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離秀眉輕蹙,看著那一目了然的紅色,心中慢慢才回過味兒來。
雖然沒有明確看到傷口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單從褻褲來說,恐怕的傷口就是造成他中毒的根本原因了。
既然是這樣,那麼他之所以會被下毒,恐怕就是因為……
「姬無花,你給我滾出來。」還沒等穆念離想明白,就听凌景君冷笑一聲沖著驗尸房內喊道。
片刻之後姬無花一臉灰白走出,紅衣將他的身形點綴的十分妖嬈,只可惜配著現在這張臉卻著實難看得緊。他抬眸瞥了凌景君一眼,撇嘴道︰「又干嘛?」
「干嘛?你把這玩意兒扔出來有病啊!」凌景君臉色一沉怒道,「你是沒長嘴還是沒長眼楮,有傷無傷直接出來說一句不就得了,還專門把他的褻褲扔出來!」
「你知道這東西有多髒嗎,啊?你自己踫過也就罷了,你還想讓我的阿離也踫嗎?你說你到底想干嘛!」
凌景君妙語連珠說得姬無花臉色越發難看,到最後他實在忍無可忍,也氣鼓鼓地反駁道︰「我才要問你到底怎麼想的!怎麼一到這個女人這兒你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變了個人!干嘛這麼對我啊,我招你惹你了啊!」
「她不一直都跟著王老混的嗎,作為仵作接觸這些東西多正常啊,怎麼你就這個不行那個不許啊!」
「要這樣你還不如找個箱子把她裝進去,時刻看著帶著,這樣多好!」
姬無花一頭熱地把滿心不願全都喊了出來,說完才見凌景君看著自己的目光幽深,帶著星點冷意。他突然覺得身子一緊,急忙側頭不敢再看。
見這兩人爭得熱鬧,穆念離雙臂環胸站在一旁倒是瞧了場好戲。原以為許久不見姬無花他會有什麼變化呢,沒想到還是一樣的喜歡吃醋。
這家伙到底有多喜歡凌景君啊,都被虐待成這樣怎麼還一心一意地呆在凌景君身邊?而且她覺得凌景君不太像是抖S性格的人啊……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現在不是你們說這些的時候!」
王仵作年紀最大,也是這里面的長輩,他听著凌景君跟姬無花為這屁大點事情就爭論不休著實是忍受不了。雖然身體還有些不適,但他仍舊咬著牙上前兩步對凌景君道︰「太子殿下,穆丫頭雖說出身名門,但依老夫看她真正的實力還是在驗尸的時才會展現出來,既然這樣咱們就省去那些虛的吧,對我們仵作來說,只有活人跟死人的區別,沒有男人跟女人的區別!」
王仵作雖然身份不如凌景君,但總歸是凌城有名望的老人。凌景君听他這麼一說也不好再去反駁,只得瞪了姬無花一眼,這才很不情願地對著穆念離道︰「那你去吧阿離,自己小心。」
苦笑看著這家伙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穆念離搖了搖頭重新走回驗尸房。正如王仵作所說,作為一個法醫,她的必要工作就是跟尸體打交道,在她眼里壓根沒有什麼男女之分。
不過也不怪凌景君會有這樣的想法,在古代仵作通常都是男性,像她這樣的估計還是頭一個。
周毅的遮擋物已經被姬無花全部扯下,此刻就擺在那兒。穆念離走過去伸手擺弄起來,只見一道很細小的傷口正在前段的位置,而從傷口的形狀來看,似乎是被人為抓傷。
照理來說男子都比較脆弱跟敏感,但凡有丁點傷口就會刺痛的不行。但周毅自己卻沒有發現,那麼只能說明他當時處在一個十分興奮的條件狀態下,讓他的大腦暫時忽略了這份疼痛。
既然如此,那麼……
「王老,那個車夫現在被關押在哪兒?」
想了想,穆念離轉身詢問道。
「被徐大人押進地牢了,不過好像周家的人正在那兒。」王仵作想了想,如實說道。
