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之一品名醫 第62章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作者 ︰ 六月紫

徐月荷的手,一時僵在那里,訕訕的縮了回來。

這熟悉的女聲,令蘇清婉微微皺眉,轉頭看去,在大堂另一側站著的女人,正是林含雪。

她今日一襲白裙如雪,一直拖到腳踝,顯得整個人都很仙氣,面紗也取了下來,可以看到那張美麗含情的小臉,已經好了很多,紅腫消退,漸漸露出了原本白皙的膚色,剩下的一點微紅,已經可以用碎發遮掩住,顯然用了蘇清婉的凝脂膏,她那過敏的臉,恢復的很快,眼看著就要大好了。

可是,她並不感謝蘇清婉,相反,她對蘇清婉充滿了怨憤,因為蘇清婉不僅勾走了她的夢中情人顧雲棠,還害得她被上官建拋棄,成了西梁縣的大笑話,因此,蘇清婉一踏進來,她便將充滿仇恨的目光,釘在了蘇清婉的身上。

隨著林含雪那聲刻薄的譏諷,她身側圍繞的一群千金,都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在她們惡意的目光里,徐月荷手足無措,很是狼狽,兩只手在衣裳下擺蹭了蹭,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好了。

「蘇清婉,怎麼哪里都能看到你呢?你們兩個,不會是混進來的吧,就你們這樣,嘖嘖……我都替你們羞愧。」

林含雪得意的拿起腰間掛著的一枚白色玉牌,揚了揚,紅唇微咧,「看到這個沒?你們連這個都沒有,還敢在那,模這里的寶貝!」

「又不是你的,我模一下,咋的了?」徐月荷惱了,一叉腰,羞怒交加的喝道。

「錯。今兒這個就是我的了。」

林含雪冷笑一聲,手輕輕一招,招來這里的侍者,趾高氣揚的走過去,擠開驚愕的徐月荷,「我要買那個陶罐。」

林含雪到櫃台交了銀子,在徐月荷郁郁寡歡的目光中,當場接過了侍者雙手恭敬遞過來的陶罐,「林姑娘,你真有眼光,這個童子牧牛陶罐,屬于您了。」

林含雪得意的抱著那陶罐,忽然往徐月荷面前一送,水眸眨了眨,一副大方的模樣,「想不想仔細看看?罷了,今兒本小姐心情好,就給你瞧瞧吧。」

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的蘇清婉,陡然覺得不妥,她可不覺得,林含雪是個大方之人,果然,下一刻,她敏銳的撲捉到了,那雙水杏眸子中的一絲毒意。

心中暗叫要糟,正要出聲提醒,卻見徐月荷已經忍不住伸手去接,就在她手指觸到那陶罐壁的一瞬間--

「砰」一聲。

那名貴的陶罐頓時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徐月荷「哎呦」驚叫一聲,呆愣住了,臉上隨即浮現出又害怕,又惋惜的神情,那可是整整300兩紋銀啊!她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

「嘖,我好心給你模模,你居然故意摔了我的寶貝!」

林含雪立時擺出一副心痛的表情,尖尖的指尖,如同釘子一樣,戳向徐月荷的面門,尖聲道,「賠!你們賠償我!」

「你,你血口噴人,明明不是我摔的……」徐月荷慌了,結結巴巴的解釋起來。

「哼,不是你摔的,是誰摔的?大家可都看到了,我看你如何狡賴!」

林含雪扭頭,朝身邊的千金們問道,「是不是,你們看到沒!」

眾千金都是與林含雪玩的熟慣了的,自然眾口一詞,指責是月荷故意打破了陶罐,勒令她賠償,眾人齊齊的噴向徐月荷,那陣勢,嚇得月荷圓圓的臉盤子,都刷白刷白的。

「莫慌,大不了賠他們300兩就是。」蘇清婉緊緊拉過徐月荷,安慰一聲。

這種事兒,只發生在短短一瞬間,哪里說得清楚?只怕是越描越黑,而且這林含雪,明明就是存心報復,身邊那些證人,都是她的人,這古代又沒有啥攝像頭之類,真相如何能夠還原?只怕她們是得吃下這個悶虧了。

