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歡 第14章 復查

作者 ︰ 交而警

今天是雲雲病情復查的日期。昨夜,我已經跟她們兩人說好了,尤其是趙雪,讓她準備好行李,能拿走的盡量拿走,這次回城里後,她能不來就不用跟我們一起回到雲山,回到城里,去做她的事情,一直陪伴我們,這可不行了,現在不是讀書時代了。其實,我很不樂意帶雲雲回城里復查病情,路途遙遠,公路不好,彎多不平整。之前,醫院一直是通過電話保持聯系,跟蹤雲雲的病情,了解她的近況。這一次,醫院方面說是已經三個多月了,不能僅僅靠電話診斷病情,要求病人必須到醫院檢查。想想醫院那個幽深的地方,到處是難聞的藥味,還有從地下室散發出來的福爾馬林的氣味,病人疼痛的申吟,護士的婆婆罵罵,機器不停地運轉。想到這種糟糕的境況,我不由得心打了一個寒顫,按雲雲現在的情況,我覺得帶她去醫院檢查是不合適的選擇。然而,我能做咋麼樣?我不是醫生,也不是神仙,我是平通的人,唯有遵從醫院方面的安排。

這天,天未破曉,我下床去廚房燒洗臉水,然後準備了一頓小餐。叫她們起床,吃好點心。時間已經到九點多,外面的天空有些亮了,霧氣漸漸地散去,能依稀看清遠處的樹木了。東方的一輪紅日,離山頭很高了,陽光穿過雲層,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整個山林從朦朧中掙月兌而出,青青的山巒,碧綠的樹枝,稀薄的雲彩在遠處飄來飄去。這樣的天氣,對于我們的出行很有利,不然,從山頭走到山腳這段路,全部是泥土路,路邊覆蓋著茂密的樹枝,還有瘋狂生長的小草,即便是不下雨,在早晨,走在這條小徑,露水會把人淋濕。現在,太陽光照射下來,把露水蒸發了,不用再走潮濕而泥濘的路。

我們一行三人,從山中小屋出發。我走在最前面,背著所有的行李,手中拿一根木棍。這木棍是用來打掉路邊的露水,雖然太陽光很大了,可是樹枝高而茂密,很多露水沒有散去,濃密處偶爾傳來露珠滴在下面葉片的「滴答滴答」,一陣風吹過,「洗洗刷刷」、「滴答滴答」、「嗒嗒嗒嗒」,樹枝互相撞擊聲,樹葉搖曳聲,露水滾落聲。趙雪押後,是讓她看著走在中間的雲雲;她拿了一個小包,用肩膀挎著,時不時的扶一下雲雲。雲雲走得有點慢,我不得不放慢腳步,將手中的木棍啪打路邊的枝葉,打落殘余的露珠。即便是太陽高照了,我打去露水,可小路依然是潮濕,頑固的泥巴,粘上我們的鞋子。有些路段很滑,我不得不放下行李,回去背雲雲走過。我們走走停停,小心而行。

趙雪︰雲姐!你累不累?風韻哥!我們找一個干燥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雲雲︰沒事。我們繼續走吧!別耽誤時間了,早去再回。

我︰這咋麼行?先休息一會兒。還有很長的一段路,再說,我們不急著回來。

又走了一段路,走到有石頭的地方,恰好周圍樹木稀疏,太陽光能照進來。于是,我放下背上的行李,不再繼續趕路。她們緊跟著來到,我找了一處干淨而干燥的石塊,讓她們墊著幾張紙坐下。在這兒可以俯瞰山腳,一條小黑江順著峽谷彎曲而流淌,兩岸上上下下接連的是村莊,每個村莊相距幾十里路程,家家戶戶的煙囪冒出縷縷青煙。早晨的陽光照在溪水波面上,一閃一閃,猶如夏夜的夜空中的星星,點綴這片大地。偶爾傳來幾聲驚而料峭的犬吠,回旋在這山澗,久久彌漫。陽光越來越暖和,線線的光,照耀而來,驅散晶瑩的露水。方圓幾百里,視線可見的範圍,整個山林越顯得青色,碧綠的枝葉迎風招展,一陣陣風吹過,一排排的樹枝傾斜,而後彈回,形成一層層的波浪。

我︰趙雪!辛苦你了。真的很感謝你,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一直陪伴我們。

我轉身對坐在身後的趙雪說道,她和雲雲在竊竊私語,兩個听到我的講話,都抬起頭看向我。

趙雪︰風韻哥!我是你們的朋友,是你們最好的朋友。朋友最該在困難時一起共同抗爭難關。你知道嗎?剛才我和雲雲姐說什麼嗎?你肯定猜不到。(看著雲雲說)他一定想不到剛才我們的密謀,要不要跟風韻哥說?讓他和我們分享。

雲雲牽起趙雪的右手,抱在懷中,用手指擰擰她的微紅的面頰,自己也笑了。然而,雲雲的笑不再以前那麼燦爛了,那麼天真了,那麼甜美了。這笑語中帶了許多悲傷的成分,透露出一絲絲的苦,淡淡的無奈,重重的憂傷。

雲雲︰你的性格依然未改變,任何秘密都保不住,心口直快,不吐不快。不過這是好的性格,起碼不會像我樣優柔寡斷,做事有點拖沓。

趙雪︰風韻哥!我不再做你們的好朋友了……

我︰什麼?

