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上)
才回到酒店不多久,就接到了對方的起訴書,何奈震驚的盯著這莫名其妙就來的好幾百萬賠款,嘴巴都驚的合不攏。這速度,簡直了。
而李慕之開出的條件讓何奈又模不著頭腦了,她不知道這個男人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完全看不透一點半點。因為他的條件,就是幫他喂魚,至于喂多久,喂到他不想喂為止。
「大師,請問你的魚種是龍魚嗎?」要不然為什麼還要專門請一個保姆負責去喂食。這個問題他沒有作回答,只是說了自己的行程︰「後天我會回荊炎,你在那天之前趕回去就行,地址我會發給你。如果沒有露面,起訴會照樣進行。」
話說的干脆果斷,人走的也干脆果斷。何奈想破腦袋也沒有想明白他這麼算計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唯一能夠說的通的估計就是自己不小心看到了他的限制級場面,不過既然都做了又怕什麼,他又不是什麼政治高官,qj這種事情不至于到殺人滅口的地步吧。
于是在這種疑惑的糾纏下何奈在香港過了不愉快的兩天,次日就乘上了回荊炎的飛機。家里那邊一大堆的攤子等著她去處理,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是喂魚這件事情,她總覺得肯定不是喂魚這麼簡單。
但是回去之後接踵而至的事情完全沒有讓她有多余思考的時間,剛下飛機何時就已經堵在了出口處。
何奈還沒有發現何時的存在,就只見他突然站到她面前,嚇的何奈全身一個戰栗︰「嚇死姐了!」
何時朝她遞過來一張紙︰「這是你的離婚協議。」
何奈將目光放到面前的那張薄薄的紙上,嗤笑了幾聲︰「你姐我也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不過人生在世,跟頭難免栽,渣男也難免遇,還好我明智,沒有和他上床打野戰,也沒有多余的錢財糾葛,只是苦了這張結婚證。」
何時雙手抱胸,面對自家這個親姐,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背後幫她一把,他不像別人不了解何奈,他對何奈那是知根知底好幾十年,自然也都知道她光鮮的外表下有一顆猥瑣的漢子心。
「你姐我現在氣場怎麼樣?能不能震住那女人?」何奈甩了甩頭發,一手搭在包上擺了一個霸氣的pose。何時一記白眼過去,懶得理她,自顧自的雙手插兜離開她的身邊。
「我說,你別小看你姐我,卓越那仇我是記下了,我非得弄他顏面掃地不可……」她快速的跟在何時的背後跟他這麼說道,何時只當她的話為耳旁風,她說的那麼狠,其實哪有那些高智商去為難別人。
她回到公寓後迅速的沖了澡換了一套行裝,荊炎開春後的天氣就一直挺好,尤其是最近這幾天,那厚重的棉襖完全可以月兌下,于是她披上了在香港血拼回來的大衣,面對著鏡子的何奈嘴角一勾,用力的扯緊腰間的腰帶,咬牙抬起下巴,光鮮,就是她最大的法寶。區區一個卓越別想弄垮她,她還不至于為了一個男人要死要活東躲西藏的。
收拾完畢之後她馬不停蹄的趕到自己的工作室里,雖然飛了幾個小時,不過精神倒是倍兒棒。她引以為傲的工作室是在幾年前和自己一個合作伙伴共同辦起的,後來由于她自身的緣故,工作室的大事小事都是何奈一個人扛著,雖遇到過艱難的時期,不過所幸何奈有股打不垮的決心,咬牙挺過,現在的工作室更是做的風生水起。
作為工作室的第一大boss,在婚禮上鬧出了這麼一出,早就成為了員工們私下八卦的主題。
畢竟結婚這檔子事可是女人人生中的大事,誰能夠忍受在婚禮那一天鬧笑話。所以大家都猜測著何奈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為了這個問題而各自提出看法的時候何奈已經推開了工作室的大門。
「下午好。」何奈露出那標準式的大微笑,在眾人的驚愕中打過招呼之後果斷的把包扔在自己的辦公室,順帶招呼坐在外面的流程總監︰「邱琳,今天我記得唐小姐下午有預約畫報的拍攝對吧,你跟她那邊聯系一下。」
「對了圓圓,西郊那邊的內棚搭好了嗎?」
此時的她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跟平常無異的問著工作上的問題,眾人內心都紛紛在疑惑,這麼無事的樣子難不成是心里已經難過到快要腐爛的程度?才能裝出這麼瀟灑的姿態來?
辦公廳內只听到她一個人忙來忙去的高跟聲,周圍的人有些互相對著口型,有些則是竊竊私語,這何大老板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等何奈一口氣把前幾天積累的工作整理完之後,她雙手抱胸的靠在椅柱上,掃了一眼眼光有異的眾人,頓了幾秒後突然將手撐到工作的台面上,雙眼含笑的掠過每一個人,最後勾了勾嘴角輕松的說道︰「我缺錢嗎?我缺工作嗎?還是我缺男人?」
「不就是一個無實的婚禮,該工作的工作,別唧唧歪歪的擔心我心靈身體還有靈魂,強大的人不需要多解釋。」
她那豪氣的動作令在場的幾個人免不了虎軀一震,這何大老板是霸氣,但……就算再怎麼內心強悍面對這樣的事情也不應該這麼輕松吧?
