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朧朧間褚奕就只听穆念離說了這麼一句,他整個大腦幾乎都泛著白,唯一響起的聲音就只有穆念離如鬼魅一般的聲音。
他很想把這個聲音從大腦里驅趕出去,然而不管他怎麼努力搖晃腦袋,那音調只會比剛才更高、更大。
穆念離見此笑容越發冷凝,原本放下的手又再度抬起。
只不過這一次沒有沖褚奕身上去,而是直接對準他的下盤,穆念離動作輕巧地將長劍抵上了對方的子孫根,接著輕輕往前遞進幾分。
就見褚奕原本渙散的神情驀地回歸,他雙目圓瞪死死盯住穆念離,整個身子卻是一動不動。他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竟然拿著劍抵著男人的?!
「你、你要做什麼……」緊張地出聲問道,褚奕只覺得一顆心都沉到了谷底,「你還要不要臉了,一個姑娘家竟然……」
話沒說完,褚奕就因穆念離手中再度遞進的長劍而被迫閉了嘴。
「原來三公子是會說話的。」聲音清冷,穆念離揚唇道,「那麼關于我剛才的問題你到底準備怎麼回答呢?」
明知這是穆念離對自己的威脅,褚奕心里百般不情願,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說不出來。
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行完全已經超出他對正常人的認知範圍,她既然拿劍抵著自己的下盤,那就很有可能真得做出來!
「如果、如果我告訴了你,我有什麼好處?」突然靈機一動,褚奕忍著身上的劇痛跟心理上的折磨,再度氣勢十足地看向穆念離問道。
然而穆念離卻像是壓根沒听見一樣,她一雙冷眸看著褚奕良久,卻突然一眯,迸射出兩道利光。
而隨著她眼神的變化,穆念離手中的長劍也開始動作。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在褚奕一劃,緊接著就見一片血紅蔓延在褚奕褲襠之間,頓時驚詫了眾人!
手中石子飛過去點住褚奕的啞穴免得被他的叫聲污染了耳朵,穆念離終于露出一個陰冷的神情,面無表情道︰「我最恨別人得了便宜還賣乖,褚奕,我還沒找你算昨日凌景君那筆帳,你倒是先跟我討價還價起來了?」
看著褚奕明顯痛極了的樣子,穆念離卻是不慌不忙表情平靜,仿佛一點都不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痛死過去。
周圍的幾人見此情景不免有些暗自心驚,雖說也不是沒見過穆念離發飆,但如此有針對性且極富有報復性的……這還是頭一次。尤其是穆子清跟柳鴻羽,兩個人臉都快綠了,看著褚奕被血浸透的,突然覺得怎麼就那麼疼。
就這樣晾了褚奕有大半天,穆念離才又伸手遞過去一枚藥丸,由暗衛給褚奕服下。如此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他們才重新解開褚奕的穴道,見他面色慘白、雙眼無神的模樣,穆念離微微俯身道︰「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不要覺得你身後有褚家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不妨告訴你,今天在花月樓的事是我一手操辦的,那些女人我會一個不落送去三皇子府上。等著她們的是什麼下場想必你十分清楚吧,所以你自己到底是想回三皇子府還是想回褚家呢?」
伸手拍了拍褚奕的臉,穆念離示意他最好想清楚。
經由穆念離帶著涼意的手一踫,褚奕原本早已瀕臨崩潰的大腦突然有了片刻的清醒,因而對方所說的內容也一字不落傳進了他的耳朵。
他當然知道凌景銘會如何處置那些女人,也無比清楚等著自己的下場是什麼。不過如果穆念離肯信守承諾派人把他送回褚家,只要避開了凌景銘,那這條命無論如何是保住了!
雖說現在的他簡直生不如死,可看著這女人一臉無害站在自己面前,他就恨不能當場將她撕碎!