「哈,蘇清婉你想的真美,方才是300兩,現在可就是600兩了?!300兩是我買的價,可是這個寶貝,可是我的心頭好,不給600兩,本小姐就要找風月樓的人,來處理了。」

林含雪冷笑一聲,眼中十分盛氣凌人,環胸而立,「而且,你們也別想開溜,這風月樓的規矩,損壞了寶貝,就要按價賠償,否則,你們是出不了這個門的。」

「600兩?你怎麼不去搶?!你殺了我,也沒有600兩,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徐月荷氣的整個身軀都顫抖起來。

「是誰在我風月樓,喧嘩吵鬧?」一道冷淡微啞的女聲,卻帶著極大的威懾力,在樓梯口響起。

眾人一驚,扭頭看去,只見一位身量高挑,身材窈窕的女子,款款走來,梳著簡潔大氣的高髻,發髻上,只插著一支造型古樸的烏木簪子,她身上,一襲考究的純黑色長袍,將整副凹凸有致的嬌軀,都緊緊包裹了起來,黑衣黑靴,甚至連頭上,都帶著黑色的帽子,垂下黑色面紗,將臉龐遮掩了起來,只半露出一抹艷色紅唇,仿佛夜幕降臨前的最後一抹霞光,顯得十分神秘。

女子的身後,還跟著四個面目沉冷,一色青袍的男子,那四個漢子,個個眼中精光內斂,顯然都是功力深厚的練家子,但是他們跟在女子身後,卻顯然萬分的恭敬。

「我是風月樓的老板。發生何事?」女子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停留在蘇清婉的臉上時,卻是微微一亮。

居然是風月樓的神秘幕後老板,李黑鳳!

眾千金倒吸了一口涼氣,皆是興奮非常,忍不住瞻仰起風月樓老板的風采來。

林含雪回過神來,立即搶著惡人先告狀,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又求那李黑鳳為她做主,急道,「老板,他們欺人太甚,若是不令他們賠償,可是要壞了這風月樓的規矩!這個陶罐,價值起碼600兩,我不會看錯的,就讓他們陪我600兩,趕出去便是!」

「說的不錯,我們風月樓的規矩,不能壞。」李黑鳳緩緩的點了點頭,「照價賠償,天經地義。」

「老板果然是明白人!」林含雪見李黑鳳贊同,頓時高興起來,得意的瞟了蘇清婉一眼。

「林小姐說這個陶罐價值600兩,而林小姐你已經付了300兩,再付300兩,此事便算了了。」李黑鳳淡淡道,「我風月樓不會再追究。」

她的聲音,無比冷淡,听在眾人耳中,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什麼?!」林含雪差點吐血,水杏似得眸子,睜得老大,驚詫道,「老板你弄錯了吧?這個是她們摔壞的,要賠錢也是她們啊!」

「林小姐。」李黑鳳重重的咬了這幾個字,眉頭一點點顰起,一絲冷笑道,「我們風月樓,養的並非閑人,那寶貝怎麼沒的,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如何,可還要追究下去?」

「在我們風月樓尋事,你只怕找錯了地兒!」李黑鳳的聲音沉啞,威肅中透著重重的寒氣,讓人心中大震。

「我……」

在這似乎無所不知的女人面前,林含雪頓時泄了渾身的勁頭,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連帶著她身邊的一眾千金,都是噤若寒蟬,不敢再絲毫幫腔了。畢竟這是人家風月樓的地盤吶,若是惹了事,那李黑鳳身後的四個精壯漢子,隨便一個,就能夠將她們像丟小雞一樣,丟出去!

