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回來時,還是看見熱鬧又祥和的評論區,麼麼噠。
這是近幾年來我出門時間最長的一次,十號到十八號。當然不是喪心病狂的旅游。是受中國作協邀請,跟隨中作協代表團,去台灣進行青年作家文化交流。團里八個人,作協副主席魯院院長人民日報副主編等等各種高大上,我這個唯一的網文寫手,是個透明的打醬油君。就當出門散散心。放心,更新還是有,拼老命趕出來的,臨行前這十天要更新要存稿要處理完工作,忙得天昏地暗,為了存稿,推掉了一個省廳文聯一個重要學習機會,本來北師大還有個講座,幸好後來商量了延期,終于攢出這九天稿子,莫嫌少,我盡力了。
好了,今天開始出門,存稿君準備挑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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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停止給她渡氣,但這渡氣,在她尚未發覺的時候,很快便成了輾轉吸吮,唇和唇的糾纏,齒和齒的踫撞,香氣和香氣的交換,軀體和軀體的粘纏……在這地下、暗室、四面壓得緊緊的土方中,他將她攬緊,擋住土流的傾瀉的同時,也用懷抱,困住了她。
她正想著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能抵擋得住那土方傾瀉下的沖力,忽覺那東西一收,噗地一聲土又沖到了她背後,雖然這次沖力輕緩了許多,但她依舊被撞得向前一沖,再次緊緊貼靠在他身上。
轟隆一聲響,似乎又有余土傾入,身下的人忽然將她抱緊,一個翻滾,啪一下撐起一樣東西,隱約頭頂吱吱嘎嘎一陣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擋住了身後的土,那些土潮水般從她身後向兩側泄下,唰唰如分墜了兩道土瀑布。
她忽然覺得哪里不對,體內穆先生的氣流,似乎感覺和以前不一樣……
身後泥土猶自滾滾而來,她這才明白為什麼他要堵住她的自由呼吸,此刻這空氣里全是土,吸進去還是會嗆著。
她心中惶惑又緊張,想要推開時,卻發現他似乎不是吻她,一股清湛的氣流正自他體內出,流入她丹田,她能感覺到那股氣流清逸剛勁,如大漠上雪白的一道孤煙,筆直而來。
景橫波很是尷尬,下意識地吸氣,他卻立即將唇靠了上來,他唇瓣溫軟而齒微涼,讓人想起被月光洗過的杜若木葉,玉一般光潤,透著淡淡清香。
不知算歉疚,還是補償,或者只是想將她所經歷的心情,也一遍遍嘗。
當日她是否也曾無聲咽下那一口逆血?咽下時想必痛徹心扉,他想知道那感覺,便如陪她苦一場。
他微微偏頭,吐出那一口血痰,唇齒間都是微微甜腥的味道,他這潔癖到極點的人,卻不覺得惡心,只覺得心微微一痛,為她這般掙扎奔波,所吃過的苦。
她心中混亂又尷尬,又覺感動,這樣的事情,有時候便是親人,也未必做得出……
她輕吁一聲,從喉間到胸臆,頓覺通暢痛快,仿佛又活一回,隨即神智一復,她大驚失色——穆先生親口吸出堵住她咽喉的血痰?這這這……
她喉間「咕嘟」一聲,一口淤血沖口而出,沖入了他的口中。
忽覺被人抱緊,一只手壓在了她的胸口,猛力向下一壓,一雙溫暖柔軟的唇瓣同時湊上來,狠狠向外一吸。
她的胡思亂想沒有想完,便覺得胸口一梗,一口腥甜直上胸臆,她想吐,身後沖力卻猛地一撞,頓時將那股淤血堵在了她咽喉,她眼前一陣金星亂冒,意識也忽然陷入混亂,只覺得胸口如壓了一塊大石,又或者梗了一段木頭,咽不下吐不出,眼看就要窒息。
在這電光石火一瞬間,她竟然想到,怎麼沒有撞疼的感覺?他臉上不是有銀面具嗎?銀面具去哪了?這時候他還能想起來拿起面具?