「好……你要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良久,就听褚奕啞著嗓子說道。
露出一抹冷嘲的笑意,穆念離又怎麼會不清楚褚奕現在打著什麼算盤。重新直起腰身雙臂環胸看著他,想了想,穆念離才道︰「凌景銘他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他想讓你們死。」簡單六個字,卻引得周圍一眾人都面色微沉。
對此卻並沒在意,褚奕喘了口粗氣,復又道︰「花月樓本就是他收集消息跟籠絡朝臣的地方,但最近因為你的出現,多數人開始倒戈排隊看好凌景君,對他倒是不屑一顧了。凌景銘原想著抽空收拾了你就能萬事大吉,但你的百般應對早已超出他的預料,他對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這听起來好像是在夸她,穆念離冷眸低垂,細想片刻得出了結論。從之前在書院開始褚家便開始針對她了,包括在宮宴以及之後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凌景銘欲要私底下抹消她的存在。
只可惜對這種類似小打小鬧的手法,她穆念離還真是看不上眼。
「後來眼看著你跟凌景君越湊越近,他實在沒有辦法就只能想到尋找外援。」重新說著,褚奕又喘了口氣,「他派穆子晟前往天盛請獨孤墨前來協助他,另一方面又通過渠道與魔教進行聯系。」
「你說什麼?」听到這兒,卻是莫嬋率先忍不住,滿目驚懼問道。
褚奕抬眸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倒也不驚訝莫嬋會有這樣的反應,畢竟當時在他得知這些事情時,心中想的跟莫嬋他們是一模一樣。
凌景銘這是在通敵叛國啊,為了一個太子之位,竟連凌宣國的大好山河都不要了。
穆念離深吸口氣壓下心頭升起的那股憤怒,你說凌景銘傻吧,可他分明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可你要說他不傻吧,就差沒把國家都拱手讓人了,這種行為又怎麼能忍?
不過索性獨孤墨那頭已經被自己牽制住了,雖然不指望他真得能提供什麼有利的幫助,但多少也不會擔心他會對凌景銘伸出援手。
是以眼下看來最關鍵的,就是如何模清凌景銘跟魔教之間的關系了。
「好,如果事情真的照你所說,那他跟獨孤墨聯系是通過穆子晟,那麼跟魔教聯系又是通過誰?」想了想,穆念離又補充道,「之前對郊外貧民窟內的人投毒,就是他跟魔教的人聯手做的吧?」
一听這話,褚奕微微抬首,看著穆念離眼楮微眯。
「原來那件事……也是你做的。」
自然早就知道貧民窟的情況,對此凌景銘還氣惱不已,然而誰能想到這又是面前這個看似弱小實則強大的女人所為,褚奕突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凌景銘去跟穆念離作對。
「投毒的事我只知道大概,是魔教的人首先提出,想要以此來逼迫凌景銘讓他事後依然信守承諾。」
「那他對魔教的承諾又是什麼?」穆念離緊接著問道。
凌景銘會給獨孤墨割地及經濟貿易的許諾那是因為二人都同屬皇室,知道什麼才是最自己淶水最有用的。但魔教再怎麼也是出身江湖,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根本沒用!
