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收拾屋子,听見李建和趙雪的講話和腳步聲。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他們確實出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整個山林,霧靄開始升起,籠罩,遠處的山谷和山巒已是朦朧,碧綠的樹木暗淡了。他們這麼晚才記得起回來,該是玩的開心,盡情的領略了一方大自然的美。這樣的游逛,或許對大家都好。讓他們每日都一整天陪在我們身邊,呆在這間屋子,看門前同樣的樹木,烤著爐火,會變得像我們樣精神壓抑,只會增加大家的悶的心情。他們自己去外面看看這兒的風景,呼吸新鮮空氣,望望重巒疊嶂的山峰,听听野獸的嚎叫,看看清澈的泉水,吻吻野草的芳香,吃吃潤口的野果。可以解憂他們無聊的生活,起碼內心是充實,笑容更多一些。
李建︰兄弟!今天做些什麼了?咋麼不見雲雲呢?
趙雪是女孩子,女兒家的心總是比男的細,對事物更敏感,更能感知外界的事物。她沒有見雲雲在客室,猜到她在睡覺。趙雪指指我們的睡房,示意李建聲音放低,別大聲。
李建︰雲雲在睡覺嗎?
我放下掃帚,把屋子整理好了。對李建點點頭,他看見了就知道了。
趙雪︰雲姐她是早早就睡了嗎?她有沒有在外面多呆一會?一天躺著,對身體也沒有多大好處。、
我︰她沒有一天的睡覺。我們一起烤火的,聊了很長時間。她疲倦了,就去睡起了。到現在,差不多睡了一個多小時,該讓她起床了。趙雪,你去叫醒她。
雲雲睡覺的時間以及差不多了,不能讓她再睡下去了,不然,晚上又麻煩大了。趙雪進入我們睡的北房,去喊醒雲雲。
李建和趙雪他們進門時,我就看見他手中拿著鳥巢。我匆匆的一瞥,以為里面不會有小鳥,他是拿著玩玩的,就沒有立即問他。等我整理好了,要去燒火做飯,走過他身邊,也沒有看清里面,只是他一直在玩弄它。
我︰李建!你一直拿著那個破巢干嘛?鳥巢那麼舊,一點樣子都不像是今年做的新巢。不會有小鳥吧?我倒是有點不相信。
李建︰破玩意?你是大錯特錯,我可是帶著寶貝回來的。你不相信,來看看。
李建說著,將鳥巢抬到我面前。我看見,真的看見了。這麼難看的鳥巢里竟然躺著幾只小家伙,太令人驚奇了。這幾只小家伙,一個挨一個的擠在一起,我的頭在你的胸間,你的頭在我的翅膀下,他的腳伸到你我的身體下,相互間,挨得這般溫馨,睡得這般香。他們做著自己的美夢,沒有被我們的說話吵醒,安安靜靜的睡他們的覺。似乎這個陰冷的天、嘈雜的說話聲、腳步叮叮咚咚的音,對它們就像是浮雲,輕輕地從它們的頭頂飄過,未留下一絲一點的陰影。它們睡得那麼沉,被人們帶走,離開熟悉的地方,沒有一絲絲的驚慌。它們不著急自己的命運在下一刻會發生恐怖的結果,而是,此時此刻,他們依舊享受這這一分鐘的甜美。
趙雪看著躺在床上的雲雲,這個人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雲雲了,以前他們一起瘋、一起笑、一起鬧。想著「我們能不能回到以前愉快的日子,一起看星星月亮,一同聊美好的未來?想想在大學的時候,那美好回憶是一串串的,應接不暇,一起听歌,你听左耳,我听右耳;一同看書,你看右頁,我看左頁;與那兩個臭男人,去電影院,看《不能說的秘密》、《變形金剛》、《加勒比海盜》。你可否記得火鍋粉的辣、酸辣粉的酸辣、鹵鵝的口可?雲雲姐!你要堅強,我們還有很多事物事情沒有做。你答應過我的,讓我做你的伴娘,我在等著。」
趙雪坐在床邊,陷入了往事的回憶。而雲雲,在睡夢中不停的奔跑。她看見自己正在登上一座陡峭的山峰,很吃力的爬,雙腿似乎被人用繩子捆綁了,走一步停一步,當爬到山中間,一個顫抖,整個人往山腳滾去,皮球般,蹬蹬的,壓扁了野草,撞到了小樹木,踫飛了石頭,最終奄奄一息的躺在了谷底,猩紅的血,從身體的各個部位一滴一滴的噴涌而出。一會兒夢見自己在家鄉的那條江游泳,天上是**辣的大太陽,曬得江岸的沙灘都熱氣騰騰,細細的沙子也熱得跳起來,沒有一絲的風,她正興奮的在涼爽的河水中嬉水;突然間,天空烏雲密布,頃刻,斗大的暴雨,滂沱而下,瞬間,江水暴漲,她使勁的往岸邊游,可是四肢被繩子捆綁般,一直在原處打轉,游不出去;咆哮的江水,逐漸地淹沒她,身子不住的往下沉。不久,夢到和風韻晨穿梭于漫無邊際的原始森林,看不到太陽,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而身後一團團的螞蟻,步步緊逼;他們已經被逼到絕路了,一只只小小的螞蟻,順著腳,窸窸窣窣,即可掛滿全身,疼痛難熬,可是喊不了痛,螞蟻吞噬了整個人。粗大的喘氣,驚醒一邊沉思的趙雪,看見雲雲滿頭大汗,涔涔直流。
趙雪︰雲雲姐!你醒醒,快醒來。我是小雪,趙雪。你快醒醒……醒醒……
噩夢中的雲雲,感覺有人在喊她,她睜開疲憊的雙眼。原來是趙雪在喊醒她,她的思想意識回來了,可是精神欠缺,眼神呆滯的看著一旁的趙雪,好像未從剛才的驚險中醒來。
趙雪︰雲雲姐!是我,我是小雪。你做噩夢了,別害怕,我在這兒。
趙雪抱緊呆坐在床上的雲雲,緊緊的抱著她。雲雲緩過一些神,雙手抱住趙雪。大大的喘了幾口氣。
趙雪︰別怕,我在這兒。
雲雲︰我好怕,做了很多夢,都是噩夢。
趙雪︰別怕,只是噩夢而已,醒來就好了。
雲雲︰小雪!是不是要發生不好的事情?