爆炸導致預留在機關上方的土方沖倒,沖力撞得景橫波向前一撞,正撞上他的胸膛,如同孟破天壓上裴樞一樣,她將他壓在牆上,她的唇也將他的唇緊緊堵上。
時間倒回半個時辰前,那一聲巨響響起時。
……
「我!」
孟破天和裴樞,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
「一刻鐘快到了喲,我該轉胳膊還是腿呢?又該轉誰的呢?」
外面,錦衣人在笑。
直到錦衣人的聲音傳來,才將兩人大汗淋灕地驚醒。
到最後,彼此在痛苦忍耐和虛幻快感之中浮沉,迷迷茫茫不知身在何處,不知此間年月……
這一對不能算兩心契合的青春男女,這一刻不知歡喜還是煎熬……
如此循環,周而復始,你來我往,試探退避,申吟聲不時難以控制地逸出,黑暗、緊貼、契合、不可避免的避讓和踫撞……
他則在心中嘆息,臉上一遍遍淘洗過的濕潤,讓這鋼鐵烈火般的男子,心中也漸漸起了奇特的情緒。因為對她的愧疚,他難得地沒有厭煩女子的淚水,默默地任她淚水給自己洗臉,心底熱熱潮潮,忍不住想如果這一刻對面的人是景橫波多好,那麼真的來一場不虧,這麼想的時候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唇角的淚水,是苦的,他有點失神,想著淚果然是苦的啊,對啊,不苦怎麼會有淚呢?沒想到這一舌忝,其實也是舌忝在孟破天的嘴角,她輕輕嚶嚀一聲,黑暗中听著少女嬌軟聲音,近乎銷魂,他又有了反應,而她無法避開,只得羞羞地挪動一點點,這一動更加要命,他也無法抑制地發出一聲申吟,她立即不動了,卻似有意似無意地,將唇湊近了一些,舌忝了舌忝自己……或者他嘴角的淚水……他頓時又覺得不行了……
她有點不明白自己,不愛哭,當初母親去世,父親立即納妾,她也沒哭過,為什麼今天這麼脆弱敏感,像平日自己最瞧不起的那些嬌滴滴的小姐……
而她的唇還緊緊壓著他,稍稍一動,就會被裹在他口中,有那麼一瞬間,在他最情動的時候,她感覺到他無意識地吸吮卷入了她的唇,一霎間芳香滑軟彼此浸透,然而只是一霎,他便將她的唇推了出來,這讓她心中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忍不住又落下淚來,一滴滴橫流在他臉上,再緩緩流入他的唇角……
她覺得自己又要哭了,然後淚水一定會被著火的臉頰燒干。
孟破天的感覺更明顯,四周滿滿都是他的男性氣息,天生對女子極具吸引力的荷爾蒙散發,這是生理的自然呼喚,對她這個青春期的女子來說,更可說是一種折磨。她能感覺到他胸肌堅實,月復肌緊致,周身都似乎噴發著躍動和彈性,彈得她心都似砰砰跳起,更要命的是,他那個姿勢,將身子前頂,她非常清晰地感覺到某種變化,甚至能極其細致地感覺到那一寸寸的脈動……
他恨自己怎麼會這樣,但也明白肯定會這樣。他是正當年紀的少年男子,他練至陽內功,這是他無法控制的正常反應,和感情無關……
兩人一靜下來,就各自感覺到各自不妥當,裴樞感覺到少女初初發育的噴薄,感覺到少女青春嬌女敕,似乎可以噴發出花香的肌膚,感覺到練武女子的雙腿修長有力,那麼銷魂地盤在腰上,感覺到自己要命地發生了要命的事,一輩子最大的丑就要丟下了……
便宜佔大了……
孟破天嗚嗚哭了一會就不再哭了——這里面哭起來太困難了,哭得她自己都發覺把裴樞便宜佔大了……
他無所謂殺人放火,卻不願欺騙無辜,更不願欺騙一個正懷春心的少女。他拉孟破天一起鑽這死亡棺材,是為了保全紫蕊。這份心不愧對景橫波,卻愧對此刻懷中的少女。
裴樞頓時不躁動了——這件事,他也有些愧疚……
「但素餓更恨女敕了……」孟破天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嗚哩嗚嚕地哭得更凶了,「原來女敕不素絲歡偶……女敕就素拉餓一起來送死……」
裴樞吸了口氣——姑女乃女乃你能不能不要說話?我寧願你誤會成不成?你曉得你一講話你那唇就在爺唇上擦來擦去,爺是男人啊啊啊爺是男人!爺雖然心有所屬但爺依舊是個一大早就會一柱擎天的男人啊啊啊男人!