在李黑鳳那強大氣勢的威壓下,林含雪灰溜溜的又繳出了300兩,卻是恨得銀牙咬碎,氣的一張小臉煞白,心里詛咒了蘇清婉一千一萬遍。

憑空花了600兩,非但沒能報仇,反而還受了這等閑氣,林含雪哪里咽得下這口氣,不過身在人家的地盤,她又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只得生生吞下這個啞巴虧。

李黑鳳這才滿意了,轉向蘇清婉,快步走過去,淡漠的眸子里涌出熱切來,「蘇大夫受驚了,都是黑鳳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哪里,還要多謝李老板明察秋毫,為我等解圍,清婉感激不盡。」蘇清婉深施一禮,笑容盈盈。

眾人看這兩人熟絡的樣子,皆是大驚失色,都猜想,蘇清婉這個村姑模樣的女人,如何能攀上了傳聞中冷清高貴,向來待人冷冰冰的李黑鳳?而且,這李黑鳳對待蘇清婉的態度,簡直讓眾人跌破眼鏡!

尤其是那林含雪,簡直就要將嘴唇咬出血來,沒想到啊,蘇清婉居然有這樣的背景,居然和這風月樓的老板是老相識!怪道她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搞得苦不堪言。

「蘇大夫乃是黑鳳的救命恩人,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李黑鳳那雙原本漆黑淡漠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欽佩和感激之情,表情十分誠摯。

原來,半個月前,李黑鳳身患惡疾,曾經到蘇氏藥館求診過,正是蘇清婉治好了她的病,因此,她將蘇清婉視作救命恩人,那兩張墨玉玉牌,自然也是她為了答謝蘇清婉,而送給她的。

在眾人一片羨慕嫉妒恨的復雜的眼神中,李黑鳳忽然走到徐月荷的面前,淺笑道,「這位是蘇大夫的朋友麼?」

「對,我叫徐月荷,方才的事,真是多謝你了!」徐月荷一臉感激,深深的鞠了一躬。只要不要她陪那600兩,甭說鞠躬了,磕頭都成,剛才的事可真是嚇壞她了,讓她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李黑鳳伸出手,輕輕扶住,粗啞的聲音里,有平穩的力度,「不必如此多禮,蘇大夫的朋友,就是我李黑鳳的朋友。」

「嘿嘿,對,大家都是朋友。」徐月荷抓抓頭,瞧了蘇清婉一眼,一咧嘴,憨憨的笑開。

「你喜歡的那只童子牧牛陶罐,是沒了。」李黑鳳順手一指,右邊陳列的粉彩牡丹紋盤口瓷瓶,「那邊那只,你瞧著如何?」

「好看,忒好看了!」徐月荷順著那方向一瞧,只見那粉彩牡丹紋盤口瓷瓶,素雅美麗,高貴大方,顯然要比方才那只童子牧牛陶罐金貴的多了,她下意識的月兌口贊道。

「來人,將這只瓷瓶包了,給這位姑娘。」李黑鳳淡淡一聲,眉頭間沒有一絲不舍,仿佛她送出去的,不過是一只包子,饅頭。

話音一落,眾人的眼楮立即瞪得溜圓,簡直嫉妒的要發瘋了,那只粉彩牡丹紋盤口瓷瓶,可是價值800兩啊!

林含雪更是感覺胸口一堵,血氣翻騰,連眼前都黑了一黑,身子一軟,差點栽倒下去,幸而被身邊的千金們扶住。

「不,不……我不能要,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真的不能要!」徐月荷驚慌的都快要哭出來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感覺舌頭都打結的不會說話了。800兩啊,把她全身的骨頭都拆了賣了,也賣不到啊!

