不可能是那些只仗著男人*愛就無法無天的人。
但是此刻……她憑什麼就能這麼冷靜?
「獨孤殿下,要想知道人心,可不是光看看就能了解的。」突然含笑說了這麼一句,穆念離看著獨孤墨微沉的眸子,當下便了解這人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思了。
早在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獨孤墨看人的眼光十分獨特,明明就只是那樣輕描淡寫的一眼,卻總讓她覺得有一股隱秘的力量正透過眸子滲入內心。
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她在這時終于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
獨孤墨這家伙,在讓他們的情緒波動的同時,窺探著他們的內心。
經由穆念離的一聲提醒,包括凌景君在內的眾人逐漸反應過來。所有人都用一種高深的表情望著獨孤墨,而獨孤墨本人也收斂了往昔調笑的模樣,沉著臉看著穆念離。
「穆四小姐,你說的話朕听不懂。」良久,卻見獨孤墨重新一笑,帶著幾分*倜儻的態度,「不過朕想有機會的話,倒是很想跟你秉燭夜談一次。」
說完這些不作停留,獨孤墨抬腳就獨自一人往戲台方向走去。
「這家伙,明明就知道戲台子在哪兒吧!」凌景翊見狀嗤笑一聲,撇嘴才見其他幾人都面色凝重,「你們怎麼不說話啦?」
穆念離很想說話,可是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獨孤墨連凌宣皇宮的戲台在哪兒都知道,那估計他連凌帝一天里的行程也會很清楚吧……
「獨孤墨來這兒,看來不僅僅是為了給咱們添堵的。」少傾,就听賀冷聲道,「從剛才褚皇後和他的配合來看,這家伙怕是褚家親自請來的吧。」
「外援?」穆念離心念一動,腦中似乎想起了什麼。
點點頭,凌景君同樣面色沉重︰「褚家與外人勾結來陷害本國人,哼,凌景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自己人打自己人也不過就是在家里鬧鬧,可事情一旦牽扯到其他國家,那麼絕對是跟利益掛鉤了。而能讓一國皇帝都出面支持的誘餌,恐怕不是割地就是讓權!
這種事,連穆念離都知道有多麼恥辱!
「褚家跟三皇子還真是瘋了啊……看起來這場仗有的打了。」穆子清在側淡然出聲,一句話引得氣氛更加低沉。
褚家、魔教、天盛國,如果這三方聯系起來,那麼等待他們的又會是什麼?
然而眼下並沒有讓他們可以深入思考的隱線,穆念離當機立斷眾人還是先往戲台去,免得到時再被褚皇後刁難。
未免一行六個人的隊伍太引人注目,所以凌景君帶著凌景翊與賀先行一步,而穆家的三姐弟緊隨其後。
當穆念離到達戲台的時候戲班子已經開始在台上咿咿呀呀唱起來了,對此她一向都理解不能,看著周圍那群公子小姐們一臉津津樂道的樣子,著實無趣。
索性這時候不再有男女之分,看著最靠近戲台邊緣的位置上還留著幾個位置,穆念離招呼了一聲,姐弟三人這才悄聲走過去。
哪知就在穆念離剛走過去模著凳子還沒坐下的時候,台上正在唱戲的人突然渾身一陣抽搐,口鼻噴涌出一大股鮮血,整個人就這樣身子一歪從高空摔了下來,頓時腦漿迸裂!
