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可抓好了藥?」無塵朦朦朧朧地醒來,听見了這樣一句婉轉輕柔的話語,心情不由得舒暢了些許,但是渾身疲乏提不上力氣起身。想來還是鮮于夫人在照顧自己,突然听見了哥哥的聲音︰「大夫,家妹的情況可樂觀?」
無塵听到這兒來了精神,仔仔細細地听著。
「令妹暫時醒來不是問題,但是不知道是為什麼老是受到刺激?本來就是慢性肺癆,如今要是受了刺激氣急上涌的話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不是讓你們要好生照顧著她不要刺激她不要提起她的病情嗎?」一個沉悶且老成的聲音響起。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許久長孫無忌才一字一頓地說道︰「家母在七日之前早已入殮,如今家妹剛剛歸寧回府才知道這個消息加上身子本來就經不住的,久日沒有下床,難免容易受刺激些……」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算是老朽沖撞了吧,唉,日後不要和她提起這病情的事情,每日煎兩服藥給令妹服下不日就會好些,但是這病根還是殘留著,要格外小心些。」
然後無塵听見了哥哥與那大夫客套幾句,門被輕輕地關上的「 」一聲。
無塵愣了愣,然後費盡了力氣軟軟綿綿地喚了一聲︰「哥哥。」
「無……無塵,你醒啦?」半晌後哥哥才回應了一聲,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恐懼,聲線都顫抖了起來。
無塵「嗯」了一聲,拉開帳子勉強支撐起了身子說了一句︰「我都听見了。」長孫無忌沉默了一下,說得︰「我也不好多待了,勞煩舅母你照顧一下,見到無塵你醒來我真的是開心的,記得要乖乖地服藥……」
還沒有來得及叫住哥哥,門就被很用力地帶上了,發出了「 」的一聲巨響。
「觀音婢。」鮮于夫人蓮步輕移,坐在了無塵的床沿上,溫柔和藹地替她理了理額上的碎發,讓無塵想起了已經故去的母親也是這樣照料著自己的。
「舅母許久沒有這樣喚過無塵的小名了……」無塵的聲音虛弱到了極點,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腰身搖搖晃晃地勉強支起了身子,小臉蒼白得不行,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布滿了褶皺,伸出軟軟沒有一點點力氣且冰冷的小手遞給鮮于韞克。
鮮于夫人慈愛地看著無塵不禁鼻子一算真摯地說道︰「我的好外甥女兒,我的好觀音婢。只是礙著你會記起什麼所以才不常叫……」說到這兒看見無塵似乎又要揩眼淚才打住了話頭,拍了拍無塵的肩膀。
突然愣了愣,說︰「這是什麼?」
無塵抽泣了兩聲好容易平靜下來絕望地說︰「是什麼?」「這片紅色的印記。」鮮于夫人偶然看見了無塵的背部有一塊模糊不清的印記,不禁好奇,撥開了無塵的幾層衣物問道。
「這個嗎?是背後的一片紅色?是胎記吧?我記事以來就有了,很小的一片。」無塵這才正色,看著鮮于夫人,有一些迷惑。
鮮于夫人似乎正在思考,然後大驚失色︰「這……這……無塵,要是沒有今天我還忘記了當年的事情,你三個月大的時候你母親不知道為什麼受了驚嚇然後氣涌上腔隨即吐血!當時正抱著你玩耍,如此便留下了一個桃花形狀的朱紅色印記!看上去是一樣的,而且位置也沒有更改過,想來就是了!」
無塵大驚失色。