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半徑 三十四

作者 ︰ 淡雅年華

「你沒騙我吧?」月凌接這個電話的時候,心里是充滿著懷疑,盡管是周德強所言,不過她還是不太信。事情很簡單,也正是月凌日思夜想了好久的陸天宇一案,經過化驗證實慕蓮陷害,陸天宇很快就可以被保釋出來,現在只是缺少幾步程序而已了。但是月凌現在還要面臨一個決定,那就是一旦她不肯放過慕蓮,慕蓮就會自吞苦果。向來不是冷心的月凌也不想讓這個命苦的女子蹲在鐵窗里過下去,可是自己本來和陸天宇進行工作上的交流,是她蓄意陷害,放過她難保她會恪守本分不再害人。月凌終于狠下心來。而慕蓮卻再度因為被月凌指控誣陷而被調查,周德強告訴月凌她可以晚上就到派出所見到陸天宇了。這次去見他,已經宛然是不同的心境,他已經獲得自由,自己更沒必要去見了。而月凌深感自己的歉意無法彌補,毅然決然地去了。陸天宇比前幾日來看更加憔悴,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眼布滿血絲,額頭上竟然還多出了皺紋。他們兩人慢慢走在晚上的街道上,彼此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陸天宇先是很僵硬地說︰「謝謝你。」

月凌擺擺手,道︰「沒什麼,我們還可以做很好的朋友。」這一句話像是把曾經的錯和恨一筆勾銷,陸天宇也很是內疚,他也只是點點頭,然後說道︰「你走吧。」

「你多保重。」月凌停下腳步,轉身走去。

陸天宇直到看見月凌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他才邁開自己的腳步,這次c市的考察,卻讓自己和成為記者的楊月凌再度相遇,這可能四年來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月凌一年的假期著實讓人變得無所事事然後腐蝕人的勞動積極性和斗志。懶洋洋地在家里,像一只豬一樣吃飯睡覺,顯得枯燥單調。陸天宇早就有邀請大家聚在一起的想法,只是因為大家忙著,也沒能如願。既然有難的空閑時間,他沒有打電話反而寫了幾封請柬說要請大家聚餐。月凌是第一個收到請柬的,而為她送來的人卻是快遞員。月凌不解地拆開包裝,才看到陸天宇的簽字。他為什麼要設宴款待,月凌心里暗暗打譜,決定前去。昔日的大家現在分道揚鑣,甚至還有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第二個收到的是嘉琳,她在楊正的幫助下,沒有接收到任何刁難就被放出來了,也是幸運,那一小包白粉就把陸天宇救了出來。核心機密被毀掉了,于陸天宇的彼岸集團也是個損失。那些允公的秘密本該在倒下後公之于眾,可奈何鄭凱林銷聲匿跡,長期除了鄭嘉琳沒有人知道那個神秘的保險櫃到底有什麼密碼。因此也被塵封很久了,既然鄭凱林能在保險櫃里設置上陷阱,顯然他是有數的。這場大火也讓一切秘密不再是秘密,並不是說人盡皆知,而是從世界上永久消失了。胡思亂想了一通,嘉琳還是猶豫,既然月凌去了,自己也就自然應允了。可是陸天宇第三個邀請的對象,確確實實令所有人大跌眼鏡。他希望季平能讓慕蓮再見她一面,這頓酒菜就當做是送給她的餞行之禮。當然,她不是踏上征途,而是面對法律的嚴懲。給他幫助的警官們也收到了這位善良心腸的總裁的邀請。月凌的記憶里,陸天宇是一個冷暖不定的男人。他溫暖時能瞬間融化你所有的不安和難過,當然冷漠的時候也能讓心理防線無比強大的人在一瞬間感到錐心般的疼痛。也許是因為自己看了太多總裁嬌妻的小說,總裁總是不自覺和一些難以啟齒的詞匯掛起鉤來。月凌自己笑自己的無知,也許可以說是那樣吧。生活空虛的人啊,喜歡這些東西也並不能算作病態吧。

