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猛于虎 197 大手筆

作者 ︰ 宋御

那個瘸腿的謝氏讓她自由出入含章殿都是個問題,這和太後名義上的禁足又有何區別?

朱德音覺得喉嚨里的血時不時地就想噴灑些出來,于是硬生生強行咽了回去。好與不好,都讓這神經病母子給說好,她孤木難撐,又能強說什麼?皇帝鐵了心保他那心肝寶貝,只怕現在謝氏小賤人自己出來認罪,皇帝\都能說她犯了 癥說的話不作數,給無罪開釋了。

謝氏何德何能將皇帝迷成這個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德行?

真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了嗎?

皇後心里憋著股子邪火,連氣也不吭一聲;皇帝更不用說,滿腦子都是朱維中每每在朝堂上跟他對著干時那股子硬氣,火氣在默默地持續升高中。

帝後都不講話,太後轉臉和郭嬤嬤對了一眼,嘴唇輕撇了一下。

郭嬤嬤看出來太後的意思,是這兩貨也有今天!

「好了,現在先都別鬧別扭了,還是先將那和尚頭和道士的頭給叫進來,看看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他們既能瞧同端倪,想必也有解救之法。」張伏慧看戲歸看戲,到底事關皇後的性命,平日怎麼好勇斗狠也好,皇後乃一國之母若是當真死于魘勝之術,前朝就熱鬧了。

「翠玉啊,把人都給哀家叫進來……禮貌著些。」

郭嬤嬤畢恭畢敬地躬身退下,特麼的本來就該先想解決之道好不好?太後沒譜,皇帝和皇後也不知道都抽哪門子邪風,分不清主次,在這關頭自己人先掐了起來。明明先皇仁宣帝就是個很靠譜很穩重的人,怎麼到了下一代都特麼的扭曲了,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先皇有靈,難保不想戳瞎自己那雙狗眼。

含章殿內,謝玖好吃好喝,酒足飯飽後正在屋子里散步。走上兩步活動活動腿腳,忽見門外兩道人影,舒宜和綠雲嗖地就飄到了近前。綠雲滿目擔憂,舒宜雙手抱肩。直吧唧嘴,臉上的遺憾似乎是對待他救不活的病人常擺出來的表情︰

抱歉,俺已盡力,你請節哀。

「娘娘,寧安宮讓人給圍住了。」綠雲說。

「俺地娘啊,人都給抓起來了。」舒宜夸張地搖頭。

「奴婢听說是因為魘勝之術的關系。」

「在一棵樹底下挖出個人白布人偶,手工很爛哪。上面不知道密密麻麻地寫了什麼。」

「奴婢听他們竊竊私語,說是有人意圖謀害昭陽宮皇後娘娘,這如何是好?」綠雲在宮中日久,又怎會不知道皇家最忌諱的是什麼。說話的聲音都微微顫,好像謝玖真被卷入此事,她也會受到牽連似的。

「你宮里的那些美人都抓起來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抓你了?」舒宜搖頭,「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真真是沒錯,那些都是皇帝他老人家的小妾啊,說抓就抓了,白瞎那麼漂亮的人兒。」

謝玖擰眉,這兩鬼就不能一個一個的說,非得搶著說,誰還都說不上重點!

「花真安春。你們先去外面守著。」她吩咐。

「是。」

謝玖忽地叫停,「如果有人來抓你倆,大聲招呼一聲,也好讓我知道。」

「……」

花真和安春面面相覷,難道上一次皇帝打板子覺得打少了,現在還要補上?

「娘娘……到底怎麼了……」花真下意識地捂住**。雖說尚方監看在惠妃的面上手下留了情,到底板子還是打到自己**上,疼還是火疼疼的,實打實地疼啊。

謝玖想了想,沒有隱瞞她們。皇家最是忌諱厭惡魘勝這一套,但凡和這種事扯上一點關系的,都會抓起來審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何況是在她宮里搜出來了人偶,早晚會抓到她這里。

她心里暗罵,不知這又是誰的手筆。

皇後若死了,說明這真的是沖皇後去的,這還沒怎麼樣就讓人在寧安宮搜出來人偶,板上釘釘是沖她來的。

她重生這一回容易嗎?

先是柳妃要殺皇帝,她吃了掛落,後來皇後看她受寵眼氣,散布丑聞要置她于死地,她幾次三番地死里逃生,這又是哪路真神看她不順眼,裝神弄鬼也想把她往死里整呢?

