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高靈致有提前給自己打預防針,但還是有一股挫敗感。其實她也不想這樣,結果在天鏡的栽培下,硬生生的把她從萌妹子養成了鐵骨錚錚的女漢子。沒有男人護著,她只能靠自己的拳頭保命了。「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企、圖!」後幾個字,高靈致加了重音用警告式語氣說出口。
蕭湛笑得開了花︰「最好是這樣。」
韓清影和韓清越站在不遠處,看到蕭湛臉上有她從來沒有過的暢快笑意,心咯 跳了一下。韓清越握緊了拳頭,說︰「姐姐,湛哥哥從來都沒對你那麼笑過。」
晚上,蕭湛即將就寢的時候,韓清越跑到他的太極殿,進門就問︰「湛哥哥,你喜歡我姐姐嗎?」
蕭湛忙穿好剛月兌下的大氅,說︰「這麼晚了還跑過來做什麼?」
韓清越態度強硬,說︰「你先回答我,我知道答案立刻就走。」
蕭湛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喜歡的姑娘一直是你姐姐,再說了,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變心的人嗎?」
韓清越不依,有些強詞奪理的說︰「你騙人,你對那個高靈致那麼好,整個王城的人都知道了。今天我和姐姐還看到你對她有說有笑的,你從來沒對姐姐那麼笑過。可見你就是喜歡那個高靈致及就是變心了!再說了,你是大殷的皇帝,怎麼會從一而終!」
蕭湛一時覺得,他怎麼會看上高靈致那個彪悍的姑娘?而且韓清越用詞不當,但她說話從來都是想什麼說什麼,只能耐著性子解釋說︰「她武功高強我只是利用她而已。你也看到了,她除了一張臉和一對拳頭能拿出手外,哪里比得上你姐姐。我對她笑不過是因為她講了一個大笑話而已。」
韓清越說︰「什麼笑話讓你笑得那麼開心?我也要听。」
然後蕭湛就講了一個笑話給韓清越听,韓清越听後果真笑得前俯後仰。她想了想,高靈致確實沒什麼值得欣賞的地方,她和蕭湛一起長大,也算的上了解他,他不是那種容易見異思遷的人。「好吧,我就信你這次。如果你再讓姐姐傷心,我可不會放過你。」小姑娘很會說大話,得到滿意的答案後離開了太極殿。
蕭湛第一次覺得,高靈致到底怎麼了?其實,他從來沒把高靈致當成柔弱的姑娘來看待。如果真娶了她,以後的日子還會好過嗎?說不定哪天就被她當成球來踢了。
又是無聊的上課時間,高靈致好像已經習慣了天鏡放養式的教學,而且這門叫做《女德》的課程委實不適合她,還是覺得看劍譜來的暢快。反正她的座位在最後一排,老師又不關注她,所以拿出一本劍譜看了一節課。
坐她前面的王施往後瞟了一眼,然後微微一笑又扭過頭去專注上課。下課後,韓清越提著劍氣勢沖沖的走到高靈致的座位上,一腳踩在她的書案上,把劍往高靈致的桌上一放。高靈致趕忙收好了書往後挪了挪︰「清越姑娘,有何指教?」
韓清越說︰「听說你的功夫很好,想請你指點一二。不知高姑娘是否賞臉?」
又一個找她打架的,「其實這里是培養淑女的地方,我想打架斗毆不太好吧。更何況清越姑娘你這麼的,小家碧玉。」高靈致說,打量了韓清越一下。
韓清越听到高靈致這麼說,提高了嗓音︰「你是瞧不起我呢還是沒那膽量和我打?我還听說湛哥哥都拜你為師,要知道湛哥哥在王城里身手也是數一數二的好。」
高靈致想,今天的事還得用拳頭解決,不然韓清越不知天高地厚,「好。」
站在慕天淨壇的院子里,韓清越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模樣,挽了一個劍花,殺氣騰騰的朝高靈致刺過去。高靈致的彎刀出鞘,韓清越的劍已經斷成了兩截落在地上,發髻也被高靈致的彎刀打散了,地上還落了不少頭發。
「承讓了,清越姑娘。」高靈致收刀說。
韓清越只覺得手腕像月兌臼了一樣顫抖不已,剛才被她的刀風刮到,全身劇痛了一陣,眼楮被她彎刀上的寒光晃得什麼也看不到,還好那種感覺只是一瞬間的事。
見到韓清越失魂落魄的捂著胸口站在那里,韓清影忙跑過去扶著她,對高靈致道歉說︰「我妹妹無心之過,還求高姑娘原諒她。」
高靈致擦干淨彎刀上細碎的發絲,說︰「今天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何來誰對誰錯之說?」
韓清影扶著韓清越回教室,高靈致走在她們身後,其他人走在高靈致身後。忽的韓清影兩姐妹雙雙落入水塘里。高靈致眼疾手快,跳進水塘了一手提一個將她們救了上來。
冬天的水有些冰冷,姐妹兩個被救上岸後冷得瑟瑟發抖,很快就有人喊宮女過來把韓家兩姐妹扶回寢殿去。臨走前,韓清影不忘對高靈致說聲謝謝,韓清越對高靈致說︰「別假惺惺的貓哭耗子假慈悲,看我們落水尷尬的樣子不是很好嗎?從前是我得罪了你,剛才也是我故意挑釁你,你心底不想原諒我就算了,面上還裝什麼大方?虛偽!」
「越兒,你少說兩句。」韓清影拉了她濕噠噠的衣袖。韓清越還想再說兩句,韓清影就捂著她的嘴巴把她拉走了。眾人都眼神各異的看了高靈致一眼,然後一聲不吭的走了,有幾個相互說了悄悄話,但那聲音正好能讓高靈致听到。
高靈致蹲來,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上面還有新鮮的青苔,剛才韓清越說她假惺惺,貓哭耗子假慈悲更深層的意思就是虛情假意。剛才說她救她們姐妹兩就是這意思,所以韓清越認為剛才是她推她們姐妹兩個入水的?她剛才雖然走在她們身後,但好歹也有十來步的距離,怎麼就會推她們入水了?