「你是蘇大夫的朋友,又是第一次來,這份薄禮,就當是見面禮了。」

李黑鳳卻是不以為意,轉向蘇清婉淺笑道,「二樓拍賣要開始了,希望蘇大夫和徐姑娘今晚玩的愉快。」

言罷,李黑鳳轉頭吩咐侍者道,「還不快帶蘇大夫和徐姑娘上去?她們是我風月樓的貴客,好生招呼著,不得有任何閃失。」

李黑鳳的人,做事效率極快,說話的功夫,便已將那粉彩牡丹紋盤口瓷瓶包好了,送到徐月荷面前,徐月荷仿佛還在夢中,連連咋舌,卻又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模。

「好了好了,先擱在底下吧,莫忘了我們還有正事。」蘇清婉輕輕拖了徐月荷的手,輕盈的一個轉身,步伐優美的朝著二樓的樓梯走去。

「天啊,清婉,那個,真的是送給我的麼?」

徐月荷邁上樓梯的腳步,都興奮地有些虛浮,兩眼發光,急切道,「來,你快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傻妞。」

蘇清婉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戳了一下徐月荷的大腦門,嗔道,「人老板都說送給你了,風月樓的老板說的話,能是唬你玩的麼?」

一邊蹬蹬爬樓,蘇清婉一邊將袖子里的黑色玉牌拿出來,替徐月荷系在腰帶上,又將另一個,系在了自己身上,免得再有林含雪那種不開眼的女人,來挑釁。

走上樓梯,在走廊里聚著閑嘮的一眾千金們,打眼一看到蘇清婉和徐月荷,正想著拿來嘲諷幾句,找找優越感,眼光落到她們身上的黑色玉牌後,眼都看直了,生生將沖到喉嚨的話,給咽了下去。

在這個地方,帶著黑色玉牌的人,都是風月樓的上上賓,可不是她們得罪的起的。

進入二樓的大堂,徐月荷的嘴都張的合不攏了,這里的裝飾,厚重大氣,四周的牆壁上,掛著深紫色的簾幕,顯然是比一樓的,更加富麗堂皇,美輪美奐,而且並不顯得俗氣,細節處,處處現出主人高雅的情調,和獨到的眼光來。

拍賣已經開始了,台子下的一排排座椅上,已經坐滿了賓客,漸漸熱鬧起來。

而大堂里的台子上,出現了一位萬種風情的女子。

她容顏艷麗嬌媚,雙目靈活,肌膚如玉,仿佛在牛女乃里潤澤過一般,而頭上挽著一個大大的發髻,上面插著六根華貴的金釵,金釵頭部,又綴以祖母綠的貓眼石,左右各三支,如同孔雀開屏,很是耀目。

雖然身材,算不得十分高挑,但是一襲深紅色莊重的長裙,將她傲人的身材,勾勒的無比曼妙,該翹的翹,該圓的圓,沒有一分長得不美麗,真是一個天生的尤物,尤其這個尤物,老天不止賜予了她無比的美貌,還有舌綻蓮花的能力,那麼她已經能夠橫掃千軍如卷席了,什麼樣的男子,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若是定力不夠的男子,只怕當場就要飆鼻血了,好在台下的男人都是一方權貴,還算是見過世面的,雖然熱血沸騰,倒也不至于鬧出洋相來。

她正是風月樓的金牌主持人,金玉人,也是這風月樓的頭號招牌,已經連續蟬聯了十二年,不知有多少達官貴人,到這里一擲千金,只為了一睹她的風采。

「看了她,我都覺得我算不得女人了。」徐月荷吶吶道,有種自慚形穢的,想一頭撞死的沖動。

「別想不開,和她一比,大部分女人,都算不得女人的。」蘇清婉玩笑一聲,拉了看呆的徐月荷,悄悄在最末一排的位置坐下。

金玉人不愧是金玉人,一番舌綻蓮花的開場白,將即將開場的寶貝渲染的神之又神,頓時將現場氣氛推向了高潮,台下的權貴們都熱烈無比,口中呼喊著趕緊上寶貝。

能讓眾人如此激動的,自然並非凡品,今天第一個出場的寶貝,便是素有「天下第一劍」之譽的湛盧寶劍。

接著,幾個青衣漢子,抬上一只錦盒,放在金玉人面前的聚寶台上,復又退下。

蘇清婉微眯了眯眸,只感覺那盒子未打開,便有劍氣激射而出,不由輕聲嘆道,「好劍!」

金玉人縴手打開錦盒,從里面拿出一把劍來,高高舉起,抑揚頓挫的道,「今日拍賣的第一件寶貝--湛盧劍。所謂乾坤開勝地,紫氣抱盧山,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冶子,在此靈山鑄成此劍,相傳湛瀘劍出爐之後,便身有靈性,能夠認主,並且只認當世名君為主,昏庸之君不能控。因此,湛盧劍是一把仁道之劍,而仁者無敵,各位,誰想要獲得這把無敵之劍呢?起拍價,僅僅五千兩!」