趙雪︰不會的。大家好好的呢。你身體不好,做噩夢很正常,這種感覺只是精神不濟的表現,不會有事。您別擔心,人一旦處于不健康,這樣的夢境會常常出現,它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雲雲︰現在已經幾點了?天都快黑了。
趙雪︰已經很晚了。您可以起來,活動活動了。
雲雲︰剛才的夢嚇死人了。小雪,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趙雪︰我們回來的不久,在外面玩了長時間。本打算早早就回來要陪您們,可是一高興,就忘記了時間,逗留得太晚了。
兩個人從睡房出來了。雲雲的氣色依舊很差,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走起路,似乎沒有一點的力氣,一陣風拂來,都可以吹倒她。趙雪扶她到客室,坐下;李建正在照顧他的寶貝,沒有注意到兩位的到來。
雲雲看見李建在給小鳥喂食,眼楮亮了一下。我一直留意雲雲的一舉一動,剛才的閃光,我咋麼可能錯過?我的職責就是要好好照顧她,讓她早日康復。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種生活狀態很糟糕,很痛苦,很煎熬。能讓她開心,能讓她緩解清晰,能給她快樂,能給她舒心,我會全力去做,去嘗試。
我︰雲雲。
雲雲︰恩!
我︰你跟李建一起喂喂這幾只小鳥,你看看它們多可愛。
全神貫注的給小鳥喂食的李建,听見我們的講話。從他的專注中緩過神來,放下手中的鳥食。我在想,李建這麼認真的照顧小鳥,我們的到場,他會不會生氣,還打斷他的舉動。我知道,李建一直喜歡養寵物,以前在宿舍,他還養過小白鼠,真不知道,他哪根筋出來差錯,這麼喜歡養動物。此刻,拿著這麼小巧玲瓏的小鳥,他肯定是愛不釋手了。
李建︰你們來了。來來,看看這幾只鳥兒,你們看看它們多靈巧。
雲雲想去喂喂它們,想站起來,可一下子沒有了力氣,又坐回椅子。坐在一邊的趙雪,看到這樣,走到李建跟前,拿過鳥巢,放在雲雲的面前的桌子上,又去李建手中接過食物,放在她們面前。離家和我一起坐到她們的對面,看著她們逗鳥兒。
趙雪︰雲雲姐!我們給這幾只小家伙取個名字吧?
雲雲︰好可愛的鳥兒。好呀。你看看她們多精靈,一個個都是愛的結晶,更是生命中的天使。我喜歡它們。
李建︰趙雪。看看我做的好事。當時你還阻止我別帶走它們,現在給看見了?這幾只家伙,帶給我們的快樂將是大大的。
我:我也贊成給它們取個名吧。這樣它們就可以真真地成為我們中的一員。沒有名字,成不了我們的一員。
我們沒有再出聲了,托著下顎,在腦海中不斷的搜索好的詞匯,準備給這幾只小家伙冠名好的稱號。
趙雪︰我想出了兩個名,一個是小黑,一個是小花。
李建︰你這個也算名稱嘛?我也提兩個吧,酷酷和淘淘。
雲雲︰幸福和盼盼。
我︰現在已經有六個備選的名字了,讓我們討論該用哪三個名字。
經過一場小小的討論,我們定奪了這三只小鳥的名字。由于三只全部是黑色,最黑的一只叫小黑;其中最活躍的、奔奔跳跳的一只叫淘淘;大家都相信這三只小鳥會給我們帶來好運,最小的一只取名為幸福,寄托我們的期望。
自此,三個小家伙,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與我們同在。我們的命運,也就是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