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靜中,外面的雨下的愈發大了,天陰的如同夜晚一樣,風聲夾著雨勢撲面而來。明門金氏趕緊手忙腳亂的去關門,將滿世界的風雨阻隔在外面。室內一片安寧,明門金氏用手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幾絲秀發。我看著她風情萬種的樣子,暗忖長的漂亮的女子,任何動作都那麼賞心悅目,不像芙蓉姐姐,縱然是擺一個她自認為勾魂攝魄的造型,也足以讓圍觀眾人吐滿一地。
明門金氏走到桌邊,點著了桌上的蠟燭,昏暗的室內終于有了燭火。與外面的風雨雷聲對比,平添了些許的溫暖和平和。燭光下的明門金氏,越發顯的光彩照人。
「夫君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不宜久站。過來坐吧。」明門金氏招呼我。
「好。」我應了一聲,挪步走到桌邊坐下。明門金氏給我倒了一杯熱茶,推到我面前。「橫豎是下雨天,閑來也無事,如果夫君願意的話,可否跟妾身說一說關于蘇蘇的事情?」明門金氏在我喝茶的時候,狀似不經意的說。
「蘇蘇?」我一個精神恍惚,有多久我沒有看到我的蘇蘇了。她離開我回了家去過年,到如今竟然我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哦,對了,如果我所在的這夢外的世界不是我臆想出來的,那麼還真的是隔世而對了。只是不知道我在這邊想著蘇蘇,蘇蘇可也在那邊的世界里想著我?只是這想念是隔著時空同步進行,還是一個古代的我想念著蘇蘇,而下去幾個世紀的蘇蘇才在想念我。
明門金氏點點頭,說︰「是啊,蘇蘇。妾身現在倒想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能讓夫君對她如此傾心。以前妾身听夫君說起蘇蘇的時候,只是把夫君的話當成了戲言。不瞞夫君說,當初妾身為了不嫁給夫君,還曾想過要自毀名譽,編造一個情郎好讓夫君能夠休妻。所以妾身以為夫君所說的蘇蘇也是夫君為了不娶而編造的一個人物。」
我又好氣又好笑︰「呵,編造一個情郎好讓真正的夫家休妻?你這是什麼論調?被休了之後,還能嫁的好人家嗎?」
明門金氏也笑︰「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想到夫君征戰沙場,雙手沾滿鮮血殺過人,就心驚膽戰,想到被休了孤獨終老也好過陪伴一個殺過人的武夫過一生。現在想來,真是幼稚。」
「那為什麼最後還是嫁了過來?你準備的那個情郎呢?」
「夫君莫要取笑。當時也不過是想想而已。真正要做,試想妾身怎麼會有那個膽量。嫁過來之後,才知夫君傷重復發,昏迷不醒。這讓妾身松了一口氣,畢竟所害怕的那個人竟然沒有絲毫的威脅,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讓妾身覺得安全了許多。」
「合著當時的你其實並不想讓我醒過來,最好還是死了算了唄?」
「不不不,夫君誤會了。再怎麼害怕,畢竟還是自己的夫君,還是不願意嫁過來就守寡的。不過總是想到夫君沒有動手殺人打人的力氣而松了一口氣倒是真的。」明門金氏說到這里,明顯是有些不好意思,臉上顯現出一抹緋紅。在燭光的印襯下更加的千嬌百媚。
「原來在你的心中,龍虎將軍是一個凶神惡煞一般的人物。」我搖了搖頭。
「也不是了。對于朝廷而言,龍虎將軍是人才,是國之棟梁。是全天下的英雄。但是對于妾身而言,首先想到的就是征戰沙場的龍虎將軍會殺人,而且想來所有的練武之人脾氣都比較暴躁。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妾身甚至還想過,如果妾身嫁過來,惹了夫君不高興,夫君會不會劈頭蓋臉的對妾身一頓好打。每每想到這樣的情景,妾身都不寒而栗。」明門金氏坐在我的旁邊,燭光中看她的側面,更加的美艷無雙。
我點點頭︰「想想也是,換做我是你,也不會願意嫁給一個武夫。也難怪舞成公主對我一臉的鄙夷。」
明門金氏看向我︰「夫君喜歡舞成公主?」
「為什麼這麼問?」我問明門金氏。
明門金氏微微笑了一下︰「夫君若是不喜歡舞成公主,就不會提及她。這些時日,妾身雖然不能全然了解夫君的心性,但是還是覺得夫君對于自己不甚關心的事物並不放在心上。如今提起舞成公主,自然是比較在乎她的了。」
「唉——」提起舞成公主,我又不可抑制的想起了蘇蘇,嘆了口氣,說︰「也許你說的對,我是在乎舞成公主,之所以在乎她,是因為她跟蘇蘇一模一樣,如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明門金氏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說︰「蘇蘇她……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
「怎麼樣的人?」我揚起頭,看著屋頂的橫梁。耳邊听著屋外的雨聲,想起我和蘇蘇第一次認識的情景。
那時候,我還在失戀期。或者準確的說,我還在感情的失落期。因為走不出上一段感情帶給我的傷害,所以我把自己弄的容顏憔悴,形貌衰老。整天沒有一點精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每天渾渾噩噩的過著。
直到那一天的晚上,因為一直到了凌晨實在是睡不著,就在之前網絡上認識的朋友中發消息,問誰還沒有睡著的可以接我的電話,听一個失戀的人嘮叨幾句。說實話,換做是理智時候的我斷然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但是當時實在是想找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訴說內心壓抑的那種情緒。所以肆意妄為的尋找一個情緒垃圾桶。
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人在線。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蘇蘇的頭像亮了起來。打開看時,是她發過來的電話號碼。那個晚上,一直打電話打到了窗外的天光大亮。兩個人的聲音沙啞,才意猶未盡的掛斷了電話。看看時間,通話時長是六小時五十分。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孩子,竟然耐著性子听我發泄我的壓抑心情而毫無任何不滿,這讓我對她升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我記得我當時還打開了蘇蘇的資料看了一下,她的個性簽名寫了一句話︰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自那之後,因緣際會,我居然真的喜歡上了蘇蘇,那個與眾不同自以為是怪人的人,讓我發現了她獨一無二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