這頓讓每個人都感到費解的晚宴選在了三月初十。陸天宇包下了明泉大酒店的一個房間,簡簡單單的一桌菜的價格就接近五位數,月凌看到招牌上的菜式和會員價也是咋舌,同她一起來到的是鄭嘉琳,對奢華司空見慣的她也是暗暗嘆道︰總裁果然是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特殊生物。兩人在前台的接待廳等了許久,卻遲遲未見主人的身影。直到這時,身後傳來聲音︰

「二位小姐到來,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行了,你也用不著這麼客氣。」月凌沒好氣地說道,拉著嘉琳上了樓。那件房間里的空調還吹得人頭痛,月凌找了個吹不到的地方坐了下來。嘉琳見陸天宇沒來時才開口問︰「你覺得他的款待是不是一場鴻門宴?」

「不該吧,你多心了。為自己的妻子設宴,不過分吧。」

「可是你如果是慕蓮,你會不會恨他?」

月凌搔搔頭,笑道︰「這可惜了,因為我不是啊。」

陸天宇推門進來了,身後跟著慕蓮和幾個警官。慕蓮看起來精神飽滿,但是見到他的一瞬間,銳利的眼楮就像手術刀一樣。大家都坐了下來,簡單寒暄幾句就都各自大快朵頤了。席間陸天宇也沒有停止敬酒,月凌因為自己身體一直患有重病,就悄悄地把酒倒掉了。但是他沒有發現這一點。三杯酒竟然喝倒了一片,月凌清醒地意識到酒里有藥。她也裝作睡了過去。陸天宇這時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發怒一樣︰

「你們該睡了,你們也錯了。不該做的事情,就是來赴我的宴。我不想傷害你們,我只是想得到一些東西。」

這話里有著暗示,月凌心知肚明。莫不成這個暖心總裁也變了,變成標準文學世界里的那種男人了呀。月凌閉著眼楮趴在那里,感到危險似乎在靠近,她狠狠地踩了踩身邊嘉琳的腳,她毫無反應。為了在酒里準備合適的藥劑,陸天宇也真是用心良苦。陸天宇一步一步向著自己走了過來,月凌連氣都不敢出。陸天宇彎下腰,慢慢地攬住自己,然後把她放在了自己寬闊的後背上,然後就走。趴在他身後的月凌哀嘆自己不該來到這個是非之地。走得越久,越是感到危機四伏。月凌就喊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陸天宇一驚,手上再一顫抖,月凌就摔了下來,上次扭傷的腳踝遭受到了劇烈撞擊,頓時疼痛傳遍了全身。月凌的額頭沁滿冷汗,她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腕,憤怒說道︰「幸好我沒有喝你的酒,否則連自己什麼事被你怎麼樣都不清楚了。」

「你知道我想干什麼?」

「你是總裁!哪個被總裁帶走的女孩兒的下場都是一樣,淋浴,淋完了就那樣,後來發現自己懷孕了,然後他逼她把孩子弄掉……」

陸天宇一下子捂住月凌的嘴巴︰「你錯了。」

「我錯了什麼……」月凌含糊不清地說。

看到她已經腫脹的右腳,陸天宇只好再次背起她來,繼續走。

「喂,你還不肯放過我,我都傷到腳了。」

「我是去給你掛急診。」

再度趴在他的背上,听到他的喘息聲,自己把身體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原諒自己再回憶舊時,四年過了,唯一不變的那些讓她心動的姿勢。陸天宇一定不會把所有的賓客留在賓館一晚上,他遣管家找了幾個壯漢把他們送回了各自該去的地方。管家趕來醫院找到陸天宇,非常擔憂地道︰「慕蓮跑了。」

「你再說一遍!」陸天宇勃然大怒。

「她,跑了……」

「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的尸體給我挖出來!」自己對月凌要實施的計劃完成了四分之一全崩潰了,慕蓮跑了無疑是放虎歸山。她要是逃出中國去,後果不堪設想。上次陪慕蓮留在醫院一晚上,天剛亮就被警察帶走了,現在又要陪著月凌,這個自己動心的女生一晚上,雖然在醫院。又不知道明天一早又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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