雖然心中有困惑,不過礙于這老板的氣場,也只能紛紛閉嘴收起那八卦的眼神,趕緊坐直了身子各自忙碌起來。
***
此時的李慕之,也抵到了荊炎。他去的第一個地方,不是自己的住所,而是……古地里何奈家的古董店。
他輕聲的推開那扇雕花古門,迎面撲來一股檀香之氣。正對面坐著一位老者,此時的他正專心的逗著鳥。見到店里來客了,何老連忙起身迎接。看到這男人陌生的面孔,微微一怔。古地之大,他家的古董店開在最里面的巷口,一般淘寶的新人很少有過來光顧的。來這里的大部分都是些老顧客,就算是新人,也會身邊跟著一些老顧客當做中介過來。
「先生,您過來是?」何老順手給他倒了一杯剛泡的熱茶,伸手示意他落座。
李慕之回國的目的,就是這里。
他紳士的接過茶杯,禮貌的微笑,那雙細長的雙眸平靜如水︰「何先生,我也是慕名前來看看。」
何老看他談吐得體,雖然年輕,但是身上卻沒有年輕人的那股浮躁之氣,倒覺得有股老成穩重。心里也猜想著這人不是簡單的青年人,畢竟他活了七十多年的光景,不光是看物還是看人,心里準底。
「那……你自便就好,我這里也沒有特別珍貴的東西,大都是一些別致小物罷了。」
李慕之微微點頭應了他,眼神在屋子里大致的掃了一遍,而後又從椅子上起身,一手插兜的緩緩的走到藏品的櫃子前面。看似有心的在欣賞架上的每一件小物品,實則他目光的重點緊緊的落在最角落里那一堆不起眼的玉石上面。
各色各樣的形態都有,雖然也是工整的擺在架櫃上,不過相較于其他色澤艷麗亦或是時光痕跡頗重的古玩來說,這些玉石倒也顯得尤為不扎眼。
隨後,他轉過身看到何老正在收拾殘余的棋盤,于是走過去將手搭在棋盤上問道︰「何先生,不如我陪你走一盤如何?」
何老先是一愣,而後推了推自己老花鏡,連連笑著請道︰「甚好甚好。」
李慕之走棋走的不驕不躁穩穩當當,他這青年人何老是越看越欣賞。
「不知何先生你還記得三十年前在緬甸的那場賭石大會?」棋下到一半的時候李慕之突然淡定的開口,何老握著棋子的右手忽的懸在半空中,雙眼盯著對面的青年人。
那年的緬甸,他怎麼可能不記得,正是那一次的意外失誤,他遭到了鑒寶業的封殺,退居至今。
***
何奈在吃晚餐的時候破天荒的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她盯著屏幕一點驚愕,這老爺子怎麼這麼突然主動打她電話了,以前可是很少主動打電話的。如果是關心她婚禮後的事情,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的人生大事不能說老爺子不關心,只是他一向就秉承著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的原則,根本就不可能為了這點事來安慰何奈。
她接起電話打貧的說道︰「老爺,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還會打我電話?我以為你都不會使用高科技的呢。」
何老面對孫女的打趣,無奈的沒有回應,只是把需要交代的事情說清楚︰「何奈,听說你今天回來了,你現在有時間嗎?幫我一個忙。」
這下何奈算是徹底的疑惑了,這老爺子居然還有要她幫忙的時候?在她眼里,她家這個老爺子,簡直就是修道仙人的存在啊。這次能夠主動開口,估計是確實遇到了什麼事情,于是何奈飯也不吃了,拎著包就走出了餐廳徑直開車到了古董店。
此時天色漸晚,路上的路燈也接二連三的亮堂起來,天空中還隱隱約約的傳來滾滾而至的雷聲,店外那條長長的胡同巷子是沒有路燈的,看起來陰森可怕,不過對于何奈來說,這條路少說也走了上千遍,熟悉的很,即使踩著恨天高,她也知道應該繞過哪里,哪里有大石縫。
一進門她就直接開口問了︰「老爺,要幫什麼忙?」
何老從抽屜里給她遞過幾卷畫軸,而後又撕下一張空白的紙條在上面寫了地址交給她︰「幫老爺將這畫軸送到這里去。」
何奈有些愕然,不敢相信的問道︰「就是送畫軸這麼簡單?」
何老沒有做多余的解釋,徑直的點點頭,又轉過頭去逗弄他的鳥。何奈有些無語的盯著手上的東西,連連感嘆老爺子什麼時候這麼惡俗了,主動打電話主動請求幫忙竟然只是為了送畫軸?這讓何奈著實有點想不通,難道是送的畫軸是天價之寶?還是要畫軸的那人背景強大?
「外面下雨了,門口那里掛有傘,趁著還沒有下大,趕緊去吧。」
何老用抬了抬下巴指著門口處掛傘的地方。何奈這才跑到窗戶旁邊,見到外面果真下雨了,幾分鐘之前來的時候都還沒有下雨呢,這雨說來就來,太突然了。不過既然老爺子這麼要求,她就只能依言行事,迅速的將畫軸放進自己大衣的袖子里面,拿過傘匆匆走出古董店。
撐開傘的何奈太陽穴的青筋微突,直直的吐槽這傘的顏色形態,不過一想到老爺子那老古董,也就能理解為什麼這把舊的不能再舊的黑傘會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