這把寶劍,通體黑色,並沒有一般寶劍的鋒利,反而有一種沉重和寬仁的沉澱,就象歷史長河的一只深邃之眸,高高懸起,警示世人。

蘇清婉雖然贊嘆,但對寶劍沒有興趣,便只是饒有興致的望著眾人出價,這種熱血沸騰的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誰不願意體驗一把做仁君的無上榮耀?因此現場的氣氛,空前的激烈起來,叫價聲此起彼伏。

「八千兩!」

「一萬兩!」

「一萬兩千兩!」

「兩萬兩!」

最終,那把湛盧劍,以兩萬兩紋銀的高價售出,得到它的那位賓客如獲至寶,笑的咧開了嘴。

後面,又陸續拍賣了名家字畫,玉器古董,甚至還有一匹絕世名駒,堂內的氣氛,越來越熱烈,簡直就像是燒開了一鍋水,叫價聲不絕于耳,不過蘇清婉並不感興趣,只懶懶的倚靠在舒適的大座椅上,側耳傾听,只有在听到一些上了年份的草藥的時候,才會有點興致,不過那些藥材,都比不上她的那棵300年份的極品野山參王,居然還都拍出了天價,這讓蘇清婉不禁感嘆,大曌國的有錢人,真多啊!

「清婉,你快看!是你的雨花石!」徐月荷的大眼眸猛地一亮,伸手就大力的推蘇清婉。

蘇清婉連忙坐正了身子,看向台子上,那張華麗的梨花木大聚寶台上,果然擺放著她送來的雨花石,幾十枚極品雨花石,在盤子中拼成「萬壽無疆」四個大字,連同一個酷似壽桃的大雨花石,極富意趣。

「這是什麼東西?又非玉器翡翠?」人群中有人質疑道。

「好看倒是好看,只是說到底,就是堆石頭罷了,哪里值得花銀子?」

「下面,玉人要隆重為大家推薦的一樣寶貝,可是大家從未見過的世間稀品--多色絲紋瑪瑙雨花石。」

金玉人扭了扭妖嬈的腰肢,笑意滿滿,「大家看,這寶石色彩斑斕,玉質天章,包羅萬象,又極富雅趣,乃是」石中皇後「,觀之令人心曠神怡,賞之可意安體泰,傳說還可通靈。不論是買回去書齋添趣,拭幾焚香,邀兩三好友共賞,還是作為壽禮送人,都是極好的,各位有沒有心動呢?起拍價僅僅1000兩,機會難得哦!」

「美是美,只是不知值不值這個價。」

1000兩對于堂中之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也無非是買個樂子罷了,而且這樣特別的造型,用來做壽禮,十分新奇,再妙不過,只是從未見過這樣奇特的石頭,不知如何鑒定其價值,一時眾人倒是躊躇起來。

蘇清婉心中也有點忐忑,畢竟這個朝代的人,並不知道雨花石的價值,而且並無形成玩石之風,她此番拿出來獻人,也無非是踫踫運氣罷了,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

相對于之前的熱鬧場面,這次的便冷清的多了,一時之間,都沒有人開口叫價,金玉人也有點著急,眼看著這寶貝就要流拍,她也很是無奈。

「我要。」忽然一個淡淡的男聲響起,聲音不大,但是卻透進每一個人耳中。

眾人皆是好奇望去,只見坐在最後一排的一個白袍男人,眉目淡淡,倒是沒有什麼多余的神情。

「哦,這位公子出價了,太好了,公子目光如炬呢,還有哪位爺要出價嗎?」金玉人很是興奮,沒想到這石頭,還真能拍賣出去。

誰知道她話音未落,又听到另一個粗沉的聲音︰「兩千兩。」

出價之人,是一個土豪富紳,平日里就喜歡擺弄這些奇石古玩,他倒是很看好這尊「萬壽無疆」,雖然搞不懂,這石頭值不值錢,但覺得這造型十分霸氣,趕巧他老母即將過壽,便打算買來,博老母歡心。

