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猛于虎 221 偏心眼

作者 ︰ 宋御

莊妃沒在旁邊搶話,顧宜芳才覺得耳根子總算清靜了。

「周妃,你來說說,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妃微怔,隨即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說起來平鋪直敘,沒半分涂油回醋。最後她道︰「莊妃是背對著嘉芳儀,只看到她向後倒,臣妾就在惠妃的旁邊,與嘉芳儀面對面,將她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她抓住惠妃的胳膊然後才又推了出去,這是臣妾親眼所見,沒有半點虛假。」

適才莊妃第一個跳出來指責惠妃推倒賈黛珍,致使其流產,只有一個周妃幫惠妃說話,莊妃話里話外帶著周妃和惠妃一丘之貉,狼狽為jian。

偏偏罵完了莊妃,就點周妃來講述案經過,皇帝偏心以偏的再明顯一些,直接嚎一嗓子︰誰特麼說是惠妃整的,朕就弄死她——

這樣不是更省事?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之,這幾個妃子,除了莊妃魔魔障障,周妃整天就知道繡花之外,基本上腦袋還都是夠用的。

其實,不用在宮中打滾這許多年的,但凡長腦袋的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向著惠妃的意圖明顯的有些侮辱別人的智商了。

皇後捂著後槽牙仰天長嘆,不明白皇帝是根本不在乎旁人是怎麼想的,還是智商已經不避免地被謝氏賤婢給拉低了,真當別人是傻子?

事實上,不只眾妃對周妃主動站出來為惠妃聲援,甚至不惜與莊妃撕破臉,連謝玖自己都有些驚訝。

姑且不說周妃是真的醉心刺繡,無意于後\宮爭寵,便是當時賈黛珍的動作迅雷不及掩耳,絕對是快準狠,就是周妃沒有挺身而出為謝玖講話,她也怪不到周妃的頭上。

畢竟。賈黛珍是沖著她來的,就是要打她個措手不及。

就是這樣,情勢一面倒的狀況下,周妃選擇站在她這一邊。又怎麼能不讓她心生感慨呢。

以前張妃也是在太後和皇後的夾攻下,為她出頭,轉眼就利用巫蠱之術來了個一箭雙雕。

一時間,謝玖心里情緒頗為復雜。

听完周妃說的,顧宜芳緩緩轉頭望向眉頭深瑣,一臉苦大仇深的朱德音。「皇後,事情是周妃說的這樣嗎?」

朱德音只覺得牙根一抽一抽地疼,特麼她能說不是嗎?

她離了大老遠,看見的就是賈氏那小賤婢和謝氏小賤婢拉扯中倒到了地上,周妃小賤婢站在對面或許看見了。有資格作證。她又有什麼權力說是還是不是,她是真沒看著啊。

這個時候說沒看著,依皇帝的神經病定是認為她是想嫁禍惠妃。

連賈氏使了個無敵大賤招,把孩子作沒了要拉惠妃下台,皇帝都能腦補一出她與賈氏合謀設計惠妃。朱德音想像得到,她一句不是說出口,皇帝當場就能跟她翻臉。

現在,她無比想念窩在永宮養胎的秦妃。

秦妃在賢王府是便是寵極一時,無人及。顧宜芳拿她當心肝寶貝似的,秦妃不管怎麼受寵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她也是恭敬有加。從來不因為受寵就自以為是,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以前她只當秦妃那是理所應當的。

如今冒出個無法無天的謝玖,張狂跋扈,把皇帝都給迷的七葷八素,連正常的思維能力都混亂了,她才知道當時的秦妃是有著多麼珍貴的品質。

秦妃也好。哪個妃嬪受寵,也沒像惠妃似的,皇帝明顯偏幫,動不動就拿出皇帝的架式來壓人。

謝玖心情復雜,朱德音心情更復雜。

「臣妾離的遠。沒有看清。」朱德音字斟句酌地說,不想在眾妃面前落了臉面,像莊妃似的嘴巴動動立馬黑白顛倒,眾妃嘴上沒說什麼,眼里帶出來了嘲諷的神色。

另一方面,她更不想因此開罪了神經病皇帝。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寧得罪一屋子小人,也不得罪神經病。

「周妃為人一向公正,事情又是當著她的面生,臣妾覺得還是很有信度的。」她捂著右半邊臉,聲音微微有些僵。「自賈氏被禁足,一直對惠妃不滿,近來許是風聞惠妃晉了位,心頭不忿,罵起人來越似無忌憚。臣妾本想著勸解賈氏,解了心結也能好好養胎,誰知一見惠妃的面,還沒說上話,賈氏就作起來,捧著個肚子就沖惠妃過去,臣妾及眾位姐妹也是怕一個不小心傷著她那肚子,才紛紛讓開。誰知道,眨眼間就生這種事。」

謝玖驚訝地挑了挑眉,皇後的意思是借她的名頭打壓賈黛珍?