趙雪︰看你嚇成這樣。呵呵!我要做你們的妹妹,要和雲雲姐成為親姐妹。你們可以結拜兄弟,我們也可以。這樣我們就是一家子了。

雲雲︰你看看,這個小雪,就是這麼調皮的長不大的女孩子。

趙雪︰沒有嘛!姐,我長大了,不再是大學時候那樣頑皮了,我改邪歸正了,我能自己工作,養活自己,不再靠父母。我爸時常擔心我,怕我錢不夠用,說是要打給我。我堅決拒接,理由就是我可以自己掙錢了,再他們拿錢,就是證明自己能力太差了。我要做個獨立的女人,自己養活自己。

我︰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雲雲︰你咋麼也跟小雪瘋起來了?唱起這歌。

趙雪︰哥,他在為我們高興。因為我們成為了姐妹,真正的姐妹。姐!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的就是你的,你我就是一個人了。

雲雲︰那他呢?

趙雪︰呵呵!他不是,是我們兩個自己。

看著她們在拌嘴,我露出了笑容。陽光更是露出大大的笑臉,圓圓的,紅紅的,離我們越來越近。休息一段時間後,我們又啟程了,路越來越好走了。

我們一行三人,繼續往山腳走去。剩下的這段路程,我們走得很開心,交談很輕松,暫時將思想包袱卸去了,它想去哪兒就讓它走,最好是別走回頭路。風暖暖的拂過,陽光柔和的傾斜。幾只紅嘴鳥,在路旁的樹梢上啾啾的,偶爾撲騰一對翅膀,掠起有落下,樹枝隨之搖擺,其中一只高高的飛起,闖過一團白雲,向著山谷飄去,影子縮成一點,最後看不清它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抵達山腳的一塊草皮地,有幾百平方的平地,全部是草地。這塊天然草地,給趙雪的停車提供了一個好地方。她的車就停在這兒,只是車身被弄髒了,泥巴斑斑點點的,還有雨水淋過得痕跡。我去提了幾瓶山水,費了一大把勁,才把前窗的玻璃擦干淨。我們上了車,馳向幾里外的柏油路。趙雪打開車載音樂,傳來周傳雄的《黃昏》︰

過完整個夏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些

開車行駛在公路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還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依然記得從你口中說出再見堅決如鐵

昏暗中有種烈日灼身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劃出一句離別

愛情進入永夜

依然記得從你眼中滑落的淚傷心欲絕

混亂中有種熱淚燒傷的錯覺

黃昏的地平線割斷幸福喜悅

相愛已經幻滅

听完這首歌曲,坐在後坐的我,眼淚情不自禁的蹦出來,一珠一珠,順著面頰留下,淋濕了鼻子,淋濕了嘴唇,淋濕了脖子。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哭了,這麼莫名的流淚了,無緣無故。難道這首歌曲,它有魔一樣的勾魂術,已經領走了我的靈魂。此刻的我,是一具尸體,會流淚的軀殼。可是明明又不是,我能感受到股股強勁的痛楚,有千萬只的螞蟻,在啃噬我的身體,一顆心不住的打轉,錐心般的疼痛,傳遍全身,使我不能動蕩。忽然之間,天塌陷了,天地一片黯淡,失去光明,失去溫度,失去生命,黑色鋪面而來,淹沒了我。

另一個我,馬不停蹄的尋找答案。剛才還是晴空萬里,咋麼現在這個天變樣了。是因為周傳雄的這首《黃昏》嗎?它讓我昏暗了,讓我迷失了,它讓我失控了。可是,一個信念又升起,它在不停的吶喊,說它不是,它只是一根導火線而已,真正的炸藥在自己的身上。這包炸藥,已經埋藏了許久,被擠壓了很長時間,它想出來,釋放自身的能量。它高估了我的承受的能力,當它冒出了時,我已經奔潰了。我只覺得身處地獄,數不清的妖魔鬼怪,緊緊地抓住我四肢,不能動蕩,想大聲呼叫,發現舌頭掛于自己的脖子成了裝飾品,而後,被綁在一棵十字架的樹干,幾個其丑無比的小鬼,拿著鋒利的刀子,一步步逼近,我眼睜睜的看著刀子慢慢的戳如肌膚。痛,不可承受的疼痛。

