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朦朧之中,她看到了顧熠笙越來越遠的背影,可她就那樣跌坐在風雨里撕心裂肺喊著他的名字,「顧熠笙,顧熠笙,熠笙……」任憑她怎樣呼喊,那個背影終是化作一抹雲煙,消逝在蒙蒙雨霧之中,此生再不會出現。
林淮漾的手掌被她緊緊攥住,就連指甲陷入皮肉里也不曾察覺。
躺在*上的人在夢里不斷流著淚囈語著︰顧熠笙…顧熠笙……
喊得絕望又悲傷,他用紙巾擦干了她額頭的汗,淚水浸濕了大片枕巾,林淮漾不願再看她痛楚不堪的面容,輕輕轉過頭去。
天邊泛起魚肚白,朝陽在地平線若隱若現,金色光輝不知不覺從窗簾縫隙里透進來,灑在白花花的地板上,宛若打碎了的琉璃燈盞,熠熠生輝。
走廊上傳來一陣嘈雜聲,海然隱約听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謝雨珂早就買好了早飯,是暖乎乎的豆女乃還有海然最愛的蟹黃小籠包。一邊推開窗戶嘮叨︰「然然,我買了你最愛的蟹黃包。听同事說我們醫院旁那家餐館的蟹黃包做得特好吃,我排了好長的隊,你趕緊嘗嘗,這會兒還是熱的。」
海然覺得眼楮有些酸脹,正準備伸手去揉,被謝雨珂‘啪’的一聲打掉,「往哪兒模呢,昨兒才動了手術,可別弄感染了!」
她癟著嘴,訥訥道︰「可眼楮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了,來,我給你吹吹。」說罷,還真捧起她的臉頰,對蒙著紗布的眼楮吹起風來,「對了,我剛剛買早飯時,看到林淮漾了。」
「院長?你今早在哪兒看到的?」她提高了分貝。
謝雨珂瞧她一臉不淡定的樣兒,嗤笑起來,「我買好早飯看到他正好從住院部出來。然然,可別告訴我,他守了你一整晚。」
可不是,海然心底這樣想著卻還是沒說出來,只是悻悻說道︰「昨晚我和他聊著聊著,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也就你有這本事!」謝雨珂用食指戳了戳她腦袋。
護士敲門進來,說是又要測體溫,還拆了紗布觀察眼楮恢復情況。謝雨珂看*的臉色不太對勁兒,便忍不住問︰「她眼楮怎麼樣了,恢復得如何?」
「結膜沖血了。」
後來,又被謝雨珂折騰著去檢查,範醫生冷眼看著海然,「眼楮感染嚴重,導致結膜出現混合性沖血,俗稱虹睫炎。好好的一雙眼楮被你折騰成這樣,現在舒服了……」
海然心底涼了大半截,呆呆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謝雨珂又急又氣,氣她根本把醫生和自己的話當耳旁風,可又擔心她眼楮留下什麼病根。最後範醫生開了注射用藥,又配了外用眼藥水才讓她回病房里好好歇著。
很快,護士就推著注射藥水和點滴瓶進來了。
她乖乖躺在*上,針頭扎進皮膚里也不吭聲,謝雨珂看著卻還比自己挨針難受。這都造的什麼孽啊,好好的偏要弄成現在這樣。好在她今天休假,就一整天呆在海然身邊照看著她,否則還不知她會弄出什麼更駭人的事來。
這樣休息治療了好幾天,醫生才準許拆除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