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看著一臉邪魅看著自己的獨孤墨，穆念離內心平復了好一會兒，才冷然開口道︰「獨孤陛下，你早上出門沒吃藥嗎？」
沒想到自己 里啪啦說了半天，最後只換回穆念離如此冷漠的對待，獨孤墨一愣，隨即臉色也沉了下來。
「穆念離，你听不懂朕的話嗎？」他說著，語氣帶了幾分不悅。
穆念離斜睨了他一眼，真是覺得多看這家伙一眼就能少活一年。雖然心中的確因為對方剛才說的話而仍舊處在震驚中，但獨孤墨不是旁人，是窺探人心的高手，她絕不能露出半分軟弱來給他可趁之機。
「听是听懂了，不過這都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唇角微揚，表情掛上不屑，穆念離哼了一聲笑道，「還是說你覺得因為你知道我的這些事，我迫于威脅就一定會跟你合作？」
哪里看不出穆念離臉上的嘲諷，獨孤墨重重一拍桌子道︰「你少給朕繞圈子，穆念離，你當朕真不知道你現在心里怎麼想的？」
明明听到自己說的話後她整個人眼里都是震驚，現在卻強硬著要擺出一副無所謂不在乎的樣子。雖然他也詫異這麼重要的事情凌景君竟然沒告訴她，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他就更有理由把這女人帶走！
「凌景君為什麼沒告訴你真相這我不清楚，不過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這種事說明了什麼吧？」獨孤墨邪邪一笑，挑眉道，「不管他多在乎你，首先看中的一定是你的價值。你能幫他找到神器，所以他才對你好。可穆念離你自己想過沒有，凌景君找到神器以後第一件事是要干嘛？」
找到神器後，凌景君要做的一是一統天下，二……便是要救活若卿吧……
一想到這兒，穆念離心中頓時一陣抽痛。
看著穆念離微微變色的眸子，獨孤墨瞳眸深邃滑過一絲了然，他輕咳一聲緊接著道︰「看得出來你自己心里也明白，那你更應該知道要怎麼選擇。穆念離，只要你答應幫朕找到神器，朕就可以幫你暫時協助凌景君對付褚家一眾人。到時等他坐穩了太子之位，你也算功德圓滿，就完成跟朕的約定了，如何？」
穆念離眉頭緊蹙，看著獨孤墨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心里卻開始細細琢磨起來。
雖然對凌景君的欺騙感到難過，但對方再怎麼也是自己喜歡的人，不可能就因為這種事真的背棄當初的信念。
但是獨孤墨已經這麼明確的表達了意見，如果自己沒有同意，對方一怒之下恐怕事情會變得更糟。而褚家的確又有著他們看不到的實力，倘若沒有人里應外合的話，事情的發展將會越來越難以估計。
深吸口氣將心中起伏遮掩，穆念離想了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應，你就會用你的方式協助凌景君。而等成功鏟除了三皇子跟褚家一行，我便要依照承諾跟你離開？」
獨孤墨沒有回答，只揚了揚眉表示確定。
「可你剛才也說，凌景君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為我能夠幫他尋找到神器，既然這樣，你憑什麼覺得幫他處理掉褚家之後，他會心甘情願讓我跟你走？」穆念離說著，冷笑一聲，「獨孤陛下，你可別忘了，比起凌景銘來，你口中的凌太子才是最難對付的角色。」
然而並沒有穆念離想象之中的慌亂，獨孤墨聞言只是斂眸沉思了片刻，而後用一種她看不懂的詭異表情道︰「這一點就不牢你費心了，我知道凌景君的目的是什麼，而我自有辦法可以讓他放棄所有的計劃。」
就是討厭獨孤墨這種運籌帷幄的樣子，好像早已經猜透了他們每個人心里的想法一樣。這種沒有安全感的交涉讓穆念離很不舒服，但讓她更不舒服的是獨孤墨說他知道凌景君的目的。
但凡是皇室子弟，想要一統天下的決心都是一樣的，這一點凌景君知道，獨孤墨肯定也知道。