其實不用多想也知道那車夫面對周家的人時會說些什麼,不過對穆念離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先有王仵作作證後有徐錚把關,再有繁華街那麼多百姓看著,那車夫若想再栽贓陷害,也得看他有沒有更多的證據能夠證明。
「走吧,去會一會他。」將手套上的保護層取下,穆念離將手套遞給西華,洗了洗手說道。
由于多出了凌景君跟姬無花,所以他們前去地牢的隊伍不免壯大了許多。
王仵作在前帶路,穆念離一家四人緊隨其後,身後姬無花跟凌景君不停地在最末斗嘴,這一幕似乎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索性驗尸房距離地牢並不遠,只是當他們一行到那兒的時候,卻見徐錚領著師爺正寒著臉站在那兒。
「你們怎麼來了?」見他們出現,徐錚沒好氣地道,「周大人正帶著人在里面呢,說是要把周家那個車夫帶走。」
他說完這才發現走在最末的竟然是凌景君,徐錚面露驚訝,急忙上前做禮︰「不知太子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收起跟姬無花斗嘴的神情,凌景君冷眸瞟了徐錚一眼︰「徐大人剛才說什麼,周家準備把嫌犯帶走?」
不由覺得自己真是多嘴,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徐錚訕笑著起身恭敬沖凌景君道︰「是這樣的殿下,因為周大人覺得是穆小姐他們在馬車上動了手腳,再加上那個車夫一直指認是四小姐他們做的,所以……」
「所以你就任由他一個刑部尚書在凌城衙門的地牢里隨意放肆?」強硬打斷徐錚的話,凌景君眼中閃過一道利光,「徐錚,你這凌城府尹是不想做了吧?」
徐錚全身一緊,急忙下跪︰「太子殿下饒命啊,下官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周大人他來勢洶洶根本不听下官解釋,即便下官抬出規矩來壓他,他卻也只說自己官階比下官要高,不會听從下官的意思……」
仿佛是為了映證徐錚所說為真,他話音剛落就听地牢里面傳出幾道向外走的腳步聲,而緊隨而來的就是周大人一聲冷語︰「他徐錚算什麼,我想要帶人走,他有本事就攔一個看看!」
說著仿佛還不盡興,周大人哼了一聲復又道︰「穆家那幾個小畜生害死了我的毅兒,我就算不要這張老臉也要鬧去陛下那兒,讓陛下還周家一個公道!」
「周大人,你說誰是小畜生呢?」
然而當周大人半個身子剛剛出了地牢,卻听正前方傳來一聲帶著寒意的詢問。
正欲罵回去,然周大人在看清前面站著的人是凌景君時,突然腳下一軟直接跪下道︰「見、見過太子殿下!」
目光冷凝越過周大人肩膀看向他身後,周夫人與幾個隨從站在那兒,而在他們身後的正是之前穆念離說要見的車夫。
絲毫不理會周大人還在那兒跪著,凌景君慢步過去猶如拎小雞一樣把那車夫直接拎起甩出來,然後居高臨下地冷笑道︰「你就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被凌景君渾身的氣場震住,車夫沒有說話,周家人也沒有說話。
「剛才不一個個都挺能說的嗎,現在成啞巴了?」嗤笑一聲滿臉鄙夷,凌景君重新看回周大人,慢條斯理道,「周大人你剛說什麼來著,要讓誰還你周家公道?」
周大人此刻後背冷汗直流,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了事。他早就听說凌景君對穆念離的態度,也知道之前在書院的事情是有凌景君從旁協助,所以最後不管是他們家還是褚家都沒撈到好處。
原想著今次事情發生凌景君不在場,只要他加快速度上告凌帝,到時候即便凌景君想要插一手,那也要看凌帝的臉色。
這對他們周家來說沒任何妨礙,反正他要的就是穆念離這小踐人的命!
