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巷道內很安靜,所以嘈雜聲听起來特別明顯,也特別突兀。
岑妮微側著頭細听,依稀听見「暈倒了」和「送醫院」等字眼。她不假思索,拔腿就跑,往嘈雜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她畢竟曾經在吳醫生家住過很長一段時間,跟著吳醫生醫治病人,所以听見有病人,出于本能便想給予幫助。
岑妮才跑開不久,巷道的另一頭,駱馳神情抑郁從另一個巷口走出來。
他離得較遠,沒有听見嘈雜聲。
他月兌下了職業裝,穿著一身休閑的裝束,便如兩年前去大美村時的模樣。
他停下腳步,仰面望著天空。
正午的陽光激烈地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亮得刺目。陽光太刺眼,晃得他閉上了眼楮。
駱馳獨自站了一會,回過身,望著前方。他的視線仿佛穿透了重重破舊的屋宇,落到了那後面掩藏著的什麼東西上。
他面對的方向,正是岑妮趕去的方向。
駱馳默默地站了一會,掉轉頭,踩著長長的青灰色的石板路離開。
他低著頭走出步行街,來到一輛豪車前,拉開門,坐上去,駕著車消失在城市的茫茫車流當中。
岑妮飛快地跑到事發地點,她暫時忘了岑寂,忘了駱馳,忘了她還沒有吃午飯。
兩條巷道交錯的地方,視線突然變得開闊了許多,不象之前那樣兩旁都是屋子,把天空都擋得只剩下了一條線。
這兒有一小塊空的場地,場地中央長著一棵幾人合抱的大槐樹,年歲肯定不小了。
大槐樹濃密的枝葉擋住了陽光,輕拂著微風。
白色的槐花把空氣染上了清甜的香氣。
大槐樹下,有兩張石桌,石桌旁分別圍著四張石凳,周圍還有一些長條的石頭椅子,可供人坐下休息。
可以想見,平時這兒定是附近居民很好的休閑拉家常的場所。
不過現在沒有人有這份閑情逸致來享受這美好的大槐樹下的午間時光。
此刻的大槐樹下正圍了一大堆人,有的人拿著電話在說著什麼,有的人圍在一張石頭椅子前忙乎著什麼。
岑妮擠不進人群,只能踮起腳尖越過人群的肩頭往圈子里面看。她看清楚了,原來暈倒的人是個頭發全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雙目緊閉,躺在一張椅子上,一動不動。
旁邊有人在紛紛議論。
「已經打過120了,但是我們這兒巷道太窄,救護車進不來,醫生只能走過來,太耽誤時間了。」
「要不,我們把葛老太抬到外面路邊去?」
「不行,我們不清楚她為什麼暈倒,萬一不能動呢?」
「還有,我們這巷道太亂,萬一跟醫生錯過了,豈不是更加耽誤時間?」
「唉,只好等著了。但願葛老太能多挺一會,堅持等到醫生趕來。」
「是啊,這麼一個好心腸的老太太,沒兒沒女的,真是可憐。」
岑妮著急地叫︰「請你們讓讓,我學過醫,讓我看看老太太的病情。」
听說岑妮是醫生,人群立刻動了起來,給她讓出一個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