孟破天卻是個有話不說會憋死的人,嗚哩嗚嚕地哭道︰「嗚嗚嗚餓先前系誤會女敕了……原來女敕素好心……」
裴樞立即感覺到流淌在臉上的淚水,但沒法開口也沒法問,一開口就是強吻了。
棺材里,孟破天愣了一會兒,忽然嗚嗚哭起來。
紫蕊臉上血色瞬間退去,「不!」
「玩一樣東西,必須要玩得盡興,對不對?」他悠悠道,「听說很快就要有人來救你們,但我卻懶得等。尤其不願等蠢貨。這樣吧,每隔半時辰,我會調整下這些肢體關節,比如,將你們一人的手臂,反方向轉一下……嗯,就這樣,你們還是祈禱,人快點來吧。」
接觸如此緊密,好聞的男子氣息灌滿鼻腔,能感覺到他肌理的堅韌和彈性,她連呼吸都不敢呼吸,黑暗中五識開動,更清晰地捕捉到外面錦衣人的聲音。
這玩意實在設計得精巧到無恥,這樣奇怪的設計,居然還能嚴絲合縫合一起,每塊板都是可以調整的,甚至還能調整高矮,所以現在孟破天的唇壓著裴樞的唇,胸壓著他的胸,雙手摟住他脖子,雙腿盤在他腰上……
她和裴樞頓時陷入黑暗,但此時要面對的已經不是黑暗,是彼此的身體。
「不要啊啊啊啊啊……」孟破天還沒來得及調整好情緒,啪一聲,「棺材」扣上了。
一旁的紫蕊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羞紅了臉急忙轉頭,心中不知該愧疚還是慶幸……
對面,裴樞後仰的姿勢,讓身體更加突出,孟破天的眼楮已經不知道該往哪看了,也不知道是該罵這玩具變態,該哭這棺材無恥,還是該慶幸這是棺材可以合攏最起碼不至于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樣的姿勢……
更要命的是,她忽然又發現,這個東西,是可以合攏的,然後她就會以這種要命的姿勢,和裴樞合攏在一起……救命啊不要啊……
孟六女公子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筐子里搜集的那麼多,不是鬧著玩的,這不是升級版的那啥啥?
從位置看,可以想象得到,她的雙臂會被搭在裴樞肩上,而她的雙腿會盤上裴樞的腰……
那邊孟破天再次尖叫起來,因為她被護衛推著,向裴樞推了過去。
裴樞的姿勢比她難多了,他卻是在天灰谷沼澤了鍛煉多年的,身體柔韌常人難以想象,但畢竟還要被外頭的薄板困住,影響肢體舒展,拗過去並不那麼容易,他只是忍著,一聲不吭,臉色微微漲紅。
她的雙臂被抬起,塞入一對手臂狀的管子,每個關節都被卡住,雙腿也被抬著,盤起。而對面是裴樞,雙臂被盤成環抱式,後背的棺材板向後仰,他的身體向後微微彎折。
「這個這個……這個怎麼弄……」
孟破天雖然滿口不願意,此時倒也不罵了,臉紅紅的,但是真進入那棺材,她又叫起來。
惡人作惡,會有天來收的。他堅信。
「會的。」裴樞肯定地答,自己進了棺材。
「這世上如果真能有人關我進這樣的東西。」錦衣人開心地笑起來,「我會感謝他的。」
裴樞進去的時候,扭頭冷靜地對錦衣人道︰「終有一日,你自己也會嘗到這種滋味的。」
「請,請。」錦衣人大笑,解了兩人穴道,只點了軟麻穴,讓護衛把兩人弄進去。
「你有完沒完?」裴樞怒道,「男人的話,女人不要推翻。行了,就我和她吧!」
孟破天現在哪里听得進去,頭一扭冷哼不理,大聲道︰「裴樞你喜歡我也沒用!我才不要和你這種一心要佔女人便宜的登徒子在一起!」
錦衣人笑得更加意味深長,「我想,很快你就會知道,這世上的事,看起來的惡意,也許是好意;看起來的好意,卻未必存好心。你因為我學了這麼高深的一課,記得要謝我。」
裴樞只管看天。
孟破天羞怒地啐他一口,眼楮卻瞄向裴樞。
錦衣人撫掌大笑︰「好玩!你們真好玩!」
看她忽然忸怩起來,裴樞趕緊心虛地轉開目光。
狂刀盟女公子,一向只有她擄人搶人調戲人的份,哪有誰敢當面對她告白,乍一听見這句,先是怒,然而一霎憤怒之後,她的心卻砰砰跳起,心間隱隱泛上一股奇怪的滋味,似喜似甜似惆悵,她怔怔的,一時竟有些痴了。