可誰想到功虧一簣啊……
「這……太子殿下,老臣也是一時氣惱所以才……」
「氣惱?」凌景君念著那兩個字,眉毛輕挑,「那周大人這氣得可真夠嗆,竟然敢說話威脅我父王了?」
「老臣不敢!」急忙辯解,周大人頭垂得很低,壓根不敢去看凌景君此刻是什麼表情。
見他三言兩語就唬住了周家人,穆念離不由感嘆身份跟地位還真是個好東西。不過看起來周家人應該也是清楚凌景君實力的,否則不會這麼輕易就變了臉色。
不過沒空搭理周家這幾個人,穆念離只是將目光移向那名車夫,見他也是一副受驚的模樣,她莞爾一笑上前道︰「剛才自盡的時候不是膽子挺大嗎,怎麼現在連氣兒都不敢喘了?」
「我、我听不懂小姐你的意思……」被當場拆穿卻沒有變臉,車夫只是垂著頭低聲道。
「不必再裝,你的手已經出賣你了。」冷然一笑,穆念離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車夫藏在袖子中的手上。
「掌心老繭密布,是長期打磨所致。一般用劍之人的手都會是這樣,包括你每一根手指的第三個關節下方也全都是老繭。雖然在繁華街你用劍的姿勢跟氣勢都很別扭,但那只是為當我接觸長劍後,你自盡所做的準備。」
「如果這還不能說明,那你要不要站起來月兌衣服給大伙兒看看你到底有多高?我記得江湖上有一種縮骨功吧,可以將壯漢的骨頭縮小,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人……」
穆念離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車夫的表情,見對方似乎準備動作,她突然快速將手里的銀針刺過去,隨即灑出了一包軟筋散。
拉扯著其余人紛紛後退,看著瞬間中招癱軟下去的車夫,她笑笑,咂舌道︰「所以說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敗嗎?」
人人都以為她穆念離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所以想怎麼欺負都可以。然而作戰最忌諱的就是輕敵,想必這人以為她一個女人沒什麼本事,才用如此蹩腳的手法來對付她。
那麼這人的目的是什麼?
不由分說就讓一旁的衙差將人重新拖進了地牢,穆念離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仿佛主人一樣帶著其余幾人走了進去。
迎面而來就是一股惡臭跟血腥余氣,穆念離眼皮都不眨一下,看著衙差們準備給車夫套上刑具,她卻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我知道,像你這麼有本事的人肯定不會因為遭受嚴刑就逼供,所以對你,我只能用別的方法。」
說著從腰間的錦囊里掏出來一個藥包,穆念離在車夫面前搖了搖,笑道︰「這個東西是我自己提煉的,說它是毒藥也好,說它是補藥也行,但關鍵要看對什麼人才有用。」
接過凌景君從一旁遞過來的短刀,穆念離繼續道︰「對你這種五大三粗的壯漢吧,這藥就是毒藥。因為它會通過你傷口蔓延進入你的血脈,然後漸漸化去你的五髒六腑,讓你身體里面變成一灘血水……」
一邊說一邊抬手給車夫肩膀上刺了一刀,穆念離眼楮都不眨,也絲毫不為對方突然發出的哀嚎所動。
打開藥包將里面的紅色粉末灑了丁點在車夫傷口處,頓時就聞到一股腥臭氣從他身上傳來,期間還夾雜著「撕拉撕拉」地聲音,听起來好不恐怖。
而那車夫的叫喊聲更大,卻礙于被鐵鏈鎖著,根本無法動彈。
「有沒有感覺自己的血脈里漲漲的,好像突然多了很多東西?」慢慢折磨著車夫的精神,穆念離道,「它們會先存留一部分在你的血液,然後從血管到達你的五髒六腑。有沒有覺得心口一痛,腸子也像被什麼東西咬了?」
隨著她的話,一汩鮮血突然從車夫的嘴巴里噴出,蜿蜒而下,染紅了他前胸的衣襟。
「嘖嘖,這麼快就起反應了?」倒是笑著依舊在車夫耳邊碎碎念,穆念離沖凌景君遞了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抬手又給了車夫腿上一刀。
瞬間的刺痛讓車夫幾乎叫都叫不出聲,而當紅色藥粉重新灑在他的腿上時,他只覺得無限驚恐。
幾乎可以想象自己等下是怎樣一副慘象,他突然痛哭出聲,哀嚎道︰「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啊!我說,我都說!」
「準備說什麼?」並沒有停手,穆念離冷眸一掃,抬手又給了車夫一刀。
「我說,我都說!是我跟別人計劃好的要對周毅下手,然後把事情推到你身上!」吃痛出聲,男子再也忍不住大喊起來。
穆念離眼微眯,心突然沉下去。
對方並不在穆府,不可能知道她的行動。更何況她出府也是臨時決定的,除了穆府里的幾個人外,再無其他人知道。
而那幾個人中與褚家有關系的,只有……
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突然泛起的惡心,穆念離想了想,又道︰「你們為什麼陷害我?」
「因為、因為不想看你再活動在凌城,即便不讓你死,也要想方法讓你離開!否則你就會壞了三皇子的大事!」終于承認自己是凌景銘的人,男子哭喊著,卻只覺得更多的鮮血往外涌。
穆念離與凌景君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懼。如果說這一切只是為了逼她離開凌城,那麼周毅的存在又意味著什麼?
