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黎明曙光。當大夫推門走進病房時,病人的氣色已經好了不少,還能精神飽滿的和陸天宇下棋。這也是病重無事可做來消磨時間吧,醫生走進去囑咐著︰「楊小姐,您身子弱,應當多休息才是。」
月凌笑道︰「我現在很好,您不用擔心。」醫生沒再說什麼,為她換了一瓶藥水。她的扭傷的腳已經經過了處理,現在被固定住了,這也就禁錮了她的自由。
「不許悔棋。」月凌叫道。
「就悔一次!」
「不行!你一點兒都不像君子,和女生下棋都無賴。」
「我說過我是君子嗎?」
這一句話噎得月凌沒詞了,只得看著他毀了這一步。不過,月凌難免會多心。她說,你這樣天天在照顧我,工作又該怎麼辦。名存實亡的妻子慕蓮又該怎麼辦。陸天宇听完,也是憤憤不平地回答,她現在沒有能力再次為非作歹,公司上下的工作自然有人打點。月凌默然不語,卻又突然發問,你還愛慕蓮嗎,有沒有一點。
「你怎麼會這麼問?」陸天宇的口氣並不友好。
「既然你們分居這麼久,法院為什麼不判你們離婚?」
「你很希望看見我們離婚?」
「我沒有必要。你們不幸福我還能說什麼。」說完,繼續低頭看著黑白分明密密麻麻的棋盤,病房里只有自己一個病人,顯得冷清。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低低的敲門聲,進來的人是嘉琳和張佩璘,見到陸天宇在,嘉琳尷尬地道︰「我們不打擾,你們繼續。」
「留步,」陸天宇站起來,「昨天真的很抱歉。」
「沒什麼,司空見慣了。」嘉琳笑道。
陸天宇見到她們來,于是把棋盤一收轉身走了出去。嘉琳趕緊拽了拽犯花痴的張佩璘。
「喂,別看了,人都走了。」
「果然是總裁的氣質。」
「啊,」嘉琳簡直氣暈了,「他有自己家庭,你就別打主意了。」結果。張佩璘氣走了
嘉琳趕緊收口,先是把飯盒放下來,再說道︰「我就要結婚了,我想如果你可以去做我們的證婚人,一定蠻合適的。」
「可我沒听你說過這個,」月凌有點兒遲疑,「是誰?莫不是那個孩子的父親。」
「除了他還能是誰,我……」嘉琳果然有難言之隱。
「你說吧。」
嘉琳情緒變得激動︰「他是我高中時期的一個追求者,可是我對他沒什麼感覺。算是普通同學,結果他卻喜歡纏著我。我反感到極點,故意冷漠他。誰料得他竟然向我表白,我自然拒絕了他,是不是我當初的拒絕太直接反倒傷害了他。他說他不會放棄,可我們大家再度聚在一起時,他也來了。我難受,就早早地要走,可是他卻追我出來。我跑得急,竟然把鞋子跑掉了,然後我被他追上來了,他就把我拖到他的車里羞辱了我。」
「孩子在哪兒?」
「這個孩子流著他的血,我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對他說,我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個孩子,寧願讓他做一個孤兒。」
「你為什麼忍氣吞聲?」
「我不知道。」嘉琳竟然一臉迷茫。
「這事情還有誰知道?」
「只有你了。」
月凌累了,躺回床上,嘉琳不想再多讓她焦心,落魄地離開了。陸天宇也沒有進來,長長的一天就過去了。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了,距離嘉琳的婚禮日期越來越近,她也一直在籌劃這些,行走自如的月凌出了院去看看嘉琳,驚嘆道︰「微微一笑很傾城!」
「你說哪里話。」嘉琳一臉羞澀。
嘉琳的羞澀隱藏不住她惱火和憤懣︰「我想好了,我要逃婚。」
月凌笑道︰「為什麼,你不是已經接受他了。」
看見月凌不吃驚,自己反而吃驚不少。嘉琳苦著臉道︰「姐姐,不是我想這麼干,實在是他逼我。他說如果我不答應和他結婚,他就殺掉所有我最親密的人。」
「他若有本事,大可來殺我。岳振山都做不到的事,他有什麼資本在這里耍橫。」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沒有愛情的婚姻還不如永遠一個人。」
月凌盤算嘉琳是要借自己去逃月兌這段她不想去參加的婚禮,可是這樣做究竟是助她還是害她,月凌拿不定主意。看見嘉琳的眼楮,她還是有些心軟。于是嘴上還是答應了。可是那一天真的到來,自己該怎麼辦。盡管不想去見陸天宇,可是有的時候你還真的要向命運低頭,尤其是你自己無法做成的事情。陸天宇那天卻是十分忙碌,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忙著,誰都不肯見。又听說是月凌來了,還是讓她進來了。盡管手里月兌不開,他還是盡量地平靜問道︰「你又干什麼?」
「我想讓我陪我幫一個人。」
陸天宇眼楮不離手里的財政報表,道︰「我為什麼陪你去,你的閨蜜是林清遠。」
月凌頓時來了氣,他不知道這個家伙是真心不知道清遠已經出走了還是故意來給自己氣生。她還是克制著笑道︰「清遠現在不在c市。」
「不在貌似也輪不到我。」陸天宇還是一副忙得月兌不開身樣子,月凌太明白他是故意想讓自己著急,可是就算是演戲也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她還是喊道︰「我要和你逃婚!」
「什麼?」陸天宇這下終于抬了頭。
「不是,」月凌氣得語無倫次了,「我要你和我去幫著鄭嘉琳逃婚。」
陸天宇抽出一支煙點燃了吸著,緩緩說︰「鄭凱林的妹妹結婚,該是大事件,沒見鄭家張羅。」
「鄭家被我一把火燒了,你滿意了吧。」
陸天宇突然爆發,啪的一巴掌趴在桌子上,然後怒吼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把鄭家燒了?」
月凌張口本要解釋是鄭凱林設下的火災陷阱,卻又突然改了口︰「沒錯,是我一把火燒了。你想怎麼樣?」
「你!」陸天宇氣得眼前一黑,跌坐到椅子上。
「你知不知道那里有我最想要知道的核心機密?我本想這就讓人去取,你居然毀尸滅跡!」
「事已至此,你想把我怎麼樣!」
「滾出去!」陸天宇紅了眼。
月凌也轉身就走,陸天宇突然又說道︰「慢。」
「你縱火燒了保險櫃?」
「我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得到這些神秘機密,我和林清遠交好,允公的機密我有義務保護好,我知道那把火未必會燒掉保險櫃,所以保險櫃被公安帶走了。」
「楊月凌,你真狠!」陸天宇怒極反笑。
「我狠嗎,你那樣利用我,為了偷允公的機密讓我去鄭凱林家,我差點兒就出不來了!我為了你不顧一切,你為什麼就不能幫我一次?」
「也罷,二號地早就成了一片廢墟。不過鄭嘉琳為什麼逃婚?」
「和你無關。」月凌盤算著該怎麼做,昔日的同學竟然這麼厚顏無恥,也真是令人發指。月凌回到自己的家里時,屋里還彌散著硝煙味道。走到自己的寫字台前,拉開那個抽屜還能看到自己從岳振山那里搶來的那把手槍。彈夾里剩下四顆子彈,月凌暗示自己沒有萬不得已不能用它。這樣想著,她推回抽屜,那樣一個和葉鎖天一樣混賬的男人娶了嘉琳不會對她好。後天就是嘉琳的婚禮,月凌還是把手槍塞進自己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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