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賈淵張睿等人從洪水鎮歸來,四爺一行前往國家基地之後,洪水鎮民的日子便越發難過。四爺雖說殘酷,但他在的時候,起碼有武力保障,不用擔心喪尸尚仁。
但現在,食物勉強夠吃,水也湊合能找到,雖然天氣寒冷,不過盡量穿厚些,晚上多點幾個火堆也能度過。但鎮民卻更加地戰戰兢兢。鎮里的幾所學校和醫院,在早前被四爺關了大量的喪尸,原本鎮守的人也跟著四爺的大部隊走了。那原本看著牢固難破,讓人安心不已的的大門,已然彎曲變形。看在眾人眼里,便是岌岌可危。每日傳出的不停撞擊聲,更讓鎮民膽戰心驚,生怕哪天,這鐵門就被喪尸撞開了。
終于這天,那鐵門在撞擊中掙扎著晃了兩下,便轟然倒地。恐慌的鎮民四散逃逸。洪水鎮南部是荒地,其余三面都分布著各式村鎮。有的人越過一級路的欄桿往東去,指望欄桿能阻擋喪尸。有的逃往北部,北部村莊多,也許能得救。而當日見過賈淵等人的那批人,堅定地往西,直奔張村。
不管往哪個方向逃跑,都少不了不時響起的慘叫。在末日這產生異能的人,都已經被四爺網羅了去。剩下這群食不飽,衣不暖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還互相扶持,到後來,已經顧不得喪命的是自己的配偶,父母或者子女,也顧不得悲慟哭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跑,要不斷的跑下去,活下去。
不知什麼時候起,鎮上已無一活人。喪尸開始在鎮上無目的游蕩。如果有人能看到這時的洪水鎮,一定會以為自己進了修羅地獄︰遍地的血跡已經干涸,殘肢斷臂散落各處,偶爾能看到皮肉腐爛的喪尸。
往張村逃來的這批人,平時本就聚在一起,也算訓練有素,大部分人終于還是徹底擺月兌掉了身後追來的喪尸。頓時腳下一軟,開始癱坐在地,大口喘氣。
領頭之人趙通歇夠後,當先站起來,照著身邊幾個人每人背後就是一腳,罵咧咧地說著︰「都給老子起來,麻利點。這才到洪河,都給我起來,繼續走。阿胡,把老子的家當背上,不許少了,少了老子要你小命。」說著把自己背上的大背包往旁邊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身上一扔。
那個叫小胡的少年,不發一語,默默把趙通的背包背上,幾不可見地晃了下,才站直,脖子和額頭上因為用力過度,暴出了幾根青筋。
終于到了張村,一行人在主道上東張西望小心前行。看著比洪水鎮窄,卻要整潔太多的道路,眾人不由眼中都閃爍著光芒,看來這個選擇是對的。
沒走多遠,便遇上了張村搬運磚石的張建國。眼看著這群衣衫襤褸,衣服還沾著不少血跡的人,向自己走來,張建國難免覺得害怕。又只能強裝鎮定,虛張聲勢地高聲喊道︰「你們是哪個村的?來干什麼?」希望他的說話聲能引來附近與自己同來的人。
趙通整整頭發,露出可憐的表情說︰「大兄弟,我們從洪水鎮逃難過來的。能給口飯吃嗎?我們已經餓了很久了。」說著還咽了咽口水。
此時,幾個張村人這才出現,看著趙通等人,謹慎地和張建國站在了一起。他們也在附近,但是看著來人不像好人,也不敢露面,听到來人只是難民,才放心出來。
趙通看著張村的人個個臉都挺干淨,更是肯定了內心的想法。張村我來了!趙通想著不由露出笑容。可惜他臉上的血跡硬生生把這個他想表現得憨厚的笑容,弄得凶狠異常,張村這幾個人不由往後退幾步,轉身就跑,邊跑邊喊︰「有人來了!快跑啊!」
趙通第一反應就是追!于是兩支隊伍開始在張村主道追逐。直到遇見張睿。
趙通雖比上次見到時,狼狽了許多,但張睿還是認出了他。當下大喝一聲︰「都站住!」
張睿自那天跟姐姐聊過後,覺得很愧疚,自己是不是事事太不上心呢?他決定好好思考下,想想可以從哪些方面來幫姐姐。最後決定先了解下村里情況,今天剛好是他來村里轉悠的第一天,結果就遇上了眼前這幫人。
趙通也認出了張睿。張睿的木藤條,可沒少甩他,他不由模模腰,感覺現在還在疼。趙通心一橫,又用同一招,跪下就開始哭︰「這位好心的大哥,可算找到你了!上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肯跟著大哥來張村,我錯了!大哥你就收留我吧,給我口飯吃吧。」
趙通哭訴的時候,眼角悄悄抬起,看張睿不為所動,就起身了。起身後,轉身就打了身後人一巴掌,又踢了旁邊一個人一腳︰「還不都給我跪下,求大哥收留,大哥不要你們,就等死吧。」
然後趙通一幫人都跪下開始哭。趙通伸出手掌發誓︰「大哥,我保證你只要收留我就不虧。以後大哥你說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大哥你讓我撞牆,撞不倒牆我就不停。」
張睿揉揉太陽穴,大喊︰「停!」一個好幾十歲的老男人喊自己大哥,他喊得出來,自己還怕應了折壽呢。人無恥起來真沒有界限。
「你們身上血跡都怎麼回事?」張睿正色問。
提到這個,趙通又是一陣哭天喊地,向張睿一通好說。張睿越听臉色越陰沉。而張睿身後的人臉色愈發驚恐,好似下一刻喪尸就能出現在眼前似的。
張睿听完後叫了下張建國,「建國叔,你們等下回去時帶上他們,先安置他們住下。」又對著洪水鎮領頭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一干人欣喜若狂,趙通趕忙搶著回答︰「我叫趙通。」生怕自己答晚了,張睿就變了主意。
張睿見不得他諂媚的神色,只冷聲說︰「趙通是吧,來我們張村也有規矩。自己的東西可以留下,但糧食要上交。」
趙通听到這里,嘴巴大張,很是驚訝,但是居然沒抗議,只說︰「大哥說啥就是啥。來,把我們吃的都拿出來,交給大哥。」
張睿最後拎著沒收來的三袋子食品,回到了院子。他直接進屋把三個袋子往地下一扔,看姐姐在炕上,就直接說︰「姐,洪水鎮學校的喪尸出來了。洪水鎮現在已經是空鎮了。」
「什麼情況?你怎麼知道的?」張錦被這句話驚到。
「洪水鎮有人逃到咱們村了,他們說的。姐,咱倆先商量對策唄,然後再集中大家商量。嘿嘿,到時候他們只能听老姐你的話。」張睿邊蹲下翻著那三個袋子,邊對張錦說。翻完後,把里面的泡面火腿罐頭這些拿出來,把剩下的並到兩個袋子再拉好,又起來說,「好久沒見過零食了,等下這兩袋子就拿出去分給幾個小的。我會說,是老姐的決定。」
張錦看著弟弟,認真地點點頭。她很欣慰,這對張睿來說已經是個很大的進步了。要是以前,絕對是把食物往地下一扔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