「既然這樣,難道是周家專門用周毅做餌,準備釣我上鉤?」
若是這樣,那周家也真是瘋了……用自己兒子的死來做局害她?!
「不!不是的!」身體越來越痛,男子說話的聲音似乎都不再清楚,只大聲喊著,「那個人我不認識,只是主子讓她協助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原本他只是對馬下了引獸藥,到時造成動、亂後等穆念離他們出手,自己順理成章把一切推至穆念離身上,之後自有人找她麻煩。
然而當他看到馬車里的周毅變成那副模樣時,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來不及多想只能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只是沒想到不僅沒能給穆念離下套,還讓自己暴露了出去。
穆念離听著,終于收回了胳膊。結果西華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穆念離斂眸細想,只覺得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我問你,你可知道派來協助你的女人是什麼人?」良久,她沉聲向已經奄奄一息的車夫問道。
「是……是花街的……」說完,車夫只覺得五髒六腑都攪成一團,痛呼一聲不再有反應。
「死了?」姬無花看得本就膽戰心驚,此刻不由抖著聲音問道。
穆念離鄙夷地白了他一眼,回道︰「暈過去了,沒死。」
她用的只是普通毒藥,只要細心的人都能發現。剛才說得那些不過是誆騙車夫的,人在危急情況下產生的心理壓力很容易產生幻覺,所以他為了活命就會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看來事情好像還沒那麼簡單。」沉默許久,凌景君重新出聲,聲音帶了幾分凝重。
「那接下來咱們是要去花街嗎?」姬無花訕訕開口,他真是打心眼兒里不喜歡那個地方。
「花街那麼大,又不清楚那女子長什麼叫什麼,你去作死嗎?」嘲諷出聲,凌景君一副鄙夷地神情看向姬無花。
姬無花張了張嘴正要反駁,然穆念離卻先他一步開口道︰「承影呢?」
說著,就听房梁上一聲「在」,緊接著一個黑色人影出現在穆念離面前。
不由佩服承影這暗衛真是敬忠職守,也不知道凌景君洗澡睡覺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看著……
趕緊搖了搖頭拋開腦袋里面亂想的內容,穆念離轉身問穆子清要來剛才在馬車里發現的東西,然後道︰「去查查這是哪家鋪子售出的,再詢問一下最近是否有花街打扮的姑娘前去買過。」
遞給承影的自然是之前在馬車車窗縫隙中發現的一截鋼絲,眼下那是唯一能跟那個女子聯系起來的東西。
「這東西有用嗎?」看著承影飛身而出,穆子清皺眉問道。
「自然是有用的,」穆念離簡單解答道,「從質量上來看那只是普通的鋼絲,因為承受不住太大的力道所以才崩斷。既然這樣就肯定不會是對方貼身攜帶的東西了,要是這麼輕易就能損壞的武器,要來又有什麼用?」
眾人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過來。
由于承影查證消息還需要一段時間,幾人暫時無事也只好繼續留在衙門之中。
周大人一家跟徐錚此刻還是一臉訕訕膽戰心驚地站在一側,在見凌景君壓根理都不理他們,他們雖然心里憋屈,卻也不能直接離開。
如此凝滯的氣氛就這樣持續到一個多時辰後承影回來,他附在穆念離耳側低聲說了幾句後,穆念離點頭起身,這才招呼眾人準備一道離去。
「周大人,如果你還想找到殺害令公子的凶手,最好現在回去乖乖在府里等消息。」臨走前,凌景君這才回頭對周大人道,「當然你也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只要你不擔心最後惹惱了我父王。」