而隨著他的失誤,其余幾人也都不免被干擾,連帶著掉下來好幾人,或傷或死,場面一時間混亂起來。
穆念離眼睜睜看著掉落在自己面前的那個人摔得半死的樣子,繡鞋上頓時沾上了鮮血。她深吸口氣這才發現穆子清正在一旁拉扯自己去後方避難,然腦中突然想起之前獨孤墨那一聲玩味似的提醒,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易離開。
在場的都是養在深閨中的貴族小姐跟婦人們,哪里見過這等畫面,聞著那空氣中蔓延的血氣,很快就有人彎下腰吐得昏天黑地,更有幾人直接暈了過去。
褚皇後坐在首位臉色蒼白,怒喝一聲指揮宮中侍衛上前收拾殘局。她看著穆念離三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靠近戲台的位置,眼底閃過一道冷冽,很快消失不見。
「娘娘!」半刻鐘過後,宮中侍衛頭領趙乾上前稟報道,「那個唱戲人是中了毒,所以才會中途噴血從台上掉下來。」
「中毒?」褚皇後眉頭一緊,臉色難看,「這些都人是今早才入宮的,難道是身上從宮外帶了什麼髒東西進來?」
「冤枉啊娘娘!」隨著褚皇後一聲懷疑,就見戲班子的老板哭著喊道,「娘娘,小的戲班子都是經常出入宮中表演的,您最清楚不過了!小的們知道這是旁人都得不到的恩*跟榮耀,怎麼會讓不干淨的人進來宮中表演呢!」
「那你倒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瞥了眼已經被白布遮住的尸體,褚皇後居高臨下問道。
這一問倒是把戲班子老板問住了,他張了張口說不出話,畢竟他也的確不知道這人到底出了什麼事!
「啊!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女子叫聲響起。眾人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被白布蓋著的尸體突然有一處冒了起來,而片刻後就見一條花蛇從他身體里爬出來,緩緩前行。
這是……
穆念離眼微眯,突然明白過來。
「這不是剛才那條花蛇嗎,怎麼會在這兒出現!」藏在褚皇後身後的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女子聲音,帶著幾分疑惑牽引著眾人的好奇心。
听著剛才身後那句提醒,褚皇後似笑非笑地揚了揚眉,揮手道︰「去把那條花蛇帶過來本宮看看。」
「娘娘,萬萬使不得啊!」這時就見一個老太醫突然站出來,一臉沉重對著褚皇後道,「娘娘,那不是普通的花蛇,是全身都帶劇毒的曼陀花蛇啊!此蛇極有靈性,根本不受外人輕易控制,,若是冒然前去抓蛇,只怕損傷會更為慘重!」
穆念離一臉平靜看著那頭越發緊繃的人群,無聲一笑。
曼陀花蛇嗎,既然跟剛才的花蛇一樣,為什麼她踫的時候就沒有人出面提醒呢?到底是想看著她死,還是這時候意有所指?
「姐……」穆子清一听也明白過來,皺著眉看向穆念離,「他們這是有備而來啊,要不我……」
「不要輕舉妄動。」知道穆子清是想做出些疑點迷惑眾人,但是今天這局是褚皇後布的,她一定有完全把握讓自己中招。
與其徒增事端,還不如見招拆招來得痛快!
「顧太醫的意思是說,這蛇尋常人動不得嗎?」听著顧太醫說罷,褚皇後突然問道。
「正是,因為曼陀花蛇毒性太大且生性靈敏,除非是專業馭蛇人士,否則常人根本踫不得。」顧太醫一板一眼答道。
「那麼如果本宮沒記錯,剛才穆四小姐好像親手踫了這條蛇,並且展現了她的馭蛇才能吧?」
一語既出,驚詫眾人。
現場的氣氛再度平靜下來,只這一刻所有人看著穆念離的目光都帶了幾分鄙夷跟驚懼。猶如看著一個怪物,那個在他們眼里原本只是廢物的人,在這一刻突然就讓人再也不敢正視了。
「這……」一听褚皇後開口,顧太醫頓時冷汗直流,「這微臣就不清楚了,不過穆四小姐的馭蛇才能,的確非常人所擁有。」
踫了蛇沒有中毒,又擁有尋常人不會的馭蛇才能,如果穆念離不清楚這里面的門道,她真是自己都該懷疑人生了。
「娘娘!」穆威在這時突然站出來,板著臉對褚皇後一禮,「小女博學多才是連陛下都贊口不絕的,雖然馭蛇才能的確非常人所會,但不代表這條曼陀花蛇與她有任何關系!而之前在正殿,小女也是不想引起騷亂所以才被迫馭蛇,其中關竅,還望娘娘明鑒!」
看著站出來為自己說話的穆威,穆念離有些詫異。
然而不等她細想原因,就听褚皇後冷笑一聲,望著她道︰「如果穆大人所說是真,那可否解釋一下為何剛才一直沒事的戲班子,在穆四小姐出現後就突然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