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狀元也許對韓侍郎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畢竟自己唯一的兒子能在舉國千萬人中月兌穎而出中了頭名狀元。殿試過後就成了天子的門生,還可以留在京中為官。如果不出任何意外。自己的兒子在未來會步步高升。父子兩個同朝為官,為皇帝的肱骨之臣,何等的榮耀。只是對于韓文峰本人,倒是並不在意這個,就算是中了頭名狀元,本該是跟同榜的其他進士在高中當天到處去宴會應酬什麼的。他也借口身體不適推辭了不去。在他而言,中與不中本沒什麼不同。倒是以前就愛附庸風雅的一幫子人,听說他中了狀元,天天到府里來求見,說是想千金求取他的畫或者字。更有甚者還有人告訴他之前他送人的畫,也被炒熱了,價格翻了幾十倍。這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暗下決心,以後怎麼也不再做贈畫贈字的事情。畫畫寫字本就是自己的愛好,卻因為一些附庸風雅或者拍馬屁的人而成了庸俗。
府門外鬧鬧哄哄了一整天。韓文峰自己在房里也躲了一整天。這讓韓侍郎頗為無奈。朝中與他交好的幾個大臣,也派人來祝賀。事後少不得要讓兒子親自登門去謝,但是依照兒子的脾氣,這樣的事情估計是萬萬不肯做。這讓韓侍郎頭痛不已,一邊吩咐管家在門口給前來賀喜的人發點花紅賞錢,一方面自己親自登門,去給各個派人來賀的大臣回禮拜訪。忙的不可開交。
「公子,老爺出門去了、」書童韓少通被韓文峰打發去前面探听消息,此刻回來書房告訴韓文峰。
「爹出去了?真是太好了。」韓文峰放下手中的筆,憋在房中一天,哪兒也去不了。真是悶壞了。暗忖這個時候,也許能找到曹震霆,兩個人找個清靜的所在,好好的喝上點。想到這里站起身,吩咐韓少通︰「少通。給我準備衣服,我梳洗一下出去。」
「是,少爺。」韓少通自小就跟著韓文峰,自然知道他這位少爺的性子。一向是桀驁不馴。想法也是天馬行空。不能以常理推斷。想到這里趕緊的去取韓文峰的衣服。
韓文峰簡單梳洗了一下,換上衣服就出門。平日也就是韓侍郎在家管著他,至于他的娘親,自從他出生那天起,就捧在手心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寵愛到只要兒子說出來的,就沒有不行的地步。所以韓文峰听到自己的爹出去了,正是自己出門的大好時機,哪里還會放過。
韓家大門口,守門的是韓道全。韓言,韓元。三個人正在討論白天韓林韓進被貓抓傷咬傷的事情。一抬頭看到自家少爺過來了,連忙從門房出來,恭敬的行禮︰「少爺,您怎麼到大門口來了?」
「是你們幾個小子在這兒啊。正好我要出去有點事。給我把馬牽出來。我出去一趟。」韓文峰吩咐了一聲。
幾個家丁相互對視了一下,韓道全說︰「少爺,不是小的們不听您的話,只是老爺走的時候吩咐過,他老人家說他一走,您一定會趁機溜出去。老爺讓我們見著您就跟您說一下,您高中了狀元。不出去見客,更不出去應酬。既然您對外說會試過後人累垮了,不能出門,那麼這幾天就不要出去了。以免的被人看到了說您騙人,對您的信譽不好,尤其是您現在中了狀元。也算是有功名的人了,這些更應該注意。」
韓文峰听了這話,伸手彎起手指給韓道全腦門上就彈了一下,然後說︰「哦,我爹說的話你們就听。我說的話你們就不听了是吧?你們怎麼這麼笨,就不知道變通呢?現在天色也暗了,我爹出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回來的時候若是問起我,韓少通自然會告訴我爹我睡了,難道我爹還真的去掀開我的被子看看我在不在嗎?到時候我不說你們不說,我爹不會知道我私下出去的。再說我出去也只是找曹探花去有事商量,沒有旁人知道的。好了,別墨跡了,給我開門吧。」
幾個家丁再次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敢去開門的。
「行,沒人給我開門我自己開。」韓文峰自己走上去就要開門。
「哎——少爺少爺。」幾個人連忙上前攔住。韓言哭著臉說︰「少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老爺走的時候可說了,如果我們沒有看好大門,放少爺出去,老爺回來直接就趕我們出府。少爺啊,我一家都在府里。被趕出去的話都不知道住哪兒。您行行好,听老爺的吧。我們實在是不敢放您出去啊。」另外幾個也立刻跟著說︰「就是就是,少爺,我們可不想被老爺趕出去。」
韓文峰看著眼前的幾個家丁,過了半晌才說︰「對了,少爺今天中了狀元,還沒有給你們發賞錢,是吧?」
幾個家丁知道他這是變著法的想出去,都不敢接茬。唯唯諾諾的听著。
韓文峰從身上模出一把散碎銀子,伸手在幾個家丁眼前晃了一下,說︰「看到沒有?這是少爺給你們三個的賞錢。你們這幾個小子少爺我也不是不知道,都是喜歡耍錢的主。有了這些碎銀子,你們可以玩上一晚上。現在的時辰,等我出去了,街上也沒人了,有誰會看到我韓文峰出過府門的?對吧?而且我向你們保證,我出去就是為了去找曹探花。我爹更是不會知道我出去了。所以這又有錢拿,又能不得罪我爹和我的三全其美的法子。你們幾個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
幾個家丁看到銀子,眼中齊齊亮了一下,只是想到韓老爺走的時候對他們拉下臉說的那番話可不是鬧著玩的,唯有咽了口唾沫,齊齊說︰「請少爺莫要為難我們幾個。」
韓文峰再想往前走,被韓言抱住了大腿,掙月兌了幾下,怎麼也掙月兌不開。看看另外兩個同樣一臉防範生怕自己開門的家丁。嘆了口氣,說︰「算了算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你們守門吧,我回去了。」說完甩開韓言,調頭往回就走。抓銀子的手在三個家丁期盼的眼神里,將銀子又塞回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