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宇拿著望遠鏡苦心在山頂了望,不負心血,總算在天黑之前,尋覓到了張錦的身影。
張錦暫住在北溝水井旁的一戶居所。快要到晚飯時分了,張錦出屋來拿生火材料。因為這個地方張錦也不熟,所以在院中找尋片刻,她才成功找到這戶人家儲存的麥稈。
就是這段時間,給了楊少宇機會。
楊少宇找到張錦所在院落,他看著敞開的院門,悄無聲息走進院子,嘴角飛揚,想象著張錦看到他時吃驚的樣子。
「你來了。」張錦听到有人進屋的聲音,抬頭後,看到是楊少宇,平淡地說了一句。
「我來了。」楊少宇忍下心中的咆哮,漫不經心地笑著回答張錦。
「那跟我來吧。」張錦解開圍裙,洗干淨手。領著楊少宇向外走去。
張錦拾階而上,走入井亭之中,坐在原來的位置看著楊少宇。楊少宇也踏著台階一步步向上,視野逐漸增加,從能看到井把,到完整地看到整個水井,他一直維持著非常驚訝的表情。他望著中央的水井,再回頭看著張錦。張錦並不回避,就這樣,對視著他。
幾秒後,楊少宇收起驚訝,再次噙著笑容,移動到張錦身旁,挨著張錦坐下。
張錦不動聲色挪動了一絲位置,幽幽說著︰「現在已經接近5月,末世來臨也5個月了。這5個月里,這麼多人的用水都是由我家提供。其實,就算你們不來,只怕村民也要懷疑我家是否掌握水源了。這個水井,因為建了高高的井台,上面又有井亭,井亭也沒有損壞,所以,並沒有收到污染。我的打算就是,一旦瞞不下去,就公開這口水井的存在。恰好這里也挨著村子,村民用水會很方便。而南溝水井在後山,位置偏僻,就留著繼續供應我們家人。現在,我的打算,被你們打破了。」
楊少宇並沒有再次靠近張錦,而是直接後靠在椅背,就這樣看著張錦說話。張錦說完後,他問︰「沒了?」
「有。」
「那繼續,我听著呢。」
「現在只怕我堅持南溝沒有水井也是白費,院子就那麼大而已。所以,我想著,干脆我們一家撤出南溝,搬到北溝,守著這口水井過活。南溝就讓給你們。」
「兩口水井,哪個你們也守不住的。」楊少宇直接澆滅她的幻想。
「怎麼就守不住了?」張錦火氣突起,騰地站起,聲音急促尖銳。
「我們此次回來,目的就是為了南溝水井。所以南溝,是必須讓出的。沒有水井的你們,以後卻不去南溝取水,說不過去吧?如果為了掩人耳目去取水,那你們佔據這口水井意義何在?只會造成資源的浪費,還不如都交給我們。」
「搶都搶的這麼理直氣壯!」張錦意識到剛剛的失態,走到另外一條石椅上坐下,很嚴肅地說。
「謝謝夸獎。」楊少宇還是一臉悠閑,很隨意地回了一句。
「一口井歸你們,另一口井歸我們本地人使用,哪里來的浪費一說?這樣兩方也都皆大歡喜,不好嗎?」張錦還在努力爭取楊少宇,她明白,如果現在她說通楊少宇,事情幾乎就成了一半。
「你好說也當了幾個月的首領了吧?實力為尊,看來對這點你認識的還不夠啊。」楊少宇搖頭嘆息,「省會對張村,張村一絲一毫的話語權都沒有。我現在願意听你說,但是不管你說什麼,其實對結果都不會有改變的。」
張錦心不停往下沉,是啊,她這是又拎不清分寸了嗎?她說了這麼多,在楊少宇眼里跟笑話一樣吧?張錦端坐看著井亭外昏暗的天色,不再張口。
「雖然結果不變,但我肯定在允許的範圍內,盡力為你們爭取最優厚條件,這個你不用擔心的。以後這里會被軍隊接管的,你也不用再管著這麼一大攤子事,就輕松多了。現在公事我听你說完了,可以好好跟我談談私事了吧?」楊少宇懂張錦的不安,他按捺著性子,听張錦說完這些後,終于迫不及待轉換話題。
張錦毫無反應,姿勢都絲毫不變。
「張錦,張錦?張錦!」楊少宇幾乎各個語調都試過了,但是都沒有得到張錦的回應。夜色已經降臨,井亭內更顯漆黑,他完全看不到張錦的表情。不耐煩的他干脆走過去緊挨張錦坐下,伸出手臂環住張錦的腰。
發呆的張錦一驚,下意識攻擊楊少宇,但是確實,實力差距過大,即使楊少宇沒有防備,照樣很快制住了張錦。這次,他將張錦的胳膊也一並抱住,在張錦耳畔問道︰「接下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ok?」
「你先放開我吧。」張錦說道,可是她說完後,楊少宇反而更加抱緊了她幾分。
「這樣子,我們怎麼說話?」張錦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但是她說話呼出的熱氣噴在楊少宇身上,還是令楊少宇有些意動。楊少宇不舍地放開她,他的手還緊緊握著張錦的手。
「你要說什麼,說吧,我听著。」張錦輕聲說著。
「唔,我想想。我要說的很多。我回去一路發生的事情,在家里發生的事情,還有來的路上的情況,都想說給你听。你想听哪段?我就先說哪段,好不好?」楊少宇上揚的語調,表明他輕快的心情。
「你隨便說吧,說什麼我都听。」張錦違反本意,附和楊少宇。
「那就先說家里的事情,好吧?這個你需要知道的。我家我爺爺還在,我爸一輩有三兄弟……」楊少宇不知道絮叨了多久,他感到肩膀一沉,低頭一看,張錦已經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楊少宇眼中閃著怕是連他自己都沒見過的溫柔笑意,動作輕緩地抱起張錦。走出井亭後,外面涼風習習,楊少宇懷中的張錦很快醒來。
「醒了?」楊少宇卻沒有放下張錦,依舊抱著她向住所走去。
張錦默念不惹他,就這樣由著楊少宇了。
進屋後,張錦看著屋內彌漫的熱氣,掙月兌楊少宇,三兩步跑到爐子前面,掀開鍋蓋一看,還好,還好,水還沒燒干。她急忙向鍋中添了幾瓢水。加水的時候,她隨意問著楊少宇︰「我要做晚飯了,吃什麼?」
「隨便,你做什麼,我吃什麼。」楊少宇也站在爐子旁,倚著牆,笑眯眯回答。
「隨便是最難伺候的。」張錦嘟囔了句,但還是很快去和面了。
(ps,推薦大家一首歌,蘇打綠的微光,我從昨天單曲循環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