安春和花真沒等听完就軟了,相互扶著才站直了腿。

「這這這這、這算什麼事。」花真哭道,自打她家娘娘復寵,她那小心髒就跟蕩秋千似的,七上八下,沒一天消停過。

安春心頭怦怦直跳,在宮里的就沒人不知道魘勝術是皇家禁忌,沾邊兒就沒個好的。她們是惠妃身邊最得力的,惠妃動下**她都知道是大還是小,如果真有心弄個什麼詛咒這麼大規模殺傷力的,沒能瞞過她們的眼楮。

惠妃是無辜受累,她心里清楚,但她更清楚的事,宮里的事無辜不無辜並不重要,沒了命,你就是被追封成天王老子,命還是沒了。

「娘娘放心,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奴婢省得。」安春面色蒼白,語氣卻堅定。

她們若有叛主那一日,別說惠妃身後的謝家不會放過她們,只怕皇帝\都有把她們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用的心。

至于她們自己的心思如何,連提都不要提,在宮里最不值錢的就是心了。

安春事事通透,看的遠,也看得清,謝玖心里有數。

「你們也放心,我若沒事,也不會叫你們有事。」

花真幾乎嚇破了膽,臉都青了,嚅囁著道︰「娘娘……奴婢有話想和娘娘說……奴婢若是受刑不過,讓他們給弄死了……奴婢那chuang頭那小木匣里裝著奴婢所有得的賞和換成的銀票,待奴婢爹娘到了京師,娘娘您看在奴婢服侍您一場,將那些東西讓以後服侍您的宮女代為轉交,行嗎?」

安春呼吸一窒,這二貨想的夠深遠的。

「真是個孝女啊。」舒宜連連點頭,「長的也真是難得,難得。」

謝玖忍住強烈翻白眼的沖動,道︰「我只是給你們提個醒,我做沒做這事別人不知道,你們進進出出地總跟著,還能不清楚?放心,皇上英明,不會讓你們含冤受屈的……要不這樣,你要是這次沒事,我再獎你們一人一袋金瓜子。」

「這他娘的是賄賂啊!」舒宜哈哈大笑,「大長腿,真有你的。」

這算是賄賂嗎?

安春和花真同時冒出了這麼個想法,後來直接掐滅在萌芽狀態。皇帝待惠妃什麼樣兒她們都親眼見著了,惠妃要想處理個把宮女,難道皇帝還會橫巴著堅攔著?更何況上一次若不是惠妃求情,她們不趴上一個月,也是二十來天才下得了榻。

「娘娘您放心吧,奴婢肯定活著回來!」花真眼楮一亮,斗智昂揚。

為了那袋金瓜子也得活著,安春在心里替她補齊後面那句話。

謝玖笑著揮退她們,「出去吧,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

關上門那一刻,謝玖隱約听到花真小聲問安春——什麼是不該說的?

她覺得那袋金瓜子給的冤,下次直接全賞安春得了,花真那就是個榆木的腦袋,不敲看不出是空的,一出事就全看出來了。

「這怎麼是好,這怎麼是好?」綠雲急的在半空亂飄,那速度嗖嗖的在屋里刮著小陰風,看起來是真急。

舒宜不以為意地沖她擺擺手,「稍安勿躁,你急的是什麼呢,你都是個鬼了,怎麼膽子還那麼小?和咱是真沒半點兒關系……」他被謝玖眼一橫,頓時話里就拐了彎。「俺們成天跟大長腿膩一起,自然知道和大長腿也沒半點兒關系了,是皇後坑你呢。」

「是皇後?」綠雲越擔憂,「那會不會和我妹妹也有關系?唉呀,那如何是好?」

「上一次皇後就暗地里坑了大長腿一把,沒整死她,俺看她是賊心不死。」舒宜忽地雙手捧臉,打了個寒顫。「那是一國之母啊,果然凶殘度也比一般的妃嬪高上許多,一出手就是要人命。俺地娘,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他一下飄到綠雲邊上,深情款款地沖著她說︰「俺們也別去投胎了,就一直做對快地鬼吧。」

綠雲滿心都繞在她妹妹身上,哪有功夫理會他時不時地抽瘋,只對謝玖道︰「娘娘,真的是皇後嗎?」

寧蘭是皇後身邊一等一的大宮女,安春和花真在惠妃面前是什麼地位,寧蘭在皇後面前只高不低。如果真是這麼大的事,不能寧蘭不知道。萬一此次惠妃絕地反擊,綠雲只怕有朝一日連寧蘭都落不著好。

這兩鬼愛怎麼瞎扯都行,反正沒人听到,謝玖卻沒傻到對著空氣講上一大堆宮廷秘聞。

有心人听到,說她神經病還是輕的,再落個詆毀皇後的罪名就虧大了。

「這個,得問她本人了。」謝玖淡淡地道︰「我坐在含章殿,不必胡亂攀扯。」

能扯出魘勝之術這麼大的手筆,宮里宮外都少不得布置一番,沒點兒人脈家世還真弄不了這麼大的陣仗。

那些個世家大族個頂個都逃不月兌嫌疑,至于是哪個,她心里也沒個準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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