那麼問題就出在第二個問題上，關于若卿，獨孤墨之前在跟魔教交易的時候肯定了解過，所以知道若卿對凌景君來說意味著什麼。但現在若卿已死，獨孤墨卻說可以讓凌景君放棄救活若卿的計劃，那是否意味著……
「穆四小姐，你還沒考慮清楚嗎？」稍有些不耐，獨孤墨因為看不透穆念離心中想法，所以皺眉問道。
思緒被打斷，穆念離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差點露餡。她抬眸與獨孤墨那雙深邃的眸子對上，朱唇輕啟，聲音很輕道︰「既然你有把握讓凌景君放手，那我答應你。」
如今的緩兵之計，只有先利用獨孤墨處理掉褚家，然後才能再想辦法從獨孤墨手里月兌身。
不過在那之前，她跟凌景君之間的事情需要重新好好考慮一番了。
正在穆念離沉思的時候，獨孤墨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穆念離詫異抬眸，就見他又用那種十分古怪的目光盯著自己︰「四小姐，不要覺得答應朕以後還能反悔，要知道朕可是非常討厭言而無信的人的。」
如此直白的警告，讓穆念離一顆心沉了下去。
沒有多想就抬手甩開獨孤墨的胳膊，穆念離起身，居高臨下地冷言道︰「獨孤陛下，那麼也請你記清楚我穆念離可不是任由別人擺布的*，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
轉身走到門口拉開大門，穆念離做了個送客的手勢看向獨孤墨。在她如此冷凝目光的注視下獨孤墨終于起身，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俯身貼上穆念離的耳邊︰「不得不說，朕還真是喜歡你這潑辣的性子。到時如果交易完成，朕也會留你在身邊好好待你的。」
誰稀罕！
抬腿就是一腳，穆念離用了十足的力道踹向獨孤墨，絲毫沒顧忌對方的皇帝身份。反手大力將門關上，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一顆心慢慢平復下來。
「小姐……」看著她有些憔悴的樣子，西華上前心疼地道，「要不我去找太子殿下，剛才獨孤陛下說得那些……」
知道西華剛才也全都听在耳朵里，穆念離皺眉搖頭︰「不要告訴他，不，是不要告訴任何人。」
「可是……」西華說著，焦急地看向四周，她記得原本周圍就有承影派過來的暗衛啊，怎麼現在關鍵時刻又都沒人了？
「別看了，獨孤墨在這兒又怎麼會允許旁邊還有太子府的人盯著。」穆念離苦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回房，「總之西華你記住，不管你今天听到了什麼都要裝作沒听到，也不要隨便告訴任何人。要知道，憑你的能力根本做不了什麼的。」
不再去看西華，穆念離拖著疲憊的步子回房。
明明才剛起來不久，可跟獨孤墨對弈的片刻卻早已耗盡了全身力氣。
雖然采用了拖延戰術暫時穩住了獨孤墨，可因為今天接受到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繼續面對凌景君了。
什麼極陰體質，什麼修魂珠，那個人真的只是因為自己的這些特性，所以才選擇站在她的身邊嗎？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直說，又何必對她生情？
百思不得其解，穆念離雖然疑惑，但也還沒到完全仇視的地步。經歷過這麼多事如果她還沒看清凌景君的真心，那才是真的傻。盡管在意這場欺騙原本的面目，可那個人是凌景君啊，她又怎麼好去怪他？
更何況不早就知道了，在他心底最深處放著的人，一直都是若卿嗎？
把臉埋進枕頭，穆念離越想越覺得煩躁。
而這時突听門外院中似乎多出了幾道氣息，她剛準備起身，就听西華在門外道︰「小姐，老爺來了。」
穆威在這個時候出現只可能為一件事，穆念離打開房門走出去，果然見除了穆威外，還有大夫人等人也在。
佯裝不知這群人的打算，她雙臂環胸靠在門邊下巴微抬。
一見她這架勢，大夫人頓時便火了︰「你這踐貨把柔兒害成那樣，竟然還有臉在這里趾高氣揚，看我不打死你！」