「三千兩。」白袍男人頭也不抬,懶洋洋的將頭後仰,仿佛對那台上的寶貝,不甚上心,這倒是令蘇清婉覺得甚為奇怪。

「四千兩。」那富紳哼了哼,很不屑的盯了白袍男一眼。

「五千兩。」白袍男人一臉漫不經心。

那富紳頓時一頭汗,不過就是堆漂亮石頭制成的盆景,他再喜歡,也不願意花過多的代價,眼看白袍男人一副志在必得的小模樣,他咬咬牙,只能放棄了,眾人更是嘖嘖稱奇,紛紛議論道,不過是堆石頭,居然還真有人去爭搶。

「好,公子出價五千兩,這‘萬壽無疆’,就歸公子了!」金玉人笑臉如花,小手一揮,極快的落了玉錘,仿佛生怕那白袍男人反悔似得。

「天啊,居然賣出了,那幾顆石頭,居然賣了五千兩!」徐月荷激動地拼命搖晃著蘇清婉的胳膊,簡直把蘇清婉都搖晃的快散架了。

蘇清婉也沒有想到這副作品,居然真的會賣掉,而且買下她的人,就和她坐在同一排的位置上,顯然也是個低調之人,蘇清婉凝目看去,卻見是一個樣貌俊冷的男子,眉間凝著睿智之光,雙手微攏在袖中,雖然意態閑散,十分低調,但是蘇清婉還是一眼看出,他不是一個一般人。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無論怎麼隱藏,氣質總是卓絕的。

本以為這副‘萬壽無疆’,就算能賣掉,買它的,也只會是拿來充門面,附庸風雅的富紳土豪,誰知買主,居然是這麼個,看起來極其務實聰慧的男子,這讓蘇清婉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而且瞧那男人的神態舉止,似乎對這‘萬壽無疆’,並不如何感興趣,可是他出價時卻是十分堅決,半絲猶豫都沒有。

雖然想不通,但是賣掉了就好,這已經讓蘇清婉喜出望外了,何況,居然賣到了五千兩的高價!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拍賣大會還在繼續,蘇清婉卻是沒什麼心思看下去了,起身出了二樓大堂,本打算離開,卻得到李黑鳳的邀請,請她上三樓一敘。

三樓,是風月樓用來招待貴賓的地方,蘇清婉不知道李黑鳳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說,心中疑惑著,便讓月荷在二樓等著,自己隨著青衣漢子,到了三樓的一間雅室。

布置舒適雅致的三樓,水晶串成的幕簾,架子上,擺放著銀白點朱流霞花盞,淡淡的燻香繚繞,如蘭似麝。

李黑鳳請了蘇清婉坐下,命人上了香茶,蘇清婉細細觀察,只見幽暗靜謐的房間里,李黑鳳眉間,有深切的憂慮之色,便知她有事要說,也不催,只靜靜的喝著茶,等李黑鳳理順了思路,自己開口。

「蘇大夫,我有一個朋友,心氣郁結,得了重度抑郁之癥。」果然,李黑鳳沉啞的開了口,「我知道你醫術高明,你能否救救他?」

「重度抑郁之癥,病由心生,本非草藥能醫。」思忖了片刻,蘇清婉斟酌著開口道,「不過,我可以試試其他的法子。你先帶我去看診罷,看不到人,我不好說有沒有把握。」

「他不願意見人,也不願意讓人靠近。」李黑鳳一臉為難,攤了攤手道,「更別提讓人醫治了。」

「這我也沒有辦法了,治病講究望,聞,問,切,既是不願意讓人診治,便是神仙也是治不得他的。」蘇清婉無奈的輕搖了搖頭,忽然問道,「那個人,想必對你很重要吧?」

冷漠的臉上,起了些微的波瀾,李黑鳳低了低頭,低啞的聲音里,含了一絲情愫,「我也不知,只知他若能好,我便好了。實不相瞞,我開這風月鑒寶樓,其實也是為了求一靈藥,盼能救他于水火。」

