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楊月凌處境不好,況且不停的打擊讓她的心理防線接近解體。現在自己坐在一家燈紅酒綠的酒吧里喝悶酒,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可是繁華的酒吧里根本看不出一絲時間,仿佛還是華燈初上的一派景象。林清遠回到家見到沒有任何楊月凌回來過的痕跡,心里不免有些慌亂了,在她記憶里月凌是個喜歡熱鬧的女孩不假,可是也從未有過徹夜不歸。等了好久,她還是決定去找她。走在安靜的街道上,她一片迷茫。她幾乎把所有她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一直到凌晨四點多,依然沒有一點兒消息。清遠倦極了,竟然在路邊牆角里睡著了。醒來後已是陽光明媚,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已經是上班的早高峰時間。林清遠醒來後四處張望,自己身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蓋上了一條毛毯,心里一陣溫暖泛過。她起身,記憶里是昨天晚上徹夜尋找月凌,後來太累了,于是睡了過去……她隨便去吃過早飯,趕緊回家去,還是不見月凌的蹤影。手機一直是關機。清遠真的害怕,她去找到周局長,希望他能幫著找。周局長忙著月凌的案子好多天沒有什麼進展,又听說她失蹤了,更是驚訝。他承諾如果有下落會立刻打電話給她,清遠謝過他後,決定把這消息告訴大家。
「你說什麼?楊月凌自己走丟了?」嘉琳、陸天宇、暗香都被她叫到家里去,听完後,大家幾乎是異口同聲。
清遠眼楮一掃,冷冰冰地道︰「林清含呢?」
嘉琳見瞞不住她,只好說︰「她昨天好想出去約會了,然後喝多了現在還沒有醒來。」
清遠冷笑一聲︰「我見到她了,那男的看起來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陸天宇趕緊岔開話題︰「你又沒有報警?」
「我自然是找過警察了,他們找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月凌還有輕微的精神抑郁,讓她自己走下去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清遠沒有夸大其詞,月凌從重病中恢復過來已是萬幸,偏偏夏格倒下了,她就頹廢消沉下去了。
清遠心想必須趕緊找到林清含,可是她喝得酩酊大醉,現在還不知道守沒守住自己的清白。清遠一遍又一遍打電話,終于有了微弱的聲音︰「我是,林清含。」
「你去哪兒了?趕緊過來,楊月凌失蹤了!」
「失蹤了,找警察啊……」清含還是神志不清。
電話斷了,清遠怒火沖天地把手機塞進口袋。還罵道︰「混賬東西,現在還有心干這個。敗家女。」
听說林清遠失蹤了,鄭凱林覺得一個機會來了,他就把這事告訴了岳振山。岳振山當時在一家古董店,听到這個消息後還打碎了一個花瓶,好說歹說賠了一萬塊錢,店主才放過他。兩人在一家茶樓見了面,隨意要了一份西湖龍井喝著,鄭凱林才說︰「頭兒,我這次犯錯了,不過,我希望你給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我一定先林清遠找到楊月凌!」
岳振山呷了一口茶,慢慢道︰「倒也不急,楊月凌活著對我們造不成太大威脅,不過早日斬草除根倒是極好的。」
「我已經把布拉奇殺了,他已經暴露了我們的行蹤,只怕警方很快又會有所行動了。」
「允公那邊怎麼樣了?」
「還可以,至少還沒有破產。我還不如早日甩掉這個爛攤子。」
「年輕人心高氣傲,可別半途而廢啊。」岳振山笑道。
鄭凱林慚愧地說︰「我這個總裁做得失敗……」
「看來,你先去國外躲一躲吧,等這一陣風聲過去再回來。」
鄭凱林只能照辦,第二天就要飛往加拿大。
岳振山很是鎮定,他一向對古董文物十分感興趣,仍然繼續轉著古玩市場。他知道鄭凱林的心性,極有可能在這個時刻背叛他。鄭凱林鬼迷心竅不說,做事也不堅決,這也是允公總在走下坡路的一個原因。他送了鄭凱林一條煙,煙草里摻入了麻醉性的藥物。只要他敢吸,這個人就屬于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鄭凱林就登上了飛向加拿大的飛機,陪他一起走的還有管家。他給嘉琳打電話,嘉琳推辭說要在中國把孩子生下來,鄭凱林也沒有強迫她。
