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真如初夏之前說的,在京城,脂粉行業是個大大的商機。
今天經幾個小姐一提,雲菀沁聯想到,藥妝,更是潛力無窮。
藥與妝,也許真的能像書中說的,完美結合之下,既能叫人永葆青春,又能治一些可能連正統醫學都治不好的毛病?
而若到時真的能夠在這方面有造詣,眼前這些官宦千金們,全部都是潛在貴客。
雲菀沁有些興奮,掌心冒出細汗。
以前,她根本沒考慮過賺錢這個問題。官宦家的千金,吃穿不愁,還賺什麼錢?
前世,她沉溺閨中,高貴清雅,不屑銅臭污手。可是,經歷過一生,她方知道,銅板這個東西,其實是很可愛的。
否則,愛好攀附權貴的爹爹年輕時,怎麼會肯與商戶出身的娘親成親?有了錢,方能斡旋官場,上下打點。而,白雪惠母女又怎麼會覬覦自己的嫁妝?
錢財這玩意兒,永遠不嫌多。
趁大宣如今是盛世光景,商業蓬勃,有錢傍身、以防萬一絕對不是個壞事,何況還是興趣使然。
雲菀沁心思活絡了。若說之前的志願是要保住娘遺留的鋪子、花田和花圃,那麼現在開始,不僅要保住,還要發揚光大。
槐樹下,小姐們麻雀似的說著話,殊不知隔著一堵粉牆背後,佇立著一抹英魁修拔的人影,也停了許久。
夏侯世廷凝視中間的女孩。
不到及笄的年齡,一笑一顰,卻擁有著強烈的光芒和自信,烏黑豐厚的秀發在金黃色的陽光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暈,雪膩肌膚透著活力的酡紅,讓人看得不能挪眼。
櫻桃紅唇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如落玉滴盤,鋃鐺清脆,叫身邊的人不願漏一個字。
听說她跟慕容二少訂過女圭女圭親?
夏侯世廷英眉一聳,慣性地模了模玉扳指,不知道為何,心坎就像被人撥了一下。
「三殿下。」有聲音在背後響起。
沈肇半天不見他回,找了過來,在背後已經站了半天,雖然不敢相信,但還是只能告訴自己,秦王今天來侯府的目的,居然是為了雲菀沁。
他心忖,秦王還未曾立正妃,王府暫時也沒听說有侍寢的姬妾,私生活慣有潔癖,潔身自好,可——誰又知道他私下如何?或許只是為了取悅聖上,而故意裝出來的?畢竟秦王的出身被許多人盯著,不容許他行差踏錯一步。可再如何,他畢竟是個皇子,若看中了一個女子,就算隨時隨地享用,旁人也不能說什麼,何況雲玄昶是個巴結權貴的,對方眼楮一眨,只怕他將女兒親自送上別人床榻的事兒都做得出。
一想到秦王保不準會對雲菀沁做出什麼事,沈肇心跳加快,握緊了拳。
夏侯世廷收回目光,應了一聲︰「嗯。」長腿一轉,離開了粉牆,走了幾步,卻又扭過頭︰「喂,你流汗了。」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著搶了自己狗糧的家犬……
沈肇忍不住了,開門見山︰「三殿下今日來的目的,可是為了雲小姐?」
夏侯世廷看出了面前男子的心思,原來,這小子是雲菀沁的裙下之臣。
夏侯世廷清駿面孔上添了一抹難察的深意︰「你多慮了。」
多慮?就是說對雲菀沁沒意思?那為什麼如此注意她?沈肇一臉的不相信,卻緩道︰「殿下可要記得自己說的。」
這——是威脅?還是提醒?夏侯世廷權當後者。
粉牆那邊的女子,是這麼個搶手餑餑嗎?有了未婚夫慕容泰,還能叫沈家公子在意?
夏侯世廷聳了聳肩︰「別人爭的東西,本王向來不愛參與。」音一落,揚長而去。
——
秦王和沈肇前腳離開,粉牆那邊傳來侯府下人的說話,越來越嘈雜,壓住了千金小姐的聊天。
知道出了事兒,幾位小姐匆忙去往前廳,雲菀沁也一起過去了。
天井內,侯府大管家對著老侯爺附耳說話,老侯爺臉慢慢發紫,額上的青筋都快冒出來了。
一群賓客竊竊私語。半天,慕容老侯爺才朝眾人拱手︰「老夫有點事情,勞煩各位先進廳坐一坐,由安兒代替老夫接待!」說著瞪向雲玄昶,鼻子哼了一聲。
雲玄昶意識到不妙,趕緊跟老侯爺一起下階離開
老侯爺一走,議論聲更大了,慕容安根本就管不住。
「真的假的?雲家二小姐跟慕容二少……」有人瞪大眼。
「我兒子剛過來跟我說了,都……月兌光了!抱作一團呢!一群公子哥兒進去看個正好!」賈公子他爹,御前侍衛統領賈大人壓低聲音。
「天啊,這……太傷風敗俗了!」
隔著屏風的女客那邊,白雪惠也听到風聲,驚得手足無措,料不到女兒怎麼回來,更不知道女兒怎麼會在這種場合與慕容泰做出這種事,想要過去看一眼,卻被座位上的慕容老夫人冷言喝住︰
「雲夫人!」
慕容老夫人剛听說雲菀霏偷跑去西院勾引愛孫,兩人月兌光了被人捉奸,也差點氣得吐了血,現在只恨不得當場將教女不善的白氏大棍子四仰八叉給架出去,為了顧全大局,不鬧大,只好先忍著。
有官宦夫人和小姐在場,老夫人的話沒明說,可臉上分明寫著「你還嫌丟丑丟得不夠嗎」幾個大字。
官眷們目光鄙夷地望過來,白雪惠只覺身上被鑿了洞一般,千瘡百孔,快暈過去了,完了,這次女兒完蛋了。
……
廳里正是氣氛緊繃,初夏在門口看著好戲,轉過頭,卻見雲菀沁表情不對勁兒,臉上浮了兩抹酡紅,身子還有些打晃,心知不妙,趕忙一攙,訝異地問︰「小姐,你怎麼了?」
雲菀沁意識到了,滿府找畫扇時這藥發作,在水榭邊站了會兒才好,剛剛給幾個官宦小姐講解脂粉常識,耗了力氣,藥性又翻動起來,看來,這藥禁不起運動。
她屏住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用力,跟初夏說︰「白氏在我茶水里下過一些狼虎藥,我低估她的狠毒了,想不到這藥這麼厲害,你把我扶到侯府的西南小院,那兒有個長年廢棄的小廂房,然後你去廚房提一大桶水,再舀些綠豆粉來。」這樣子若被人瞧見,一問一查,就知道是自己掉包了藥茶,安排了今兒的丑聞,況且,前廳人多,等會兒萬一神智不清,像慕容泰和雲菀霏一樣做出失儀的舉止,太出糗了。
初夏這才明白小姐為何要自己把茶水掉換,雖然奇怪小姐怎麼會如此清楚侯府房間,還是趕緊先把她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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