孟破天一下噎住,瞪著眼楮看著裴樞,漲紅的臉慢慢白了,然後唰一下又紅了。
「因為我喜歡你。」裴樞猙獰地道,「我想靠你,行不行?」
「為什麼是我?」孟破天大怒,「你個登徒子!我不要和你靠一起!」
「不要她們自己選。」裴樞立即道,「孟破天,你來。」
「男人做的決定,女人不能推翻。」他對孟破天道,「你們兩個,出來一個。」
錦衣人卻決定要對他多多了解——不僅奇葩,還是知音!
裴樞決定不要和這腦子構造異于常人的瘋子講話,否則總有一天被氣死。
錦衣人不怒反喜,「你說對了。所謂天才,在蠢夫眼里都是瘋子。因為這世上蠢貨太多了,才會覺得少數異類是瘋子。」
「我只需要知道你是一個瘋子就行了。」裴樞冷哼答。
錦衣人偏頭,對一臉隱忍怒氣的裴樞笑道︰「不被人理解滋味如何?」
他轉頭看向兩個女子,孟破天漲紅臉大叫︰「不行!不能讓這無恥之徒得逞!不要他去。我和紫蕊一起!」
他因此對裴樞也產生了興趣,決定要好好玩玩他。兩腳獸遍地走,奇葩難有。唉,要找到志同道合的奇葩,實在太難了啊。
錦衣人好奇地盯著他——這家伙明明很聰明,應該能看出這「玩具」的凶險,怎麼臉上的表情這麼奇怪?一會兒興奮一會兒憂傷一會兒咬牙切齒,這件玩具真的很奇妙,奇妙到他這麼傾倒嗎?
不過還是不要死最好,自己已經埋黃土了,宮胤或者耶律祁還能陪著小波兒,這筆帳怎麼算怎麼虧……
少帥被自己的想象,感動得熱淚盈眶——這一幕多麼美好,如此生死不枉!
想到很久很久以後,小波兒白發蒼蒼,來給他掃墓,和一邊孫兒說……啊不呸呸什麼孫兒,她會為了我終身不嫁的!……白發蒼蒼的小波兒,坐在他芳草萋萋的墓前,憂傷地看著夕陽,和追求了她一輩子也娶不到她的宮胤說︰這是我最在乎的男人,他為我而死……
裴樞悲壯地想,自己負氣來救夏紫蕊,最後折在了這刑具里,小波兒知道,一定很愧疚傷心,也許會因此記得他一輩子,這樣也算值得了。
不然小波兒得多傷心。
他看出這「玩具」的凶險可怕之處,面對的又是這麼個變態,可以想見,進入的人才最危險,但這話無法說出口,說出口夏紫蕊一定搶著上,她是景橫波最看重的女性朋友之一,就沖著這一點,也不能讓她傷了。
裴樞吸吸鼻子,漲紅了臉,有些話就要沖口而出,但忍了又忍,終究沒出口。
傻子都能看出,這種棺材肯定要進入的兩人,緊密地肢體接觸,一男一女是不合適的,孟破天和紫蕊已經形成默契,兩個女人準備自己上,沒想到卻被裴樞搶先。兩人都漲紅了臉,看裴樞的目光頗有些不善。
兩個女子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不明白他怎麼這麼積極,紫蕊還算厚道,只隱隱疑問,孟破天直接咕噥道︰「登徒子!」
不等紫蕊孟破天說話,裴樞立即搶道︰「我算一個。」
他只笑吟吟看著三人,「怎樣,哪兩位上?」
錦衣人就好像沒听見她罵人,罵人這種事,他一向認為那是下等人才擅長的,上等人不動嘴,只動腦。
「懂個屁啊。」孟破天爆粗,「小白臉娘娘腔,要殺要剮一刀痛快,少和姑女乃女乃玩這些惡心東西。」
「我這里有個小玩具。」錦衣人指指那「棺材」,「這棺材呢,叫男歡女愛雙人舞。專用來鍛煉肢體柔韌性,以及培養感情之用。我只需要兩個人,去幫我填滿這棺材,只要這兩人能做到這棺材限定的動作,另一人就是安全的。否則……」他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不大喜歡開口威脅人,你們懂的。」
紫蕊眨眨眼——現在就算得到尊重了嗎?他的尊重,真的很吝嗇呢。
「各位,我們先來玩一個游戲。」錦衣人磕著瓜子道,「當然你們可以拒絕。不過拒絕之後,你們可能就不會得到現在的尊重了,特此告知。」
他看一眼對面錦衣人,實在很好奇,這種變態是怎麼生出來的?大荒似乎沒有這樣的品種,他的口音也有些奇怪,是大荒以外的人嗎?