「心病還須心藥醫,只怕人世間的靈藥是不頂用的。」蘇清婉安慰道,「不過你這一番苦心,他必然會知道的。」

「難道,真的沒有法子了嗎?」李黑鳳不甘心的問,面容微微激動起來,滿含憂慮的輕嘆一聲,「他的病又重了,已到了自殘的境地,我很擔心。」

「這樣吧,前些時日我得了些藥材,制幾幅寧神解郁藥,你且煎了給他吃著,不過也別太期望效果,重度抑郁之癥,不是光靠湯藥好的了的,能夠緩解下就算不錯了。」蘇清婉無奈,想了一會,方才慢慢的說道。

「他既有自殘的行為,說明病已經很嚴重了,你們要嚴加看管著。」蘇清婉一臉嚴肅,繼續道,「而且抑郁之癥患者,通常睡不寧實,我那里有些凝神安眠的香,可定神魂,明日你讓人到蘇氏藥館,一並取了去。」

「多謝蘇大夫。」李黑鳳十分感激,仿佛看到了希望般,黑紗上的兩只眼楮,都明亮了起來,並拿出重金相酬,「還望蘇大夫收下。」

蘇清婉立即婉拒,「這如何使得,清婉也沒幫上什麼忙,就不必了,就當相交一個朋友。」心中不由得輕嘆一聲,忽然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能讓李黑鳳這樣的女人掛在心上。

而且,那人居然還是一個不想活的人。

真是想不通啊,誰若是有這樣的土豪做朋友,當真是日子滋潤的很,怎麼會有尋死之心。

李黑鳳再三感謝,這才命人備馬車,將蘇清婉與徐月荷送回了蘇溪村。

垂柳巷,流雲府書房。

這間書房題名「卷雲齋」,布置的簡單大氣,以莊重霸氣的沉黑色為主調,分里外兩進,里面是一間可供休憩的小室,此時一位男子,便慵懶臥在湘竹榻上,塌上散亂的堆了幾本兵書,還散著一些宣紙,上面畫滿了排兵布陣的玄妙陣法,那墨跡未干,使得不大的靜室內,充盈著淡淡的墨香味兒。

而男子面前的黑漆繪紅梅小幾上,擺著一盆雨花石,潤養在天水中,室內清幽的光線下,折射出一些迷離的光華,那修長有力的手指,不時伸出,閑閑的撥弄那幾十枚極品雨花石,瞳仁微縮,欣賞的望著那「萬壽無疆」四個大字,只覺十分霸氣,又將那酷似壽桃的大雨花石拿起來,細瞧一番,復又放下。

這是那個女人的手筆,乃是她親制,這里每一顆的雨花石,仿佛都帶了她獨特的氣息。

心煩氣躁時,雲流墨便靜靜觀賞這盆景,心里便升起了一陣淡淡的歡愉。

隔著一重珠簾,一男一女,身形筆直的站在外室,目光卻是不時的盯著內室的雲流墨,小聲的交談著。

「阿雎,主子何時有這養石之癖了?」東關仁微攏了攏袖口,扯了扯嘴角道,「主子對著那盆石頭,少說也有三個時辰了吧?」

「你不懂。」阿雎淡淡一聲,平靜無波的眼眸里,卻是有情緒流轉其間,「這是睹物思人,聊慰相思意。」

「一盆石頭五千兩,嘖,請恕在下確實想不通。」東關仁雙手抱胸,一臉無奈,「還害的我東某人在那風月樓待了半日。」

阿雎冷嗤一聲道,「你倒虧了?不知是誰買回了西貢良駒?這把越五寶劍,又是哪里來的!只怕帶去的銀兩倒花了個干淨!」

「嘿嘿,什麼事總是瞞不過阿雎你的眼楮。」東關仁尷尬的模模下巴,笑了一笑道,「不過倒的確不虧,你是不知,那風月樓的主持人金玉人,真真是萬中無一的妙人兒啊!只睹她一眼,也值當這趟了。」

