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穩穩停在小區門口,海然淡淡說了句‘謝謝’就朝大門走去。
林淮漾佇立在車門前靜靜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心里似乎被什麼碾過一般。
原以為他選擇退出了,她不會活得這麼累;原以為他退出了,她和顧熠笙會和好如初……如今看來這些不過是他的臆想。
回到家里,她才覺得整個都有氣無力,一頭倒在**上睡了過去。醒來時,臥室里黑漆漆的一片,只剩窗外零零星星的燈光勉強點亮了**頭。
翻開手機一看,竟已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在客廳接了一杯涼水就站在小陽台上默默愣神。
放眼望去,城市彌漫在燈海之中。紅橙黃綠的霓虹燈閃爍跳躍,連半空里的星辰也顯得黯淡無光,她的目光穿過層層阻礙,下意識的去猜測燈光最亮的那里是不是桃都呢?
九月底的桐城褪去了暑氣,夜里的風是夾雜著涼意的。
海靈站在房間的陽台上整個人都倚在白玉欄桿上,她才灌完一大瓶白蘭地,整個人都渾渾噩噩。酡紅的雙頰在陽台橘色亮光照耀下越發魅惑,如血紅唇微微輕啟,乳白色煙霧霎時間彌漫了雙眼,她將煙頭狠狠碾滅隨手扔進煙灰缸。
從這里俯瞰,正好將桃都的金碧輝煌全部納入眼底。
她扯了扯嘴角,回想起剛剛才經歷過的瘋狂局面。她並不是這里的陪酒小姐,只不過是最不起眼的服務生,卻一時頭腦發熱竟硬生生的替她負責的包廂里的客人擋酒,結果被人灌了大半瓶白蘭地。
胃里翻滾得厲害,可趴在洗臉台上吐了一會兒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陽台上的風刮過來還有些瑟人,海靈推開玻璃門把搭在沙發上的坎肩披上。這時,房門的把手輕輕扭動了一下,進來的是佳琴。
「小靈,怎麼樣了?」她上前去扶住海靈微微搖晃的身軀。
她擺了擺手,「還好,怎麼了?」
「包房那位客人要見你…你若是不想去,我便只說你身體不舒服……」佳琴扶著她坐在沙發上,斷斷續續的說著。
海靈搖頭,雙眸陷入深思,她若是沒听錯,適才那灌她酒的男人稱呼他為‘段總’。
「琴姐,我要去。」她笑得詭異,突然變得清醒,「你先去幫我應和著,我馬上就下來。」說罷,徑直朝洗浴室走去。
她簡單的洗了個澡,又化了個淡妝,在鏡子前盼望了一會兒才在衣櫥里找出了一條鵝黃色連衣裙。這條裙子是前些年海然送她的,款式並非當季流行,但顏色卻非常襯得起她的皮膚,女敕白中透著紅潤之色。
開門的是佳琴,她朝海靈做了個眼色就闔門出去了。
包房里只剩他們兩人,海靈站在桌邊尷尬一笑,「先生打算一直讓我這樣站著麼?」
男人終于收回打量的眼神,也笑道︰「請坐。」
她輕輕邁著步子在他對面坐下,俯身的那瞬間沐浴的清香在空氣中揮發,不是香水味兒只是最簡單的洗發露馨香。
「我姓段,段宏。小姐貴姓?」他半弓著身,放了一杯解酒茶在海靈面前。
「我叫海靈,上海的海,靈氣的靈。」海靈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