如此想來,唯一可以牽動魔教心情的就只有……
「你太高看我了穆四小姐。」聞言卻是冷嘲一笑,褚奕咧了咧干裂的嘴唇道,「你以為凌景銘什麼都會告訴我?」
穆念離冷眸微眯,打量褚奕許久,沒有及時說話。
她相信現在這個時候褚奕沒有必要再騙自己,更何況以凌景銘的性子,他的確不可能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褚家身上。畢竟褚家家大業大,如果知道他太多事情,以後只怕會……
「周家。」正在這時,穆子清突然開口說道。
穆念離很快發現在听到「周家」二字的時候褚奕微微一震的身子,她眼中利光劃過,下一刻就重新提起手中長劍放在了褚奕的身上。
「褚公子,你是還嫌苦頭沒有吃夠嗎?」看著褚奕,她如是問道。
不由忿忿瞪了穆子清一眼,原本褚奕還想用這最後的籌碼來給自己多爭取一分好處,卻不料被穆子清堂而皇之地說出,他倒是再無後路可退。
「你們穆家,當真各個都是好樣的。」冷聲嘲諷,褚奕看向穆子清︰「你是如何猜到的?」
「當今凌城褚家與周家皆為三皇子門下大族,前幾天時還曾受三皇子密令來陷害我與我四姐。那時我就懷疑周家似乎跟魔教的人有關聯,眼下經你一說,倒是讓我坐實了這個想法。」
直截了當開口,穆子清沒有丁點隱瞞︰「雖說那天三皇子派去的人只為了栽贓陷害,但之後周家大公子離奇慘死,卻是跟魔教月兌不了關系。」說著,穆子清嘲諷一笑,「如此看來,你們運籌帷幄的三皇子還是被魔教的人給耍了呢!」
心中咯 一聲,即便處在眼下這個境地,褚奕也發現事態似乎正向他預料不到的方向發展。
而一旁的穆念離在听到穆子清的分析後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這些想法,這小子可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
似乎察覺到穆念離的想法,穆子清側目看過去,眸色坦蕩清平,只道︰「在沒有切實的證據前,我是不會胡說八道的。」
听了這話突然輕笑出聲,穆念離重新轉過頭看著褚奕︰「褚三公子,雖然你不知道凌景銘跟魔教的交易是什麼,但我想你應該知道幫助他跟魔教聯系的那個人是誰吧?」
明顯看到褚奕眼睫微顫,穆念離復又開口︰「當然你也可以不說,那到時我只有親自把你送上三皇子府門去直接問一問凌景銘了……」
猛地抬頭怒瞪過去,沒想到兜兜轉轉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那人具體叫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周家一個很不起眼的人。」皺眉想了想,褚奕道,「那家伙的嘴角邊上有一顆黑痣,如果你們要找,可以根據這個找到他。」
雖然全部都招了出來,可褚奕心里面還是很不服氣。
要不是凌景銘搞了這麼多ど蛾子出來,他堂堂褚家的三公子何以淪為如此地步?
並不在乎褚奕在想什麼,穆念離輕拍手掌笑道︰「多謝褚三公子的配合,那接下來我就派人送你回三皇子府了。」
「你說什麼?!」像是沒有听清一般,褚奕渾身一緊,睜大了眼楮瞪著穆念離。
「我記得我一早就告訴你了,關于昨天你們埋伏太子殿下的事我還沒有找你麻煩呢!所以這個……就當我送你的回禮了。希望憑你褚家三公子的身份能讓你在三皇子府落得一個好下場,怎麼也要保住一條命吧!」
「穆念離,你這個踐人!」怒聲罵著,褚奕掙扎著像是要沖過來斬殺穆念離。
然承影卻比他動作更快,單手點住他的穴道,另一手已經捏住他的下巴。接著就听牙根碎裂的聲音,碎齒和著鮮血從褚奕嘴里噴發而出。
穆念離急忙往後退了幾步,滿臉厭惡。
「把這些都送去三皇子府,然後派人報信給徐錚。找了我們這麼多次麻煩,也該給凌景銘找點事情做了。」穆念離一邊吩咐承影,想了想又補充道,「不要讓褚奕說不該說的,如果那頭追查得緊了,就把線索留在柳園這里。」
一事已了,承影等人動作很快。將滿地尸體全部撈起身形一閃,不到半刻就全部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壓根就沒有來過一般。
而當承影等人離開後,柳鴻羽再也支撐不住,「噗通」坐在地上,嘴里念著「完了完了完了」。
可不正是完了嗎?
一旦成為凌景銘的敵人,那他柳園可真是攤上大事兒了!
