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張銘陰沉著臉快速地吃著飯,動作好似飯菜跟他有仇一樣。張錦看著他的樣子,頓時覺得沒了胃口。她勉強把碗里的飯扒拉完,走到高小娟前面,戳戳她,小聲咬耳朵說︰
「嫂子,銘哥這樣,你要不要勸勸呢?」
高小娟看看老公,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看著張錦期盼的眼神,她還是起身離開。很快,她拿著一塊毛巾,端著一杯水走到了張銘面前。
「銘,慢點吃,吃太快對身體不好。我拿了毛巾過來,先擦擦汗。現在要不要喝口水,水是我提前晾好的,現在不冷不燙剛好。」高小娟用非常溫柔地聲音對她老公說話。
張銘听到高小娟的聲音,停下筷子,詫異地盯著她看,過了一小會兒,才問︰「你今天怎麼了?吃錯藥了?還是做錯什麼事了?」
「滾!」高小娟凶悍地喊了一聲,把毛巾甩到張銘身上,水杯重重地放到桌上,立刻走人。
張銘看著恢復原樣的老婆,嘿嘿一笑,剛想接著吃,又發現大家都在看他。他朝著眾人也笑笑,舉起碗,說了句「吃飯,吃飯」,又開始埋頭大吃。
高小娟回到張錦旁坐下,說道︰「你看,我就說他沒事。」張錦暗暗為自己點了個贊,她就知道高小娟出馬沒問題的,現在張銘的臉色就好許多了。
晚飯過後,一眾參加每周會議的人,已經自覺來到議事廳坐好。現在開會比之前效率高多了,廢話絕不多說,秩序也無需維持。
這次的開場也直接了當。張錦說了會議開始後,張銘便發言總結了上一周的情況,以及暴露出的問題和引發的後果,最後說了下,希望這周會議能夠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來徹底解決上周事件的影響。
「王婆婆的事情,又出新情況了?王鐵根還在鬧事?」張錦提出問題。
「王婆婆事件還沒結束,因為讓王鐵根不鬧事很容易,但是沒有一個讓村民信服的依據。所以通過這件事,我們需要制定一個透明公開的懲罰制度。」張銘迅速回答了張錦,看得出這個問題,他已經經過深思熟慮。
「你們說這個之前,是不是讓我們了解下背景?我天天在村里看病,我好歹知道,王鐵根是王婆婆小兒子,以前不孝,多的就不清楚了。賈淵哥他們知道的還沒我多呢。」藺蘭一看跳躍度這麼大,急忙舉手發言。
張銘看了一圈屋內的人,除了張睿看不出情緒的臉,其他幾人臉上也都有疑問。他可不想講故事,示意張錦解說情況,張錦推月兌︰「以前的我知道,可最近幾天的,銘哥是第一見證人,還是銘哥說吧。」
「行,我簡單說下。王婆婆的孫子是她大兒子的,她大兒子和兒媳出車禍死了。她小兒子知道後,就跟王婆婆斷了母子關系,怕拖累他們。後來他們知道死了的兩人有賠償金,又把王婆婆和小孩接到了自家,哄得王婆婆拿出錢後,立刻又翻臉把老人和小孩趕走了。這麼多年,王婆婆就靠撿破爛和村里人的接濟過活。小兒子一家從來沒管過王婆婆一次。」張銘先說了下以前的糾葛。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連畜生都不如。」藺蘭氣得直接站起來了。
以前的事情,張錦也知道的,她一邊嫌棄張銘把這樣一個故事說得這麼簡陋,一邊想起王鐵根還是氣憤難平。不過她到底沒插話,等著听張銘的下文。
「前幾天,王婆婆和孫子因為大壯捉來的蝦變成了喪尸。王鐵根知道後,覺得有便宜可佔,天天去大壯家鬧著要賠償。王慧姨也不是省油的燈,兩家天天打架。我們天天去處理他們打架的事情。這些你們也是知道的。」張銘接著說了下去。
「這個我們知道。我還幸災樂禍,終于有人找王慧的茬呢。可我現在改變立場了,要是他們明天還打架,我支持王慧!打死那個王鐵根。」藺蘭揮舞著手臂,義憤填膺地說。
張錦也點點頭,表明她知道。
張銘繼續講述︰「我勸架次數多了,王鐵根開始向我討要賠償,意思是,我和王慧家是親戚,王慧家不肯出,就由我來出好了。王慧一听不找她要賠償,立刻就一溜煙兒跑了。我厲聲斥責了王鐵根幾句,離開了。可就清靜了半天,王慧姨驚慌失措地找上我了。她告訴我,大壯失蹤了!」
「大壯失蹤了?」張錦跟著重復。
張銘重重點頭︰「對。這幾天大壯一直沒回家,王慧姨覺得大壯是躲著王鐵根一家。王鐵根一家轉移目標後,王慧姨才想到要去找大壯,然後發現,大壯不見了!哪里都找不到。我今天這麼累,賈淵也一樣,我們都是在找人。」
眾人互相看了下,他們對大壯的失蹤沒什麼太大感受,只是略有些唏噓。
張錦很快調整情緒繼續發問︰「背景你也介紹完成。對後續處理,你有什麼建議?」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需要制定一個透明公開的懲罰制度。其他的,你們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張銘也詢問眾人。
「我有。」藺杰發言,「這件事的起因,是陳大壯販賣魚蝦引起。如果我們能提前阻止魚蝦進入市場,就可以阻止這次的悲劇。所以我的建議,在市場入口設立檢查關口,交易的貨物要經過檢查,才可以流入市場。如果檢查員無法確定是否安全,就可以報給我們處理。」
「這個可行。還有嗎?」張錦繼續詢問。
「亂世用重典。我建議,鬧事的人從嚴處理,不行就殺一兩個刺頭,以儆效尤。」賈淵這幾天估計也被折騰的不輕,一開口,就是狠厲的話語,表情也很嚴峻。
「我們現在,說不上亂世吧。這個時候,我覺得無為而治,休養生息比較好呢。尤其現在人手緊缺,殺人屬于浪費資源。」張錦不贊同。
「錦姐,你這叫爛好心。」賈涵回了一句。
「取中間吧。」難得張睿出聲和稀泥,「殺人確實沒必要,但是無為而治更要不得。鬧事的人,小懲大誡。要是不改,直接逐出張村,生死自理。」
張錦和賈淵都沒有再說話,默認張睿的意見。
申維和幾人在太明勢力範圍內,沒有任何阻擋,行進順利。但是進了邊城範圍後,便開始以龜速前行。因為高速路上,已經隨處可見衣衫襤褸的逃難者。這群逃難者乍然看到一輛裝得鼓鼓的車子出現,眼楮里都閃爍出貪婪的光芒。他們開始聚集在車子行進的方向,阻擋車子的前行。
此時,開車的人是陳安平,他看到這麼多難民圍上來,憐憫之心升起,車速不由緩慢下來。
逃難者們眼楮一亮,加速向車子靠攏。
(ps︰這周我晚班,所以更新應該都在半夜2點左右,向大家說聲不好意思。這是6月23號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