看著不遠處的假山,高靈致拿著石頭走了過去,地上完整的青苔缺了一小塊。剛才站在這里的,好像是王施。高靈致找到王施的時候,她正穿著一身窄袖束身白衣,挽弓搭上箭支準備練射箭。
「用不著這麼刻苦吧,我也只在箭術上小勝你而已。」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難道你有因為小勝了我就沒練功?今天看你和姓韓的小姑娘比武,出手的速度更快了呢,快到連我都看不清了。被你打敗了一次,我不想再敗第二次。」王施說道,連射三箭,每一箭正中靶心。
高靈致也拉開一把弓,「所以說有個對手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她會提醒你,無論何時都不能掉以輕心。」
「是啊。」王施又射了一箭,「要不,我們再比試一場如何?」高靈致和王施同時拉開弓,比誰先射中靶心。箭囊里的十二支箭用完後,兩人又換了一個。
等到拉開弓兩人對峙的時候,太皇太後趕到了,喝道︰「住手!」
王施笑道︰「祖母不必擔心,我和高姑娘只是比試一下而已。」
太皇太後瞪了高靈致一眼,熱乎的拉著王施的手,說︰「哀家看倒不像比試,更像在拼命。」王施和太皇太後談笑風生去了,高靈致站在一旁自娛自樂的射箭玩兒。就算太皇太後不喜歡她,也不至于這麼的厭惡她。她怎麼就混得那麼的悲催?這點,高靈致確實想不通。
雖然韓清影說落水是她自己不小心,但還是有另一種傳言傳了出來。由于韓清越前後的說辭不一致,越捂著越含糊不清越容易讓人猜疑和揣測,然後就變成所謂的真相滿天飛。
雖然官方傳言是她們姐妹兩人自己不小心落水的,但女班的淑女們在一起議論時總要說上一兩句。「清影又不是三歲小孩兒連路都走不穩,更何況當時還有那麼高的護欄,她們兩個怎麼會翻出護欄摔到池子里?」
「是啊是啊,當時越兒還說感覺背後有人用力推了她一把,然後她就落到水里了。要知道越兒是最心直口快不會撒謊的了。」
「當時離她們最近的是高姑娘,不得不讓人懷疑啊。」
看到高靈致站在她們身後,她們多少還是有些畏懼高靈致的拳頭,一個漂亮姑娘起身賠笑說道︰「當然,我們沒說是你推的,畢竟你離她們有十來步那麼遠呢。」
然後高靈致走了,她站的地方凹了進去,反正有沒有證據是她損壞的,就算是她損壞的,也用她賠償。高靈致內心抓狂,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瞬間有一種想瘋狂破壞公物的沖動。
明明不是高靈致推她們落水的,但現在輿論的導向就是高靈致害了那兩姐妹。那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真是太不好了。
更可氣的是,韓清影一臉溫柔,用更溫柔的聲音對她說︰「那天是我和越兒自己不小心落水的,高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又不是她做的,她為什麼要放在心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然後韓清越妹子不服氣中帶著寬容,對高靈致說︰「對不起啊,那天你救了我們,我還對你說那樣的話,真是對不起。」然後九十度鞠躬,高靈致一陣錯愕。
然後姐妹兩個像一對可憐的老鼠見到凶殘的貓一樣,邁著細碎的腳步快速走到離高靈致十丈以及更遠的地方。後來,韓清越再也不在高靈致的位置旁邊玩捉迷藏了,再也不找高靈致打架斗毆了,再也不和高靈致一起走在水岸邊了。
于是乎,高靈致突然覺得,自己在一群女人中間,智商被秒得渣渣都不剩。高靈致深以為,身為一個穿越女,身為世上學問最高的哲學家天鏡的弟子,這樣有點兒丟臉,不,是太丟臉了!她翻然醒悟,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智商,不然對不起自己作為穿越者的身份,對不起天鏡多年來的悉心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