我立即打開車窗,將頭伸出窗外,讓風吹醒昏沉的腦袋。努力的回憶下山時的情景,卻什麼都記不起,腦海一片空白,唯有一個石子在里面「咚咚」的滾動,震蕩我的思想。我閉上困倦的雙眼,雙手放在窗櫞上,將下顎墊起,繼續吹風。風吹干淚水,吹醒了我,可是吹不走心頭升起的痛苦。我依稀記起下山時刻趙雪和雲雲連接成了姐妹,我們還為此而高興。一首小剛的《黃昏》,我陷入了恍惚中,腦子一片混沌。副駕座的雲雲,萎靡的背靠椅子,剛才的精神不再有了;趙雪認真的開著車,偶爾與雲雲說句話。她們沒有注意到我的失態。我繼續吹著風,一會兒會,我躺會座位,仔細的打量起雲雲。看得越久,看得越深。我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不斷的增強。我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于是又將頭伸出窗外,繼續吹風。我真的想大聲吼叫,可是理智警告我,我不能做出異常的舉動,尤其是在雲雲的面前,我必須時刻保持樂觀積極的態度。

汽車行駛了三個多小時,走出了雲山,抵達茶城。這座茶城,坐落于雲南的滇西南,四面全是山巒,從高處看,小城猶如一個大大的盆子。這是名副其實的茶都,一眼望去,視線所及處,全部是碧綠色的茶樹,綠油油的茶林,將一座座的山巒連接一起,與天混為一體,天與地是綠色,綠得厚重,綠得深層。城里最興旺的一條街是振興大道,差不多是幾十公里長,尤其是中端路,穿過這座小城最繁華的地段,當之無愧是第一條主道。商業區不大,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逛完主要的街市。城中的建築物不高,不像昆明,更不可能像內地的城市那樣,高樓林立,最高時二十幾層的了。然而,這是座袖珍的城市,是座適宜人們旅游城市,一座養生天堂,茶香四溢的妙曼之都。真正地一年四季如春,繁華盛開,鳥兒飛舞,茶葉碧綠,小吃滿地。另人心曠神怡的要數整座城市看起來就是森林城市,好的空氣,清爽的雨水。有些小小的遺憾,在城鎮化的進程中,樓房蓋得越來越高,路修的越來越寬,人口越來越多,車輛急劇增多。不過,一切依然是那麼的恬靜,生活的氣息依然是那麼的悠然。

我們三個都已經疲倦了,找了一家旅館休息。趙雪調整了一下,說是先去洗車,就離開了我們去洗車城。雲雲身體的緣故,坐完這麼長的路程,身體確實是支持不了,斷斷續續的嘔吐了十多次,胃里的食物都被吐盡了。以前,坐車,我從來不會暈車,但這一次,我吐得一塌糊涂。我和雲雲昏昏沉沉的旅館休息了兩個多小時,趙雪沒有回來。

下午四點多,趙雪一直未出現在旅館。我們不能一直在旅館等下去了,打電話給她,跟她說來茶城康復醫院找我們,我們去那兒復查。醫院離我們住的旅館不算遠,走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我們到的時候,醫院的病人已經不多了,在著的大部分是住院或者是急診人員。整個樓道,稀稀落落的幾個人員,長長的樓道,燈光未開,顯得幽深而黯淡,有股陰冷冷的氣息,人腳步「嗒嗒」的回蕩著,幾聲咳嗽,更顯得寂靜啞然。

雲雲被醫務人員帶進檢查室,做各項檢測。我坐在走廊的等待椅子,看著變得越來越暗的樓道,盡頭處已經是看不清了。這時,幾盞昏暗的白熾燈亮起。從屋里傳出幾聲講話,偶爾夾雜病人的申吟。一股淒涼,由我心中升起。雲雲已經進去快一個小時,我感到越來越坐立不安,在樓道來來回回的走,等待她的出現。我多希望趙雪出現在這個樓道,可是她沒有來。我真的是坐不是,站不是。走到檢查室門口,想看看里面,可什麼都不能看見。我覺得自己回到小時候,走在漆黑的夜路,恐怖籠罩而來,多希望半路有人點火把來接我,一路戰戰兢兢,心提到喉嚨。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主治醫生終于叫我進去了。