穆念離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她的本意就是要把柳鴻羽拉下水。這小子天生就長了一張頂包的臉,有他在,相信能替她跟凌景君擋下不少麻煩事。
再加上柳鴻羽畢竟是江湖中人,之後在對付魔教的時候多少也要靠他來拉攏人脈了。
不過這些話自然不能直截了當跟柳鴻羽說明,不然依這小子的膽子估計立馬就打包袱走人了。穆念離想著俯去,平視看著一臉淒慘的柳鴻羽,她笑著道︰「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是打算投誠我們呢,還是打算跟褚家連為一派?」
說著,仿若無意往他瞥了一眼。
立碼合腿捂住,柳鴻羽滿目驚恐道︰「我選你!」
「乖。」模了模柳鴻羽的頭頂,穆念離重新站起來,「接下來,咱們也該會一會周家了。」
「按照剛才褚奕所說,那個人雖然看起來是凌景銘與魔教之間的聯系,但從周毅的事情說明,這個人還是最向著魔教的。魔教只是在表面跟凌景銘做交易,但實際卻讓自己手下的人滲透進入凌城,不知有何目的。」聞言,穆子清在一旁提到。
穆念離垂眸想了想,正要開口,就听莫嬋突然道︰「如果真是魔教在搗鬼,那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
說著,目光嶙峋投向另外兩人︰「神器。」
听此,穆念離的心逐漸沉了下去。
難道說凌城里有什麼東西,否則的話魔教何苦這樣大動干戈?
越發覺得不安,可眼下凌景君尚在休養中不易打擾他。想了想穆念離仍舊決定繼續下一步動作,她先是派人去找賀,等後者也到了柳園後,才將剛才的事情悉數說明。
「所以要想知道魔教到底有什麼意圖,我們只有通過找到褚奕口中說得那個人才能繼續下一步動作。」說著,穆念離不由面露愁色,「不過我對周家並不熟,想問你有沒有辦法能派人去周家找到那個人?」
然而出乎穆念離意料之外的是在听到這句話後,賀卻突然笑了。
「不是有沒有,是肯定有辦法。」說著,他繼續解釋道,「周家跟賀家雖然並不是一路人,但畢竟也都是凌城內的世家大族,所以在某些方面肯定還是會有交流的。」
「就比如說兩年前,賀家二房的庶女就嫁進了周家,成為周家二房庶長子的正妻。如此到也算得上門當戶對,听說婚後二人過得也還不錯。」
不過這種婚事最多也只能限制在偏房之中,正房畢竟掌握著一族所有的勢力,如果兩家結合,只怕反而會惹來凌帝不悅。
「恰好兩年前那場婚禮我代表正房前去參加了,當時周家正房也十分給面子,直接將婚禮置辦在周家的住宅。在場那些伺候賓客的那些人都是住宅的下人,所以你口中所說那個嘴邊長了黑痣的人……我隱約好像有些印象。」
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穆念離一臉驚喜抓著賀的袖袍︰「是什麼人?」
「不過時間久遠……有些我也記不太清了,所以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找個人去周家打听一下為妙。」
原本高昂的性子頓時失落不少,穆念離無奈地看著賀道︰「你打算找誰去問?」
「阿離你別忘了,即便是二房的庶出那也是姓賀,雖說出嫁從夫,但怎麼也不能失了母家的支持。」
看著賀眸底閃過的利光,穆念離頭頂飄過幾道黑線。
所以說這真正在背後操控這場婚禮的,還是兩個主家正房的人嗎?
