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祈顏兩人面對面盤膝坐在蒲團上,兩人的中間放著一張檀木小桌子,桌子上放著的兩盞白露金仙茶正升起陣陣白霧,白色的瓷杯襯著淺黃色的茶水,帶著一種舒張的恬淡優雅之美。
這里的環境很美,小亭外大片大片的龍吟明心竹無風自擺發出如同龍吟一般清越的婆娑聲,通向小亭的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兩旁長滿了奼紫嫣紅的各色靈植,有火紅色的赤莎草、枯黃色的蝶羅花、草綠色的湖草錯落有致,帶著勃勃的生機。
祈顏看著眼前的這些美景卻無心欣賞,拿起茶盞一口一口地喝著,白露金仙茶的淡淡的香氣盈滿口腔,祈顏的心也如這茶般慢慢的沉澱下來。祈顏捏著茶盞的邊緣慢慢地開口,「臨淵師兄,你不好奇嗎?」捏著茶盞的手指用力,若不是白宿仙尊留在這須彌之境的都是些好東西,怕不是這茶盞都要被祈顏給捏碎了。
「好奇什麼?」臨淵悠然地捧著自己的那盞茶,慢條斯理的品了起來。唔,這從仙界流傳下來的仙茶果然就是不一樣,一股純粹的茶香從鼻端沁到心中,說不出的美妙。
臨淵雖不追求口月復之欲,對任何事物都是一副淡漠的性子,但他自小在火鳳殿長大,朱雍真人又是一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所以臨淵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火鳳殿最好的,這也就在無意之中造就了他的高雅品味。
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問了出來了也就沒有理由再退縮下去了。祈顏放下手中的茶盞,斟酌著開口,「臨淵師兄就不好奇這里是什麼地方嗎?」環顧了周圍的環境一圈,祈顏再次把目光放在臨淵的身上定定地看著他。
臨淵的眼楮倒映著她的身影,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一般能夠把人都吸進去。祈顏強硬地把頭轉了回來,胸腔里的心跳才慢慢平復下來。她在期待著臨淵的答案,同時也在害怕著這個答案。
「這重要嗎?」這很重要,祈顏在心中默默答道。可是不等祈顏說些什麼,臨淵接著說道︰「我還活著,而你,不會害我。」祈顏的內心說不上是甜是苦,這說明臨淵師兄是信任她的是嗎?
祈顏的確是不會傷害臨淵,不僅是為了臨淵兩次的救命之恩,還因為祈顏自己也不知道的朦朦朧朧的原因,她只是不想看到臨淵師兄的臉上對她露出失望的神情。但祈顏又覺得有著點點的失落,臨淵師兄是真的一點也不想了解她嗎?
祈顏平復了一下心境,靜靜地看著對面的臨淵師兄,「這里是須彌之境,一個特別的空間。」至于‘特別’在何處,相信自進入到須彌之境以來臨淵心中已有所感。臨淵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那也是你的空間。」
臨淵的話在祈顏的耳邊回蕩,听到臨淵的回答祈顏有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臨淵師兄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若是當初進入須彌之境尚且迷惑的話那在這幾年里臨淵早已大略猜測得出這空間的珍貴難得之處。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句話,那就說明——臨淵師兄並不覬覦她手中的這個須彌之境。要不然,他大可殺了她奪取這空間。
是的,那是她楚祈顏的空間。須彌之境的事她不想再瞞著臨淵,不僅是因為以後使用空間的時候不用躲躲閃閃行事會方便許多,同時也是因為她不想再瞞著他。她不想在臨淵師兄的面前有太多的秘密,她不想再在臨淵師兄的面前扮演一個好人,她希望他們能夠坦誠相對,她希望臨淵師兄了解到的是她真正的自己
她覺得她魔怔了,卻阻止不了心中瘋狂抽長的草苗。
看著久久不語的祈顏,臨淵緩緩說道︰「這是你的空間,你是它的主人,而不是被這個空間所支配。」一句話,如醍醐灌頂一般讓祈顏清醒過來。
她一直以來都本末倒置了,她是須彌之境的主人,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受她的支配。但是那麼多的天材地寶卻因為她的小心的信條而一直堆放著,因為擔心在其他修士的面前使用會暴露須彌之境的秘密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對待。她把須彌之境看得太重了,給自己的心套上了枷鎖,反而失去了真正的自由。
再怎麼樣,它也只是一個特別點的空間吧
解決內心的糾結,祈顏提議由她帶著臨淵好好的在須彌之境轉一圈。
祈顏隨手摘下一個紫玉葡萄放進口中,整顆葡萄迅速融化,甜甜的獨特的葡萄甜香在舌尖上升起。祈顏接著摘下一顆,」臨淵師兄,這葡萄還不錯,你嘗嘗。」紫黑色的晶瑩剔透的葡萄被舉到臨淵的嘴邊,臨淵愣了愣,看向祈顏。
祈顏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唐突的舉動,臉色微微地紅了紅,祈顏略顯尷尬地正想把手放下來,臨淵卻突然低下頭,把紫玉葡萄吞進了口中。臨淵師兄明明只是單純地接受她的好意,甚至連觸踫也沒有,祈顏卻覺得剛剛捏著葡萄的兩根指尖熱了起來,祈顏不著痕跡的把手在衣袍上擦了擦,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欣賞須彌之境中的美景。
兩人正走到粉桃林中,祈顏語帶輕笑地說道︰「祈雲那小家伙最愛吃的便是這粉桃了,不知這次這麼久沒吃到它饞嘴了沒有」祈顏說著語氣低落起來,自從離開青雲門前往參加逐鹿大會以來她就再沒見過祈雲了,不知道這小家伙長高了沒有、長大了沒有,她把它獨自一個扔在火鳳殿它肯定是生氣了,不知道這次回去還要哄多久呢。
臨淵沒有打擾陷入思念中的祈顏,只是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在一片粉紅中線條柔和了許多的祈顏。一陣微風吹起,樹上的花瓣不斷飄落,兩人的頭上都落上了粉色的花瓣。
作者有話要說︰好不容易碼了一點,困=_=
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