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張錦叫醒了在另一個屋子的楊少宇,倆人踏上了回南溝的路。
路上,楊少宇要張錦講述她這幾個月的經歷。張錦不想理他,但是拗不過楊少宇一直碎碎念,她只得開口說話,︰「我們現在在山頂,對張村一覽無余。張村屬于洪河縣第一大村,所以佔地比較廣。我們在山頂所看到的那一大片平房也都屬于張村。還有山頂這些土地也全是張村的。山上的土地適合種植谷子,紅薯這些。也有些人家也在山上種棗樹,隻果樹。對了,山上也是張村的墓地所在。你看,那片小鼓包全是墳墓!」
楊少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張錦接著指著剛出現的山溝說︰「這個叫後溝。我們昨天在的是北溝,再往北還有個東溝。」接下去的一路,張錦就不停指著出現的山溝向楊少宇介紹。
沒過多久,倆人走到南溝那條小路前。張錦卻腳下不停,繼續向前。
「你走過頭了。」楊少宇拽住張錦。
「跟我走就行,張村我還能走錯?真是太小看我。」張錦甩手搶回袖子,接著走路。
果然,走了一段之後,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條寬闊平整的水泥路。張錦順著路開始下山。
「這條是通往南溝的?」楊少宇問。
「是啊,你沒看我們一路回來,北溝和西溝不用說,連好幾個小山溝都是水泥的,南溝怎麼會沒有。」張錦回。
「南溝有水泥路,那你放著水泥路不走,怎麼走那麼危險的小路?等下回去,我就把小路毀掉。」楊少宇臭著臉說。要知道,他第二次走那條小路時,腳滑了好幾次,要不是他身手好,要換個普通人,此刻老早躺在溝底了。
「水泥路得繞遠啊,小路多近。愛毀毀去,反正以後南溝就是你楊家的了,隨便你們。」張錦隨口說著。
楊少宇知道張錦說的是事實,可是張錦的話還是听的他心口一堵,覺得不舒服。他轉而問張錦︰「山溝溝的水泥路,是你們村里自己修的嗎?我也去過別的農村,好像除了主干道,全是土路。」
「國家的村村通馬路工程,沒听過?」張錦還是隨意一答,接著說,「你該拐彎了。」
楊少宇抬頭一看,到他住的院子門口了。他剛想說,我去你家蹭飯,耳邊就傳來一嬌嗲︰「少宇哥哥。」
這個聲音也清晰地傳到了張錦耳中。她不由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突然出現的,一群人?而且還是她沒見過的一群陌生女人。
「張華!滾出來!」張錦突然大喝出聲。
張華扭扭捏捏自拐角處走到張錦前面,低著頭不說話。
「怎麼回事?」張錦陰著臉,沉聲問。
「哼,你誰呀?憑什麼對小華大呼小叫的?」宋薇剛才就看這個和她的少宇哥哥走在一起的女人不順眼,此時見她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再也忍不住出聲。
「沒問你,你就閉嘴。」張錦這才看了一眼這個小白花一樣的女人,後知後覺想到少宇哥哥那個稱呼,暗道,果然男人都不可信。
「你!」宋薇被下了面子,更覺不爽,走到楊少宇前面對著楊少宇哭訴,「少宇哥哥,你看這個女人啦,你要幫人家出氣。」
「滾遠點。」楊少宇毫不客氣回了宋薇,接著立刻退開幾步,退到張錦身邊。
宋薇臉上更覺掛不住,不由掩面嗚嗚哭起來。
白姣姣一直沒說話,她從看到張華的反應,就猜測只怕這人身份不低。但是她心里也沒懼怕,已經找到申隊長他們了,之後的事情自然有申隊長為他們出頭。畢竟,申隊長再厭惡他們,他們現在也算是申隊長手下一員。
「姐,這些人不是前天來村里的嗎?誰放他們上山的啊?銘哥肯定不會啊。」剛吃完早飯,打算去山下事務中心坐診的藺蘭遇見了堵在路口的一群人。
「小蘭,現在家里幾個人在?把他們叫出來,先把這群人捆了吧。」張錦用方言回話。
「嘿嘿,沒問題,這種事情我最喜歡了。」藺蘭蘭嘻嘻笑著轉身就跑回院子。
白姣姣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她本能覺得要糟糕,所以她從幾人中走出來,對著張錦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說道︰「美女,你好。我們才從外地來的。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還有,我們是和申隊長,楊隊長他們一起來的,不是什麼壞人的。」
張華依舊低著頭站在原地,自宋薇叫出那句少宇哥哥,他就覺得不對勁。此時听到白嬌嬌說和什麼隊長一起,他更加明白,是上了這幾個人的當了!唉,只盼望張銘老大趕緊出現了,要是由張錦處置他,他會死的!
張錦沒回她,只是踱著步子,慢悠悠走到幾人後方。
「在那兒!」藺蘭空手蹬蹬跑出來,指著白姣姣幾人喊。很快,一大批人拿著繩子,風一樣的跑了過來,白姣姣來不及思索,喊了句「跑!」當先轉身向山下跑去。
可張錦能讓她如願嗎?張錦拿著根不知打哪兒弄來的大木棍,跑得最快的白姣姣直接被張錦打倒,重重倒下。楊少宇看著張錦彪悍的樣子,身上只覺涼颼颼的。張華更不必說,縮在牆邊,心里暗呼,媽媽救我!白姣姣手下幾人也立刻抱成一團,不再跑路。
一行人順利被張家人捆了個結實,扔在地上。
「小錦,這是怎麼回事?」張銘終于從村中趕回。
「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是張華領他們來的。你問他吧。」張錦指著沒出息地抱頭縮在牆角的張華。
「張華,你來說。怎麼回事。」張銘大步走過去,踢了張華一腳,惡狠狠問。
「銘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你要相信我呀。」張華抹著眼淚對著張銘哭訴。
「好好說話,哭什麼哭?丟不丟人?」張錦手里還拿著那根木棍,正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敲著手心。
張華立刻拿袖子擦干淨眼淚,快速說著︰「我那個臭毛病你們也知道的,愛炫耀,愛面子。一群女人吹捧著我,我很快就飄飄然了,不知怎麼的,就打包票說能讓他們來南溝看看。但是他們也說了,他們就是純好奇,就是看看,不會讓我難做的,看看就下山。我被他們騙了。」
「守衛那關怎麼過的?」張銘繼續問。他對他的手下很有信心,不相信南溝口的守衛能讓這些人過關。
提到這個,張華又瑟縮起來︰「我,我帶著他們從我叔叔家院子進來的。他家獨門獨排,院子朝著大路,所以修牆的時候,那段就跳過了。可你們不知道,他家房子開著後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