扔下這明晃晃的威脅,凌景君這才離開。
並不知道周家最後到底會怎麼選擇,當穆念離他們快步來到花街站在花月樓門口的時候,每個人心里都是百感交集。
他們跟花月樓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緣啊……
「鋪子里的老板說那姑娘好像是花月樓里的人,但應該只是個沒什麼名的小角兒,所以並不清楚她叫什麼,只說那姑娘右眼角有一顆淚痣。」
听穆念離這麼說,姬無花嗤笑一聲道︰「淚痣也有可能是當時隨便點的,事後洗洗也就沒了。單憑這麼個消息你就打算進去,難不成要抓著人挨個問嗎?」
「姬無花,如果你不開口,我覺得咱們總體的智商還沒有那麼低。」
很直接地打斷姬無花的話,穆念離看向凌景君道︰「我倒有個想法,不過需要你們幾人配合。」
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凌景君突然沒了底氣,試探道︰「你……要干嘛?」
見他這副樣子,穆念離哭笑不得道︰「不要一副我好像要送你去死的表情啊,我只是想讓你們幾個去逛*罷了……」
話剛說完,就見在場的兩個半男人猛地往後一縮,連連搖頭。
那架勢好像他們一旦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一樣……
穆念離滿頭黑線抽了抽嘴角,她眼微眯掃過三人,突然一笑︰「如果你們不去,那我就跟二姐還有西華喬裝打扮進去好了。反正我長這麼大還沒逛過*,也不知里面的姑娘長得到底如何、穿的到底多少,功夫到底好不好……」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一听穆念離這麼說,凌景君急忙上前拉著她,「不過先說好了,回去你不準找我麻煩!」
完完全全一副準備舍生取義的樣子,穆念離抽著嘴角又看了看後面兩人,見他們也是同樣的神情,她真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像她如此嬌小可人脾氣又好的美少女,為什麼他們會擔心被自己打啊!
不過總算是說動了,由于此行的幾人中西華不方便跟著,穆念離想了想便要她先去賀家通風報信,如果到時候有什麼意外,賀那頭也能及時支援。
看著凌景君三人整裝待發進入花月樓中,穆念離與穆欣芸小心模到一旁的巷子里,飛身躍上房檐,身形快速在夜色中穿梭,很快尋到了一處可以縱觀下方情況的位置。
片刻功夫就見承影也加入了她們之中,三人齊齊向下望去,就見滿身珠光寶氣地*笑盈盈上前,一邊輕搖蒲扇一邊拽著凌景君的袖子道︰「這幾位公子瞧著眼生,是第一次來咱們花月樓嗎?要不要奴家好好給三位介紹介紹,如果公子想要奴家親自陪酒,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就沖凌景君拋起媚眼來。
穆念離在上首看得簡直憋得吐血,瞧著凌景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幾乎想抱著肚子打滾笑了!
所以說男人長得好看真是吃香啊,老少皆宜!
「不必!」冷著臉把*的手甩開,凌景君抬眸掃了樓中一圈,道,「不知你們這兒有沒有一位……」
話沒說完,突听上方一陣瓷器碎裂聲響起,緊接著就見一個人影從二樓的門里飛出,赤身果體橫躺在樓梯上。
就在眾人嘩然之際,一個只穿了小巧肚兜,身披薄紗的女子從門內走出來,冷笑著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花月樓吃白食!」
穆念離聞聲望去,卻在看清女子的面容後微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