而此時的周家明顯不知厄運即將來臨,周大人一臉陰沉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不停的周夫人,終是沒忍住拍桌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哭有用嗎,你哭了那賤蹄子就能去死嗎!」
「老爺,阿毅都被那個踐人害得慘死了,您還不許我哭一場嗎!」顯然越說越來勁兒,周夫人拿帕子捂著臉道,「庶出的那兩個就是因為那穆家的賤蹄子沒了命,這也就罷了,可阿毅是咱們正房唯一的嫡出,現在出了事,難不成要讓咱們把主家之位讓給二房嗎!」
越听越煩,周大人喝道︰「你閉嘴,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這主家之位讓給老二!」
說著,他眸底精光一閃,想了想道︰「崔姨娘膝下不是還有個老四嗎,到時候過繼到你這里,也算是嫡出了。老四年紀還小,好好培養說不定日後也能當得起咱們周家的家主!」
周夫人一听這話頓時就不哭了,她雙目圓瞪死死盯著周大人︰「老爺,您這是準備讓我給崔姨娘讓位嗎?」
不知她怎麼就理解到這兒了,周大人面上一怔,急忙罵道︰「你這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什麼呢!我說是過繼到你這里,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你打算再給我生一個嫡子出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
被周大人當場羞辱,周夫人面上潮紅恨不能一頭踫死。她當然沒有理解錯周大人說的話,只是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即便好好*也難保母子一條心。
到時候如果崔姨娘再動些什麼手腳,那她這周家主母的位置也坐不住了!
兩個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誰都不甘示弱。心知這樣對峙下去對事情也不會有絲毫進展,周夫人斂眸眼底精光滑過,她深吸口氣道︰「好吧,既然老爺你決心如此那我也沒什麼話說,只是如果老四真的過繼到我房里,那崔姨娘可也留不得了!」
一听這話,周大人臉色更加難看。
崔姨娘是今年才剛剛納進府里的小妾,長相嬌媚,身段婀娜,*上功夫又好。這剛進門半年就有了身孕,讓年過不惑的周大人可是高興壞了!
這樣一個妙人如果因為子嗣的問題就要被抹消,周大人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舍。他玩兒還沒玩兒夠,怎麼能答應周夫人的要求把人直接殺了?
再說周夫人年紀畢竟大了,不管是身段還是長相早已不復當年,再加上眼下她膝下只剩兩個閨女,如此一來……倒也真是沒什麼用了。
「此事之後再說吧,先找管家尋了吉日把孩子過繼到你房里。」揮手打了個哈哈閉口不再提,周大人起身離開,徑直向崔姨娘的院子走去。
周夫人怎麼會不清楚周大人的想法,她目光陰毒瞪著對方的背影,良久卻重重砸在桌子上︰「老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說話間就听門口再度傳來一個腳步聲,周夫人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惱火轉頭看去,就見一個灰袍男人站在那兒,對著她恭敬一禮。
「夫人,剛才老爺來過了吧?」
心中一驚,知道沒什麼人能瞞過對方的眼,周夫人穩了穩心神道︰「大白天你就這樣往我屋里來,也太不合規矩了!」
「哦?我竟不知夫人是如此注意禮節的人。」絲毫不顧忌一旁還有伺候的下人,男人慢條斯理走向周夫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當時在我身子底下叫喚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懂規矩?」
「你!」面上一僵,周夫人急忙轉向一旁,「夏荷,你先退下!」
眼見夏荷閉了門離開,周夫人這才重新看向男人︰「你到底要做什麼,可知道現在因為子嗣的事情我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了!如果這時候被老爺發現我跟你的關系,出了事可就再沒人能幫你打听消息了!」
聞言卻是狠狠把周夫人甩到一旁,男人站直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你當這周府里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嗎?」說著,男人冷聲一笑。
一听這話,周夫人整個人如臨冰窖,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至頭顱,讓她幾乎忘記了反應。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回過神來見男人還用剛才的目光看著自己,她急忙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刻意壓低聲音卻仍舊有些崩潰道︰「剛才是我不懂規矩,你、你別生氣!你說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只要你別去找別的女人,別讓她們搶了我的位置!」
眼中神色鄙夷,然男人卻伸手攬住了周夫人的腰身。唇舌滑過她的側臉來到耳畔,他冷聲一笑,低語道︰「既然你很清楚自己在周家的作用,那就乖乖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呼吸幾乎快要停止,周夫人緊張道︰「你……你要我怎麼做……」
「周家,不需要再有嫡子出現。」冷聲說著,男人忽然一笑,「不管那個人是你生的,還是別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