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隨意地斜躺在暖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盞素白色的茶盞,正有一下沒一下地品著手中的茶水。
用余光看了一眼正捂住胸口跪在地上的身影,楚岳放下茶盞,一邊整理著他身上毫無皺褶的衣袖一邊一字一句地低聲說著︰「這麼說,你們讓楚祈顏給逃掉了?」他的語氣輕緩,仿佛這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問話。
跪在地上的楚福哆嗦了一下,一股寒意在身上涌起,楚岳是一個怎樣的人,整個楚家就數他楚福最清楚。這個楚岳自小就被他的兄長楚嚴壓了一頭,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比不過他的兄長,在漫長的歲月中這份妒忌憤恨早已演變成對楚嚴的深深的恨意,楚嚴的所有的一切他都要搶過去,就連楚嚴留下來的唯一血脈也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現如今他不僅沒有如楚岳所願的殺死楚祈顏還暴露了他們對楚祈顏的惡意,以後想要除掉楚祈顏就更是難上加難了楚福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上方的楚岳,希望他能夠看在他一直做的不錯的份上消減一下對他的怒意。
楚岳看著下方低頭承認的楚福,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那對兄妹呢?」哼,果然是親父女,命太好,一次次的都除不掉。不過大的都死了那麼久了,這小的我看你還能躲到那里去?!
「不知何處去了。」這兩人是道上有名的明碼標價殺人奪命的,這些道上的家伙總是嘴上說得好看,一出了事兒卻跑得比誰都快。不過這倆人畢竟是楚岳招來的,現在出了事楚福也不好多說什麼。
楚岳身下的躺椅一角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化身成了粉末,楚岳重新端起茶盞,茶水的裊裊水霧升起。楚岳微微眯起眼,眼尾處顯出細小的皺紋,「你先好好療養去吧,這次,錯不在你。」眼中嗜血的紅光一閃而過。
楚福略顯激動地謝過楚岳,應聲之後慢慢退出了偏殿。擦了擦頭上的細小汗珠,楚福的臉上再次回復平靜,面無表情地化成一道光遁回他的住處
祈顏站在瑯嬛塔最高的一層樓梯上,用手觸了觸面前的水紋牆,清清涼涼的感覺從手上傳來,祈顏心中一喜,右手手掌穿透了水紋牆。玉簡上說到第五層會在合適的時候打開。這難道就已經是合適的時候了?
本來只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前來的祈顏身子動了動,想要穿過這水紋牆,卻發現——只有雙手能穿透這牆。心情說不上失落,祈顏只是無奈地又看了一眼這如同水鏡一般的牆壁轉身下了樓。
遠遠的,祈顏就看見了正端坐在小亭的石墩上品茶的臨淵。臨淵師兄自從結嬰成功以後又在修煉鞏固修為上用了兩年的時間,而在這兩年里祈顏也沒有懈怠,一直在努力修煉,現在離凝元期已經不遠了,就差那麼一點的時間就能夠水到渠成了。
「師兄,」祈顏找了個位置坐在臨淵的對面,「不知師兄是否已經想好要如何煉制這本命寶劍了?」臨淵略微點頭,說到本命寶劍他那一向冰冷的雙眸也泛起絲絲波瀾來,「已有月復稿。」
「那師兄是打算」祈顏欲言又止。她喜歡與臨淵師兄一起待在須彌之境的寧靜氣氛,心中卻又放不下獨自留在火鳳殿的祈雲,心中一時糾結。
自重生以來她一直在為自己謀劃,不斷地想著怎麼躲開楚岳連婷的陷害、怎麼讓這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心中難以獲得真正的平靜,就好像不斷有人在身後追著她、鞭策著她,讓她一刻也不得停歇。她希望現在的這種悠閑的日子能夠更長久一點,但一想多年未見的祈雲
祈顏還是問了出來,「臨淵師兄是打算回到火鳳殿再作煉制這本命寶劍嗎?」祈顏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是希望先回去看望祈雲的。
臨淵看進祈顏的眼楮深處,「我們、先回去。」
不知楚岳等人有沒有不死心派修士在外面守著,在連續探視了一番外面的環境數天之後,祈顏才帶著臨淵離開了須彌之境。外面的靈氣雖不如須彌之境的濃郁純粹,但對于‘被迫’待在里面良久的祈顏來說,這一切都讓她懷念。
一離開須彌之境兩人就御著飛劍直直向青雲門的方向而去了,有須彌之境里的天材地寶蘊養,幻影劍早已經恢復如初了,在高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幻光流影。
雖然臨淵師兄能夠不停歇地御著飛劍一路回到青雲門中,但兩人還是一路走走停停的才回到了青雲門中。
此刻兩人正站在一個中等城池的城門前,這是一個修士與凡人混居的城池。城池的四周有守城的大能布置了一套套的精密大陣,城門前排著長長的進城的隊伍,守城的衛士負責收錢放人進去。
看了看城門前熙熙嚷嚷的排隊的普通百姓,臨淵無言轉身沿著城牆右邊走了數十步,一個與那邊的樸素城門一般大小的朱漆大門出現在兩人面前。在宸佑大陸,修士的地位遠遠高于凡夫俗子的地位,有這樣的一個專門供給修士進入的城門一點也不奇怪。
這次守城的衛士是兩個練氣*層的修士,大門前空寥寥的一個進門的修士都沒有。看到臨淵兩人的到來,守城衛士馬上熱情地前來招呼,「兩位仙長是要進城嗎?麻煩一位仙長交納五塊下品靈石。」兩人交納了共十五塊下品靈石進入了城池之中。
城池的馬路兩邊擠擠攘攘地擺著一些小攤子,攤子上賣什麼東西的都有。兩人走走停停,臨淵在一個賣煉器材料的攤位上停了下來。臨淵掂起一把破破爛爛的劍問道︰「這個怎麼賣?」祈顏略微驚奇地看著問價的臨淵,忍不住說道︰「臨淵師兄,這把劍已經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相信作者菌以後一定會把字數補回來的,別著急~~~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