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夜風涼颼颼的,這時已經是初秋,打在臉上還是有些涼意,蘇青染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前面,秦滄在她身後不遠的距離亦步亦趨的跟著。
本來蘇青染說讓秦滄回去自己一個人走走,秦滄也明白,可是終歸是放心不下,于是在她看得見的地方,緊跟在身後,而她又不會發現。
冷風吹得蘇青染腦袋有些疼痛,但她卻什麼都不想去想,不想去在意,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只想放空一下心思,讓自己冷靜一下,但是她不管怎麼冷靜,她都忘不了葉嵐的那種眼神,那些犀利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在她的心上,連同血肉,一道挖出來,疼的要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她還記得剛才母親那凶神惡煞的眼神,就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可是蘇青染還是在乎她這個母親,還是在乎,因為那是他的媽媽,給了她生命,給了她生存的權利,但是蘇青染常常在想,如果她沒有生在這個世界,沒有出生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下,那該是有多好,可是人的命,自己向來不能選擇,就像是秦滄,也不能選擇他自己的命運一樣。第一時間更新
為生活環境所迫,卻依然選擇堅強的活下去,盡管自己傷心,盡管在那個無人的黑夜里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偷偷的擦眼淚,盡管自己的苦楚除了自己沒別人知道,盡管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笑著,可是,又有誰理解她的苦痛呢?
蘇晨理解她,可是蘇晨常年不在a市,自己的心酸,她也不會主動向他提起,雖然那是她的哥哥,但是蘇青染一直不想做那個給人添麻煩的人,說了又能怎樣呢?不過就是在他本來平靜的生活中平添煩惱,惹得人人都不開心,所以她就只能自己咽下。第一時間更新
蘇青染走了很久,這時卻忽然停了下來,坐在沙灘上用腳畫著圓圈,然後抬起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漆黑的夜空,還有被黑夜染印成黑色的大海,鼻子酸酸的,皺了皺眉,終是把眼淚給硬生生逼了回去。
秦滄慢慢的走過去,其實從秦滄跟著她身後的那時起,蘇青染就知道,只是一直沒說,就這樣吧,安安靜靜的,黑夜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影子,秦滄追隨著蘇青染的腳步,就像在之後的很多年里,秦滄一直在追著她一樣。第一時間更新
「想哭,你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里會好受一些。」秦滄說道。
蘇青染淡淡的看著身邊的秦滄,她一直都知道秦滄跟在她身後,她不說,也不想去說,只要她知道,在你傷心,在你難過的時候,還有個人這麼陪著你,其實也是一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第一時間更新
「嗚嗚……」蘇青染忽然摟著秦滄的脖子,死都不松手。
秦滄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以為蘇青染這個死女人至少也得稍微醞釀一下的,可是,這樣的反應,倒讓他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秦滄不會安慰人,只知道笨拙的用手輕拍著她的背部說道︰「沒事兒的,你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一直陪著你,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說完果然听話一般的賣力的哭著,最後她停了下來,側著臉問他,「秦滄,為什麼每次都讓你看見我的囧態,為什麼每次你都在我身邊,為什麼……」蘇青染頓了頓,「你要對我這麼好?」
其實,蘇青染最想說的,也就是這句話——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其實這個問題連秦滄自己也不明白,愛了,就應該對她好,愛了,就應該如此不是嗎?因為蘇青染是他的私有物品,所以別人不能,只有他秦滄能,只有他秦滄可以對蘇青染一個人好。
這看似霸道的愛,在蘇青染眼里,卻如此溫暖,多久了,多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暖的感覺了,久到自己都忘記了這個時間的長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蘇青染渴望溫暖,所以只要有人給了她一丁點兒的溫暖,她就可以付出自己的整顆心,乃至全部。
可是她並不知道,這種溫暖,秦滄並不是只給了她一個人。
「秦滄,」她拿著哭的有些紅腫的雙眼望著他,「你說,我媽媽為什麼,那麼討厭我,為什麼,她從來都不理解我?」
秦滄內心翻涌,他並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他從來不會安慰人,也從來沒有安慰過人,可是第一次,蘇青染第一次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流眼淚的時候,他的心,亂了,被眼前這個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的女人給打亂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秦滄向來理智,可是人在遇見愛情的時候,所有的理智,都不可能會有,有的只是想要多一點點,再多一點點的溫暖。
秦滄撫模著她頭頂的碎發,輕聲說道︰「沒事的,不要想了,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直到永遠。」
然而蘇青染的嘴里卻還在不斷的呢喃著︰「媽媽……」
就是這兩個字——媽媽!!!她到睡著了還是想著,念著。
不錯,就算葉嵐用再狠辣的方式傷害著她,用他們認為很可笑很可笑的相處方式逼迫著她,但是,蘇青染卻依舊不能放下,依舊狠不下心去恨一個人,恨太累,傷了別人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傷害著自己。
記得一個叫做武國紅的心理學家說過,中國式的「听話」式教育,作為家長,總用自己的社會經驗很豐富,認為自己的經驗傳授給自己的孩子,才能讓他少走點彎路,少吃點兒虧,可是誰又知道,這些彎路不是他們必須要走的,必須要經歷的呢?
彎路只有自己走過了,才知道哪樣是對,哪樣是錯,而家長的那條認為正確的道路,未必是適合自己的,世上沒有絕對的錯與對,任何對錯、是非,都是相對而言。
不是作為年少的我們不懂,而是被逼迫的人生不是自己喜歡,也不是自己所愛,而父母不懂,更不理解,所以用了一種武斷,乃至于十分極端的方式來對待,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將自己的孩子拉上正軌,可他們又怎知,這樣的方式,只能是讓自己所愛之人越逃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