阿雎忽然發難,一個胳膊肘子掄過去,重重打在東關仁的胸骨上,那一招又快又狠,毫不留情,直打的東關仁悶哼一聲,捂了胸口,「哎呦」著道,「真真是最毒婦人心,我東某人又哪里得罪你了?!」

「哼,主子命你辦事,你還有閑心看女人。」阿雎眼中浮現出一點異色,卻極快的斂去了,口氣更是冷淡了幾分,「我只是代主子教訓你罷了。」

「阿雎,你真夠狠的。」東關仁苦笑了笑,站直了身體,久久的凝視了阿雎一眼,方才意味深長道,「我看旁的女人,主子又如何會生氣,只怕氣惱的,另有其人?」

「你再胡說,只怕嘴也不想要了。」阿雎端正的臉頰上,浮上一絲微紅,輕輕的別開頭,一句話听來雖狠,語氣卻是綿軟無力的,說的氣勢全無。

心里凌亂的想著,方才那一下,以那人的身手,明明可以閃開的,卻是沒有,是不是到底意味著一些什麼……

「是是,東某人閉嘴就是。」東關仁瞥了阿雎一眼,含笑一聲。這女人若是惱了,他的日子必不好過。

見阿雎的臉上閃過落寞,東關仁忽然笑了一笑,湊到她耳邊,神秘的道,「阿雎,東某人有一禮相贈,你定會歡喜的。」

「怎麼,又切了誰的腦袋?還是胳膊啊大腿?」阿雎毫不客氣的諷刺一聲,翻了個白眼,淡泊的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

上一次,這男人一臉閑散神秘的,說要送她一個禮物,然後就從身後掏出了一個人頭,那是一個打傷過她的女殺手的頭,很新鮮的人頭,面部表情生動驚懼,還滴滴拉拉的淌著血,一看就是才摘下來不久的。

雖然,她自己也是殺人如麻,對人頭這種東西,並不會覺得驚恐,更不會被忽然嚇到,但是她相信,天底下沒有女人,喜歡收到這樣的禮,不管那個人頭是誰的……

而她,只是冷淡的說了一句「無聊」,便轉身走了,打那之後,她再不對他的禮有所期待,因為期望越大,希望越大。

「這次不一樣。」東關仁笑了笑,眼角倒是自信滿滿的揚起,攏起的袖子展開,從里面變戲法似得,掏出一把輕巧的匕首來,隨手遞到阿雎的面前,「如何?她叫赤鳳,輕巧靈便,你使起來定是好看的,又鋒銳,殺起人來,便如砍瓜切菜一般。」

這把赤鳳匕首,是他昨日在風月樓買來的寶貝之一,造型古樸,重量卻輕,匕首上隱泛血色,十分完美,也不知為何,一看到這把流光溢彩的匕首,他就覺得,世間唯有阿雎,可以相配,可以駕馭。

同樣的不起眼,同樣的暗紅色,同樣的淡漠內斂,卻充滿了凝聚的巨大力量。

那一瞬間,他腦子里,全是那個淡漠冷靜,卻充滿力量的女子,在耀目的陽光下,揮舞著赤鳳的模樣,很是動人,甚至,他連台子上那千嬌百媚的金玉人都看不見了,最後他鬼使神差的,便將這匕首買了下來。

好看……听到這兩個字,後面的便完全听不到了。

阿雎的耳根子陡然紅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過她。

她的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狠狠的亮了亮,的確是很適合她,伸手便接了過來,在手中比劃了兩下,壓抑住心中的雀躍,淡淡道,「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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