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靜踟躕許久,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待她過去之後,剛好那個傳說中的「五公主」被抬了上去,頓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
想都不用想,這些規則一定都是他改的。可是,那又是他上哪里請來的戲子?
「公主,那不是…」南音滿臉驚訝。
「噓。」婉靜沖她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我們看便是了。」
清溪的目光掃到底下的婉靜的時候眸子微微一驚,婉靜還是回以他淡淡一笑。
她,終結還是來了。清溪大喜,深吸一口氣,瞬間感覺到渾身充滿了力量。
胤礽正閑閑得喝茶,眸子瞟過清溪,又掃了眼底下站著的婉靜,嘴角挑起一絲玩味的笑意…這樣玩,的確比之前有趣了許多。
銅鑼「」得一聲敲響,台上之人瞬間動了起來,紛紛沖向了「五公主」在離她三步之外又開始猶豫,互相用兵器打了起來,有三四個聰明的,則抱著臂站在後面,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漸漸的,那些打斗的人和「公主」越來越近,有些差點就要摘到鳳釵的時候又被旁邊的人拖走,要麼就是無意中踫到了「公主」,被直接淘汰。有兩三個人因此被淘汰後,再有快摘到鳳釵的,手會故意被旁人一推,踫到「公主」之後被淘汰掉。
場上只剩下五個人的時候,清溪拔出劍,他身旁原本和他一起報臂站著的大阿哥宮里的一個侍衛也揮舞起了流星錘。
「公主」前面的三個人還在打得你死我活,後面的清溪已經和那個虎背熊腰的侍衛打了起來。
胤礽換了個坐姿繼續看著,表情變得越來越饒有興致。婉靜則緊張得盯著清溪。
「鐺!」得一聲,鐵劍和流星錘相撞踫出幾道火花。清溪竟被撞得一踉蹌。
「嘿」「流星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之前第二場舉重的項目,流星錘就是單手三百斤奪魁。他的流星錘是兩個滿是尖鐵刺的圓鐵球,個個都有五十斤,在他手中揮舞得虎虎生威。再加上借助鐵球的慣性,簡直所向睥睨,清溪硬生生得用劍接下兩招,虎口處被震得發麻。
前面有一個人又是因為心急拿釵子,無意中踫到公主被淘汰。剩下的兩個依然熱血沸騰。就在「公主」面前用刀互相比劃著,「公主」的臉嚇得發白,幾次覺得差點就被要刀劃傷了,用雙手死死得護著自己的臉。
清溪和「流星錘」亦打得難舍難分,余光都留意著前面兩個人,有一個人略佔上風,幾次差一點搶到簪子,都被對方打開了手,那人快被他弄瘋,一腳踹過去,另一個人竟直直被他踹飛下去,落在武台之下吐血不止。
這是三等侍衛開賽以來受傷最嚴重的一例了,相較于去年而來,傷亡率已經不知小了多少,以往的比賽一場下來各個都是傷兵,連奪魁的都好不到哪里去。
終于把那討厭鬼踢了下去,那人一喜,正欲奪簪,手卻被橫在眼前的劍一擋。他似乎還沒有覺悟,真正的對手在後面!