大夫人說著，就要動手上前。
只可惜穆威先一步將大夫人攔了下來，他陰沉著臉怒道︰「都什麼時候還鬧什麼鬧，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多嗎！」
說起來穆威也是有氣的，他又不傻，怎麼會沒看出來昨天這出戲是褚家安排的。
但生氣歸生氣，穆柔裳怎麼也是穆府的門面是他的女兒，雖然已經寒了心，但不能就讓她一直爛臉下去，最後成為凌城的笑柄吧！
重重嘆了一聲，穆威轉過頭看向穆念離，神情有些惴惴不安道︰「阿離，你大姐現在還躺在*上，听宮中太醫的意思，只要多加休養身體就沒事了。」
「是嗎，那真要恭喜長姐了。」穆念離面無表情地說著，完全不管穆威瞬間僵硬的臉。
「話雖如此，但你也知道那荷露水的厲害。」輕咳一聲緩解自己的尷尬，穆威急忙沿著剛才的話道，「你大姐現在渾身上下都纏滿了紗布，听太醫的意思怕是會留疤。柔兒畢竟是你姐姐，咱們也是一家人，而阿離你醫術高明，所以為父想你能不能……」
「一家人嗎？」卻是沒有直接接話，穆念離反而挑中其中最關鍵的三個人，反口問道。
不得不說穆威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明明因為大房母女蹲了牢房，現在竟還能站出來為她們求自己，她不知該說穆威傻還是該說他活該，這種人啊，當初還真不應該讓賀去救！
穆柔裳陷害她的時候雖然穆威也曾站出來說了幾句，但卻從沒用如此沉重的口氣。或許他內心認定自己肯定會沒事，但光想卻不說話的行為還是叫人覺得可笑。
他的心里，其實還是向著那母女二人吧！
在穆柔裳設計陷害她的時候怎麼沒人說他們是一家人了？在穆柔裳不遺余力把髒水往她身上潑、恨不能將她置于死地的時候怎麼沒人說他們是一家人了？
現在穆柔裳受了傷想讓她救人的時候知道他們是一家人，可這些人早干嘛去了？她憑什麼要救一個隨時都想殺死自己的踐人？
越想眸中色彩越冷，穆念離微微揚起唇角，扯出一個略帶鄙夷的可惜表情，道︰「父親，雖然對長姐身上會留疤這件事我也覺得可惜，但女兒無能為力。女兒從不覺得自己醫術高明，要知道女兒可是一直都被人稱作是穆家的廢物！」
「你！」
沒想到穆念離會說出這樣一番話，穆威臉上一僵，只覺得心里面堵得慌。而比他反應更為激烈的自然是他身旁的大夫人了，只听她尖叫一聲，猛地甩開穆威的胳膊就沖了過來︰「踐貨，我殺了你！」
一動不動看著大夫人沖向自己，穆念離眼楮都沒移一下，只在大夫人的手快要觸到自己的時候突然閃身移動。
瞬時挪至大夫人後背，穆念離抬手就給了對方一手刀，她看著大夫人倒下的身子卻是一點攙扶的意思都沒有。
索性穆子晟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將大夫人拉住，這才沒讓她重摔落地。
「阿離你……」看著穆念離面無表情的樣子，就連穆子晟的神情都微微一變。
「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難免會做傻事，我這也是為了夫人好，」說著，穆念離看向穆威，「您不會怪我吧，父親？」
好話都被穆念離說完，穆威又哪兒還有話反駁。他沒好氣地「嗯」了聲，卻是仍舊堅持道︰「阿離你一向都有本事，父親也知道這次是柔兒有錯在先。但再怎麼說她也是穆家人，是你姐姐，此事事關她後半輩子，你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就去替她看看？你那麼聰明，一定有本事治好她的！」
如此恭維的話放在平時穆念離听了還會覺得心里暢快，然而此刻听著全身上下就只有一種感覺——惡心。
說什麼她聰明她有本事，怎麼早點沒發現她的這些優點？
「父親我再說一遍，我無能為力。」冷淡回應，穆念離腦中卻閃過一道利光，「不過也不是丁點辦法都沒有。」
「你說什麼？」原本還因為穆念離前一句話而惱火不已，穆威卻在听見後一句的時候微微愣住。
「長姐無非是因為荷露水的腐蝕導致皮膚受損，外加當時處理不當，所以才使得情況進一步惡化。這世上能夠根除疤痕的靈藥有不少，但對長姐這樣的病狀，效果並不會太明顯。所以為今之計只有……換皮。」