兩個女子好奇地看著那東西,還沒大明白這是干什麼的,裴樞的臉色已經變了。
他滿意地看著那件「玩具」,看著面前三人,笑而不語。
他認為這樣很省事。輕輕松松就可以搞斷人全身骨骼,卻沒想過,制作這麼一件「優雅的刑具」費的事,足夠將一千個人骨頭一根根敲斷了。
用這東西,可以將人全身關節,毫不費事地折斷。這也符合錦衣人的殺人審美——他不喜歡搞得血淋淋的,他喜歡優雅的暴力,優美的折磨。
這其實也是一件刑具,做出這些危險的動作後,只要稍稍一換動作,如果違背了人體移轉規律,卡在里面的肢體,就會 嚓一聲折斷。
這些肢體的關節,還是可以拆卸的,也就是說,還可以換動作。
小蛋糕的木乃伊故事里,木乃伊就規規矩矩一個人形,到了錦衣人這里,這棺材已經不能叫棺材,竟然是一對手舞足蹈的人形,四只手四只腳,每個肢體都有動作,其中四只肢體,看出來對身體柔韌性要求非常高,手和腳向後拗,幾乎接在了一起。
棺材是可以拆卸的,現在在組裝,很薄的板,做成人形,可以對半合攏那種。至于為什麼是人形,當然是小蛋糕說過的。
他揮揮手,示意先不去理這事,護衛們也便丟開,把零件拿出來,組裝了死亡輪盤,和一副……棺材。
真會選東西,這千金傘上,可用了他家小蛋糕的寶貝,必須得拿回來……
怕不是偷他的東西,去鑽別人的洞吧?
錦衣人想了想,偏頭看看那廢宮方向,想起那個總機關所在,唇角一撇。
「他要千金傘做什麼?」中文表示疑問,「那還是試驗品,沒有完全成功,目前只適合撐擋重物,以及在地下鑽洞。」
護衛們這是鍛煉出來的。因為這位主子不喜歡解釋,別人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一步步推出來,他都是直接從甲到辛的跳躍思維,以至于時間久了,護衛們學會了自己理順脈絡。
錦衣人點點頭,對這群笨護衛省了自己口舌表示滿意。
不用錦衣人一句句問,護衛們已經按照正常的邏輯,得出了答案,「在那段時間內,有人偷走了一個包袱。那段時間是先前那個白衣人在的時候,他應該還有幫手。潛進來偷走了一個包袱,那包袱里是您最近剛研制的千金傘。」
眾人齊齊道︰「先前有一陣子,屋里一個人都沒有。」
拉丁文道︰「包袱都堆在中文屋子里。」
立即有人查出問題所在,「拉丁文背的那個包少了。」
便有護衛數了,隨即瞠目道︰「果然少了一個!」
護衛組裝的時候,錦衣人目光隨意掠過那些包袱,忽然眉頭一皺,道︰「數數包袱,好像數目不對。」
護衛們的包袱,一般都放在自己房內,此刻都搬了過來,因為有的部件為了方便裝包,放在不同的包袱內。
錦衣人很喜歡一切新奇有趣的東西,但新奇的東西太少,他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做,有空的時候,一路走一路做,玩膩了再扔,所以護衛們的大包袱里,很多背的是工具,或者是他一路上試驗的半成品。
「等會讓你們試試我的新玩具。」錦衣人很滿意地看屬下熟練組裝他的玩具。招招手,又有幾個護衛,解開一個包袱,又是一陣組裝。
他招招手,護衛們便抬過來一個圓柱形的東西,那圓柱形東西分成三部分,每部分正好站下一個人。柱子上有固定器具,可以將人牢牢綁住。柱子下有圓盤,可以轉動,圓盤上有鏈條,可以調節轉動的速度。
錦衣人因此覺得女王真的是可以會一會的。
