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抱著民辦回來,還是一籌莫展。喂民辦吃不下,馬大志又是那樣的一個狀態,叫秋月放心不下。正著急的時候,許耀飛坐著拖拉機來了,看見秋月抱著孩子就明白了。事情傳得很快,許耀飛听說吳彤彤丟下孩子和馬大志跑了。這對許耀飛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事情。舅舅大老潘一個勁跺腳,說,外甥,不是我這當舅的說你。女人這玩意,不能放著不用,放著放著就飛了。上次多好的機會啊,你不珍惜。你上去就給弄了,她自己都上癮,下次你不弄都不答應。女人就是屬狗的,誰操就向著誰。許耀飛抬手就把桌子給掀翻了,說,老舅,你要是再這麼說,你這食堂的管理員就別干了。我叫我爹撤掉你。
大老潘不敢再說了,蔫蔫地出去。桂柳听著解氣,說,大老潘,你個王八犢子,你把女人都當狗呢,感情你騎著我的時候就是在操狗一樣呢。女人是狗你是啥,你就是沒羞沒臊的公狗。
許耀飛趕走了大老潘,自己想了想,坐著拖拉機就來馬耳朵溝了。許耀飛知道秋月的心里一直惦念馬大志,也知道秋月這些年的心思。許耀飛不願意放棄,秋月在他的心里實在是太完美了。許耀飛覺得自己不會輸給馬大志,永遠都不會輸掉。
看秋月的為難,許耀飛就明白了。接了孩子抱抱,安慰秋月,晚幾天上班也成,食堂的位置給你留著呢。許耀飛還說水泥廠包裝車間需要招工人呢,大面多次表示想來上班,就叫他來吧。秋月心里喜了一下,說,這樣吧,你要是真能安排的話,叫二面去上班吧。我弟弟倆孩子,剛買的房子,日子過得緊巴。許耀飛想了想,說沒問題,明天就叫二面來吧。
馬大志在吳彤彤走後的日子里,一直狼狽不堪。一個馬民辦就徹底打亂了馬大志的陣腳,還有吳彤彤的不告而別,叫馬大志嘗到了什麼叫做失敗的生活。馬大志手忙腳亂,失去了原來的從容和章法。馬大志變得邋遢了,以前頭發溜光的形象不見了,不修邊幅,教書也顯得漫不經心。遇到不听話的孩子就動粗開始打,還打掉了幾個學生的門牙。家長有意見,都被隊長高玉大給壓住了,高玉大說,這是老師管理的嚴格,不嚴格管理,孩子就成不了人。你們看看咱學校出去的孩子,胡鬧考了全公社第一,全縣第三。上屆的學生,有我們家高如意呢,都考了高分。我們家高如意在公社中學念書成績很好,那個胡鬧現在都比不了。
馬大志的生活規律徹底被打亂,原來還想著去尋找吳彤彤,後來就絕望了。吳彤彤消失在人海中,從馬大志的生活里去除干淨了。要不是看到炕上呱呱待哺的民辦,馬大志覺得恍如一場夢境一樣。民辦總感覺吃不飽一樣,家里的條件不行,民辦哭著張嘴要吃的。馬大志喂不飽,為了學校不停課,只能帶著民辦搬到了學校去住。馬大志來學校住,德順媳婦就不用跟馬大志換班值班了。馬大志來學校住,還有個好處,做飯的時候可以叫住宿的孩子幫助照看一下民辦。批改作業什麼的,就抱著民辦做。這樣也離秋月家近了,秋月過來看孩子,也不用跑那麼遠的道了。
民辦的體質很差,哭夜。白天還好,馬大志可以應付過去,晚上最是難熬。本來困得累得不行,民辦的嗓門就準點開始嚎叫起來。吳彤彤在的時候,民辦一醒過來,吳彤彤就把乃至塞到民辦的嘴里。民辦認識媽媽的乃至,嚼住就不哭了。現在嚼不著乃至了,民辦哭鬧得厲害。秋月著急,跑供銷社去買了女乃嘴和女乃瓶,問了女乃粉貴得嚇人。把所有的錢都花了,買了一袋回來。民辦幾天就鼓咚咚地喝沒了,馬大志再去供銷社買。被價錢嚇了一跳,知道秋月真是舍得花錢。心里感激得不行,自己兜子里的錢卻不夠買上一袋女乃粉的。問才知道,女乃粉是美國生產的,馬大志就在供銷社里罵了一句,操他媽的美國女乃粉。
馬大志買不起美國女乃粉,就往女乃瓶子里灌水,兌上糖。民辦很聰明,喝了幾次覺得不對,咬到膠皮的女乃嘴就開始大聲哭喊。一天晚上,馬大志也感冒了,民辦又開始大聲哭起來。馬大志抱著民辦來回在地上走,民辦就是不住嘴。嗓子都哭啞了。馬大志仰面躺在炕上不起來。把民辦擱在邊上不管她了,叫她哭個夠。馬大志開始咒罵吳彤彤,罵吳彤彤沒有良心,扔下孩子和他不管,叫馬大志沒有臉面在馬耳朵溝活著。罵著罵著,馬大志就和民辦哭成了一團。
秋月這邊的屋子里听的清晰,睡不著,披衣起來。進到馬大志的屋子里,看著馬大志一臉的憔悴和絕望,秋月的心都跟著碎了。秋月的心顫栗了一下,叫了聲大志哥,眼淚就掉了下來。抱起哭著的民辦,秋月悠著,民辦不听,秋月沒有辦法哄好。就咬了牙,低頭解開了上衣扣子。馬大志震驚了,坐了起來,看著秋月的舉動。
秋月慢慢地解開了扣子,一顆兩顆,直到露出了她少女堅挺的乃至來。馬大志愣住了,秋月把她最寶貴的金子般的乃至獻給了民辦,不,是獻給了馬大志。秋月看著馬大志,苦笑一下,把狀如蠶豆的乃至塞到民辦的嘴里。民辦的哭聲戛然而止,民辦很容易就咬住了。民辦往秋月的懷里一拱,「吭哧」「吭哧」著吮吸起來。夜馬上恢復了寂靜,靜得滴水可辨,馬大志無地自容不敢正視秋月。黑暗里,只有民辦間歇的抽泣聲響起來。秋月拿了女乃瓶子,民辦感覺不對了,就換一下,這樣,民辦吮吸到了甜的糖水。再感覺不對了,秋月馬上換成自己的乃至。
民辦每次的吮吸,都給秋月帶來一陣從來沒有體驗的羞澀。馬大志的聲音顫抖著說,秋月,你叫我馬大志咋報答你的恩情啊。秋月淡淡地說,哥,咱們這輩子是分不開的,你教好你的書,像個男人活著,念好听的課文,你妹子就知足了。你這麼著不死不活地混日子,你妹子也跟著活不起了。不就是一個吳彤彤嗎,她沒來的時候你不也活得很踏實嗎?
馬大志被秋月的一番話問住了。黑暗里,馬大志蹲在地上,「嗚嗚」地哭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