「換皮？！」出聲回答的卻是穆子晟，他將大夫人交給下人們帶回去，自己則皺著眉道，「我倒也曾江湖上有過此種傳聞，但因手法太過殘酷，所以並不為常人所用。」
沒想到穆子晟會連這個都听說過，穆念離瞥了他一眼，復又道︰「所以我才說，這只是一個想法。畢竟換皮要用到的東西或至陰或至邪，即便真得換了，也要背上一身的罪孽。」
說完穆念離這才看向穆威，見對方陷入沉思，心中驀地開始冷笑。
換皮一說也是這具身體的本尊曾在潛意識里看過的內容，穆念離突然想起，才會向穆威他們提議。
先不說別的，就說這換皮手術中最關鍵的人皮，就需要從活人身上扒下來。
這種手法殘酷至極且太過陰邪，若對方不是穆柔裳，她還真不舍得說出來！
「我知道了，此事……咱們再從長計議。」鬧了半天還是等于沒辦法，穆威沉著臉看向穆念離，「總之，為父還是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方法幫你長姐治好病。」
說完這些，穆威轉身就走，絲毫不見剛才求穆念離救人時候的卑微態度。
清冷一笑沒有說什麼，穆念離側目就見穆子晟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那種目光中潛藏的試探讓她討厭至極。
「大哥你還有事嗎？」並不打算繞彎子，穆念離揚眉問道。
「你……獨孤墨今天跟你說了什麼？」
唇角上揚，穆念離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大哥覺得他會跟我說什麼呢？」
被穆念離問住，穆子晟一怔，隨即臉色就有些難看。他雙眸緊盯穆念離許久，才有些不情願地道︰「離他遠一點，你不是他的對手。」
心中不置可否，然而穆念離卻還是笑了笑︰「記得當初見我與太子殿下交往過密，大哥也是這麼說的，怎麼現在換成獨孤陛下了嗎？」一邊說著，眼中嘲諷大盛，穆念離雙臂環胸一派慵懶的派頭，「只是若我沒有記錯，今天帶他來我這里的，是大哥你自己吧？」
穆念離剛一說完，就見穆子晟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之大，竟讓她微微皺起了眉。
「阿離，不要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聲音冷漠，穆子晟眼微眯，「你明知我有我的苦衷，若是可以我寧願把你關起來不讓任何人看。」
「不過可惜啊，阿離你在哪兒都是最耀眼的，每個見識過你風采的人都對迷戀不已。有時候我真想刮花你這張臉，看他們還會不會再喜歡你了……」
「穆子晟，你瘋了嗎？」心底一股涼意升起，穆念離一掌打向穆子晟肩頭，這才逼得他放手。
原以為這家伙只是偏執，卻沒想到內心已經到了*的地步。有哪個正常人會想要刮花別人的臉，而這個人還是他口口聲聲說喜歡的人？
唇角微微上揚帶出一抹邪笑，襯著穆子晟清秀的面龐看起來十分詭異。用如此眼神盯著穆念離，穆子晟笑道︰「阿離，你怕了？」
怕？
不，她不是怕，她只是覺得惡心。
對于這種想得而得不到的心里她雖然沒有體會但也不是全然不知，這種偏執的性格一旦逼急了，只能做出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穆子晟雖然總是輕而易舉被她挑起怒火，但不代表他是沒本事的人，如果真把這人逼急了……難保他不會真得殺了自己！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而我也不需要你操心。」良久，穆念離冷聲道，「凌景君也好，賀也好，獨孤墨也好，不管他們想做什麼都是我與他們之間的事，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你要做的就是當好穆家的長子，我的大哥，還有……褚家的外援。」
看著穆子晟瞳孔猛地收縮，穆念離不由暗嘆一聲。
原本想把這當成穆子晟的把柄用于日後威脅，卻沒想到要在這里派上用場。