他對面正是裴樞、紫蕊、孟破天三人,三人除了孟破天對他怒目而視外,其余兩人都不理他,只顧打量四周環境。裴樞和紫蕊听見那爆炸聲,听方向正是先前那廢宮傳來的,不禁有些擔心地對望一眼,卻依舊一言不發。
錦衣人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听了听那動靜,點點頭。
主子太聰明太強大,大多時候他們這些護衛覺得自己派不上用場,只好在這些小事上下功夫,務必發揮些用處。
不過這也是錦衣人護衛的必備技能之一——背著百寶箱,隨時在主人需要的時候發揮作用。
「啪。」一聲,中文撐開一把傘,及時擋在了錦衣人頭頂,天知道他那傘是怎麼變戲法般掏出來的。
忽然外頭一聲震響,簡直可以算是地動山搖,連華麗堅固的凝雪閣都一陣搖晃,簌簌落下些梁上灰塵。
錦衣人在榻上磕著瓜子。
凝雪閣。
……
那響聲如巨雷炸在頭頂,又或者天神將整個天地以巨力折斷,發出無與倫比的恐怖聲響,她耳朵一陣嗡嗡作響,頓時什麼都听不見,與此同時地面一陣猛然顫動,一股氣浪從身後撲來,撞得她向前一撲,正撲入他懷中,隱約只覺得接觸的胸膛冰冷,而黑暗中一雙溫軟的唇,緊緊地壓下來。
她一驚,正不知是退讓還是阻攔,忽然听頭頂一聲巨響。
他只好道︰「你……」忽然又一頓,隨即臉色一變,隨即猛然飛起,向她撲來。
兩人同時開口,隨即他一笑,示意她先開口,她卻忽然不知道要問什麼了,腦子一陣空白,覺得自己自從下了這地面看見了他,頓時什麼都不對了。
「你……」
「你……」
她正猶豫到底要不要問,對方濕潤清澈的眸子,讓她心一陣緊一陣松地跳,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緊張。
她很想問你怎麼就能打問到?這宮中有誰能知道大王的秘密客人,又這麼巧給你踫見?
景橫波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是等在這里,將這個答案告訴她的。因為她雖然最終也能找到紫蕊,但再拖延下去,天就亮了。
穆先生果然不負她的直覺,答案再次張口就來,「我打問到了,最近明晏安這里有個客人,似乎很有些本事,保不準,明晏安將夏女官交給這個客人,來對付你。」
地道里燈火飄搖,映得人影打晃,有種不真實感。
而此刻,這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心中一跳,忽然想起,先前在殿內,自己對穆先生,並沒有這種「張口就問」的感覺。
可是奇怪的是,她一對上他如星光大海的眸子,便很自然地將問題月兌口而出,就好像……就好像當初一路同行,在馬車上,她各種問計一樣。
「那她在哪里?」景橫波很失望,下意識問他,問完才覺得自己荒唐,穆先生也才剛來,怎麼會知道?
「我無意中找到了些線索,一路追過來,沒想到和你踫上。」他道,「不過咱們都來遲了。紫蕊女官不在這里。」
地下,戴著銀面具,一身青衣的穆先生,抬頭,對她唇角一彎。
穆先生不是該留在殿內,幫她做障眼法的嗎?他怎麼過來的?怎麼還走在她前頭?
「穆先生,你怎麼會在這里?」景橫波驚詫地看著那盤膝坐在地下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