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洞口的草。才看到這山洞似乎是人為制造出來的。在山洞的地上,放著兩塊寬足足有將近一米,長有十多米的木板。耶律德寶用手指指地上的木板,在用手指指外面。我明白了過來︰「我知道了,原來你們通過這里,都是用著木板做橋。只是為什麼不用石頭將那坑一次填滿,不更是一勞永逸嗎?」耶律德寶听不懂我在說什麼,只是臉上剛才滾上了一些山谷特有的黑土,與被小石子劃破皮膚滲出來的血混合在一起,顯得格外狼狽。
我點點頭,看耶律德寶那麼堅持,也不想跟他再起爭執,轉身招呼站在洞口等候的倫海和兩個侍衛進來,將木板抬了出去。按照耶律德寶的指示,用繩子搭在樹杈上,然後繩子頭拴在木板一頭的凹槽里,拉緊繩子,待木板一頭被吊起時,耶律德寶抱著木板,用力的往坑對面的谷口處推。繩子慢慢往下松,一會功夫,木板已經搭在了大坑之上。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有些暗了下來。
耶律德寶做了個手勢,意思就是我們可以通過了。
「繼續往前走!」我揮了揮手,御林軍在前面,踩著那木板直接到達了谷口,我看著他們從木板上到了那緊容許一個人穿過的一線天谷口,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只是不明白這種不舒服所為何來,勉強壓了下去。舞成公主也已經從轎子上下來,畢竟木板寬度有限,若是抬著她過去,說不定一個不穩,就把她給掉坑里了。看這坑這麼深,若是真掉下去一個人,想必不死也要重傷。
舞成公主走到我身邊,看著御林軍過那獨木橋。問我︰「哎,你說這谷口為什麼好好的要挖一個大坑?而且還弄個木頭板做橋。看這木板的寬度,怕不是有好幾百年了吧。」
我瞄了一眼舞成公主,沒有理她。
舞成公主鬧了個沒趣,氣哼哼說︰「喂,本公主跟你說話呢,你能不能別裝作沒有听到?你是因為本公主來遼國和親,跟你再無可能,所以才心有怨懟,所以才故意不理本公主的嗎?」
我刷的一下子回過頭,瞪著舞成公主︰「你听著,在別人眼里,你或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是國之嬌女。但是在我明旭峰的眼里卻狗屁不是。我有我自己喜歡的人,但絕對不是公主你。以後公主有事的時候直接說事,沒事的時候,就不要在我面前晃了。」這個刁蠻的公主,總是在我想念蘇蘇的時候,頂著一張跟蘇蘇一模一樣的臉來惹我。本來我這些日子做夢再也回不到我本來自己的世界中就窩火的很,結果她卻還來觸我的霉頭。活該倒霉了。
「你……你……」舞成公主看著我,簡直不敢相信我會對她說這樣的話。
我也不理她,對倫海說︰「倫海,御林軍已經過去一多半了,你現在講公主護送過去。然後留在那里保護公主。」
「是。」倫海答應一聲,走到舞成公主身邊。舞成公主早就听到了我說的話,冷哼一聲,說︰「本公主不用你派人送,難道本公主不會自己走嗎?哼!」氣哼哼拂袖而去。倫海帶著兩名侍衛連忙跟了上去。
終于所有人都通過了谷口。只是耶律德寶卻始終都留在原地,一張髒兮兮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如何。當我最後一個牽著馬走到谷口時,回頭望過去,耶律德寶站在坑邊上,痴痴的樣子,竟像是傻掉了一樣。「耶律德寶,過來吧。」我對著他喊了一聲,然後朝他招了招手。耶律德寶歪著頭看著我,卻並不動。
「將軍,天色已經不早了,如果咱們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一個地方安營扎寨,那麼天很快就會黑了。」倫海湊到我跟前提醒我。
我抬起頭看看天色,確實已經不早了,我們已經趕緊離開這里。想到這兒,揮揮手說︰「保護好公主,繼續往前走。」
「是,將軍。」所有的人都應諾一聲,都知道接下來是要找休息的營地,所以格外的有精神。加快腳步,蜂擁的去了。我在最後,看著後面始終站著不動的耶律德寶,只是谷口內的光線比外面更暗,站在里面的耶律德寶也變得不真切起來。只是他始終一動不動的站著,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僵在那里。我皺起眉,搖搖頭,調轉馬頭,朝著前面的人群追了過去。
山谷外的路並不平坦,倒像是一個一個的小山包連綿成片的樣子。路面也不平坦,碎石散布。山包上倒是有不少的樹林,顯的郁郁蔥蔥,只是天色黑下來,風吹過樹枝葉間的聲音和大片影影綽綽交相呼應,倒是更讓人心里生出一些寒意來。三千多人,找了一個背風的小山包後面一塊相對平整的地方安營扎寨。也有人開始撿柴,已經生起了第一口鍋開始做飯。看周圍這個樣子,並不像是短距離內有人煙的樣子。耶律洪才也說過,遼國有些地方地廣人稀。走兩天也未必會有住人的地方,所以提議多帶了吃食之物和幾口大鍋。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我坐在一塊比較圓滑的石頭上想著心事。明門金氏的死,已經在我心上留下了不可泯滅的痛,而我留在這夢外的世界中再也回不去真正屬于自己的世界,這跟蘇蘇,究竟算是生離還是死別呢?想到蘇蘇,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可能看到了我長睡不醒的樣子,或者以為我已經死了,把我火化,或者疑心我死的不明不白,因而報警?舞成公主大概還生我的氣,所以找了個隔了我很遠的地方坐著,沒有她的打擾,正好清淨。
倫海代替了我做了臨時的執行官,派了更多的人出去撿柴生火做飯。人多力量大,沒有多一會,幾口大鍋已經都支起來升起了火,飯香味也已經開始在周圍繚繞,讓人食指大動。也許是因為走路跋涉的關系,所以聞到飯香味,所有的人無不是臉上露出饑腸轆轆的樣子。生起的火堆更加讓四周顯的漆黑一片。因為到了這夢外的世界,日子過的糊涂,早已經不知道到了什麼時節,天上看不到月亮,倒是星星顯得格外明亮,密密麻麻布滿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