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前面那麼多人，好生熱鬧呢！」皖紗拉著無塵的袖子上前去看。無塵笑了笑——這一日在太原鬧市逛得久了身心也有一些疲乏，有熱鬧看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呢！于是欣然地同皖紗去了。
果然和皖紗說的一樣，一個甚是華麗的樓宇，從人群的縫隙中可以看見一個比無塵大約小一點的姑娘，穿著很樸素的淡綠色褶裙，左袖這里已經被扯掉了一塊布料，整條裙子被染上了污漬，很是邋遢，她正哭著，好像是因為一個粗俗的大漢正拉扯著她的手臂，似乎是用盡了力氣。一個尖嘴猴腮，一臉勢利且濃妝艷抹的中年婦人正叉著腰，一會兒凶神惡煞，一會兒溫言相勸，好似在勸著那個姑娘到她家來住——應該就是一邊的那個樓閣吧？可是為什麼那個小女孩死活不進去，反而哭得像是要被賣了似的？
賣？賣？無塵的心中閃爍過了一絲不好的念頭——這丫頭該不會是要被賣了吧。那麼這個樓閣豈不是——天啊，無塵以往听別人說過窯子，說起來甚是羞澀的，心中也朦朦朧朧地有一些印象了，雖說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看過——但是已經經歷了人事的無塵亦是知道這種地方是有多麼惡俗，有多麼地可怕，有多麼地下流不堪！
無塵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個水樣的純潔的小女孩到那種地方去呢？
心中暗暗篤定了主意，也沒有來得及同皖紗說起就上前去，半晌才說出了一句顫巍巍的話︰「這——這，你們不可以強迫這個女孩進去的！」
誰知道那個粗俗的大漢還沒有來得及趕無塵出去呢！那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女人格格一笑︰「姑娘這話真是好笑極了！這女娃子是和我簽訂了賣身契的喲，小姑娘你給我小心些，這種事情不是你應該管的。快點回去吧，我看你雖說長得不錯，也很有幾分商機，但是我朱紫格是懷揣著一顆良心做生意的。看你是哪家的千金，也不要多管閑事了，走吧！不然可別我怪我不客氣喲。」
無塵雖說也無從怪責這看起來溫和無害的青樓老鴇——但是在她的心中這老鴇就是拐賣良家少女的無良奸商。自然說話也是很不客氣的︰「得了，您也不要客氣了。這姑娘分明就是自己不願意的，你們若是強逼了她，這事情我管不著，但是官府可是要審問的！」
那老鴇只是一笑︰「妮子拿這種事情來逼迫我，現在她是我的人了，我就算是殺了她官府也管不著！」無塵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一邊這會兒緘默的女孩子恨她這會兒不出來澄清，但是幫忙還是要幫到底！做事半途而廢可不是無塵一貫的作風。
「好吧，這姑娘既然已經和您簽訂了賣身契，我把她買過來總是可以的吧？」無塵嘆了口氣，讓步道。朱老鴇斜睨了一眼台階上的姑娘︰「這姑娘現在還小，但是再養幾年就可以作為咱們春麗樓的頭牌——哪個時候保準咱們春麗樓的門檻踏破。要是沒有天價，我如何輕易賣得？」「好……吧，你說要多少錢？」無塵雖說家世金貴，但是還是有些謹慎地問。
青樓朱老鴇堅決地搖了搖三根粗大的手指頭︰「這個數兒！」「五十兩？」老鴇冷哼，搖頭。「五百兩？」老鴇還是搖頭。「五千兩？」老鴇淺笑，「是了，就是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