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練劍越來越勤,只要沒當差的時候,基本上都在練劍,婉靜近日出去卻越來越少,就算出去,也遠遠繞過那棵樹。連南音都看出些端倪,問︰「公主這些日子怎麼都不出門了呢?」
這一日,胤礽正在書房看書,清溪站在他身邊憋了許久,終于小心翼翼得對他開口道︰「殿下,過幾日宮中武場一年一度的侍衛比武大賽了,微臣報了名,可是內務府把微臣的名字劃掉了。」
胤礽還未回過神來,扭頭奇怪的盯著他︰「哦,所以呢?」
「微臣很想參加今年的侍衛比武大賽。」
「侍衛比武大賽?」胤礽蹙了蹙眉,想起前幾日婉靜向他提過,讓他勸勸清溪,不要讓他參加這一次的侍衛比武大賽。
這件事不用她說,他也不好同意的。
「不行。」胤礽冷冷道。
清溪滿臉詫異︰「為什麼?」
「不允許就是不允許!難道我還要跟你解釋麼?」胤礽不悅得掃了他一眼,他一下子就噤聲了。
過了一會兒,清溪忽然「撲通」得一聲跪了下來,倔強道︰「這次侍衛比武大賽對微臣有特別的意義,微臣一定要參加,望殿下能夠成全。」
胤礽把書重重得往桌上一放,臉色微沉得瞪著他︰「門外站著。」
清溪灰溜溜得出去了。
不到黃河心不死。清溪就是這樣的性格。
胤礽看完書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看見清溪直挺挺得跪在門口。
「望殿下成全!」
「衛清溪,你想領板子是嗎?」
清溪仍不卑不亢得跪著,固執道︰「只要殿下成全,比完之後殿下要罰多少微臣都認。」
胤礽板著臉瞪著他,看著他一臉倔強的樣子,心終于軟了下來。淡淡道,「你已經是宮里的三等侍衛了,沒必要再去冒那個險參加那個比賽了!如果你是想要升官,我可以……」
「殿下,您以為,我去參加比賽,是為了升官嗎?」清溪諷刺一笑,「沒想到,在殿下眼中,微臣是這般的……」
「由于我雙耳失聰,這兩年宮中對我有非議的人很多,覺得我沒有資格再在毓慶宮當差……我雖然听不見,但我可以感覺得到。這一次,我就是要給那些人看看!我衛清溪雖然听不見了,但我絕對有能力在毓慶宮當差,我能保護好殿下!」
這句話,清溪一個字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听起來倒有幾分咬牙切齒。
「微臣心意已決,請殿下成全。」清溪跪在地上重重一扣首。雙手緊緊攥成了一個拳頭,斬釘截鐵道︰「我不僅要參加,還一定要奪魁!」
胤礽見他如此,無奈揮了揮手︰「我幫你去內務府打個招呼便是,你自己小心。」
清溪一喜,復又重重一叩首︰「多謝殿下。」
今年的侍衛比武大賽如期舉行。
宮中三等侍衛以下的全部要參加,而三等侍衛以上的可自由參加。普通侍衛表現優異者可提拔為藍翎侍衛,藍翎侍衛中的佼佼者可提拔為三等侍衛,而三等侍衛的角逐中,只有最後奪魁之人可提拔為二等侍衛。可謂是百里挑一。
各宮為了挑選心儀的侍衛,每年的侍衛比賽亦有很多來圍觀,有時皇上也會親臨現場。
侍衛比武大賽考驗騎術,射術,劍術,格斗術等綜合武功,在各項比賽表現優異者,除了可以得到晉升的機會,還能得到不少賞錢。很多侍衛苦練一年武功,就是為了能在比武大賽中月兌穎而出。
比賽是優勝劣汰的原則,每年參加的侍衛都是簽訂生死狀的,只要不使用毒藥和暗器,可以用任何方法取得勝利,雙方對決時,可以打到另一方投降為止,對方投降時,必須立即停手,而若對方一直都不投降,就算被打趴在地,只要還留有一口氣在,另一方就不算贏。
那些侍衛為了上位都是豁出性命在打,每年在比賽中受傷的人亦不勝其數。
下了朝回宮的時候發覺今日清溪沒跟著。胤礽想起了什麼,問一旁的貴公公︰「侍衛比武大賽是在今日?」
貴公公答︰「是的。今年在西郊武場舉行,這個時間已經開始了。」
胤礽停了下來,「走,我們過去看看。」
宮中大多數不當值的宮女和太監今日都來武場看熱鬧,比武台周圍圍得水泄不通。「太子殿下到。」貴公公一聲通傳,圍在武場邊的宮人立即讓出一條道跪地請安,胤礽擺了擺手,徑直走向面向武場正中的座位。
前面幾場是普通侍衛之間的比賽,胤礽看得百無聊賴,大部分都是入宮不到三年的侍衛,劍術平平,格斗比賽也像是民間潑皮無賴們打架,滿地打滾。到後來藍翎侍衛的比賽時才稍稍提了些興致,圍觀的宮人們的熱情卻一直高漲,精彩之處手舞足蹈,拍手稱好,但礙于胤礽在場,一個個都盡量克制。當然,最讓人期待的還是三等侍衛之間的角逐。
三等侍衛的品級已然是正五品,在宮中都有一定的地位,而三等侍衛中奪魁的直接升為正四品的二等侍衛,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今年參加比賽的三等侍衛只有十三人,都是各宮中的佼佼者。往年都是按照流程來,先是騎術,再是射術,然後是劍術與格斗術,而到今年,三等侍衛的比武卻臨時換了規則,由原來的四場變為三場,原本第一場的騎術變成一千米跑,第二場的射術變成舉石,前兩場的綜合成績後三名直接淘汰,剩下的進入第三場,既最後的對決——奪珠。
通過前兩場的十個參賽的侍衛在武台上站成一排,手中握著自己拿手的兵器,個個英姿勃勃,意氣風發,清溪一襲玄色勁裝傲然立在最邊上,袍角被風吹得翻飛。
一個蒙著面紗的素衣女子從步輦上被人抬上武台,女子身形清瘦,如扶風之柳,斜倚步輦之上,周身卻散發著一股雍容貴氣,發髻上插著一支金釵,步搖上一枚蓮子般大小的珍珠做墜。
據說,這是傳聞中的五公主,要奪的,便是五公主金釵上的珍珠。
所有人,不管用什麼辦法,搶到珍珠便算贏,但若踫到公主玉體上任何部位就要被直接淘汰。
貴公公宣布完規則,場下一片軒然大波,場上的侍衛亦是面面相覷。
唯有清溪,還算是平靜,若有所思得朝胤礽望了一眼,接著朝武場底下掃去。
她,會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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