所謂的一代賢後,也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是讓賈黛珍也作的失去了耐心,如今孩子都作沒了,皇後更是連理都懶得理她了嗎?

顧宜芳冷冷地橫過一個眼神,令朱德音一下子就冷到了骨子里。

「賈氏尊卑不分,皇後早有耳聞,怎麼不早做處置?你們一個個都給朕听清楚了,別當懷了身子就當無法無天,誰都讓著你們,宮里唯獨生孩子的女人不缺,沒了這個,總有下一個。再讓朕听說生類似這樣的事,直接降位份,抄三百遍宮規。」

顧宜芳擰著眉,眼神一抹譏誚劃過,聲音有些低沉︰「賈氏即日起,降為才人。皇後,還滿意?」

他不是傻瓜,自然看出皇後的就是想借著賈黛珍侮辱惠妃的名頭,給賈氏一擊。皇後讓賈氏作的不輕,心里有怨也正常,他听著想到賈氏能罵謝玖些什麼難听的話,他的火就止不住往上升。

賈氏有今時今日,以說完全是她自己作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腦子不夠用,只會想些損招,對他是,對她自己也如是。

即便硬是要找個人怪,也是找她信錯了的柳妃,關謝玖什麼事?

把氣全撒謝玖身上,當她是好欺負的,任她隨便罵?

皇後既然想懲治賈氏,他就如了她的願,也好讓後\宮這些女人把眼楮擦亮些,看清楚哪些人以惹,哪些人不能惹。也省得作出事兒來,再哭天搶地,怨天由人。

朱德音得償所願了,她並不滿意,反而心頭沉甸甸的,都快憋屈死了。

降了賈氏的位份,完全是因為她辱罵惠妃,皇帝看不得听不得惠妃的半點兒不好,論打論罰的,全是在捧惠妃。

她也看明白了,惠妃今日在昭陽宮之所以敢在眾妃面前跟她那麼張狂,就是因為有皇帝不管不顧地站在惠妃身前,替她出頭,替她擋。換成隨便宮里哪一個,也早美的沒邊兒了。

本來帶謝玖來,是想讓賈黛珍擠兌擠兌,罵上幾句,她過過干癮,誰知不僅沒讓她過上癮,反而胸口堵跟什麼似的。

連搭上孩子性命的賈黛珍都傷不到她分毫,謝氏小賤婢的生命力真是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強大。

顧宜芳抖袍袖起身,臉色陰沉的與外面明媚的陽光成絕對的反比。

「剩下的事情皇後處理吧,後\宮越沒了章法,皇後還是要盡心管理才是,你身子弱,如果真是承受不了,不妨多交些給惠妃為你承擔。」他走向謝玖,眼神不由得上下掃了兩眼,「跟朕出來,朕有話對你說。」

眾妃一人一口血都夠淹死小皇帝的了。

這倆貨成天膩膩歪歪的,皇帝只差早朝沒帶著惠妃一起去了,還有話說?他也不怕話太多,磨破了嘴皮子!

還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不行另外一個,他敢不敢換一個人?

她們這成堆成捆地在這兒翹首以盼呢。

謝玖自然將整個屋子女人的神色變色都看在眼里,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又怎麼會在乎讓她們親眼看看她到底是有多張狂。

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款款輕移蓮步,邁開那雙大長腿扭動腰枝,有股說不出的萬種風情。待跟上皇帝的腳步,她竟不顧大庭廣眾之下伸手勾住皇帝的胳膊,完全對身後此起彼伏的抽氣聲置之不理。

直到帝妃二人走遠,出了長秋宮的門,眾妃瞪著眼楮仍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當著皇後的面,就敢跟皇帝勾勾搭搭,惠妃是嫌在昭陽宮打皇後的臉,打的還不夠響,借著皇帝的巴掌再抽皇後嗎?

不一會兒,滿屋子抽氣聲總算是停了,硬生生換成了咬牙聲,咯吱吱作響。

莊妃手上抓著佛珠,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望向打著哈欠,眼楮霧煞煞的周妃道︰「周姐姐便是抱著惠妃的大腿又能怎樣,能分得皇上的半分憐愛嗎?惠妃善妒,容不得旁人覬覦皇上半分,這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嗎?」

周妃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平靜地道︰「我與莊妹妹本就是志不和道不同,你看重的,未必我也看重。更何況,方才我說的都是實話,賈氏的確是故意摔的。一個為了陷害別人能犧牲自己孩子的女人,我為什麼要幫她撒謊?再者,莊妹妹剛才不也說看花了眼,事實就是我說的那樣嗎?」

她笑,「怎麼皇上一走,你又變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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