愚蠢的他,不知道自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挖下的陷阱。他去加拿大的事情很快就被清遠知道了,林清遠一口咬定是鄭凱林再一次搶走了楊月凌,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身影一定是他。嘉琳覺得鄭凱林出逃加拿大,一定另有隱情,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未免冒險。岳振山也沒那麼大膽,畢竟公安還在調查這個事情。再看林清含,她睡了近二十個小時,徹底醒來還是頭痛欲裂,胃里還是翻江倒海,醒來就吐,吐得一塌糊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臥室的床上,床上亂七八糟,床單皺褶無數。她頓時慌亂了,難道……她又看身旁的凌瑾瑜襯衣也亂七八糟,扣子也掉了,還在睡著。她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胸口,趕緊穿好外套就跑了。凌瑾瑜醒來發現她失蹤了,感到有些詫異。其實林清含想多了,兩個人雖然喝了很多的酒,但是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至于為什麼會躺在床上而床單又混亂不堪,卻無從得知。林清含作為一個醫者,感到痛恨自己,自己竟然如此骯髒。她的同事知道後還帶她去檢查了一番,證明她還是個處女。可是這次和他喝得大醉又莫名其妙地同床了一番,讓她還是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醫院這天也不算忙,病人也不多,她從自己的皮包里找出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有十多個未接來電,全都是她姐姐林清遠打來的,她回過去。林清遠沒好氣地說她又把楊月凌弄沒了,現在還下落不明。清醒的林清含告訴她楊月凌現在精神障礙,讓她趕緊去找。林清遠煩躁地掛了電話,找了報社和電視台,希望能找到這個苦命的女孩兒。
楊月凌到底去了哪里,大家還一頭霧水。
其實大家都多慮了,楊月凌也沒有被綁架,那天晚上在酒吧,她也喝多了酒醉了過去。好在那天酒吧里的人都還算友善,沒有對她動歹心的人出現。散場後,老板娘把她扶到了自己的房間去睡了。那家酒吧離她曾經的工作崗位明泉國際地產很近。現在她也像林清含一樣睡著覺,那老板娘見她可憐,就一直讓她睡著。廣播一連播出了好多天,誰也沒找到楊月凌。楊月凌睡醒後,忘掉了自己喝酒的事情,記憶里只是夏格現在成了一個植物人,自己的心在流血。
「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呢……」她謝了老板娘的收留,走出酒吧,距離她喝醉過了三天。一模自己的身上竟然一分錢也不剩了,她記不清自己喝酒時身上還有多少錢。錢自然是被偷走了,不過這和那個老板娘沒什麼關系。一步又一步,月凌自己回了家。她在清遠那兒住了很久,自己那里已經好久沒去了。她翻出自己的存折,里面剩下一千多元,她暗想自己不能頹廢,決意去找找那家想要錄用她的報社。再次見到月凌,那天的面試官倒沒怎麼介意,听完她一番解釋,答應她的請求。兩人順利得令人匪夷所思,于是事情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這兩個人簽了一份工作協議。月底報道,這十天留給她準備。月凌謝過後,回到家里忙著,她醒來後腦子里除了夏格就是工作為了自己,完全忘掉了還有焦急的林清遠她們在找她。倒不如說她失憶了。好在部分失憶,她年幼時曾經被一群男孩欺負,後腦被鐵棍重重擊打過,現在似乎有些舊傷復發。這一點,林清遠並不知情。自從賭氣從家里出走後,她又再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林伯文去世後,幾乎是她和林清遠闖蕩天下。林清遠向來又不拘小節,自然不關注這些。可是這曾經的內傷,就能傷害兩個人的感情。
林清遠在報案第九天,等到了周局長的電話,他說楊月凌已經出現了,現在可能已經回到自己家里。林清遠去找她,敲了半天門,月凌懶洋洋的問︰「你是誰?」
清遠沒好氣地說︰「你去哪兒了?我擔心死了!」
「什麼?你擔心誰啊?我不認識你!」月凌喊著。
「不許和我開玩笑,快開門。」清遠著急。
「誰和你開玩笑?你到底是誰?」
「我是林清遠!快開開門!」
「林清遠,」月凌嘻嘻笑,「這個名字真好听。」
林清遠一腳踢在門上,發出巨大聲響,她大喝道︰「楊月凌!你少給我裝蒜,這些天你和我玩失蹤,害得我根本吃不了飯睡不了覺,你現在還敢和我開玩笑!你要是再不開門,休怪我以後對你不客氣了!」
月凌嘟著嘴︰「你好凶,比警察還凶。我怕。」說著,竟然哭起來。
清遠也感到了異常,她感覺楊月凌不想在和她開玩笑,難道她真的失憶了?清遠簡直不敢想下去,驚恐地趕緊跑回去找大家商議,林清含也很震驚,她們幾個人闖進月凌家里,把她硬是架到急診去做ct,林清含看過檢驗結果後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她的血液中乙醇濃度太高,可能出現了大腦暫時性的失憶。」打了一針安定,楊月凌又昏睡過去。清遠陪在病床前,等楊月凌側身時,她發現了她後腦上的一塊傷疤。雖然有頭發遮擋,但是還是清晰可見。清遠起了疑心,又細細查看了一番,但是又不敢吵醒月凌。只能把疑問壓在心底。她要清楚月凌的過去,這塊傷疤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苦命女子楊月凌在醫院里過了好多天,轉眼到了她工作的日子。
她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