目前,賽場上只剩下三人,清溪,「飛毛腿」和「流星錘」。也就是說,此次侍衛比武大賽,奪魁的將是這三人其中一個。
看見橫在眼前的鐵劍,「飛毛腿」一驚,很快,一個鐵錘也正朝他腦門飛來,他登時嚇的魂飛魄散,連忙用大刀抵擋,或許是這一擊來得太突然「砰」得一聲,大刀竟擊飛,飛落在台下,引起一陣騷動。
一擊即敗,失了兵器,無法同二人對抗,「飛毛腿」連忙舉起雙手投降。
眼下,台下便只剩下「流星錘」和清溪。
「那個使鐵錘的看著眼熟,是哪個宮的?」胤礽側頭問了一句。
「回殿下,是大阿哥宮里的紅人,洪侍衛。」貴公公道。
胤礽不由得輕笑出聲,「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起來。」
「貴公公,依你看,他兩人誰會贏?」
「兩位大人都身懷絕世武功,奴才不敢妄斷。」
比賽進入白熱化,雙方都進入了亢奮的狀態。「流星錘」雙目通紅,表情猙獰,活像一只發瘋的公牛一樣。清溪身形靈活,輕盈得像一只燕子一樣,巧妙得避其鋒芒,時攻時避,也始終未居下風。
大戰數十個回合,底下的宮人們眼楮都直了。有的竟私下賭了起來。
「我以半個月的俸祿押衛大人取勝。」
「我一個月的俸祿押洪大人!」
「我,一年的俸祿押衛大人。」
「你知道麼。」久攻不下,流星錘忽然開口,用唇形對清溪說︰「你的事情我們宮的人都知道。你知道他們說你什麼嗎?」
「你就是一個,殘,廢。」
清溪忽然一把揪住流星錘的領子,俊臉通紅,一雙眼楮狠狠瞪著他。
「流星錘」竟任他揪著,嘴角餃著諷刺的笑,繼續用唇語對他挑釁道︰
「你升官了有什麼用,你一個殘廢怎麼伺候主子?太子殿下不過是可憐你才留著你,誰知你竟不知抬舉要來參加這次侍衛比武大賽,我听說,內務府是將你除名了的,為這件事,你求了殿下很久吧。」
兩人靠得近,所以只有清溪知道他說了什麼,清溪目眥欲裂,放開他之後就失去理智般揮劍朝他砍去,鐵劍幾次和鐵球相撞,踫出點點的火星,清溪也打了幾個趔趄。
「流星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成功激怒,「流星錘」方才有意隱藏的一分功力也釋放了出來,清溪揮劍亂劈,沒有幾個回合,「啪」得一聲,清溪的鐵劍被甩來的流星錘擊得月兌手而出,「流星錘」一笑,轉身走向了「五公主」
清溪並沒有放棄,仍朝著「流星錘」沖來,流星錘回身一錘飛去,正擊在清溪的胸口,清溪覺得胸口被震碎一般,一股血氣直沖腦門,喉頭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直直噴了出來,「砰」得一聲倒在了地上。
「清溪!」婉靜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驚叫出聲,連胤礽也猛然間站了起來。直直得望向了他。
清溪趴在地上,抬起了頭,看見了胤礽,就那麼直直得望著他,忽然想起洪慶方才說的話︰「你一個殘廢怎麼伺候主子?太子殿下不過是可憐你才留著你,誰知你竟不知抬舉要來參加這次侍衛比武大賽,我听說,內務府是將你除名了的,為這件事,你求了殿下很久吧。」
而前幾日,他自己還信誓旦旦得對殿下說「由于我雙耳失聰,這兩年宮中對我有非議的人很多,覺得我沒有資格再在毓慶宮當差……我雖然听不見,但我可以感覺得到。這一次,我就是要給那些人看看!我衛清溪雖然听不見了,但我絕對有能力在毓慶宮當差,我能保護好殿下!」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清溪僅存一念,仍緩緩朝「公主」爬去。
洪慶放下手中的兵器,安步當車得朝「公主」走去,還朝「公主」行了一個禮︰「公主殿下,您受驚了。」
「公主殿下,您可願將你發釵上的珍珠取下,交給奴才?」
「公主」沒有任何反應。
洪慶微微一笑,道︰「那洪慶就要自己動手咯,冒犯了。」
洪慶伸手過去,還未觸到釵子,「公主」偏頭一閃,站了起來。
「簪子,可不是你想要就能給的。」頓了頓又道,「誰最後有本事能從我頭上摘走珠釵,還是要看緣分。」
「還有誰?」洪慶疑惑道。
「你回頭看看。」
身後,清溪已經緩緩站了起來,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洪慶簡直難以置信。
「公主」摘下珠釵,放在了衛清溪手上︰「衛大人,你贏了。」
清溪握緊珠釵,咧了咧嘴,口中又一口鮮血涌了出來,終于放心得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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