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已經提前幾天告知村民大年初一聚會,所以各家早早就來到辦事處,來幫忙擇菜洗菜切菜,以前村中的理事會成員也提前在院子中糊好了泥爐,架上了大鐵鍋,此時鍋中開水滾滾,冒出騰騰的熱氣,人們坐在一旁的桌上,擇白菜的洗海帶泡粉條的,切豆腐的,削土豆紅薯的,個個都有事忙。
這時,四處閑逛的王慧便格外顯眼。只見她鬼鬼祟祟地,悄悄抓過雜面饅頭往衣服下塞,不一會,肚子那里就鼓起來了。之後,她便弓著身子溜出了院子。藺蘭看見後起身就要追出去,張錦拽住她,搖搖頭。難得過節,沒必要去跟她計較,免得破壞心情。
終于,一切就緒。村民都已入席,理事會成員們也都坐好。張家的座次方面,張錦還是安排長輩們坐了首席,她和幾個隊長坐在長輩下首。
但是無論如何,張錦也要是第一個發言。張錦努力克服心理障礙,深呼吸,一手拿起喇叭,一手舉起杯子,大聲喊︰
「各位父老鄉親,新年好!我話不多說,來,舉起你們手中的水杯,為了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我們以水代酒,干了這杯!」她說完後,看著人們快慢不一的全部站起後,她便當先一飲而盡。
在座的人們在末世來臨後的近兩個月里,經歷了最初的慌張,恐懼,到現在的麻木度日,心中只剩一個念頭,活下去!美好未來這些,已不在人們的期盼中。此時,他們坐在桌邊,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大碗燴菜,中間擺放的饅頭紅薯,死寂的心才逐漸跳動。
他們起身也飲盡杯中的水。但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坐下,少部分坐下的,看看四周,又悄悄站了起來,都望著前方的張家人。對張家人,他們的心情也很復雜,既感激又嫉妒,偶爾還會有些憤恨不甘。但是沒有張家人出手相救,他們不一定能活下來,這是事實。他們往後要更多的依賴張家,也是事實。
張錦看這麼多人都站起看著她,反而不緊張了,爽朗一笑道︰「天大地大,沒有填飽肚子大。都坐下吃飯吧,有什麼話,等我們吃飽後再說。」
眾人此時反應可都非常神速,有的人還沒坐下已經抓起饅頭開始吃起來。張錦搖搖頭,也坐回座位,開始吃飯。
不出張錦意料,每張桌子的飯菜都被吃得干干淨淨,碗幾乎干淨到不用洗的地步。張錦看到已經沒有人再動筷,這才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先問村民︰「都吃飽了沒?」
「飽了!」不整齊,但是都很響亮的回答聲傳來,眾人的目光也再次集中在張錦身上。
張錦看著比之前多了些活力的村民,繼續說︰「都吃飽了,那就听我說幾句吧!現在什麼世道,大家都有所了解。我張錦,有幸在末世站住了腳跟,並能把大家團結在張村。我也不說什麼虛的,還是那句話,只要大家勤勞能吃苦不偷奸耍滑不作奸犯科,有我張錦一口吃的,我就能讓你們吃上飯!當然,吃飽飯,只是我們的第一步,我們以後要創造更美好的生活!也許在座的大部分人想著,囫圇過了這輩子,眼一閉黃土一埋就算,是吧?可你們閉眼了,你們的兒孫怎麼辦?就算我們這輩子再也過不上以前那樣的生活,為了後輩,是不是也得拼一把呢?不管別人,反正我張錦只有這個念頭!」
張錦手臂高舉,連著大喊三聲︰「拼了!拼了!拼了!」
張家人都很給面子也振臂高呼,「拼了!」四十多人齊聲呼喊還是很有感染力的,很快也有村民加入了呼喊的行列,逐漸所有人都在大喊著,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不滿郁氣都發泄出去。整個南溝山谷上方,也在回響著一聲聲拼了!
張錦擺手示意眾人安靜,靜下來後,張錦轉身使眼色,張銘張睿等隊長都出列,站在張錦身後,張錦再度開口︰「現在宣布,南溝基地正式成立!我叫張錦,負責基地管理。」然後她將喇叭遞給張銘,讓到一旁。
「我叫張銘,負責基地守衛及治安工作。」
「我叫賈淵,負責基地戰斗方面。」
「我叫張睿,負責基地情報方面。」
「我叫賈涵,負責戰斗先鋒。」
「我叫藺蘭,負責戰場醫護。」
李忻和張媽並沒有出列,因為後勤方面,張錦目前沒有招村民的意向。
都介紹完畢後,張錦再次上前宣布︰「各個小組目前都招人,你們有意向的,請向各負責人報名,我們會安排面試時間。」
張錦說完後,眾人怔了下,接著都瘋了一樣沖上來喊著報名。張錦敏捷地閃開沖上來的人群,站在一邊偷笑。
大年初一,嚴寒風霜路途中。
因是難得的節日,春節在人們心中意義重大。所以一直以來辛苦趕路的人們終于能夠歇息一天。雖然沒有依然是只能就著冷水,啃著干糧,他們也高興萬分。有些人在啃著難以下咽的干糧時想,我為什麼過成了這樣的生活,但很快把這個想法拋棄,繼續專心「吃飯。」
普通民眾勞苦不堪,胡四海,也就是道上人稱的四哥,毫無愁苦之態,正在開心地舉杯與家人和親近下屬歡慶新年。酒足飯飽之後,四哥看著桌上剩下大半的菜,大方賞給家中下人,並吩咐,決不可剩菜。四哥的下屬撫著吃撐的肚子,眼巴巴望著被下人端走的剩菜,難掩羨慕。
下人欣喜地感恩戴德,心中卻想,怎麼可能會剩下,就算吃不完,下頓吃就好。
四哥輕咳一聲,剛剛還攤在椅子上的眾人,瞬間都腰板挺直坐好。
四哥心中滿意,面上卻不顯,說道︰「好了,今天春節,我請諸位來,並沒有別的事情,只是犒勞諸位平常對胡某的衷心。現在吃飽喝足,你們就可以回去了,和家人聚聚。」
「是!」下屬一個個向四哥行禮後退出。
待下屬都離開後,四哥露出慈祥的微笑叫道︰「喬東啊,你也帶著佳雨下去吧。我老頭子,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哈哈!」
「爸!」胡佳雨嬌羞地抱著四哥的胳膊蹭蹭,眼楮卻望著喬東。
「岳父,等以後到了省城,我和小雨有大把時間在一起的。這速度怎麼能這麼慢呢?今天就不該休息!」喬東說著,在營帳里背手轉起了圈,他是個急性子,洪水鎮離省城不過300公里,按往常,在高速行走3小時也就到了。可他們已經走了1個多月了!才走了100多公里,將將走了一半!
「不要急躁,要沉得住氣。你這個脾氣,我說了你多少遍了,就是不改。在張村吃了個大虧,怎麼還不長記性?」四哥覺得這個女婿哪里都好,就毛躁這點,他很看不上。
喬東一听張村,馬上站定,眼楮迸射出仇恨的光忙,這是他生平奇恥大辱,沒想到在那麼幾個泥腿子手里翻了船。他咬牙說道︰「張村!我遲早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