不過也罷，這樣的話他以後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多少也會收斂些。
「你……竟然猜到了？」少傾，就听穆子晟沉聲問道。
並不打算告訴他這其實是凌景君的發現，穆念離只斂眸垂首，道︰「我叫你一聲大哥，不過是看在咱們彼此都姓穆。但也僅此而已，你大可繼續威脅我，可我不會再任由你擺布。我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魚死網破這種事我做太多了！」
說完不願繼續留在穆府，穆念離招呼了一聲西華，二人轉身就走。
「你到底是誰？」
哪知剛走到門口，就听穆子晟突然出聲問道。
心中一緊，穆念離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
她是誰呢？她自己也想知道。
此刻穆府里面忙作一團，穆念離懶得理會便叫上穆欣芸跟穆子清兩人一起外出準備隨便找個地方坐坐。
原本這種時候去找莫嬋是最好的，幾人踫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惜因為獨孤墨的出現連莫嬋也暫時住進了宮中，穆念離覺得麻煩，卻不知這樣的事情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慢步走在繁華街的集市上，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穆念離有一瞬間愣神。身旁的其余兩人發現了她有些不對勁，卻也沒多問，只噤聲陪她一起走著。
「快閃開！快閃開！」
就在他們拐彎準備往另一條街道走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緊接著就是一輛馬車出現在四人的視野中。
穆念離抬頭望去就見那車夫一臉驚慌失措，她當下便覺得不對，急忙推開三人閃避，自己則迎了上去。
「姐！」
「四妹！」
穆子清跟穆欣芸異口同聲喊著，頓時也發現了不妙。囑咐西華在側保護好自己，二人飛身上前閃至穆念離身側前去協助。
「到底是怎麼回事？」穆欣芸皺眉看著不遠處的馬車問道。
「引獸藥。」穆念離冷靜回答，目光微冷。
那匹馬的眼楮呈現全紅色，看來是中毒已深，眼下不過是身體承受不住毒素的擴散所以才發狂。雖然不知這馬車到底是誰家的，但眼下集市這麼多的無辜百姓，看這一路橫沖直撞的架勢，恐怕也已經傷了不少人了！
眼看著馬車就要撞上來，在眾人驚呼聲中穆念離飛身躍起跳至車夫身邊。從腰間掏出短刀狠狠一刀插進馬**中，馬兒吃痛仰蹄嘶鳴，而趁這時穆子清與穆欣芸一同而上，一左一右拉住韁繩，開始控制馬的動作。
穆念離快手把車夫先推了下去，自己再度抬手兩刀斬斷了馬車與馬身上唯一的連結。
捂著有些發麻的虎口，看前方穆子清跟穆欣芸吃力的模樣，她心下一沉，不得已從腰間掏出一包藥粉，飛身翻上馬背，揚手一灑。
手中麻醉散的分量不多，但多少可以暫緩馬的動作。在大約又僵持了一柱香的功夫，看著馬越發乏力，穆念離急忙從錦囊內掏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眼楮不眨一下快速插在馬頭上。
由于對動物的穴道分布並不是太清楚，所以她這一系列動作也是誤打誤撞。
不過索性是讓她撞對了，看著慢慢停止嘶鳴癱倒在地上的馬，穆念離也覺得渾身沒了力氣，翻身下馬卻差點摔倒在地。
西華趕緊迎上來將她攙住，穆子清跟穆欣芸也是滿面蒼白。三人這樣想想也是覺得後怕，倘若剛才一個不小心沒有壓制住……
「爺，爺您怎麼樣了！」
就在三人緩口氣的功夫，卻見車夫匆匆從地上爬起，急忙跑到車廂前一把掀開了布簾。
而當穆念離看清馬車內的情況後，她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全身上下都仿佛遭受重擊，難以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