醫生︰病人的家屬,請跟我來。

我來不及跟坐在旁邊的雲雲說句話,跟著醫生到了另一間房子。醫生拿著診斷書,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一手的筆輕輕地敲打桌面,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認真的看看診斷書。一看這情形,我的心沉到底,默默地坐在他對面,等待他的講話。醫生講了一通話,可是我記不住了。我知道自己是一步步的走出那個該死的房子,我真的不想走入那間房子,更不想走入醫院。醫院是一個不祥的地方,帶給我的是不好的信息。我多想听一句醫生說的話︰「她好了,以後不需要到醫院。好好的去生活。」可是,從始至終,我看到的醫生的面孔是鐵面,沒有一絲絲的感情。醫生鎮定有詞,一一說著,毫無表情,麻木的表情,沒有人情味的口氣。天那!此時的我,多希望一雙強有力的手拉我,給我溫暖,給我一個幫忙。但是他是無情的、麻木的,只有我的無助吶喊,深深的痛苦。

至今,我能模模糊糊的記起來了。醫生是一台機器,他看著診斷書,硬邦邦的宣讀診斷書上的情況。其實,在我看來,一台機器都比他好,「atm」播出的是甜美的「請收好你的卡,請及時取走你的卡。」這機器說起來,比當時醫生跟我說話更富有人情味。他就像動物園里的猩猩,毫無表情的說著,一字一詞一句,跟它沒有差別。

醫生︰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她的病情越來越復雜,現在,她的病不僅僅是精神過度憂慮綜合癥,出現更復雜的病。這次檢查出來的病情,太另我出乎意料了,前幾次,從來沒有會發這種病的跡象。太突然,這是我從醫二十幾年第一次踫到。

我︰醫生!雲雲的病咋麼了?她的病不是比以前更好了嗎?你為什麼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癌癥晚期,時間已經不多了。好好陪她。

晴空里的霹靂,天地旋轉。我懵了,頭暈目眩,使勁抓住木椅,不讓自己暈倒,保持住最後的一點理智。我多麼的需要理智,它能帶我出路。即便是六月飛雪,我會走出困境。我在心中給自己打氣,要振作,要堅持住。

醫生︰沒有辦法救治了,只能看看天命了。

此刻,我很不想講話,呆若木雞,靜靜地坐著。醫生看到我的樣子,沒有繼續講下去。整個房子安靜了。過了一會而,我緩過神。

我︰醫生!求你了,無論如何,幫幫我們。我不能失去她,她是孤兒,從小無父無母。我要做她一生陪伴的人,求你們了。救救她。

扛不住的眼淚,刷刷的,豆大的流出來。可是淚水只能打動我自己,打動不了醫生。

醫生︰小伙子!你是上過高等教育的人。這是目前的醫學難關,治愈的概率是不能發生的,百分之零點五,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概率。

醫生說完最後一句話,去整理文件,不再理我,不再看我一眼,不再听我說一句話。我獨坐著,教我如何整理心情?醫生的話,跟廢話沒有兩樣。這種沉重的事情,讓我如何接受?

我愛的人,雲雲,從小就是孤兒。她一個人,已經是幾十年了,我遇到她,終于可以一起組一個堅固的愛巢,老天爺又一次玩弄了她的命運。我這麼真心的愛她,疼她,守護她。為什麼老天如此吝嗇?難道多給她幾十年的歲月,不可以嗎?這是什麼樣的天理,難道天理就是霸道欺人?誰能夠為我們評評理?給我一個公道的裁判。天地之大,時光之寬,為什麼容不下我們的愛情?容不下雲雲的幸福?容不下雲雲的生命?

天,您在嫉妒我們的纏綿嗎?天,您就這麼殘忍的分離我們的相愛?天,您能否賜予我們一回白頭偕老?您是因為與地分離,各據一方,永世不能相聚,所以來懲罰我們的?太不公平了,我們只是奢求幾十年的相愛,為什麼就不給呢?此生此世,您能剝奪我們的生命,但您拿不走我海枯石爛的真愛,您是永遠得不到。

長長的樓道,完全黑了,那幾個白熾燈泛著微微的亮光。雲雲獨自坐在樓道一頭,孤身一人,落寞的神情。望著她的側面,變得越來越瘦弱,失去往日的靈氣,無精打彩。我對著儀容鏡,真理了一?*牛??Φ牧廢靶α場D悶鴆±???呦蛟圃啤T圃莆 ψ磐度胛一持校?頤且黃 叱雋艘皆骸5攪送餉媯?馱諞皆汗慍Π懊嫻氖?噬獻?隆 br />

我︰雲雲!這夕陽多美麗,我們坐著欣賞一會兒。

雲雲︰是呀!多看的。在鄉下,樹林太密,沒有一天能看她的全容。

我︰嗯!

我們就這麼坐著,看著夕陽的最後一縷金光,在西面的山坳中下沉。振興大道的汽車傳來聲聲汽笛,夾雜人聲。以前,雲雲和我手牽手走在大道,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逛逛琳瑯滿目的商店,吃吃小攤的米干。而現在,我們猶如一對遲暮老人,在這討厭的房子面前,看著最後的晚霞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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